历史上在白马和官渡一带的战役,决定了整个大北方的局势,只不过现如今,不知道这一幕还会不会再次上演?
黄成走了过来,跟斐潜禀报说,队伍已经全部渡河完毕了。
斐潜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便等着伊籍过来。斐潜先渡的河,伊籍和后部一起,现在也才是刚刚度过了河。
一会儿的功夫,伊籍便到了,转头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子渊还真会选地方,此处的风景真是不错!”
这里的风景何止不错两字?
斐潜呵呵一笑,说道:“机伯可有闲暇?一起饮一碗茶如何?”
伊籍有那么一瞬间顿了一下,旋即说道:“好啊,正好也可以品品用这大河之水,来煮茶汤是何等滋味?”
斐潜让人拿来了胡凳,便于伊籍并坐与河岸之上,面对着蜿蜒的河水……
胡凳军中一般都会准备,毕竟军队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铺席子跪坐正式是满正式的,但是也有许多不便,比如遇到下雨天……
斐潜一边看着河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伊籍。在后世有一句话,叫做陪领导做一百件好事,都抵不上陪着领导做一件坏事。做再多的好事,领导也只是顶多会把你当成一个好下属,却不一定能成为好心腹,你和领导的关系永远只能定格在下属和领导这一个层面上。
可是如果和领导一起做过一件坏事,那么就意味着已经是跨越了简单的下属这个层面,成为了领导的心腹,你和领导的关系就跨过了纯粹的上下级的关系。
斐潜心中敲着小锣小鼓,这个伊籍长的这么一表人才,俊秀非凡,又是刘表的心腹,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一起做过什么坏事啊……
嘿嘿嘿……
这一次伊籍明显是带着刘表的使命来的,要不然袁术那里也不会变出了一封刘表的书信,但是不知道这一次刘表是要跟袁绍谈论什么交易。
刘表,鲁恭王之后,名正言顺的汉室宗亲。
刘岱,悼惠王之后,苗红根正的汉室宗亲。
但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斐潜真的无法想象就是这样的汉室宗亲,勾搭政要,争权夺利,欺软怕硬……
可惜的是这一次在酸枣,没见到算是草根级别的汉室宗亲,刘备,不可不说是一种遗憾,但愿下次有机会能够见到吧。
斐潜略略偏了偏头,对着伊籍说道:“机伯,接下来你我就要分道扬镳了……”
斐潜不打算再往北上去见袁绍了。
原来一直以为袁绍至少会来酸枣,结果没想到袁绍居然一直在邺县。
呵呵,斐潜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有些无奈,这一次在酸枣,真的是遇到全部是为了抢夺利益可以相互扯破脸皮的一群人。
而所谓的讨董盟主袁绍,就只是在邺县搞搞承制?承制设坛有要求一定要在邺县么,难道酸枣就不适合承制的设坛了?
显然不是,更重要的原因估计就是冀州牧的治所就在邺县。
袁绍这一次就是借讨董之威胁迫冀州牧韩馥了,去获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斐潜推断,袁绍在没有得到确实的利益之前,是不会轻易离开冀州的,要见袁绍,就必须北上到邺县。
伊籍有些吃惊:“子渊这是何意?”
“刘公应该有和机伯说过吧,我这次主要还是要去洛阳一趟。原本来酸枣,是想会在这里遇见袁本初,但是目前来看,邟乡侯袁本初估计要在邺县待上很长时间了,所以只好麻烦机伯一趟了。”斐潜笑呵呵的说道。
显然这个状况有点让伊籍吃惊,哪有出使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的,但是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斐潜离开了,那么至少自己也就不用像上次见袁术一样偷偷摸摸的了,到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只是么……
伊籍说道:“子渊半途而废,恐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
“邟乡侯袁本初近在咫尺,就算是在邺县不再往南,也不过距离此地三百里左右,子渊不若至邺县再行也不妨啊……”
斐潜看得出伊籍的心思,伊籍不见得是觉得斐潜自己一起去会比较好,而是担心斐潜将兵士给拐跑了,毕竟现在虎符还在斐潜手中,真要较起真来,伊籍还确实对那些兵士没有多少的控制能力。
“呵呵,机伯,这个你且收好……”斐潜将虎符拿了出来,嘴上说的是让伊籍拿好,但是却没有将手伸出去。
伊籍会意,便说道:“嗯……不过既然子渊欲全师徒之义,我也只好成人之美啦,子渊宽心西行就是。”
斐潜这才将虎符递给了伊籍,看着他小心谨慎的将虎符收好。既然伊籍也还算知趣,斐潜也就回报一些好意,提醒伊籍一句:“机伯这一路要么就多加小心,将刘公的旗号放到队伍最前面;要么就加快些度,早些到邺县为好……”
伊籍有些不明白斐潜的意思,问道:“子渊这是为何?难道是这路上会有些问题?”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斐潜觉得既然也是一路同行,多少也提点一下,至于伊籍听不听的懂,或是有没有听得进去,这就是伊籍自己的事情了。
算算时间,现在酸枣的使团也该出了……
伊籍也是聪明的人,眼珠子转了几圈,不由的脸色变了变,向斐潜拱了拱手,口称多谢,便向斐潜告辞,带着八百兵甲继续前行……
第一九三章 李儒的烦躁()
李儒这段时间老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明明目前来看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行进,但是就是觉得还是有一些问题一样,让自己心神不安。
现如今李儒和之前刚来洛阳时候相比,已经消瘦得非常的多,毕竟现在不光是整个朝政,甚至包括西凉军的吃喝拉撒,也需要李儒多少操心一些。
还有关东士族的事情本来就多,现如今再加上董卓董仲颖又有些让李儒有些琢磨不定……
李儒之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董卓董仲颖现在情形算是好还是不好。
原先李儒担心董卓陷入温柔陷阱,爬不起来,但是目前来看,经过李儒的观察,董卓对于身边的美人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情感,顶多是将身边这些美人当成是一种私人物品……
这样一来,李儒基本上也就略略放心了一些,毕竟只要不对身边的美人产生情感,物品么,再好玩的物品也有玩腻的一天。
而且现在的董卓似乎也变得——
异常的敏锐?乎寻常的决断力?
如今董卓的情形,李儒真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若是硬要简单一点来说,就是似乎是对于一些极其麻烦的事情有直指本质本能?
董卓的现如今的决断力有时都会让李儒吃惊,而且似乎思维也十分的敏锐,甚至有时候都不用李儒多说多解释一些什么,董卓自己就已经是明白了,并且还能做出正确无比的决策,像此次迁都,其实也是董卓的最终拍板拿的主意。
迁都原本只是李儒的一个设想,但是毕竟迁都难度较大,李儒原本跟董卓进策的时候都准备好了一大串的理由,也准备好了对于董卓的各类问题的解释,但是居然没想到董卓只是思索了片刻,居然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便直接同意了……
这不禁让李儒想起当年董卓董仲颖在西凉还只是一个小官的时候,仅仅是统领了羽林郎的几百号的人,当时的他也是像这样,有这么强的魄力,这真的让李儒感觉到似乎又见到了当年那个雄心勃勃的董卓。
不过,让李儒头疼的是,董卓的脾气越的暴躁,有时候打砸东西都算是轻的,董卓身边的近侍都有好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被处死了……
或许是如今事情千头万绪,有些压力过大了吧。
现如今李儒自己都偶尔会感觉有一些体力略显不支,毕竟现在整个的局面来看,似乎是不太乐观,而作为一个领导之人,只是在默默的承受压力,火气,并没有给予李儒更多的干预和抱怨,这已经让李儒感觉董卓的对自己的充分的信任。
就比如现在的局面,洛阳城附近的一些乡间豪强见风头似乎有些不对,竟让不约而同的开始四处搜罗粮食,并且对于自身储存的粮食也开始惜售起来。
毕竟现在洛阳城不仅要养活本身城池里面的人,还要挤出粮草供给于董卓手下从西凉和并州的兵士,这人吃马嚼的,几个月下来,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
而现在洛阳城公仓之内的粮食已经所剩不多,而民间大部分粮食都储存在洛阳附近的一些大小豪强,甚至是世家的坞堡之内。
这些洛阳城附近的大小乡间豪强们在这个春耕即将开展的时候,坐地起价,捂粮惜售,将目前的粮价抬的很高,一方面固然是这些乡间豪强每年敛财的老套路,但是更多的是这些人或多或少已经开始不看好董卓了……
李儒当时都想抓几个小的,杀鸡儆猴了,但是还是觉得如此并不能彻底的解决问题,所以干脆兵出边锋,派人前去北邙山摸金。
北邙山因为一直被称之为风水宝地,并且这一带的山脉因为土层好,又距离洛阳城并不太远,好几个地方是依山环水,确实是上佳之地,所以长久以来都是富贵人家选择身后阴宅的一个极佳选择。
汉代对于身后还是非常看重的,甚至要卖田卖地也要置办一场像样规模的墓葬的习俗,因此在地底下实际上含金量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这一招,最关键的地方倒不是能挖出多少来,而是给予洛阳附近的这些大小豪强们一个强烈的信号……
毕竟现在洛阳乡间的大小豪强许多人选择的阴宅都定在了北邙山。既然这些家伙们让活人吃不饱饭,那么也就不用考虑身后的安宁了吧!既然要抬高粮价,那么就用死人的钱财来买活人的口粮吧!
效果非常的明显,这两天就有不少托情而请的人络绎不绝,李儒统统以只取无主之地打了事……
托何进和袁家这几次搅乱洛阳城的福,让一些书恰到好处的失火了是最容易不过的一个借口了,就算是这些人手里还能拿出原本,一句查无存根就能够噎得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来。
聪明一些的早点识相一些,李儒还会多少手抬高一些,至于那些死抗的强硬派,总有算账的一天。
如今摆在李儒面前最大的担心就是怕在自己进行迁都的时候被关东联军拖住脚步,一旦被扯住了步伐,那么就将不得不被迫的和关东联军在洛阳这一块不怎么好的地方上进行战斗。
这是李儒所不愿意接受的。
但是目前来看,似乎还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派出去拖延关东联军的进程的使者已经抵达了酸枣,接下来就是分头去找袁绍和袁术……
只要能将迁都整体的时间控制在三月前进行完毕,那么留给关东联军就将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洛阳城!
到那时从虎牢关到潼关,留给关东联军的将是一片赤野,没有人烟,没有粮草,关东联军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长途跋涉远远运来……
到那时,现在看起来庞大的关东联军,就会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虽然这么做,或许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但是李儒也是无奈,这或许也就是他这些天多少有些莫名烦躁的原因,毕竟自己的这个决策将直接决定了千万人的生死。
但是这的确是最快的做法,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关东的这些人在日后左一处右一处,东边冒一个,西边反一个,还不如一次性将整个关东的底子全部敲烂!
李儒的目光幽幽,如今棋子已经落下,现在是就看对方的应对了……
第一九四章 劫杀之棋()
太傅袁隗一个人在厅中独坐,面前摆放着一盘走了一半的棋,这一盘棋他已经下了很久了,从那一天袁绍离开洛阳时他就开始慢慢的下,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下完。
不过已经快到收官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寒冷,袁隗坐在厅中,虽然已经叫下人在屋内升起了火盆,但还是只觉得寒意似乎从四周都蔓延而来,而自己的脚底板已经感觉到冷得有一些麻木了……
唉!
还是老了啊!
袁家可以和全天下的士族们争,和朝廷的大臣们争,和坐在宝座之上的皇帝们争,可是唯一争不过的,便是这老天爷的时间。
诗经云曰:“黄耇台背,以引以翼。”自己当然希望能够活到台背之年,但是到那时也是老态龙钟了,就算是再有雄心又能如何?
如果自己能够再年轻十岁,不,只要再年轻五岁就好了,这一次也定然不会留在洛阳……
倒不是留在洛阳自己有多大的安危,风险固然是有,但是袁隗就不相信那个西凉武夫胆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毕竟当年董卓也是受了袁家的恩惠。
况且若是没有袁家之前和大将军何进的献策,这一次董卓能够进洛阳权掌朝政么?
再说董卓想要继续稳定朝廷,能离得开袁家么?
袁家毕竟是四世三公!天下第一的士族!
袁隗缓缓的拈起一枚棋子,将其置入棋盘之中……
那一日袁绍挂节离开了洛阳,袁隗就一直在思索,一直在琢磨现在整个朝野的情况,然后就忽然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同春天的野草一样,在他的心里开始生根芽,一而不可收拾。
一个小小的粗鄙武夫,竟然也能左右朝政?
仅仅是因为他手中的那点兵马?
哼哼,呵呵,这个大汉朝啊!
整个大汉朝,主家的刘氏子弟是懦弱无能,而支家的竟然是野心蓬勃……
刘焉那个小子,原先只是要去交州当州牧,结果一看益州有机可乘,竟然改成去了益州。这两年据说和五斗米道眉来眼去,还居然宣称汉中米僮髀遥煌ㄗ璋�
还有一个鲁恭王之后,荆州刺史刘表。这个家伙跟刘焉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一个自请外放去当了益州的州牧,一个居然用北军中侯去跟那个武夫换了一个荆州刺史……
这就是汉室宗亲!
舍弃中央朝廷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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