阌谄锉凶叩奶孟康馈
很简单的推理,木门道虽然可以通骑兵,但是甘风统领着大部征西骑兵也从这里而下,韩遂等人大败之下,又怎么能和征西骑兵相抗衡?
因此,贾诩便在这里,带了两百的兵卒,真的便等到了韩遂马超败退的部队。
虽然征西兵卒带的大部分都是骑弓,比不上步卒长弓的力度,但是居高而下,射程和杀伤力倒也没有衰减多少,再加上因为后路火焰阻拦,拥堵在一起的韩遂兵卒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顿时就有不少人被射中,惨叫着立毙当场,又或是落入了涧水当中。
不得不说,年轻人体力和反应能力都是位于巅峰状态,马超将长枪轮开,前窜后跳,甚至有时候会用长枪借你,斜斜着踩踏着倾斜的山体往前翻腾,使得很多箭矢都射空了,就连砸下的滚石和檑木,也被其一一躲过,眼见着就要逃脱生天的时候,忽然听到落在后方的一声惨叫,“孟起!贤侄!救我,救我!”
韩遂毕竟是是年岁大了,这么多年在西凉风风雨雨,不管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比不上年轻人,再加上又是征西兵卒着重关注,纵然有亲卫舍命维护,但是依旧举步维艰。
随着亲卫一个个倒下,遮蔽韩遂的保护网终于是露出了破绽!
一只箭矢穿透了人墙的缝隙,扎在了韩遂的大腿之上,虽然箭杆被肌肉卡住,血液喷涌的并不是很多,一根箭杆卡在大腿上,每迈出一步疼得全身都仿佛要痉挛起来!
眼看亲卫所剩不多,自己又身负箭伤,韩遂很自然的就大声的向马超寻求援助……
听到了韩遂的呼救,马超下意识的稍停了一下脚步,回头而望。
“贤侄!贤侄!救我!”
韩遂一边在亲卫的搀扶下往前跳动,一边喊道。
一块滚石呼啸而下,跳跃着撞在马超和韩遂之间的一名逃亡的兵卒头上!
这名兵卒的头颅,就像是一个落在水泥地面上的西瓜一样,迅速变扁,旋即炸裂开来,脑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喷溅而出!
夺走生命的滚石心满意足的落入山涧,而无头的尸首则是不甘心的摇晃了两下,才翻到滚落。
马超脚步不由得一顿。
“贤侄!救,救我!”
韩遂伸手大呼。
马超扭过头去,起初步伐还小,但是很快就加快了速度,再也不看韩遂一眼,甚至用长枪拨打着挡路的兵卒,一路狂奔而去……
韩遂望着马超转眼之间消失在山道上,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凉,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亲卫,长长叹息一声,艰难的说道:“……投降,投降……向山上喊话,我们……投降……”
………………………………
斐潜一行打扫完战场,逶迤向北,直指祁山韩遂旧寨。原本韩遂在祁山之处,西汉水北岸,立有营寨,安排了些留守人员,但是得知韩遂兵败,斐潜带着兵马赶来,也不敢驻留抵挡,便纷纷逃离。
斐潜领兵到了此处,占据了韩遂原本的营寨,分派布防之后,也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在后面落下的辎重自然会慢慢的送来,但是在走在前面的兵卒也是要吃饭的,而当下,自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只有少数几只羌人没来得及带走的羊,还有大量死在战场之上的战马……
一块没有盐的生马肉用来烤,至于剩下的骨头什么的便直接放入瓦罐或是釜中烹煮。一时间在西汉水北岸,就生起不少篝火,兵卒们忙碌起来。
说实在话,就算是后世精心少筛选过品种,经过人工培育的猪牛羊肉,若是一点调料都不放,就是白水煮红肉,甚至连些盐都少得可怜,当那些夹在肉纤维当中的血沫伴随着沸腾的水泡在一同漂浮在表面的时候,浓厚的血腥味跟着蒸汽一同散开,这样野蛮粗暴的食用方式,足以让大多数人望之却步了。
幸好,在斐潜这里,至少可以要求兵卒在烹煮的时候撇去血沫,然后放些桂枝花椒。桂枝倒是常见,但是花椒却是斐潜攻下汉中之后,在张鲁的府衙之内搜罗而来的,“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价值不菲,甚至可比黄金。
当然,放些桂枝和花椒,自然是属于斐潜和统军将领等人的专享,至于其余兵卒么,有口肉吃,有热汤喝就算是不错了,这年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人平等的说法,特殊化是应该的,斐潜和大头兵吃一样的饭菜,一两顿没有问题,要是天天这么吃,别说其余将领了,恐怕兵卒都开始惶恐起来……
征西将军是不是没有家底了?竟然天天和我们吃一样的?再者若是斐潜天天吃的都和大头兵一样,那么又让手下将领谋士何去何从?
但是在行军途中,因为环境所限,也不可能有多少特殊的地方,因此在炖煮的时候额外加一些佐料什么的,也就成为了汉代将军统领彰显身份和地位的一种方式。不仅是汉代,就连秦朝的时候,有爵位的兵卒都能多分些酱料来下饭呢……
如此一来,在当下军旅之中,也刚好有佐料这样一个平衡的点,可以既体现阶级的差距,又不会导致普通的兵卒觉得斐潜等人过于奢靡。至于那些习惯了穷苦的兵卒来说,别说马肉了,连老鼠肉吃得都是甘之若饴。
蒙氏带来了三百人,破阵当中折损了三四十人,又留下了二十人在后方收拾善后,因此现在只有两百余人,跟着蒙恕,此时也在西汉水边,升起了篝火,烤肉炖汤。
虽然蒙恕和斐潜见了面,但是一则在战场之上,也不方便叙说些什么,二则蒙恕代表的也不仅仅是其个人,一时半会也必然无法全数说得清楚,因此不管是蒙恕,还是斐潜,都等着找个时间再次会面详谈,故而蒙恕也就不怎么说话。
除了蒙氏之外,内五氏君长,牼,也带着些氐人随着斐潜一起到了祁山。虽然这个牼说的是答谢斐潜赠马之情,特地前来助阵,其实在斐潜看来更像是捡便宜的,反正那些氐人虽然没有一同上阵,但是捡取那些韩遂兵卒掉落的兵刃甲胄什么的倒是毫不客气,一人抱了一大捆……
就连牼自己,都换了一件不知道从那个尸首上剥下来的札甲,带着些破损和血迹。不过看起来牼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欢喜,有时候还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
而蒙恕则是穿了一件两档铠,把披膊给卸了,也没有戴头盔或是皮帽,露着用发簪扎起来的发髻,挽着衣袖,左手按着长剑,右手抄着一块带着些血色的大腿骨埋头大嚼。
众人也都是围坐一处,饥肠辘辘,一时之间也根本没有兴趣说什么话,各自都是低着头扯着肉。
马肉的纤维很硬,比牛肉还要更硬些,并且脂肪较少,烤制之后更是坚韧,要是没有一个好牙口,吃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比起烤的有些发硬的烤马肉来说,加了些佐料的肉汤更受欢迎,内五氏君长已经接连喝了两碗了,还在示意要加汤……
斐潜坐在马扎上,扭了扭屁股,有些硌得慌。因为现在还穿着戎装,屁股下面垫着战裙,铁片什么的膈应得很,自然坐着不怎么舒服,但是至少比起跪坐来说好了许多。
酒水也上了一些,不过量不大,就只有一坛,一人分得两三碗,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喝过一轮酒,多少填下了些肉垫底,这才有心思放到了吃食外面来,内五氏君长牼毕竟还是氐人,性格还是直了一些,看着斐潜问道道:“这个……敢问将军,是否进军取凉州?”
话音落下,众人也都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一同将目光汇集到了斐潜这里。
这话问的,真是毛糙得很。
不过难怪,毕竟是氐人么。
“此间非某进凉州,乃凉州迫某也。”斐潜淡然一笑,说道,“……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此战,实非某所愿。”
内五氏君长牼点了点头,或许是没听明白,或许是觉得斐潜的态度并不明朗,便又说道:“那么,将军下一步……要和西凉诸部交战么?”
斐潜说道:“若是跋扈桀骜,祸害地方之辈,某身负皇恩,自当责无旁贷,征逆讨贼,平靖地方。不过,西凉诸部,守土靖疆,尚无异动,某自然不可仅凭私欲,屠戮同僚……内五氏君长,可是欲诉西凉诸部之罪?”
斐潜笑呵呵的说着,捡一些站在高处的话语来说,反正都是些轱辘话,不管是谁都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李儒虽然没有露出脸庞,但是缓缓捋胡须的动作显然也展示出一些对于斐潜的话语的赞许之意。
内五氏君长见问不出什么来,或许也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抚胸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失礼了,失礼了……”
斐潜笑笑,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西凉诸部自然要搞,但是各个击破才是正途,那个傻蛋会摆明了车马会公开说要全歼西凉诸部,然后刺激得西凉诸部群起而抗争啊?
自然是要将自己摆的高高的,然后慢慢的在其中找些破绽,才是上策。只会一味打打杀杀,兵卒又怎么能经得起多少消耗?
“诸位!军旅之中,多有不周!待至上邽,某再好好招待各位,论功行赏!届时不醉不休!”斐潜举起酒碗团团一礼,向在座的各位敬酒。
众人也纷纷举起碗以应。
一时间氛围热烈。
斐潜才将空碗放下,却看到一名兵卒从外奔来,拜倒在前:“报!启禀将军!贾诩贾使君,已于铁堂峡道,虏获韩遂韩文约!”
第1211章 西凉也是要合作的()
韩遂是包着伤腿来的,葛布上还有些血迹渗透出来,除了甲胄,披着战袍,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凄惨无比,就像是被凌辱了许久的弱女子,粗粗一看,确实颇有些可怜,但是要是注意观察,在零散的头发下面遮盖着的眼睛,偶尔还是会露出些属于枭雄的锐利神色。
斐潜坐在上首。
韩遂坐于下方。
没有让韩遂五花大绑,跪于堂下,已经是很给韩遂面子,不过,斐潜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就是了。汉代怎么说还是有一些春秋遗风,很多时候还讲究一些你来我往,没有完全进入相互比烂的时间段。
特别在三国初期,相互依托妻子的事情也常见,不仅仅是刘跑跑一个人,像曹翻墙也同样做过,同时也还有一个典型的特征,在三国初期,武将对决也比较常见,或许初期战役大多数都是在北方的缘故,比较崇尚个人英雄主义的山西人和冀北人,领兵突袭本阵的描写也屡见不鲜。
因此说起来,三国前期比较精彩,英雄主义色彩比较浓厚,纵然也有罗老头子的妙笔生花的因素,但是整体来说相对比较明亮一些。
反倒是到了三国末期,色彩就暗淡了许多,统军的将领更多的比较偏向于庙算,不再上阵厮杀,从比拼个人到了比拼团队,从比较武力到了比较财力,也就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片段了。邓艾要不是偷渡成功,说不准罗老头子到了后面都没啥好写了,毕竟之前三英战吕布嘁哩喀嚓多热闹,越到后面越冷清……
斐潜有些神游天外,韩遂却有些惙惙不安。
韩遂投降,其实也并非只是临死之前的病急乱投医,也是有些策略,他在赌自己活着比死去对于斐潜更有利,当然,这个选择权依旧在斐潜手中,万一面前的这个小年轻没想明白,一冲动……
投降免死。
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需要这样做。
就连后世抗战时期,那时真是国恨家仇,但是若是有东洋鬼子投降,那真是也要如同神像一样供起来,就连部队首长都没有配给的细面精粮,也先保住东洋鬼子。
很简单的道理,投降了,结果还给杀了,这以后谁还会投降?
“早闻文约大名,未曾想今日得见。”斐潜虽然年龄比韩遂小了不少,按照正常来说要称将军,或是文约公什么的,但是当下一则韩遂为阶下囚,二则斐潜的官职其实说起来也不差,故而直称其字,也就是了。
韩遂默然片刻,低头说道:“征西将军果然英姿勃发,遂佩服不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何苦说什么硬气的话语,老狐狸韩遂自然不可能做出些中二的举动,无故去招惹斐潜的怒火。
“文约当世人杰,深得西凉之望,初据陇坻,谦恭下士,豪杰归之,刑政修举,兵甲富盛,大有贤将之风,进阶三槐有望,然乘李郭之乱,拥众入关,屠戮贪暴,不改盗贼……”斐潜看着韩遂,没有戟指而骂,也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反倒是语气平顺,就像是闲暇聊天一般的说道,“……昔日朝廷拜将军,赐金帛,不亦厚乎?自当靖土以报天恩,保得西凉太平,文约却兴兵刀,伐同僚,驱流民,如此作为,岂不为人所不齿?莫非文约欲为隗乎?”
语气平缓,不代表内容也简单,不管韩遂是要做什么,斐潜都先往他的头上扣个帽子再说。
隗,就是隗嚣。
隗嚣出身陇右大族,青年时代在州郡为官,以知书通经而闻名陇右,严格说起来比韩遂都强了不少,至少家势比韩遂强很多。后来因为王莽新政,隗嚣便起兵反王,成了割据一方的势力。
后来王莽失败,隗嚣就名义上投降了刘秀,但是实际还想着割据一方做老大,刘秀原本还比较敬重隗嚣,但是隗嚣三番两次的阳奉阴违,最终导致了刘秀下定决心要铲灭隗嚣。刘秀毕竟是所谓的天命之人,最终原本跟着隗嚣的大将十三人,一十六个属县,十多万士众,都不战而降,隗嚣隗氏一族,最终便在陇右这个地盘上消失了。
韩遂苦笑道:“征西将军所言甚是,遂深愧之。遂居于凉久矣,于羌胡间纠缠,得朝廷恩赐,心愿已足,安敢得陇望蜀耶?更何来效隗之说?与将军相争,不过是马寿成于遂友厚,自寿成逝后,孟起承其兵马,多有言征西将军欲谋陇西,夺遂兵马,遂不知真假,适将军北进下辩,故而遂方起兵以御。如今思来,定是孟起谗言,假将军之名,行挑拨之事耳。还望将军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