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bp;≈bp;≈bp;“军法最忌讳奖赏不公,刑罚不明,因此无论是胡人,汉卒亦或黑山之人,均需一视同仁,不应偏颇,方能服众。”斐潜继续说道。
≈bp;≈bp;≈bp;≈bp;以军法治理就是有这个好处,反正条条框框就那些,触犯者不是鞭就是斩,简单明了,只要执行者公平,不因为是汉人就减轻惩罚,也不因为是胡人就加重处罚,这样一来自然就会让民众信服,也就避免了一些对于相互之间民族不同而产生出来的猜忌和怨愤。
≈bp;≈bp;≈bp;≈bp;徐晃和马越听到这里,基本上也就比较清楚了斐潜的意思,因此几乎同时拱手,异口同声的说道:“当遵中郎之令!”
≈bp;≈bp;≈bp;≈bp;“至于阴山农耕及编齐之事,可暂缓不过”斐潜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然后弯下其中的一个,说道:“阴山职责重大,除安民之外,另有建寨、练兵二事。建寨之事,以公明为主”
≈bp;≈bp;≈bp;≈bp;斐潜看着徐晃说道:“各类物资,工房正在筹备,首批不日即可交付;人手么,调拨八百鲜卑苦役于你,另外,若是於夫罗有所缴获,送来的鲜卑之人公明可留下一半充当苦役需在秋收之前,在阴山南麓白道谷口立雄寨一座!”
≈bp;≈bp;≈bp;≈bp;徐晃起身肃容拱手道:“某遵令!”
≈bp;≈bp;≈bp;≈bp;斐潜示意徐晃重新落座,然后对着马越说道:“练兵之事,子度为主。阴山之地,草场丰美,正是战马繁衍之所,亦是绝佳练兵之地。之前连场战斗,兵卒折损颇多,新兵骑术急需苦练,方能派上用场秋收之前,需再练骑兵两千!”
≈bp;≈bp;≈bp;≈bp;马越也是起身肃容道:“某遵令!”
≈bp;≈bp;≈bp;≈bp;斐潜点点头,让马越坐下,最后问道:“若鲜卑来袭,二位当如何?”
≈bp;≈bp;≈bp;≈bp;“当为中郎拒之!”徐晃和马越当即朗声说道。
≈bp;≈bp;≈bp;≈bp;还行,用的是“拒”,而不是“吞”,说明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知道是要以防守为主。
≈bp;≈bp;≈bp;≈bp;“二位前去阴山,调张都尉回平阳,虽少了四百余铁骑”因此斐潜便将已经布置好的准备说了出来,也算是安一下两个人的心,“然崔使君已允暂借一千五百步卒,待至榆林大营之时交割”
≈bp;≈bp;≈bp;≈bp;现在斐潜干掉了阴山鲜卑,也就等于大大缓解了西河郡北面的防守压力,因此当斐潜向崔钧借兵防守阴山的时候,崔钧也没有多少的犹豫,当即就同意借给斐潜一千五百的兵卒,这样一来,加上徐晃的一千五百步卒和马越的一千骑兵,那么初期的防御力量也基本上够了,只要度过前期的这一段薄弱期,随着人口的增加,再加上将募集的新兵送到阴山训练成为更多的骑兵之后,自然在阴山方面的防守力量就会越来越强,也就不用再过于担心鲜卑的问题了
第八五一章 风雅颂(四)()
如今平阳西北的桃山,已经是完全变换了模样。
原先斐潜只是修建了主要的道路,只有从衢门附近才开始采用白灰的石条铺路,但是现在从平阳城中往桃山的的道路,都铺上了碎石,夯实得极为平整,车马在其上行走的时候也扬不起多少的尘土。
在道路的两旁,甚至还有人移植来了不少花草,在匠人的精心照顾之下,这些花草也存活下来,成为了属于守山学宮的一道风景。
当然,这些花销,也没有耗费斐潜的一文钱,皆是周边的豪右以及商户捐出来的,不求其他,只求在道路中间的亭子边上立的石碑上,留下些名头,便是心满意足了。
其实这些豪右商户什么的,虽然有积攒了一些财富,却没有多少的政治权利,能够在这样的学宮前修整道路,除了赚取名声之外,也算是一种潜在的投资。
斐潜之前也有强调过,学宫之下不得开设商铺酒楼,以免得学子们在山下买醉放荡形骸的情况出现,因此居住在桃山之上的学子们,为了满足其原本奢靡的生活,就不得不雇佣车马夫役,去城中采购,然后才送回桃山之上。
因此在衢门之外的广场边上,在一侧搭建起来用于存放车马的棚子倒是不少。这些棚子虽然只是简单的架构,但是无一例外都修整的极其利落,还有一些棚子上面竟然用彩画和丝绢作为装饰,在简单中做出了一番花团锦簇的富丽模样。
此时此刻,不少夫役正在挑着大小担子从车棚里面出来,然后转运上山,当然那一条石板路他们是没有资格走的,只能是从另外一侧的土路绕到后山上去。
后世常有说穷读书富学武,但是从衢门这里车棚忙碌的模样来管中窥豹,其实山上的这些学子们大都不是什么穷学生。
令狐邵已经到了衢门之处迎接斐潜,身后还有一些学子,不明就里的站在其后。
学子们身穿青衫,头带方巾,这些都是宗林最正统的装扮,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一样,不过从各自手中拿的,腰间挂的,却能看出有一些不同来,富裕者玉带香囊佩璋,贫穷者则是什么物件都没有。
因为这里是学宮,所以斐潜也并没有带着大队人马来到这里,既没有让人呼喝传名,也没有打出旗号,只是带了二十多名的亲卫,但是呼啦啦这样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在衢门之外的时候,顿时就将这些或者穷学子或是富学子的目光牢牢的吸引住了。
“莫不是护匈中郎来了?”学子当中有人窃窃私语。
“还能是谁,如此虽说寥寥几骑,然如此威威赫赫,必属中郎精兵无疑!”
“据说这个护匈中郎复了阴山?且不知是真是假?阴山脚下鲜卑胡万余骑,怎生说败就败了?”
“咄!竖子竟出此言!斐中郎先败鲜卑左大当户于汾水,后败鲜卑右大当户于美稷,旋即再败鲜卑左大将于桢林,方得阴山全功,林林总总,皆有定数!庸才,羞与汝为伍!”
“嘘……莫喧哗,让学监怒了,便少不了你我一顿收拾!”
“嘿,汝等可曾听闻一谶言,正合此事……”有一个年轻一些的学子,将手掌竖在嘴边,悄声说道。
“啊?”
“竟有此事?何谶言,快快说来……”
“咳咳,这个……”这个学子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汝这破落户,还拿捏作甚!利落些说来,今夜新到牛脯且分汝一份!”
得了好处的这个学子,得意洋洋的做出一个神神秘秘的姿态,将手放到嘴边遮挡一下,仿佛不这样做,谶言就会暴露出来,失去神奇的力量一般,然后才悄声说道:“……各位,可曾听闻‘寒河温洛,显增图纬。用兵鹤鸣,武卓文贵。’四句?”
“……这个‘寒河温洛’一句,某倒是知晓,谓王有盛德,则洛水先温,然其余词句又是何意?”
“……这个‘显增图纬’,莫不是讲得阴山一事?我王有德,方复阴山,阴山既复,必编户齐民,绘山川地理,岂不是又有‘显增’,又有‘图纬’?”旁边一个年纪较大一些的学子,捻着胡须说道。
“如此说来,‘用兵鹤鸣,武卓文贵。’两句莫非是指……”一个学子不由得望向了正在缓缓即将到达衢门的斐潜一行。
“鹤鸣!小雅鹤鸣!”忽然有人说了一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嘶……”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旋即旁边就有人接了下来,也同样是吸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非文者,即武也,卓而超群,文显贵气,这复阴山之功,朝廷定当卓拔封赏……这谶言……竟然是一一勘合,如此灵验!”旁边不知是谁,同样也是接了一句。
“啊呀,某乃河东人士,曾记得司马水镜言‘隐渊吟兮翰海现,鲲击水兮玄溟变!’,合斐中郎‘隐鲲’之雅号!”
顿时学子当中忽然安静了片刻,然后就跟炸锅了一样,轰然就乱了,就像是几十只鸭子位于一处,嘎嘎喳喳的不停……
令狐邵站的较为靠前,眼见斐潜一行即将到了衢门,却听闻身后这些学子忽然一下乱哄哄的不成样子,不由得三尸神动怒,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自己身为守山学宮的学监,竟然在这种时刻出现了如此的低级的篓子,当即怒不可遏,刷的一下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扫视着这群学子,沉声说道:“肃静!中郎当前!孰敢喧哗无礼!”
见到了学监动怒,这些学子们才意识到有些不妙,立刻闭上嘴低下头,做出一副乖宝宝的鹌鹑模样。
令狐邵在学子当中巡视一圈,然后以目光询问其中几个较为乖巧一些的学子。那几个学子见到了令狐邵的眼色,便微微以目光示意,顿时就将方才那个得意洋洋的说出谶言的那个学子出卖了。
“姜莫问!”令狐邵立时用手一指说道,“汝又生乱!回馆之后,抄撰《冠义》卅遍,再来寻某!”
唤做姜莫问的学子,低眉顺目,拱手称是,但是眼睛却在令狐邵看不见的地方溜溜的转个不停,心中暗道:“嗟!这学监老儿真是烦人!哼!真要混不下去了,某就投笔从戎,找斐中郎投军去,古有班定远,今个儿,哼哼,说不得也有一个姜莫问!”
第八五二章 风雅颂(五)()
守山学宮的后山上,斐潜便在令狐邵的引领之下,缓缓前行。
方才巡视了一遍学宮的内部情况,发现其实令狐邵还是做得不错的,学宮之内各科各博士,倒是也挺有章法。
现在守山学宮,有点像是后世大学里面的双向选修,就是老师挑学生,同时也是学生挑老师。五经博士各自有各自的小室,也有专门针对汉代五经进行专研的学子,当然也有公开的授课,此时就没有限制一定的人员了,只要是学宮之内的学子都可以旁听。
因为战乱的原因,从春秋战国时期传下来的《乐》已经算是基本上失传了,所以就从六经变成了五经,博士这个头衔也因为汉武帝的原因,增发了许多,导致到了现在,博士职位已经不完全是朝廷之上的官职,而是表示博学之士意思了。
不过也有一些问题,除了之前斐潜了解到的关于谶言纬图的事情之外,还有在经学上传授的问题。
在汉代,经学基本上都是家传的,并不是说单单只有父传子,子传孙的模式,而是说这个家传就跟蔡邕传斐潜《左传》一样,是师门内传授,不入门墙,不得真传,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模式。
比如传颂最为广泛的的《诗》,由于最初流传的地区和传授的门户师法不同,又可分为齐、鲁、韩三家。但是由于《齐诗》与王莽的关系密切和学派自身内在的因素,便率先衰落失去了传承,而在官学当中,《韩诗》与《鲁诗》的气势略等并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不过大家都懂得的原因,后来《鲁诗》就被朝廷所充分肯定,也渐渐成为主流。
《鲁诗》最早的传授大师是申培,号称申公。汉初苟卿授《诗》浮丘伯,伯授申培、楚元王、穆生及白生;在浮丘伯的学生中,申培为《诗》最精,文帝以为博士。
现在于守山学宮当中,当然也是有一些饱学之士,但是知名的大儒还是比较少,基本上仅仅是靠蔡邕一个人撑起来的而已,因此难免有一些不足。
“孔叔,如此罢……”斐潜见也快走到了蔡邕的院子前,便略停下了脚步,和身侧的令狐邵说道,“读经,当有三不朽,首立德次立功再次立言,吾等后进,当效仿先贤,便从立言之始……即日起,逢季首月望日,于明伦大殿之内,便开经论,若精妙者言语,可录于守山学宮之册,年末付之版印,所需费用,由某承之……”
令狐邵闻言,眼睛不由得都睁大了一些,说道:“中郎,这……经论者,可有限制?”
“并无限制,公推,自荐均可,也不限于学宮之内……”斐潜笑笑,然后说道,“……然为免鱼目混珠,经论者当得吾师蔡中郎首肯……至于优胜精妙者如何评定,则以学宫各祭酒及各五经博士为准……”
蔡邕是当世公认的大儒,因此他来评断参加经论的人是不是真的有才学,那自然是最权威的,令狐邵自然也是点头,旋即笑道:“如此一来,当不愁五经博士矣……”
世间的人固然是有清高德隆的隐士,但是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比较喜欢名誉的,有学宮作为备注,出版的关于经纶的学术书籍,肯定会受到很多学子的仰慕,甚至可以提升整个家族的声望,这样一来,原本吝啬于家传经学,不肯轻易传授的人,为了在辩论当中获取优势,肯定就要拿出一些真本事出来……
每季度一次,不管输赢,便都会憋着劲等着下一次再进行交流较量,如此一来,只要讲这个等同于文化盛会的模式办下去,就和令狐邵所说的一样,基本上就不愁没有人来守山学宮了。
当然这个事情还要做出一些详细的相关举措之类的,不过自然不用斐潜再一一交代了,令狐邵便斗志昂扬的表示这两天就会整理出一个大体的框架出来,然后再呈给斐潜过目……
其实斐潜做出这个举措,还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一个就是谶言纬图,现在已经是一种风气,老百姓就喜欢这个,就像是后世里面谣言总是传播得最快一样,汉代老百姓知识水平都不高,什么之乎者也肯定听不懂,但是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却很感兴趣,斐潜自然也是无法说制止就能制止的,因此还不如将学宮之内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从谶言纬图转到经书研究的这个方面。
另外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虽然这样肯定会增加一些蔡邕的劳动量,但是同样也会给蔡邕带来一些附加的权利,从一个困于谶言纬图的辩论者当中,摇身一变成为了权威的仲裁者,那么自然就免去了许多烦恼,说不定不仅仅是学宮之内的人,就连其他地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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