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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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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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二话没说,立刻拍胸脯,说道:“贤弟只管道来,某定给你办妥了!”——倒也不是吕布说大话,如今吕布封温侯,执金吾,权柄一时无二,一般的事情还真难不倒吕布。

    斐潜说道:“如今小弟唯一担心之事便是我师傅。”

    “蔡邕蔡侍中?”

    “正是,我师傅年事已高,身边又仅剩独女,家无男丁,若是有什么紧急之事,都不知道要找谁来帮忙……”

    吕布笑道:“我还想是何等难事,原来如此,贤弟放心,你师傅就是我师傅,我明日就派几个兵士去你师傅处站岗,有什么烦恼事只管来找某!”

    斐潜内心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吕布真没个把门的——还我师傅是你师傅,就算你愿意蔡邕蔡老头子还不愿意呐,还要派两个人去站岗,这是帮忙呢还是软禁啊……

    于是斐潜连忙说道:“不必如此麻烦,只需三位兄长暗中照抚一二,若有事伸手救援即可。”

    张辽也反应过来,是啊,没事谁喜欢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往自己家门口一站?便点点头,说道:“蔡侍中书香门第,我等血煞之气冲撞了也是不美,不妨就按子渊所言,多多留意,及时照料也就是了。”

    吕布抓抓脑袋,觉得刚才的说法好像是有些不合适的地方,便哈哈大笑:“好,那便按贤弟的意思来办!只要某在,定保蔡侍中周全!”

    张辽和高顺也表示让斐潜放心,只要蔡邕蔡侍中有什么事,一定会帮忙。

    斐潜见三人都如此说,心中也就略略放下一些来。对蔡邕来说,至少在董卓死之前,安危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董卓死后,若是按照历史上来,至少还有两三年的时间,斐潜可以在这两三年内,再慢慢想些办法就是。

    斐潜于是连声道谢,又向三人请酒,算是把此事就这样敲定了,心情便放松了些,忽然想起听说高顺在城外校场练兵,莫非就是在训练那著名的陷阵营?于是转头有些八卦的问高顺道:“伯平兄,这陷阵营的兵士入选标准是什么啊?”

    斐潜心想,我既不是询问这陷阵营的具体训练方式,也不是问这陷阵营是如何运作作战的,单就问一个入选标准应该没啥可以保密的吧?

    在斐潜印象中,三国里面如果白马义从是弓骑兵第一,先登营是弓弩兵第一,那么陷阵营应该就是重步兵第一了……

    历史上,高顺带着陷阵营好像连刘关张都搞翻过——虽然也有可能是关羽张飞阴沟里翻船了,但是也至少证明一点,高顺这沟也是够深的……

    没想到高顺奇怪的问道:“子渊为何问某?何为陷阵营?某怎么没听说过?”

    斐潜“呃”了一声,心中暗想,不会吧,高顺不搞陷阵营还能叫高顺么?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没有陷阵营呢,还是暂时还没搞?

    不过现在要先把这个坎给绕过去——

    于是斐潜说道:“小弟曾听人言伯平善于练兵,身先士卒,章法严谨,所练兵甲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故人称陷阵营,原来伯平自己还不知道?”

    “果真有人如此说么?某还真不知道,不过……”高顺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冲锋……陷阵……”

    “陷阵,陷阵!”高顺一拍大腿,连声说道,“温侯、远,若是某择精壮之士着玄甲配以长枪大盾组成一阵,甲坚矛利,定能所向披靡!”

    “玄甲?”张辽啧啧有声,“玄甲价值不菲,伯平如此一来,恐怕撑不起多少人来吧?”

    吕布说道:“若真有此兵,千人足矣,临阵之时,直入中军,定然是人仰马翻,锐不可当……不过,这玄甲再加上大盾,若是长途跋涉,恐为所累啊……”

    斐潜随口插了一句嘴:“可以骑马啊——”顿时看到吕布张辽高顺三个眼光刷一下的转了过来,“啊,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

    吕布点点头,“子渊此言有理,虽说不可策马杀敌,但可临敌下马结阵,一来行进迅,二来也可保存体力……贤弟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懂兵法……”

    我真的只是随口说的,斐潜郁闷的想,该不会这样就是陷阵营的真相了吧……

第七十章 别了,洛阳城() 
和吕布张辽高顺三人的一顿酒到最后真的喝得昏天暗地,斐潜都忘了最后是那个先倒那个后倒,反正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斐潜原本还打算找一下李儒,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算了,毕竟对李儒有恩的是斐潜的父亲而不是他自己,当李儒将他推荐给蔡邕的时候可以说已经算是还清了人情了,再去未免有些携恩要挟之感。

    况且吕布是武人,多少简单一些,李儒那个绕弯子绕的,搞不好反倒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去郎中属交还了郎官的印绶,从此斐潜从一个预备役朝廷官员,又变回了平头百姓。

    家中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唯一值钱的就是书了。除了刘洪和蔡邕赠与的书籍以及那残本《齐论》之外,斐潜打了一个包,附上了一封书信,便让福叔送到了斐敏府上。

    主家斐敏的那些所谓表姐表妹,斐潜心中真是觉得消受不起。为了减少麻烦,便连见面都不想再去见斐敏一面,反正书信交代得也很清楚,书籍也给了,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就算斐敏再有意见也说不出什么来。

    崔家那边也是给了崔厚一封书信,算是辞行了。整体而言崔厚此人也还可以,但是现如今斐潜要远行至荆襄,洛阳即将衰败,留在洛阳的崔家将来会怎样,能不能逃脱董卓的摧残,谁也不知道。所以在书信中斐潜只是说他自己即日动身前往荆襄,兄弟之情铭记于心,将来有缘再见云云。

    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容易对这个地方产生感情,一时间要换地方,内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舍……

    斐潜也是如此,从后世来到东汉,一直就在洛阳城转悠,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才刚刚熟悉洛阳城就马上要离开了。

    别了,洛阳城。

    斐潜在洛阳城的街道上缓步走着,细细的看,仿佛要把眼前的这些景象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般。

    这里是洛阳城……

    这里是汉代最后的荣光……

    这里是刘氏一族最后威严……

    这里是一个朝代最深沉的积淀……

    洛阳城很大气,不仅是街道宽阔,就连房屋楼台也是如此,甚至连街边的商铺的招幡都是如此。

    洛阳城很精细,不仅是青砖汉瓦,就连行人衣着也是如此,甚至连一些胡人也努力的学习尽量穿得能和汉人一样。

    洛阳城很醇厚,不仅是皇宫宫阙,就连亭观苑寺也是如此,甚至还有圜丘、灵台、辟雍、皇女台等等数不清的人沉积。

    这里才是洛阳,才是汉朝数百年的不断积累的产物,才是在世界上昂挺胸喊出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铁血口号的国度。

    你好,洛阳。

    我来了。

    你好,洛阳。

    我走了。

    斐潜忽然觉得心好痛,几乎都快落下泪来。

    接下来董卓一把大火会将这里焚烧得一干二净,从此再无汉洛阳……

    斐潜此时宁可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些,完全不懂未来,这样他在看到街道路边那嬉戏的儿童,活力的青年,悠闲的老人之时才不会觉得内心愧疚。

    这就是一个穿越者要承担的历史之痛么?

    为何是我?

    为什么不是阿猫阿狗,非得是我啊……

    斐潜回到家中,再次看了看这略显陈旧的小院,这斑驳的院墙,还有那他亲手糊过的木窗,修补过的屋瓦……

    “……少郎君,都……都已经收拾妥当了……”福叔说着说着,也哽咽了起来。

    “……”斐潜转着头,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说道,“……走吧。”

    门外除了两辆马车之外,还有张辽派来一个什长和所属的兵甲。

    什长名为张招,辈份上算是张辽的本家晚辈,跟随张辽投军后就成为了张辽的护卫,这一次张辽升任护军校尉后就让其担任了什长一职。

    张辽心细,得知斐潜要去荆襄之地后,便找了要去荆襄办的一个小差事,让什长张招去处理,并且刚好可以顺路保护着斐潜。

    这样一来斐潜也省下了聘请护卫的费用,而且还更加的安全放心一些。

    斐潜一行人出了东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干人马在路边小亭之处,仔细一看居然是吕布、张辽和高顺,再三人后面一点站着崔厚。

    崔厚自觉身价不如当朝的温侯,所以也就简短的说了几句惜别之话,送了斐潜些旅途常用之物,便告辞了,留下更多的时间给吕布三人。

    斐潜看着吕布又提着一坛酒过来,不由得哀叹一声:“温侯啊,还喝啊,前两天喝的头疼还没好呐……”

    吕布一瞪眼,装做很凶恶的说道:“当然要喝!贤弟你走了,你说让我去找谁喝酒去?”

    斐潜一指张辽高顺两人,说道:“温侯你可以找他们两个啊。”

    吕布撇了一下嘴,不屑的说道:“找他们两个啊,一个抢我酒喝,一个不爱喝酒,都没意思……”

    张辽插话道:“谁让温侯的酒好啊……子渊,此去一路不甚太平,还需小心些。”说完了又去交代什长张招,让他务必保护好斐潜云云。

    高顺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将倒好的酒递到斐潜面前——

    斐潜一看,得,这个高顺是个行动派,便接过酒碗,和吕布、张辽、高顺三人一饮而尽。

    行了,这送行酒也喝了,心意也收了,斐潜郑重的一一向三人行礼致谢道別。

    斐潜其实此刻在内心中还希望有个人能来,结果没有……

    临行在即,此时此刻,内心复杂的心情难以自己,斐潜不由得高歌:

    “洛阳城东路,

    寒风尘飞扬。

    友人提酒送,

    依依述衷肠。

    秋叶自零落,

    白露变为霜。

    且去万千里,

    此情心中藏。

    但愿人长久,

    相离不相忘。

    待到春日暖,

    再来醉花香。”

    斐潜对吕布三人拱了拱手,再次回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阳城,仿佛将此城,包括这城里的人,都烙印在心一般,便转头踏上了旅程,渐渐远去了……

    蔡府之内,蔡邕听着后院的琴音有些纷乱,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第七十一章 汉代的基石() 
汉代水土保持的十分完美,至少没有像后世一般到处都是被砍伐的树林和无人入驻又不知道作何用途空旷的商业工业区。

    不过这样的原生态颇有些让斐潜不适应。

    在官道上也还好,只要离开官道二百步左右,基本上就是杂草丛生。幸好按照汉代官道标准,道路需至少一丈宽,所以不能修建在密林中间,大都选择了一些宽阔地面,否则这山高林密的,斐潜真担心有什么人扑腾一下跳出来,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什么的……

    刚离开洛阳的时候,人流还多一些,来往的车马有时候还会堵到一起。

    可是伴随着逐渐的远离,路程的增加,人和车马就逐渐的减少了,有时候大半天都碰不到一个。

    官道路中铺的是青石板,是由官方政府专门有人负责修缮,因此虽说不是太平整,但是比起旁边的泥地来说就好的太多了。

    洛阳身处中原腹地,官道两侧大部分的地方都开垦成为了田地,种植着以麦、粟为主的农作物,此时已是深秋,基本上都已经收割完毕了,田中剩下一些光秃秃的麦秆头之类的东西。

    斐潜实在是坐得久了,便下了车,跟着车步行一段,全身实在被震的够呛。

    汉代没有橡胶,木质的马车车轮为了加固,也为了防止磨损,还特地在边上钉了一圈铁片,这样的车轮在石头板上滚起来的时候,车厢里面的人那酸爽——

    靠近洛阳还好,毕竟是国都,道路平整,虽说有些震动,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离了远了,就只能是呵呵了。

    富贵人家会在车厢中铺垫一些毛皮之类的东西来减少旅途的震动痛苦,但是斐潜还没有奢侈到那种地步,只是选择了大多数人用的棉麻布,所以虽然会减轻一些,但也有限,坐久了真是震得难受。

    斐潜一边走,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的农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向张招问道:“这田地一般亩产多少啊?”

    张招看了看,说道:“斐郎君,这里我不大清楚,我只是知道在我家乡,一亩地一年到头差不多就是三石粟,好一点年份的话多一些,差的话有时候只能收一石多。”

    三石啊,斐潜盘算了一下,真心不算多。

    汉代计量非常复杂,光石就有分大石和小石,还有其他的计量单位比如像什么钟,釜,斛,斗,合,升……

    还有因为汉代朝廷还未意识到计量单位的不同会造成各种麻烦,也没有要求各地统一制作计量器具,导致在计算上极度的不精确,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估计值。

    比如张招所说的石,斐潜猜测应该说的是军中计算的石,这样折算一下,大概亩产3石左右换算成后世的概念,就是在27o市斤到28o市斤这个范围。

    而这个28o斤也就是3石的产量真的是非常的少。

    举个例子说明一下,据斐潜所知,朝廷在计算口粮是这样的,分成大男,大女,使男,使女,未使男和未使女——大,就是长大的意思,而古代长大成年是按16岁(含)以上的;使,就是可以使唤着用了,指6岁至15岁;未使,就是光吃饭用不上,是指6岁以下。

    大男是壮劳力,月食大石1石8斗;

    大女和使男第二档,月食1大石3斗;

    使女和未使男第三档,月食大石1石;

    最后一档未使女,月食大石7斗。

    按照平均每户人口三代同堂,每代2人,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女儿这样来算,一个家庭一个月就要吃掉9石,也就是3亩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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