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备好学。
这一段时间算是比较稳定下来了,刘备就开始琢磨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都是师兄师弟,相互的底细什么的也是清楚,都亭侯现在人五人六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在也仅仅是一个舞姬子罢了
曾几何时,都亭侯和刘备两人都会因为各自身份的问题,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有身却没有份,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情。
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家族,然而这个大家族却不怎么愿意认他们
刘备还记得当初都亭侯大醉之后,痛哭得鼻泪横流的样子,那时候,哭泣的都亭侯的样子真丑,不过却很真实。。。
然而现在,都亭侯堂堂威仪,再也看不见他哭泣的丑样了,但是刘备却觉得,现在都亭侯脸上那俊美的容颜,却宛如一个面具一般,美丽但不真实。
曾经的卑贱之子的身份,现在却成为了都亭侯值得炫耀的事情,在军中,都亭侯甚至有了卫将军再世的议论,都是一样的卑贱之子,都是一样的俊美容颜,都是一样的武勇善战,都是一样的痛恨胡人
呵呵,嘿嘿,哈哈。
刘备很想笑,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相信,其实都亭侯根本不狠胡人,甚至还会和胡人进行一番的交易,还有不少胡人豪帅是都亭侯的好友,平日也常有往来。
否则都亭侯军中那么多的白马,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地里长出来的?
这个事情他知道,但是他不能说。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可以去做,但是绝对不能讲破,这个是潜规则,刘备鞭了督邮之后,才明白了这一点。
唉!
只要能混出点名堂,自然身上的缺陷都会成为优点,但是如果默默无闻,但凡有多少优点,也都是缺陷。
“啊!大哥!你在这里啊!”厅外忽然传来了张飞的声音,震得油灯的火焰都晃了两下
刘备有些无奈的看着走过来的张飞说道:“三弟啊,现已夜深了,声音需小些对了,这么晚了,可有何事?”
张飞憨憨的笑了两下,揉了揉鼻头,然后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啊,小弟睡不着嗯,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为了那瓮酒来的!”
“”刘备默然无言。
沉默半响,刘备说道:“三弟,你去叫二哥来,今晚月色怡人,我们三兄弟不妨举杯赏月,共饮几杯”
张飞大喜,连声说好,说到第三个好字的时候,人已经跑到了院外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张飞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跟关羽解释着什么:“没有真没有是大哥提出来的我哪里有”
“见过兄长。”关羽拱了拱手。
“大哥!”张飞嗷一嗓子,然后反应过来,又小小声补充了一句,“啊,小声,小声,我知道了”
刘备温和的笑笑,便唤来侍从,将新到的粟米酒取来,布上杯盏,然后又上了一些炒豆干肉,就算是齐整了,便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见刘备要动手勺酒,张飞抢先伸手道:“我来!我来!”然后给刘备倒了一盏,然后又给关羽倒了一盏,最后才是给自己的。
三人举杯同饮。
关羽对于杯中之物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横了一眼张飞之后,也不管正沉浸在酒水香醇当中的张飞,便说道:“兄长深夜召唤,可有何事?”
刘备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那悬挂于空的明月,哦吟了一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关羽微微挑了挑眉毛,没有接话,琢磨着,兄长的这个意思是
张飞眨眨眼:“啊?!大哥!你看上哪一家的女子了?城东的那家?要不要明天小弟我替你去下聘礼?”
刘备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张飞一眼,说道:“三弟,我这不是说的女子”
“不是说女子?”张飞小声的嘟囔着,“佼人还不是女子,难道还是男子不成”
关羽试探的说了一句:“兄长之意,莫非声名?”
刘备叹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说道:“离城五里,备名俱微”话说自己也做了不少好事,促进农耕,鼓励教化,修葺水利,甚至还为了平稳物价和当地的士族相互对怼,多少也是做了不少利民利国的好事,但是为何就没有收获多少名望呢?
就像是夜空当中的明月,虽然也是带来了光明,却永远没有太阳那么的耀眼夺目。
“黔首伏于黄尘,焉知天上明月?佳人待于深闺”关羽抚过了长须,然后略有所思道,“然亦有才名远传者”
刘备眼睛一亮,几乎要抚掌而笑,没错!
要成大事,必须要先会吹啊
第六六六章 会喊666的咸鱼()
斐潜这边刚刚将上党收拾得差不多了,结果袁绍袁车骑的书信和承制就到了
这真是略带尴尬,这要怎样进行处理?
斐潜拿着袁车骑派人送来的承制,皱起了眉头。
牵扯到的人一多,必然很多事情会出现这样的或是那样的情况,斐潜是原先想着要和袁绍拉近关系,躲在袁车骑的阴影之下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没想到袁绍居然封了斐潜自己当上党太守。
话说袁绍袁车骑这个承制,还真的搞得有模有样的。斐潜将手里的承制翻来翻去看了几遍,这个几乎跟朝廷的正规诰命一模一样啊,用的的纯白的细绢,边上用红绸为框,香樟木为卷轴,连在细绢上面刺绣的花纹都极其相似,就连字体大小和规格都差不多
最大的区别就是中间盖的那一方大印,嗯,袁车骑还没有脑残到搞一个“皇帝之玺”盖上去,而是红艳艳的“车骑将军章”。
唉。
想必曹操曹孟德手中的,也就是这样盖着“车骑将军章”的一个东郡太守的承制了。
袁绍也是牛叉,自己搞了一个车骑将军的名头,然后拿下了冀州牧,现在又封了一个兖州的东郡太守,一个并州的上党太守,简直就是表明了没有把周边的诸侯看在眼里
其实说起来,承制这个玩意就跟跳大神差不多,乌拉乌拉一声吼,就说是得到了皇帝的千里传音,万里传意,领会了皇帝的意思,然后便可以替皇帝行使分封的权力
这个,你信么?
不管你信不信,重点是有人愿意去相信。
一会儿的功夫,徐庶和贾衢便来了,见过了礼之后,便将袁绍送来的书信和承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若是早几日送来就好了”贾衢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天他才刚刚动员了不少上党的基层书吏去平阳,现在就收到袁车骑的这个承制,这要让他怎么说?
徐庶则是沉默着,然后忽然说道:“袁车骑封曹东郡兖州刺史刘恐怕多有怨矣”
贾衢皱眉道:“二虎竞食?”
徐庶点点头,然后和斐潜说道:“袁车骑胸怀广博,先获冀州,又封兖、并二州太守,恐不日战端将起”
不得不说,袁绍这个承制,游走在朝廷的可以承受的范围边缘,这个度确实是把握得刚刚好。
兖州有一个刺史,刘岱,因此袁绍只是封了一个曹操当东郡太守,说袁绍越线了吧,但是袁绍只是封了个太守而已,又没有否决朝廷封的刺史
这样的情形和并州的现在的局面,极其的相似。
袁绍再次封了一个上党太守,但是同样的也没有对于并州刺史有什么明面上的否决
那么这样一来,袁绍对于斐潜的态度,几乎就是跟对待曹操是一样的了。
搞赢了,自然是算袁绍的;搞输了,呵呵,当然只是损失一个太守而已
接受这个承制,好处是可以扯着袁绍的大旗搞事情,周边的士族子弟什么的也比较容易接受和沟通,减轻不少前期的压力。
就像是曹操到东郡一样,很快的就能被当地士族乡土豪右们接受然后就可以扯出一片队伍出来
而坏处就是从此将打上袁绍的烙印,这个烙印想要清除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一件事情,曹操当初从袁绍系列脱离,烧掉的那几个大箱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或许有很多人会认为袁绍官渡之战愚蠢得过分,空有大军为何不分兵掩杀,断曹操的粮道等等,其实很多人并不知道,在那个时间点,曹操的粮道已经被在其后方的士族们自动给断了。
当时除了曹操手下的几个强硬派还在支持之外,兖州大部分的地区和士族官员们,都是支持着袁绍,只要曹操在官渡一败,便会望风而降,所以袁绍根本不需要分兵,只需要将曹操正面击败就可以了。
当时曹操自己亲自带领军队,夏侯、曹家等兄弟分掌兵权,然后几个寒门子弟和已经可能在袁绍处获得好处的谋主坚决支持,才最终获取了胜利。
人生可是没有什么存盘的选项,可以先试一下各种不同的选项,最后才确定选择其中的一个。
斐潜并非在犹豫接受不接受的选择项目,而是觉得这个事情后续要怎么控制,才会有最好的一个结果,而不至于落到像曹操那样,几乎就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袁车骑既然视吾等为虎狼,那么”斐潜有些慎重的说道,“山东关系错综复杂,过早涉足,宛如行于泥潭之上,差池一步,便是灭顶之灾,故而”
斐潜摸着桌案之上的上党太守的印绶,继续说道:“上党之地,三晋之脊,不能轻弃,亦不可招摇,因此梁道”
斐潜起身,拿起了上党太守之印,对着贾衢严肃的说道:“吾以护匈中郎之名,拜汝行上党太守之职!”
贾衢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又看到斐潜再次微微点头,才敢确认是真的,连忙上前跪倒在斐潜面前,叩拜之后,才双手过顶,接过了上党太守之印。
“梁道,汝可知并州刺史若来,应如何相处?”斐潜询问了一下。
贾衢捧着上党太守印绶,认真的回答说:“衢明白,刺史若来,吾便仅为代行上党守而已,若其有号令,请寻中郎示下!”代行就有这个好处,平常处理日常事务的时候,当然就是充当一把手,改怎么办的就怎么办,但是一旦上头什么检查机构比如刺史之类的来进行督查的时候,就一推二五六,反正就是一个临时工
当然,不仅仅限于刺史,比如袁车骑如果有什么事情找上来,那么贾衢就可以化身成为只会喊666的咸鱼,有什么号令,要办什么事情,不好意思,请去找正主
既然贾衢明白了,斐潜也就笑道:“好,军事之上,吾调建威校尉至此统军,破贼都尉为辅,梁道专心应付政事周旋就是。”有些话还是要先说明白的,贾衢这个代上党太守只有民政的权限,至于军事上的权限,还是交给建威校尉统领。
建威校尉是黄成,破贼都尉是马越。这些不在编制之内的杂牌称号,基本上就等于是荣誉性质一样,就是好听而已,具体还是要看具体负责的实权和其掌握的兵马。
将上党的民政和军事分开,一方面对于贾衢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毕竟贾衢现在还不满二十,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保护了斐潜团队的安全,依旧控制着枪杆子,这个还是非常重要的
第六六七章 时间差()
贾衢领了上党太守之印,便先行退下了。对于贾衢他来说,现阶段还有非常多的事情要进行处理,一方面要将治所迁移到壶关,一方面要对于整个上党书吏进行排查整理,同时还需要对于各个郡县的库房账目等等进行审核,工作量是非常的大,压力也是非常大。
如果手尾没有处理干净,被并州刺史抓住什么把柄,就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
不过贾衢有一些包括斐潜在内都没有的优势,他不仅年轻,而且又是河东人,距离并州并不算远,也算是半个北地人,也算是斐潜在北地第一个正式投靠过来的世家子弟,有了这么多的招牌在,而且有令狐琮的协助,处理好上党的事务,问题并不是太大。
而且令狐家族在贾衢这个例子的引诱之下,肯定会更加的配合。
斐潜看了看一旁略有所思的徐庶,说道“元直在想些什么?”
徐庶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
有些事情,作为手下的人琢磨琢磨就好了,要是真的一五一十讲个明白,那么就是找抽了。
斐潜的这一个关于任命贾衢的事情,徐庶是越琢磨越是觉得斐潜下的这一步棋,简直是恰到好处,妙不可言,要不是知道斐潜的年龄,徐庶甚至会以为是一个纵横官场多年的老油子才能想出来的措施。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人就可以位居两千石的高位,虽然只是代行,但是也有可能随时都会变成正式的啊……
啧啧。
关键是斐潜斐中郎并没有将这个太守职位据为己有,又或是给自己关系密切的人,那么若是将来自己这个……
嗯嗯。
所谓千金马骨,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还有额外附加的一些东西,比如万一并州刺史脑子进水,非要拿贾衢来开刀,那么就必将会陷入近乎于四面楚歌的位置,除了太原或许态度暧昧之外,并州这一块的区域都不会支持,甚至河东郡的王邑都会有所不满,因为贾衢也是河东郡的人……
除此之外,更深层面的,作为以防万一的手段也有。黄成是荆襄人,和斐潜有那么一点亲属关系,马越是上郡人,其父亲还在北地于斐潜帐下听令,所以在上党就算是斐潜远离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也不太可能出现三个人串通一气导致生变的情况。
徐庶如此说,斐潜也只好呵呵笑笑,说道:“上党仅以一隅之地,元直大才,当有大用。”该有的安慰和激励还是上位者必须要做的。斐潜猜出来徐庶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一点用意,不过这个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如果自己糊糊涂涂什么都不算计,说不定徐庶才会更担心。
徐庶拱手道:“中郎且放心,庶自是明白。”
斐潜点点头,然后说道:“元直,依你之见,杨刺史会去平阳还是来上党?”
斐潜接到河东太守王邑的消息的时候,并州刺史应该才刚刚到,那么在安邑多少也会待上两三天,接见一下乡绅士族什么的,吃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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