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扬鞭策马咬着徐晃的骑兵部队就追。
人的思维总是有些定势,鲜卑人也不例外,先前斥候侦查的时候说是有千余骑兵,那么眼前的这些骑兵也是千人左右,那么鲜卑人也就没有考虑其他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黄成却带了一队兵马,慢慢的跟在徐晃展开的阵型之后,利用徐晃部队扫除出来的鲜卑斥候眼线的缺失,埋伏了下来。
因此追得正开心的鲜卑部队,就遭到了黄成蓄谋已久的猛烈打击。
一阵梆子乱响,小坡后面站起了不少持弓持弩的汉人,对着追来的鲜卑骑兵便是一阵迎头痛击。
正追的兴起的鲜卑人根本就躲闪不及,普通的弓箭对于轻甲甚至是无甲的鲜卑人杀伤是巨大的,更何况还有百来只的强弩,虽然射速没有弓箭快,但是不管是射到人,还是射到马,几乎都是只要被击中,就肯定是一击必杀,杀伤力明显比弓箭更强了许多。
冲在最前面的部队,被射死的,被地上人马的尸首绊倒摔倒的,相互之间踩踏挤压的,慌乱之下勒马左右乱窜的,一时之间鲜卑人的先头部队的冲锋追逐的势头瞬间被完全的打断了。
此时徐晃又带着人掉头冲了回来,硕大的长柄战斧沉重无比,一圈圈的抡起来,就算鲜卑骑兵企图拿兵器隔架都完全无效,战斧旋转的速度加上本身的重量,不管碰到的是枪杆还是战刀,又或者是人体,基本上不是被砸飞出去,就是直接就被砍成两段。
正面拿大战斧的家伙难缠,侧面又被黄成的弓兵和弩兵一顿爆射,鲜卑人顿时支撑不住,丢下四五百的伤亡往后退却整队。
徐晃也不追,于黄成的部队集合在一起,往后徐徐而退,顺便将战场上的大概不足百匹的幸运没有受伤的胡人马匹牵走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首和一些受伤在地哀嚎不已的鲜卑人马。
大当户带着兵往东而来的时候,就迎面撞上了回军整队的部队,听闻是中伏之后又惊又怒,带着人马赶到埋伏点的时候,却发现汉人的部队早就已经撤离了。
大当户面沉如水,一面派出斥候侦查,一面让人收拾现场。
人,死了接近三百人,还有三十几人重伤,基本上是没得治了,二十几人断了手或是断了腿,接下来能不能活就只能靠天意了,另外六七十人则是受了各种不同的伤势,还算是比较轻一些……
马匹,受轻伤的基本都找回来了,重伤和当场死亡的两百多,被汉人带走了大概有七八十匹……
斥候回来了,说汉人都是骑马,走得很快,已经撤离到了三十里外了。
大当户恨恨的骂了一句,下令掉头回去。
现在临近黄昏了,再追下去先不说到晚上,马匹视力下降的厉害,不方便行军,更让大当户担心的是,鬼知道汉人还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藏有其他的埋伏,因此虽然非常的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告一个段落,等到明天天明之后,再寻找机会进行作战了。
四五百的人马损伤,对于万余的部队重量来说,虽然不算非常的大,但是对于鲜卑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再加上绝大多数的鲜卑兵卒今天一天都在不停的奔波,因此到了夜间,除了值守的兵卒之外,大部分的鲜卑人也都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劲头,纷纷找了个地方便闷头大睡了……
第五九五章 黑夜里的小算计()
黑夜,马延、徐晃和黄成三个人待在一个山坳之处的帐篷之内,借着帐篷和山坳地形的双重遮挡,如果不是离的近了,又或是从山坳入口处望进来,也不易察觉那些在帐篷之内点起的用来驱寒的小篝火的亮光。
“叔业,你的人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马延看了看一旁正在滴滴答答滴着水滴的计时用的水漏,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刻,然后一边用一根小树枝挑了挑篝火堆,一边说道。
“应该是差不多了。”黄成也看了水漏一眼,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被鲜卑人发现的话……”
徐晃还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轻轻用手指头敲击着腰间的环首刀刀柄才稍微暴露出其实他心中也并非平静如水。
马延听了黄成的话,也点点头。
兵家的事情,都是如此。
没有什么所谓的万无一失,确保百分百能够实施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一定不确定性的,也具备一定的风险。
所有的计策实际上都是类似,没有被对手发现,那么就可以像地雷一样炸得对方断手断脚丧命当场,但是如果被发现了,则多半无效,甚至会一起床竟然发现那颗地雷竟然就在自己下床的时候被自己踩在脚下……
就拿之前马延、徐晃和黄成三人调动鲜卑的事情来说,如果当时鲜卑的大当户脑筋一时抽搐了一下,不管不顾的带着兵就是死命要追赶马力已经疲惫的马延部队呢?那么如果不幸被追上,丧失了马匹力量的马延部队,在面对鲜卑的人数和新生力量的这两个双重不利因素之下,必定毫无疑问会兵败。
但是在徐庶的计划中,真正的高明并不是这些坑鲜卑人的举动,而是在这些计策谋略中,都没有一次性的将所有的家当压上去。
马延的部队一千骑兵,徐晃和黄成率部一千骑兵加八百的步卒,不管是那个分部就算是万一不幸遭到了失败的打击,对于整体而言还是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全盘崩溃。
兵行险策为何会被大书特书,因为那些成功的实在是太少见了,绝大多数将所有力量都压在一个计策里的人,最终都是化为了黄土一捧。
徐庶的计谋简单来说就是运用各种手段想尽办法占便宜,疲劳消耗鲜卑的力量,有机会就加以破坏,损伤,增加鲜卑人的损耗,但是没有机会,又或是失败了,也问题不大,反正最后鲜卑人如果真的目标是北屈,孤军深入,那么就和之前汉人孤军深入漠北一样,失败就在眼前了。
大帐之内的水漏最终滴完了最后的水,壶顶的标尺也降到了最底部。
一直在关注着水漏的黄成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战甲丝绦重新系紧了些,然后向马延和徐晃抱了抱拳,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某这就先行出发了……”
马延和徐晃也起身,同声说道:“祝叔业一切顺利,某率部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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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平定县城之内,不时响起的女子哭喊的声音,更加反衬着夜晚的死一般的安静和诡异。
街道两边几乎所有的门户,不管是商铺还是民宅,都是敞开着门,有一些门扇是完全被破坏的,横着躺倒在门口街边。
这些敞开着门的房屋,无一例外都是一地的狼藉,瓦罐的残片和破损的衣物似乎在诉说着少数民族南下的时候是多么迫切的进行文化融合。
这些敞开着门的房屋,无一例外都是没有活动的人影,略有几个人型的物体,但是都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显然是早就已经横尸了。
在夜色当中,那些敞开的黑漆漆的门洞就像一座座坟墓的洞口。
当然,还有一些房间是门户完好的,大门也紧紧的关闭着的,但是无一例外,在门外都站着一些鲜卑人,而在房屋之内隐隐约约的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
这些房屋之内的,自然都是鲜卑人准备带回去进行民族融合的人。把守门户的虽然都是鲜卑人,但是却是属于不同的部落,将这些为了民族大融合贡献了有生力量的人分别关押,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统计,另外一个方面自然也是优先的确保自己部落的利益。
两个不同文明相互碰撞的时候,总是会产生出一些爱的火花出来,当然,因为碰撞所产生的微不足道的损失,自然是可以在笔墨之下省略不计的。
就像是汉人也经常对待进入附庸的胡人鞭打喝骂,甚至是直接打杀,对待胡女也是动用下半身进行思考和探索,因为属地的赋税少了而欺负胡人不懂汉字文书转嫁到胡人的头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反正都是进行双向大融合,不是么?
虽然是攻下了平定县城,但是鲜卑人还是很多人习惯了在草原帐篷内睡觉的习惯,并没有入城,而是在城外扎营。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鲜卑人此次南下都有携带自家的马匹,众多的马匹都是习惯了一群一群的待在一起,若是带进城中,也找不到有充足的场所进行放置,因此,鲜卑人也就在城的庄稼地上直接围了一块地,扎上简陋的木围栏,一方面可以让马匹随意找些吃的,另外一个方面也省些事情。
在鲜卑人的营地当中,有一些从平定县城搜刮而来的各种物品,堆积如山的放在一起,大小的车辆都装满了东西,这些物品将上缴三分之一左右给大当户的上一级,然后大当户的部落要再拿走剩下的物资的四分之一,随后才会将最后剩下来的按照各个部落人头的多少,并且也考虑到战功进行最终的分配。
在这些囤积物质的车辆当中有一排十几辆满载的辎重车,这就是之前从废弃的坞堡之内抢夺而来的车辆。
随着夜晚的深沉,忽然从这些车厢的底部传出了一些细微的木栓摩擦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车厢的底部,然后躲在车轮之后探出了一点点的脑袋,灵动的左右观察着……
第五九六章 黑夜里的小兵卒()
斐潜可能并不是汉代唯一的一个注重于精兵的统帅,但肯定是一个勇于尝试特殊作战的将领。
或许原本华夏的历史就是一场各种战争的延续,也或许后世各种的橡胶子弹打飞机的神剧影响,斐潜运用起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就像后世那些许多科技以换壳为本的产业,大到汽车,小到手机,斐潜用起这些手段来其实本质都是一样,就是借用经过专门训练过的兵士,针对敌方的重要区域进行破坏。
其实说起来,曹操也干过这个活的,当时乌巢的一把火,其实也有些类似,只不过斐潜做得更加的清晰和直接。
在汉代,军队受制于后勤的补给,就算是再强悍的兵卒,断了粮之后战斗力都会锐减,因此打击对方的粮草运输路线和囤积地点,就是最常用的也是最直接的战争手段。
因此虽然斐潜不懂后世的特种兵是怎样训练而成的,这么一年的时间内也练不出什么杀人如麻的杀手级刺客型士兵,但是借助黄家之内的墨家武学的传承,让黄成在军队当中挑选出一批精兵,通过训练使其可以比一般的士兵更懂得隐藏,攀爬,放火和破坏,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这一次关于这个潜入的计划,是斐潜看到徐庶的计划之后,又再一次的修改和多次的模拟之后才最终确定下来的。
原本徐庶的最初的计划是当马延和徐晃带着兵卒牵扯开了鲜卑的一部分兵力之后,黄成带着兵卒假扮成为前来助阵的匈奴或是羌族兵卒,然后趁鲜卑主力被调走之际突袭和破坏,一方面可以趁机削弱和打击鲜卑,另外一方面则是在匈奴、羌族和鲜卑之间掺点沙子……
斐潜却做了部分的修正和添加。
在斐潜看来,和汉人之间的关系不同,胡人之间更直接,别看现在羌族和南匈奴似乎都挺亲切,但是那是建立在他们觉得斐潜的实力还算不错的基础上,若是让他们觉得斐潜变弱了,第一个翻脸的估计就是他们了。
因此,羌族和南匈奴对于鲜卑的态度其实也是一样的。
就像当年鲜卑在曾经统一的匈奴靴子前跪舔,然后现在分崩的匈奴小部落又反过来跪在鲜卑的皮袍之下跪舔一样……
没有固定的盟友,只有强大和弱小。
所以,在羌、匈奴、鲜卑之间掺不掺沙子实际上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斐潜希望能或许鲜卑这一次南下带来的那些巨大的财富!
为何战争就一定是亏钱的?
为何不能在战争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斐潜想试图改变一些东西,自然需要努力的去做一些尝试。
当然,执行这样任务的士兵心理也需要十分的强大,因为其实他们的危险系数也是非常高的,就像那个有极强语言天赋,装扮成为匈奴的兵卒,虽然是在语言上没有出现什么漏洞和问题,但是一样最终还是被杀死了……
就像龚浚,作为黄成兵卒里面挑选出来的人,经过了一系列的训练,成为了这一次混进鲜卑人营地的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也同样有各种风险,如果鲜卑人只拿物品不顺手牵车,如果藏有人的车厢不慎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大多数人对于自己挽救下来的好不容易保存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破坏的心理,就像小孩子幸幸苦苦搭建起来一个大的积木塔,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会等到让大人们看到,在称赞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去将其推到一样。
在眼睁睁的看着被烧毁了两辆车之后,鲜卑人有七八成的几率,会更加的爱惜仅存的辎重车……
因此,幸运的,龚浚就和其他藏身在车厢之内的兵卒就混进了鲜卑人囤放物资的场所。
和汉人不同,胡人并没有大堆的像是粟麦、草料等等的堆积,而是携带了马羊,通过少量的粮草和马奶羊奶等等,可以支持较长时间的行军作战。因此,实际上马和羊,就等于是胡人的粮草。
正是因为这个胡汉之间差异的原因,龚浚原本计划当中可能会遇到看守辎重的胡人兵卒居然都没有碰上,鲜卑只是在最外围派了几个兵士在值守防止有人入内偷盗,而并没有在辎重车内再加派人员看守。
不过还是有遇到一些麻烦。
这一次辎重车并不是所有的车辆都藏有人员,而是仅是十辆车内才有在车厢的底层隔板内藏人,每个车厢隔层两人,一共是二十人,但是其中一辆车不知是因为碰撞的原因,还是有了什么其他因素,原本的木栓卡住了,无法拉动,自然里面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出来了……
龚浚让已经出来人先散开侦查情况,自己从身上摸出一把小斧头,借助微弱的光线钻到了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