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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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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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儒退下了,一旁的侍者小心翼翼的上来收拾地上的狼藉,董卓却还有些余怒,心中烦躁不已。

    这么会有如此多的破事!

    “取金丹来!”董卓已经迷恋上了金丹的效用,服用金丹之后,在一段时间内,简直是飘飘欲仙,而且身体各种感觉异常的灵敏,仿佛自己的灵魂可以游荡在天际,可以忘却世间的一切烦心俗事。

    很快就有侍者奉上了白玉葫芦,董卓拨开了葫芦塞子,倒出了一粒小巧的金丹,略带一丝痴迷的盯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放入了嘴里。

    随后就有一队侍姬和婢女鱼贯而入,见过了礼之后,便上前而来,十几只柔荑轻柔的帮董卓更衣,要将原先的正式朝袍换成轻薄的衣物。

    侍姬每脱下一件衣物,就有一名婢女上前,端着银盘接过,然后恭恭敬敬的又重新退回到队列之中。

    先是外袍,然后是中衣,最后是小衣。

    董卓大刺刺的站着,伸着双手,半闭着眼,体会着从体内散发出来的金丹的之力……

    然后又是由专人将董卓头上戴着的笼巾之冠取下……

    虽然叫笼巾,但是却十分的精美繁琐,皮质的梁冠两侧用极细的藤编织成为两片,垂于面侧,并涂有金银,冠上缀金、宝石,并附蝉为饰,冠顶还插有貂尾……

    所以这种头冠,也称之为“貂蝉冠”,以金取其刚,蝉居高饮清,貂内竞悍而外柔之意,非三公亲王者不得带之。

    一名婢女拖着一个银盘,上前两步,低着头,奉接过了貂蝉之冠,然后往后撤了两步,就欲退下。

    董卓皱了皱鼻子,忽然出言道:“汝……且……停步!”然后带了几分疑惑的神色走上前去,浑然不顾一身的黑毛就这样暴露在外,缓缓的走到了这名婢女面前,慢慢的低下头,凑到了瑟瑟发抖的婢女头上嗅了嗅。

    董卓闭着眼,歪着头,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思索着,这个味道……好生熟悉啊,但是什么的气味呢?

    瘦小的婢女完全被董卓的阴影笼罩住,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周边的人仿佛都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董卓忽然睁开眼,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小婢女,想起来了,这像是那种草原之上青草的香味,每一年的春天来临,嫩嫩的青草刚刚发芽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味道!

    董卓又凑到了小婢女的脖子上,深深的,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看到眼前婢女脖子上细腻的肌肤,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小婢女一个哆嗦,低声叫了一声,银盘子都没有拿稳,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貂蝉冠也滚落到了一旁。小婢女吓得慌忙就要跪下请罪,却被董卓一把捞进了怀中。

    董卓用大手慢慢的揉着,就像要把怀中的小婢女的味道全部揉出来一样,一边嗅着,一边嘎嘎的笑着,说道:“小美人儿,可有姓名?”

    小婢女被左揉右揉的却不敢反抗,带着哭音回答道:“禀……禀相国,奴婢……婢姓任,没……没……有大名……”

    董卓嗯了一声,伸手慢慢的拨开小婢女的衣衫,眼角看到掉落到了一旁的笼巾冠,便说道:“如此,汝不妨就叫貂蝉吧……”

    中阁之外,吕布看着鱼贯而出的一排婢女,来回巡视了好几遍,却怎么也从中找不到那名小小的身影,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脸颊边的肌肉跳了两下,脸色有些发白……(。。)

第二九四章 人在汉朝身不由己() 
两天后。

    斐潜回到了洛阳,不管是于公于私,斐潜都先去找到了蔡邕。

    “此事……”蔡邕听完斐潜将函谷关的整个事情诉说了一遍,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讲,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蔡邕当然也是猜得出来函谷关那突然冒出来的黄巾贼是什么一种情况,但是他自己的身份十分的尴尬,既是属于山东士族,陈留人士,同时也是受董卓的提拔,所以很多事情,他看得懂,却不怎么好说出口。

    看着蔡邕师傅的神色,对于蔡邕的想法,斐潜略略能猜想到一二,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一次的函谷关简直就是凶险无比。

    斐潜忘不了,那种从头到脚寒毛根根竖立,那种全身血液都仿佛被冻住,那种心脏都像是被人死死捏住的感觉,死亡就是如此的接近,似乎都能感觉到死神的唿吸就喷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样……

    虽然山东士族不是针对着自己,但是的确事实就是差一点造成了自己的死亡。

    一个人几乎被人逼到了死路上,差一点就身首异处,转过头若是有人就说,这事情就是一个误会,大家和气生财就这样算了吧……

    能算么?

    呵呵!

    直到现在,斐潜都忘记不了那一对如同死鱼一般浑浊无光的眼珠子,那喷溅到手上身上点点的温热的血液……

    在后世看什么书籍电影之类的,经常有人会感叹的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而就在那一个火焰漫天的夜晚,自己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汉朝,身不由己。

    尤其是在次日天明之后,在看到那纵横遍地的血腥,那残缺扭曲的尸首,还有东西大街之上被烧得蜷缩在一起的黑炭……

    自己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活人在被烧死后竟然能缩成了那么的一点点。那种气味,让自己到现在一闻到肉的味道就想吐。

    斐潜觉得应该感谢郑,还有那死在自己手下的郑兵士,如果不是驿馆逼得自己差点走投无路的那一把大火,如果不是差一点就斩断自己一切生机的那一丝刀光,还真的就被眼前的一些取得的成就蒙蔽了双眼。

    自己从一个不起眼的斐氏旁支走到今天,若是在别人看来,似乎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原来自己也曾经这么认为过,认为可以并借着自己的头脑,在双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不仅可以去挽救蔡邕师傅的命运,还想着从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只能说自己还不够强大,就算是有了蔡邕弟子的头衔,就算是联姻了荆襄士族,就算是有了左署侍郎的身份,但是在那些人眼中,却仍然是如同一个虫子一样。

    顶多算是一个稍微大一些的虫子……

    想要摆脱如同虫子一般的命运,就要真正的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

    斐潜沉默了一会儿,向蔡邕低头而拜,说道:“皋陶曰禹,君者九德。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备九德者,彰厥有常,言行吉哉!敢问师傅,如今朝廷诸君,可有具九德者?”

    皋陶是大禹时期的一个贤者,当时他与尧、舜、禹并称为上古四圣。当时由他提出了作为君主的九德,虽然其后左传中也有另外对于九德有新的描述,但是皋陶确实是最早提出九德标准的人。

    蔡邕摇头。

    斐潜接着说道:“昔日微子问师,言殷弗乱四方,沈酗于酒,乱败厥德,草窃奸宄,士师非度,凡有罪辜,乃罔恒获,小民方兴,相为敌雠,若涉大水,其无津涯。今潜亦有问,发其出狂,亦或耄逊于荒?”

    蔡邕默然。

    斐潜再次说道:“公叔愚曰,君子不谋,士弗能死,其言出则行,与邻童皆死,鲁**勿殇童,问之仲尼,仲尼可之。因时而度,因事而成,范之意也,礼之符也,焉得拘泥于成规?”

    蔡邕哈了一声,用手指点了一下斐潜,说道:“子渊学问精进不少啊!”

    原来方才斐潜所举的典故不再仅是限于左传,而是涉猎到了尚书和礼记,而且相互之间都有一些联系。

    先是说当今朝堂之上并不是所谓的什么圣德临朝的万邦来贺的大好局面,之后再说在糟糕的局面下就连作为纣王的兄长微子也都是无能为力,最后用仲尼这个最注重礼的人,却同意了一件破坏礼的事情,来阐述出一个观念

    老师啊,这个朝廷已经不是什么讲究仁德礼法的啦,遇到这样的局面,就算是连皇帝的兄长都是干瞪眼,没办法,更何况我们这样的没有什么说话权利的人呢?

    审时度势才是礼的真正含义,就连仲尼自己都是这样的认为,您的原则和坚持就别在拘泥于成规啦……

    蔡邕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汝之学问,可为大夫矣!”

    蔡邕所说的大夫不是具体官职,而是士大夫。士大夫,顾名思义,先有士,后有大夫,也就是说,先具备了士的才能之后,才获得了大夫的官职。

    士大夫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出现的一种特色的社会阶层,与旧的贵族不同的是,士大夫更强调的是“士”,也就是知识。

    特别是在独尊儒术之后,这也变成了汉朝朝官当中不成文的规矩,不读不懂经书的人,不可为入朝为官,最多只能当任地方官职。

    并且不懂经书的人当然是不能称之为士的,但是光读过经书却不能从经书中找寻到支持自己言论的人,在朝廷论政时也是没办法说服别人的。

    所以朝官对于经书的底蕴要求都很高,一般人胜任不了。

    因此,蔡邕给斐潜的这个评价还是相当高的,意思就是说斐潜现在已经满足了成为一个士大夫的前提条件。

    嘿!老爷子哦!您这转移话题的本领也是炉火纯青啊!

    斐潜难免有些郁郁,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

    身在汉代,就要遵守汉代的规矩,蔡邕师傅身份摆在那里,况且这种事情又不能直讲,好不容易费劲脑汁,才找到一些例子来佐证,却被蔡邕师傅这么一打岔,顿时跑题万里,真让人哭笑不得。

    蔡邕何尝会不明白斐潜所说的话语含义,只是这个事情,他也还没有完全想好,所以也自然不能给什么肯定的答复。

    其实斐潜并没有发觉,在他抓紧每一次的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之下,蔡邕原本坚持的观念多少也有了一些的动摇,否则在原先,定然是一口回绝,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第二九五章 亲情的多种用途() 
函谷关的所谓“黄巾贼”兵乱的消息终于是传开了,顿时上下一片哗然。

    普通百姓只是觉得怎么司隶州居然也出现和黄巾贼,这天下还有太平的地方没有?聚集在一起抱怨着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啊?

    中间层面多少了解一些的人则是相互之间卖弄着各自来源的消息,在酒桌上吹嘘着扯蛋着,用来表明他们自己能力有多么强,连这种内幕都能知道。

    而最上层的人集体沉默,不予评价。

    只不过,斐潜斐子渊这个名字,开始进入了一个人的眼帘里面。

    至于张辽,只是一个武将尔,最多就到四平四镇,又能如何?除非张辽有非常漂亮的妹子又或是家族里面有什么绝代佳人,才有那么一点点机会走外戚的老路子,而且在董卓前车之鉴的情况下,所有的文官都是一样的心思,绝对不允许再次出现第二个董卓的……

    反倒像是突然从水下冒出来的斐潜,更加的引起这些同是士族的人员关注。尤其是斐家家主斐敏的府邸,这两天差点被人将门槛都踩低了几分。

    自己亲自来的,叫家人来的,又或是派了门生故吏来的,几乎每一个层面的士族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斐潜身上。

    因为斐潜是当事者,是属于士族第三方的当事者。

    张辽虽然也是当事者,但是一则他是属于董卓一方的武将,另外他还没有什么资格上朝堂,骑都尉虽然是比两千石的官职,但是却是属于光禄勋之下的武职,除了大朝会之外,平时要见皇帝或是三公,则是先要通过光禄勋才可以,并不容易。

    斐潜就不同了,左署侍郎,虽然只是小小的官秩比四百石,但是他师傅是蔡邕啊,左中郎将,妥妥的可以进入朝堂之上,拥有觐见皇帝,递送奏章权利的官员,况且这一次据说是以少胜多,险死还生,极不容易,虽然蔡邕向来是不朋不党,但这一个毕竟是其弟子,谁能确保蔡老头不会因此而发火?

    斐家家主斐敏刚刚笑容满面的送走了一人,转过头来就面沉如水。

    这个斐潜斐子渊!

    还有没有一点点的斐家子弟的观念!

    怎么大的事情,回来后也不第一时间来斐家禀报交待一下!

    上一次也是,当任了左署侍郎也居然不提前通知一声,搞得我竟然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斐家又出仕了一人!

    斐敏叫过了一人,吩咐道:“去将斐潜斐子渊叫……咳,去请来……”

    下人有些迷茫,迟疑了半响说道:“禀家主,这个……要去哪里请?上次去过其老宅,已是无人居住了。”

    “呃……去蔡中郎府前候着!”斐敏突然才发觉到自己对于斐潜的掌控已经是几乎等于零了,除了一个斐姓之外……

    这个小子是什么时候变到了如此的地步?

    原本斐家子弟当中出现了优秀的弟子,应该是感到高兴才是,但是斐敏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斐敏猜得没有错,斐潜刚刚从蔡府出来就被候了一个正着。

    这倒是让斐潜有些意外。

    上次亲自去拜访斐敏家的时候,斐敏还有些拿腔作势的,随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今天突然派人找了上来,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不过家主相邀,又不好不去。除非是准备和斐家决裂了,否则最少也要在表面上做好维持的功夫。

    没想到这一次斐家家主斐敏居然亲自迎到了府门之外!

    不管斐潜自己对于斐敏是什么样的想法,但是在场面上的礼节上都是不能忽视的,要不然的话,就会被他人指责和耻笑。

    斐潜立刻上前长揖而拜,向斐敏见礼。

    斐敏温和的笑着,上前扶起斐潜,说道:“皆自家之人,无需多礼。”言毕就拉着斐潜的手,邀请着斐潜进了大厅之中就坐。

    斐潜心中有些哑然,这人啊,怎么都觉得有些坐,请坐,请上坐,茶,上茶,上好茶的味道。

    从最开始斐潜除了一个旁支子弟身份之外,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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