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的要求是,有四名村庄里的人和一名秀才保举之人才行。在二月份的时候由知县主持,一共五场考试,考时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已录取者才有资格进行接下来的府试。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县试被录取的士子便要参见知府主持的考试了,这时候要求有五名村庄里的人和一名秀才保举才行,府试连考三场通过者获得参加院试的资格。
夏继祖和夏守仁都是通过了县试和府试的,他们都可以称为童生了,不过屡次卡在院试的这一关过不去。当然不能嘲笑他们,因为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有人熬到花甲也还是童生。
在杜山村,谁也不敢嘲笑他们夏家,一门两童生,这也是不小的荣誉,谁敢嘲笑读书人。
看着大伯一谈到考试的事情就兴奋起来,夏元鼎到是获得了不少的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秀才就得过三关闯五将,这难度不是一般容易!
之前他还以为爷爷照他的划分小学还没毕业呢,现在看来确实有些看轻了。
“元鼎现在还小,学业还不扎实,但是多考几次也好,有了经验以后再考就简单了!”说到侄子,夏守仁善意的提醒。
“大哥说的是,以后还要人元鼎多来请教你才是!”夏守智虚心受教。
“有爹在,哪还需要我,不过有两本书,回去你带着,算是我送给元鼎进学的礼物!”夏守仁笑着说道。
“大哥,这个可使不得,书哪能随便送人!”
“不碍事的,这书我都用不上,元志也不需要,正好适合元鼎!”夏守仁的话解了夏守智的疑虑,使他可以安心接受。
“元鼎,还不快谢过大伯!”夏守智督促着儿子说道。
“谢谢大伯,明年我就能考童生试了吗?”夏元鼎一边谢过,又问道关于他考试的事情。
“你可不要轻看这童生试的难度,大伯还是建议你等几年再去,明年的话未免有些仓促了!”夏守仁提醒说。
话到这个份上,夏元鼎也明白了,大伯的是担心他经文不通,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夏元鼎觉得时间是短暂的,那么多年他等不了,今年是赶不上了,明年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这可是一个好的出行机会。
至于能考上,夏元鼎对自己不报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他也是从头学起,虽然起步点比别人高,但是毕竟不考作诗,不然他默写个名篇出来,还不一举夺魁。
感觉什么事都针对他,总是碰上一些他难以解决的,想轻松绝非易事。
不过大伯的话也有道理,六岁的小童去参加县试,这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六岁的时候,别的小童还正在识字。真的通过了,那还不是神通了。在这里倒不同担心会被解剖,因为漫长的历史上,还没几个神通吗。
以前看历史书的时候,夏元鼎曾经怀疑过某些人士,因为他们他们超出常理。
临走前,夏元鼎跟着来到了大伯的书房,拿到大伯赠送的两本书,书是普通经文,珍贵的是大伯辛苦写的笔记,这都是心血,夏元鼎在心里为大伯点赞。以前他对大伯的形象只是纸面化的,没想到来了一趟大伯家,对大伯的印象却立刻好了起来。
拿了书之后,夏元鼎就和爹两人回家,嗷嗷待哺的肚子需要食物安慰了,这一趟也是小有收获,夏元鼎怎么就想不到爹怎么就能想到带上他呢,他不能以恶意去揣测,只能归结为一切都只是巧合。
回到祭祖的老问题上,这次确定夏守仁不会去了,夏守智回去,就是不知道夏继祖会带着几个儿子回去,反正每年夏守智都回去的,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有空,而他的几个兄弟就不是这样了。
但是条件所限,也不能所有人都去,不然家里就剩下女眷和未成年的子女,有事又该找谁才好。
已经好多天没吃过鸡蛋了,不知道清明节到了,会不会有个鸡蛋吃。“画蛋”到底在这里流不流行,夏元鼎怀念起以前小时候跟别的小朋友“碰鸡蛋”的事了。
“红染桃花雪压梨,玲珑鸡子斗赢时。今年不是明寒食,暗地秋千别有期。”
终于快到了清明的时候,夏元鼎得到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他“碰鸡蛋”的行动要泡汤了,夏继祖决定要带着他去祭祖。
理由倒了冠冕堂皇,说是他还未曾去过祖陵,应该带他去看看。既如此,同样未曾去过的元德、元初堂兄为什么不带上,难道仅仅只是车子太小了。
三合县城的北边有座灵泉山,他们夏家的祖陵就在这山上,这可是经过道士给算过的,埋在这里,必出大富大贵的后人,这么多代了,还未见有发迹,有些东西还是人定胜天的!
第二十八章 进城途中()
在傍晚学堂上完课之后,夏继祖宣布了放假的决定,这当然不是法定的放假日,而是他私自决定的,因为他在清明的时候不能再教这些学生,他这么任性的决定也没有人反对。
这个消息夏元鼎自然早就能猜出来,但是他心静如水,不会因此而感到兴奋。
“不上课了,该去哪儿玩呢,村里可真没意思!”看着爷爷走远了,夏元德烦恼的说道。
夏元鼎听到后,回头看了看还走在后面的堂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开口说道:“二哥,你可能忘了,爷爷还说了,回来后新认识的字还要默写呢,你可不能松懈啊!”
“你能不能别提这茬!”说着就要追上去,见此,夏元鼎赶紧岔开步子跑起来,中间没停的一口气跑回了家,直累的气喘吁吁。
看见儿子这么野的跑回家,夏李氏教训道:“放学了就好好走回家就行了,再绊倒了,磕破了头怎么办!”
“二哥在追我,我才跑的!”夏元鼎赶紧甩锅,表示是有人追他的缘故。
“没事元德追你干什么,你没惹他吧!”
“没呢”夏元鼎有些心虚的回道。
等到夏守智回家,一开口就说起了重要的事,夏元鼎心里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刚从爹那里回来,说是我和三哥,带着元鼎还有元初、元杰一起回去!”
“今年怎么还带上了元鼎他们去呢?”夏李氏始终有些不解,自打初时知道元鼎要去县城心里就有些不同意。
说到距离,杜山村离镇上和离县城的距离差不多,但是稍微又远些,加上还要祭祖的话,一天是赶不回来的,还得过夜。
“这我哪知道,爹说带着,那就带着吧,反正又不是元鼎自己一个孩子,不是还有三哥家的吗!”夏守智并不问具体的原因。
“那也不问问孩子愿不愿意!”夏李氏说道。
“元鼎大概是高兴的吧!”说话的同时,夏守智看到了儿子平淡的表情,心里有些讪讪然。
“爹,为什么祭祖还要跑那么远,我们这不是有很多山吗?”夏元鼎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爹告诉你,其实我们夏家本来一直是居住在别处的,到你爷爷这里才迁到这里来的,这里本来有我们家的一处田产。”
夏元鼎接着问:“我们家还有很多田产吗?”
听到儿子问起家族的事,夏守智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告诉儿子这些东西呢,这可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了,照夏继祖以前的说法,就让往事如同过眼云烟,但是事实上,夏继祖的做法却说明他自己都放不下。
“你就给孩子们说说吧,你想想,这次爹带着元鼎他们几个去,你说爹是要把当年的事一笔勾销吗,爹的举动再明显不过,我一个妇人都看得出来,你怎么还想不明白!”
妻子的提醒,夏守智也在仔细品味,直到一声叹息,才缓缓说道:“当年你太爷爷在三合县谁人不知,但是你太爷爷死后你爷爷却因为是庶子在分家产的时候被另外两个兄弟坑害,因为分产不公,一气之下搬来了这里!”
“那为什么不去官府状告他们呢?”夏元鼎问道。
既然庶子与嫡子享有同样的财产继承权,家产未均分就可以告他们。
“闹到官府就是最后一步,何况你爷爷的胜算很低,当时家里的老人们也不向着你爷爷!”
听到这里,夏元鼎明白了,当年爷爷还挺凄惨的,若是没有这里的田地,还真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爷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闲谈就到这里结束了,他们还是赶紧吃饭睡觉等明天吧。
第二天,如同那日夏元鼎去镇上赶集一样,他还是起了个大早,月亮还在天边盘旋,还能感受到夜凉如水。
夏元鼎借着月光,看到了元初和元杰两位堂兄果然像没睡醒的样子。
他们三人里面,最不情愿去的就是元初了,这样他可就不能跟别人一起玩了,没想到他也有失约的时候。
“东西都拿了吗?”夏继祖问道。
“都检查过了,没少什么!”夏守智说道。
“行了,那就出发!”
夏守智并没有坐在牛车上,而是步行,这牛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他只好和三哥轮流的在地上走,这样也不影响行程,牛车也走不快。
上了牛车以后,夏元鼎便神经大条的又开始补觉起来,也算他幸运,道路很平整,他倒能睡的下去,就是要小心别着凉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醒来的时候能是到达目的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该吃早饭的时候,他就被叫醒了。
“这是到哪儿了?”夏元鼎醒来后就随口问道。
“你仔细听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三伯出声提醒道。
夏元鼎仔细一听,听到了水声,与此同时立刻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座石桥上,流水声就是从桥下传来的,根据夏元鼎的判断,这就是映柳河的水了。
只是这座石桥,并不是在他们村北边的映柳河段架设的,他们这是绕了个路,从有桥的地方经过,这样无疑增加了他们的行程,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是到映柳河了!”夏元鼎笃定的说道。
“就你机灵,饿了吧,赶紧吃吧!”
从爹手里接过葱油大饼,闻着香味,馋的他直流口味,表面金黄金黄的,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满足了!
这时候夏元鼎可就没有什么斯文可言了,不过瞧瞧别人,都在闷头吃饼,此刻出奇一致。
吃完饼,再喝几口水,夏元鼎感觉自己的肚子鼓鼓的,看样子是吃撑了。
牛车继续出发,这时候夏元鼎也不困了,远远瞧去,河边芦苇又开始生长,水中的水草也开始有了,再远处的水面,因为水雾,夏元鼎不确定游在水面的有几只野鸭子。
因为爷爷就在车上的缘故,元初和元杰他们都有些拘谨,都成了乖宝宝,只有夏元鼎满不在乎的我行我素,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瞅瞅,早晨的时候,路边的泡桐树此时已经开花,紫色的喇叭状花朵一串一串的,很是好看。
沿着平坦的土路往北行驶,到了转弯的时候,终于换夏守智赶牛车,夏元鼎三伯下车走路,以后的行程都是一路向西。
“你们快看,那处宅子好漂亮!”夏元初突然看到一处美丽至极的宅子,忍不住惊呼出来,宅子至于这样吗。
夏元鼎看过去,嘴角一咧,在他看来这就是好一点的房子而已,无非是院墙很高,外墙刷的很好看,从外看上去给人一种门庭高大的感觉。从外看过去,里面倒是有两层的小楼,藏在草木间。
“进了城,比这好看的多了!”夏元杰第一个打击哥哥起来,其实他也是听说,也没来过。
“爷爷,这是何处人家?”夏元初指着刚才那处宅子问道,丝毫没有因为弟弟的打击而减少兴趣。
“这处人家姓张,刚才路过看见的大片田地都是他们家的,我年轻时他们家还只是小门小户,没想到些许年竟置办起了如此大的家业!”夏继祖有些唏嘘的说道。
“好像住进这样的大宅子里!”这是夏元初心里的想法,他不敢说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奢望,有些遥远的不可实现。
这县城到底还有多远啊,夏元鼎看着太阳,估计得有十多点了,怎么连个城墙都没有看到,太阳晒多了也不好。
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就是偶尔从他们旁边疾驰而过的马车了,与他们的牛车想必,速度可是快上不止一个档次。
第二次牛车停下来,他们到了一处茶铺,听茶铺的主人说到了这里就离县城不远了。他们也在茶铺凑合一顿午饭,吃起自己带的干粮来。
继续赶路,在夏元鼎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他第一次看到了城墙,就是这城墙略显破旧,竟然连个护城河都没有,这能防得住攻城吗?
这就要进城了,夏元鼎怀着别样的心情,想着自己进城后的情景。
城门会有人盘查克扣吗,街边会有卖东西的小铺吗,楼上的姑娘们白天会不会接待客人,这些问题谁来解答。
“我们先去祖陵,不直接进城了,等一切忙完了再进城寻找住处!”
夏元鼎听到这话,眼神盯着爷爷的背影,想想弄明白,爷爷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临时决定还是早有打算,寥寥几句话就浇灭了他好不容易才酝酿的情绪。
第二十九章 矛盾()
夏继祖的算计是避免与他那个无情无义的兄弟相遇,至于最小的那个兄弟前几年因病倒是先行去世了,要是两个人都在世,夏继祖铁定斗不过他们。
哪知道,中午在茶铺落脚的时候,他们的行踪就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发现了,这下人年轻体壮,对于老爷让他盯着什么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就连做梦的时候都能遇见夏继祖的身影。
一老二壮三小童,他反复的确认无误,这才赶紧跑回去报信,他是喜出望外,相信这次又能得到不少赏钱,希望老爷能大方一点。
三合县城喜鹊街可不仅是名字吉利,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大门大户,高墙连着高墙,配房接着配房,青石板从街头铺到街尾。
夏府,就在这喜鹊街,早些年夏府的宅子是最高大的,现在却被新起的宅院比了下去,但气派仍在,贵气依稀可见。元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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