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
……
翌日。
“公子,存孝愿护您出狱!”
“公子您先前戴有面具不被人知,因此才被他们抓进来,只要您显露身份出去,一定不会再有事的!”
两个少年如今很自然成了张钰的迷弟。
张钰笑着摆摆手,“如果我们越狱,那才是有理说不清。等着吧,他们自然会来请我们出去——”
“哐!”
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黑衣人闪身而入,三下两下将狱卒击昏在地,紧接着就有几个彪形大汉挤入牢房来。
“这啥情况……”张钰完全蒙了,“这可别是来救我的。”
“公子!我和师傅来救你了。”
“噗!”
张钰正无语间,却看到其中一个大汉走到木柱前,猛地打出两拳。
“咔嚓!”
“咔嚓!”
一臂粗的木柱应声而裂,然而更让几人惊讶的是,这壮汉的一只胳膊也完全折断。
可他面色不变好似毫无知觉,就像是一个机器人!
张钰整个人陷入茫然。
这突如其来的劫狱不光让自己的打算落空,好像事态还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玉郎,令尊的意思是教我等保你前去平原。”王越出声道。
“去啥平原啊,我可是毋极侯,连个县令也用怕?”张钰有些难以置信。
“公子,现在不光是县令,高平的兄长也来了。”
“兄长?他兄长是谁?”
“袁绍麾下文颜二人之外,号称最强的高览。”
“高览?我和他主公袁绍都谈笑风声!”
……
“主公对他是青眼有加,只不过他得罪的人……是大公子。”
“大兄此言……平不甚明了。”高平又为高览倒了一杯谪仙酿,等着他从陶醉中恢复。
“青眼只是好感,他并未投奔主公,又怎能和大公子相提并论?”
“可他是大汉皇兄,还是个君侯……”
“高平。”
“大兄?”
“多年不见你怎么越发蠢了?
如今是什么世道?谁拳头大,听谁的!董卓不过西凉武夫,却能行废立之事,他杀过的公卿王孙少么?
主公雄踞冀州,也曾想拥立刘幽州为新帝,你真当这天下还是刘家说了算?”
高览开怀畅饮,高平在一旁却是冷汗淋淋,“大兄,就算抛开张钰棘手的身份,他父亲也是中山国数一数二的豪绅,在士民中颇有威望。”
“嫌他嚣张的是你!把某请来,你却什么都不敢干?我高览怎么有你这么个兄弟!”
“都怪小弟无能……”
“某有今天的地位,是真刀真枪用战功换来的,岂是那些耍弄心机之辈能比?威望、民心有何用,某又不做人主,只要主公和大公子知道某忠心即可,管他恁多!”
“那大兄,这张钰现在该如何处置……”
“先关着吧,用几个酷吏的命换他点伤就是了,大公子知道了会高兴的。”
“悉听大兄安排。”
“没酒了。”高览晃晃手中的杯子。
“来人,上酒!”
“是~”柔柔声起,在座二人均是心中一动。
门被轻轻拂开,一个女子呈着酒壶走上前来为二人斟酒,动作好似丛中采花般美丽。
“大兄,这是小弟——”
“回高将军,小女子姓陆名般若,暂居县令府。”
“般若,好名字!哈哈哈哈。”
……
“骑兵来势凶猛,将百姓全都驱散,还扬言要治公子一个谋大逆之罪,连家主特意召来的卫酒士都抵挡不住,只能护着百姓尽快撤去。”韩龙边说边要拉着张钰走。
“为了我,做满城百姓的敌人,高览他有病吗?”
“现在不是叙话之时,玉郎快随我等离开吧!”
“若真如王师所说,现在我还能出的去么……其实我要真想走,谁也拦不住,可我家人怎么办。”
张钰摇摇扇子,暗道是不是这张脸花光了自己所有人品,每次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越满含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十多个体格相仿的大汉,对张钰道:
“令尊说,就算袁绍亲来,也拦不住玉郎。老夫便是舍了这条老命,也一样会把玉郎你平安送到刘皇叔处。”
“父爱浓浓,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被爹坑了……奉孝可知此事?”
“不知晓,张夫人和其他人也没有过多惊动,只不过很快此事就要满城皆知了。”
就一个有脑子的你们都不问一问……张钰将袖子从韩龙手中抽回,
“我不能走,我要见高览。”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云际会()
由于没有见过高览,所以张钰也无从查看二人的亲密度,更不明白自己和他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哪怕张钰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他弟弟高平注定如鲠在喉,可二人起码明面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按照张钰的想法,这次入狱,只要父亲和百姓一出面,高平应该就会恭恭敬敬请自己出去,还得再陪上一番不是。
这样不光能解决掉陆彪这种祸害,还顺带着捞来李存孝和秦富两个忠实拥趸,秦家的宅子也十有八九会作为其报恩的馈赠,简直一箭三雕。
可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中了三箭的大雕。
王越虽然对张钰很是尊重信赖,可也没有答应他去县令府自投罗网的要求,只同意护着张钰再回一趟府中。
为何要回家?家中有郭嘉。
那十几个铁汉,是真的铁汉……他们竟然在用铁棒般的双臂做武器,抵挡着看守牢狱的侍卫攻击。一支支泛金色的胳膊犹如钢铁所铸,正面迎在刀刃上也只有“当当”的清脆声响。
然而张钰顾不上好奇诧异,他直接用上自己唯一的特长“逍遥游”跑路,紧紧跟着王越和韩龙两大高手,风驰电掣般朝自家冲去。
……
“主公,卢奴城就要到了。”一铠甲武将笑道。
“时隔近年,你二人又随我来这中山国一遭,有什么想法?”
“良只觉得,这卢奴不愧是中山的治所,方圆百里竟无甚荒凉景象,想必城内更见繁华!”
“吾先前就说过,有玉郎在,中山当不会差!文丑你呢?”
“丑想到了之前来时,也正是在此处碰到玉郎一行人。文丑跟随主公多年,如那日般开怀的主公却也实是未见几次。”
“哈哈哈,是啊。这才过去多久?我袁绍已经破了公孙威势,剑指幽州!
玉郎所言仍在我耳畔回响,而他也当上了小皇帝的兄长,还得来个县侯,这爵位可让我都眼红!”
袁绍嘴上虽这么说,可脸上一点恼意都没有,反而是发自真心的笑着。
“不过是个爵位,主公将来要什么没有——”
“诶,不可乱说。”袁绍止住了颜良的话头,却是笑意不减,“这次见到玉郎,得叫他好好再为某做那烧烤一次!”
“丑也这么想,那日的滋味真是教人久久难忘,想起来就唇齿生津。”
“还有酒!谪仙酿,神佛倒,玉帝醉!这次主公尊驾到访,怎么也得让那玉小子出出血才成!”
三人三骑同行,畅快欢笑不止,身后是一架空空马车缀行,四下足有数百精兵护卫。
随着日光而行,卢奴城已遥遥在目。
张府。
“伯父,你可是遣人去救玉郎了?”郭嘉急匆匆道。
“正是,他的舅舅是如今大汉皇叔,平原刘备刘玄德,麾下俊才济济。我将玉奴儿送出城交于他手中,他定然可以护得玉奴儿周全。”
“哎!且不说玉郎能不能出去,就算可以,您觉得他会抛下您和伯母,抛下这卢奴一切离去?
高览所为乃取祸之道,必不长久。您只要遣人护玉郎狱中周全,一切自会平息,何须如此!”
“奉孝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可狱中之事难以巨细,若吏滥刑,若以毒为害,皆可索命而难以禁绝。高览高平二人不顾百姓反对仍要监押玉奴儿,已是出乎我的预料,张某又岂能再让他置身险地?”
“可劫狱事发,张家皆入险地。”
“为人父母者,子女之命即是此生延续。只要玉奴儿平安,就是覆了这城池亦足矣。”
郭嘉没有再劝,正欲低头告退,就听到寂静无声的院中突然响起喧哗。
张世平与郭嘉一同迈出门槛,迎面就撞见飞奔来的张钰。
“父亲,孩儿不走。”
“此事为父不能依你,你可自去寻你舅舅,他深知你本事如何,定能一展宏图大有作为。”
“可您和母亲——”
“就凭卢奴这些人,还奈何为父不得。”
“您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快去吧,”张世平挥挥手,“有些事情,为父知道就好。”
说着,张世平就要引张钰向府外走去,而李存孝和秦富紧紧跟随在张钰的两旁,从进门起便未发一言,只是眼神一样坚定无比。
“家、家主大人!高平带兵、已至西街口,不时将至!”一家丁从大门外奔入,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便脱力跌倒在地。
“铁衣力士!”张世平一声重喝。
“唯!”十数名高防无痛的铁塔汉子轰然响应。
“你们分为两队,一队去城中呼号,一队堵在大门,还有你们两个,即刻前往邺城,务必教袁绍知晓此事!”
郭嘉突然发话,那铁衣力士朝另一个方向望了一眼,见张世平点头,纷纷开始了行动。
“报家主!”又一家丁冲入,“卢奴百姓再次聚集,将官军阻隔在西街之外,苏家大公子联合几家大户正在求情!”
……
“现在,快滚!”高览铜铃大眼,身负一柄开山巨斧,胯下是神骏大宛良马,煞是威风。
“将军,请饶过玉郎!”
“将军,玉郎他——”
“哗!”
大斧空中横扫,堪堪从前端几名百姓头顶刮过,胆子小的已经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一介白衣,却能在城中有此声望,此必是居心叵测之辈!尔等莫要被他迷惑!”
“绝不可能啊将军!玉郎他开仓济民,广施恩义,不求回报……”
“他不是白衣,他是陛下亲封的君侯,是贵族!”
“陛下受董贼钳制,朝政难以自理,张钰寸功未立便高居此位,他与董卓定然交从甚密,甚至是一丘之貉!”
高览从来不觉辩驳他人是如此畅快,忍不住又想起昨夜和那尤物的攀谈,那副指点江山又才色双绝的狐媚模样让他心头顿时一阵火热……
此刻,
县令府。
“那张家也不知什么来历,竟然还有一群怪物助阵,俺亲眼见到那些卒子用刀都砍不坏那大汉的胳膊……”
“高览呢。”
“带兵去张府围堵了,不过路上还有不知死活的贱民,可能没那么快。”
“戏看够了,就做些正事吧。”陆般若站起身来,镂空丝绸长裙迤地,无限妖娆。
“好嘞!做什么?”
“杀高平。”
“包在我——什么!?”
“一炷香后,我要见到高平的人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虾米,小鱼和大鱼()
张钰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感受着四肢的不听使唤,他只有脑海中还残留着混混沌沌的意识。
能够在电光石火间将他制住又不造成伤害和痛苦的,也只有王越可以做到了。
厮杀声时而如远隔千山,时而如响彻耳边,而他被人扛在肩上,这一路神游物外、左右漂移、急速前行。
……
“将军,张钰从府中逃跑了!”
“若是让他逃走,凭他的名声还真有些麻烦。”高览双眼一眯,掂了掂手中大斧。
他先前话虽那般说,可也并非是毫无顾忌之人,张钰性命必须留,不过绝对不能让他好受。如果连这个小目标都无法达成,那么自己岂不是费力不讨好,白费了功夫?
“你们,继续围着张府,莫要跑了一个!其余人随我追!”
“唯!”
“将军不可!”苏家大公子挺身道。
“死开!”
高览奋力扬鞭将人群冲散,却被冲至面前的三个大汉拦住去路。
粗壮的双臂一扬,仿佛携着崩天裂地的力量,高览毫无迟疑就将斧头重重向下劈落。
“咔!”
命中,发出奇异的声响。
斧头竟然应声卡在了一个大汉体内,如同劈进了一块青铜中般,并无半点血肉溢溅!
“什么妖孽!——啊呀!”
又是一挥,高览生生将斧头连同怪人一并举起,可同时其他两人又趁势逼近,认他武艺卓绝也是一阵手忙脚乱,急急喝道:
“各部听令,左右掩杀!”
数十名士卒以百对三,雄赳赳气昂昂,士气极盛,各自成圈围着一个大汉“乒乒乓乓”地攻击着。
这些汉子的防御力虽然高的可怕,可动作也全无人的活性与灵巧,完全落在了被动挨打的位置,不一会儿就纷纷变得破烂不堪,彻底没了生息。
“妖物。。。此人留不得!”
二十七骑纵马,随高览冲锋一般将大队甩在身后,朝着前路尽头那三人追去,转眼已到了卢奴城下。
正当时,城门大开。
“关城门!”高览身边一小卒呐喊。
“高览将军有令,关城门!”骑手再次遥喝道。
然而城门纹丝不动。
李大力等人虽然已被免职,可这些剩下的城门守卫仍都是卢奴的子弟。
叫他们放人去追赶玉郎?别闹了,他们不为玉郎而战已是不错,便是这冀州之主袁绍在此,恐怕他们也会对其命令充耳不闻。
“此城要反!”高览怒道,“犬弟无能,看某高览如何为你除贼!”
然而那“犬弟”的府上,也着实精彩的很。
一颗人头就摆在陆般若的闺房里,他神情惊恐,目瞪口呆,脸上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正是高平。
“妹妹,俺还是不明白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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