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他麾下之人是最大财富。关羽张飞皆万人之敌,田丰田元皓也是天下顶尖的善谋之士,再加上玉郎这个变数。。怕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不过,一切还为时尚早,东郡那人还在蛰伏,堂堂‘乱世之枭雄’,应该不会沉寂太久。他较刘备而言,成事更易。
且玉郎其人,温和如玉,玉郎其才,深不可测,性情品格也与我相合,必可为我知交好友。加上如今他声名的保护,我不如暂且留在此处,看他天下风云如何变幻起落吧。”
……
剑鸣斩断风声,撕破虚空,在寂静的夜中还是很抓耳的。
红衣少女跳动如飞花,手中银光比起月色也不落下风。
旋转舞动之中,宝剑瞬息闪出数下,一旁的树枝便断成了五截。
“喂喂喂……”张钰连忙上前,“大晚上不睡觉也就算了,毁坏私人财物干嘛。”
“怎么,我董白连一棵树也伤不得了?”
“你非树,焉知草木有情?若你正是此树,被人肆意挥砍,那该作何感想?”
“那任人挥砍就是了。”
“你要是树,也是朽木不可雕也的树……我现在都不明白,你好好的渭阳君不做,为什么非跟我们跑来河北。”张钰摇摇头。
“那种整日无所事事,时刻被不知多少人保护,连穿衣吃饭都有人贴身服侍的日子,谁会想要过!”
“我啊……”
董白白了他一眼,“你这么没出息,也不知我师傅他们为何选择跟着你。总之,在那样的环境中,我的剑法很难得到提升,所以我需要磨练自己。”
张钰也上下打量着她,“第一次在马车里见你,你好像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她,真的像是个锦衣玉食的花痴少女。
“还好,那时的你也比现在顺眼得多。”董白回想了一下,“其实如果我愿意,你直接就会人头落地。”
“哈哈哈,小姑娘,你看来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江湖人称‘玉剑仙’——”
“谁是小姑娘,本姑娘比你都大!还有,你会用剑?不如我们练练。”说着,董白就挽了个剑花,剑锋堪堪从张钰衣袖边擦过。
“我的剑,出鞘必见血。”张钰淡淡甩了一句,而后就要转身离开。
“那真应该请你去杀了那个狗官。”
“还有你渭阳君杀不了的狗官?”
“我还以为你毋极侯的家乡会是什么人间仙境,没想到随便碰到一人都如此恶心。”
“是中山的狗官?……高平?他怎么了。”张钰皱起了眉头。
“本小姐不过就是想纵马游玩——”
……
“师姐,慢一点……前面是市集,骑马危险。”韩龙在身后徒步追赶,再往后,则是燕云十八骑一行人。
“嘿,总算知道叫我师姐了。”董白又挥鞭起速,“真好笑,本姑娘可是马背上长大的,怎么会出事情?”
她正想到这儿,只见前方突然冲出一队卫兵来,其中还护着一个锦袍男子。
“姑娘,此乃城中市集,禁止骑马,还请速速返回。”
“哼,”董白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直接惹麻烦的好,于是便翻身下了马。
莲藕一般的双臂轻脱马背,她下马的动作将潇洒演绎到了极致。落地之后,董白轻轻拢了拢额前飘起的青丝,便准备牵马而回。
要说的是,她满是风尘的衣衫,奔波到瘦削的马匹,除了脸上依旧白净,和逃难的落魄人家还真有些相似。
“站住!”一声厉喝。
董白转过身,只见卫兵身后的锦袍男子正满脸怒容。
“闹市纵马,实乃大罪,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如今几近日落,市集哪有多少人!”董白也怒了,长剑一声轻鸣,直接飞入手中。
“哟,还是个有腔调的小美人。”那男子从愤怒转为了邪笑,“给我拿下,送到本县府上,某要亲自审问。”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是玉郎的人()
这锦袍之人正是卢奴县令,高平。
卢奴城在这乱世中的河北可以说是一个小小的桃园圣地,这里百姓暂可安居,邻里相互接济,大户人家慷慨出资出力,孩童总角读书识字成风……每个卢奴人都为此感到自豪。
他们同时也知道,如今卢奴能有这般近况,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玉郎,和他的张家。
高平也为如今的卢奴而自豪。可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他高平治理有方,至于那个玉郎,只会空口白话,吟两句不痛不痒的诗,仗着家里富有,散财放粮捞取民心,其心可诛!他能为卢奴的百姓做什么?还不得靠自己的悉心治理,卢奴才能有如今的盛况?
恰恰在不久之前,黑山大帅兵逼卢奴城下,却向张钰讨了些酒水就飘然远遁,这让高平内心大喜,自认为抓住了张钰通贼的把柄。可他心里明白,仅凭这一点想要扳倒张钰还不够,这小子的卖相加上口碑,的确颇得士民之心,所以他还在等……只要张钰在中山一日,百姓就不知他高平之名,这怎么能忍?
这日高平正在市场巡查,忽然听到马蹄疾奔。对于极为好面子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怎会允许有人比他更嚣张。
于是,高平立刻带着护卫从街边杀出,将来人围住。
“姑娘,此乃城中市集,禁止骑马,还请速速返回。”护卫长当先说道,来人闻言,也还算顺从的从马上跃下,一切似乎将再次归于平静。
然而,高平不这么想。他的目光已经被那个马上的女子牢牢抓住。
好俊的姑娘!
不是美,而是俊,是英俊,眉间的那股傲气和英气与高平平生见到的女子都迥乎不同,也让他一时深陷。
更关键的是,她的马匹形体瘦弱,她的衣衫满是风尘,绝不像是大户人家、有什么背景的姑娘,大抵该是闻卢奴之名前来逃难之人。
高平心中有了计较,随之便是怒喝一声将她拦住。对待这种女子,要先树立自己的威信,让她知道自己的本事,这才能让她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指挥着部下向她逼近,可她脸上并未出现预料中的惊慌,反而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嘲弄。
“她,真的是逃难之人?”
在高平正嘀咕的时候,只听不远处竟又传来阵阵奔马声,其声势一时让他吃了一惊。
“什么人!敢在卢奴堂而皇之纵马!”高平大怒,“这是要造反吗!卫兵,召集卫兵!”
只听来人发出的动静,高平就知自己在场这十几个人恐怕是难以抵挡了。
很快的,来人现身,一少年持三尺青锋一马当先,身后跟随近二十人,一眼望去皆是雄壮之士。
“尔等何人,为何乱我卢奴!”高平不动声色向后退了退,而后高声问道。
“在下韩龙,替这位姑娘向诸位陪个不是……”
“韩龙?”高平对这个名字没有太深的印象,不过看到来人服软,且都是一副风餐露宿的样子,他更坚定了来者是一群逃难之人的想法。
“某不管你是龙是虎,在我卢奴,你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你要守规矩!
这女子闹市纵马,按律当斩,不过本县并非辣手摧花之人,只要她束手就擒,本县可以亲自管教于她……”高平正说着,身边的护卫长就轻扯他的衣袖将他打断。
“高县令……他们是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
“就是黑锅队……”
护卫长话音刚落,那女子竟率先挺剑来刺,她潇洒的身姿让高平醉心,然而唇齿中吐出的话语则让高平胆寒。
“狗官好胆,敢对本君放肆,还不乖乖死来!”
“慢着!”
当王越出言制止的时候,董白已经纵身越过了前方持枪的护卫,修长身躯在空中如曼舞般旋转,而长剑距离划破高平喉头不过一步之遥。
“白儿,吾等初来乍到,莫给玉郎惹麻烦。”
“玉郎?”高平一惊,却并非因为那近在咫尺的剑锋,“他回来了?”
夏侯兰上前道:“高县令,在下夏侯兰,我等皆是我家少主身前护卫,刚刚护送少主从长安归来。这位,是长安城的剑术大家帝师王越,这两位是他的学生,史阿和……白姑娘。”
护卫长又道:“高县令,他们是玉郎的人……”
“可笑至极!他张钰比我堂堂县令还要管用?我不管你们是谁!难不成,连他小小的护卫也敢对某拔剑相向了?帝师,帝师便可随意砍杀我这秩比上千石的地方父母官吗!”高平怒道,“若今天这口气我咽下了——”
“唰!”
高平耳边那一缕头发缓缓飘落。
“咽下了,如何?”董白仰着臻首问道。
“好,很好。”高平强忍着身躯的颤抖,竟又挤出一丝笑容来,“那便放尔等一条生路,下不为例。”
“那可多谢。”董白将剑掼入剑鞘,飞身跃马,“师傅,小师弟们,我们走吧。”
……
“嗯……以后手段可以温和一些。”张钰听完了董白的讲述,想了想说道。
“温和?本姑娘留他一条狗命算不算温和?”
“这叫蠢,和我刺杀你大父差不多蠢……这里不是长安,这里是卢奴。而你也不是渭阳君,甚至,不是董白。”
张钰语重心长道:“子若做的很对,在这里,你以后就是白姑娘。”
“凭什么!”董白的脾气似乎又蹿了上来。
“因为这里是袁绍的地盘,而你的亲大父,把人家一族杀了个干干净净。”
“可我大父是当朝太师,连皇帝都听他的。”
“你以为,这天下还有谁听皇帝的?你既然是想随王师学武,那就好好把性子沉淀下来,莫要招惹祸事。”
“哼!堂堂男儿——”
“有什么事,不要动武,不要伤人,报我名字就好,我的名号在这里还算管用。你只需安心练武,其他的我帮你解决。”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仗义。”
“报你救命之恩喽。”
……
县令府。
“来人,上笔墨!”
高平火急火燎地铺开竹简蘸墨提笔。
“大人何故如此着急?”高府管家看着气喘吁吁的高平不禁问道。
“真是岂有此理,某要将他张家连根拔起……你,将这个赶快给我大兄寄去。”
“是!”
管家领命而去,而高平则在堂前来回踱步。
“这卢奴城,不能允许有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存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五禽戏()
旭日初升,声声鸟啼,将所有属于夜的静谧与阴霾全都蒸腾干净,消去了踪影。
新秋的清晨,树叶还残存着绿色,也给余年留下一抹抹生机。
张府,别院中。
“君侯——”
“元化先生,您呀,和王师一样,叫我玉郎就成!”
笑着摆摆手,张钰对于华佗是很尊敬的,毕竟这可是此时最强力的奶妈,甚至还能开刀做手术的带挂存在。
张钰不光想尽力避免他日后可惜的结局,还希望他能将一身医术发扬光大,将那本《青囊书》流传下来,这是民族和国家真正的瑰宝。身处乱世,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医者也实在是太重要。
再者,张钰都回到了温馨的港湾,“玉郎”之称会让他觉得安闲舒适,而被人叫做君侯,这让他总觉得有种“我还有事情要做”、“扶我起来,我必须努力学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等等的奇怪感觉。
“那老朽就托大了。”华佗抚着黑色的短须笑道。
“老朽……?”张钰有些诧异,“元化先生看起来春秋正盛,怎么却自称老朽?”
“哈哈哈,玉郎夸奖,在下受之有愧。实不相瞒,佗乃永嘉元年生人,如今早过不惑之年了。”
张钰默默反应了一下,想到日后三十来岁的苏轼高唱着“老夫聊发少年狂”,也就没有再好奇。可能是古时的人寿命都比较短,一岁当两岁来过吧……
“那还得说元化先生身体康健,保养有道,不愧是王师都敬佩的医术大家!”
“诶,算不得大家,小有些心得罢了。至于什么保养有道,恐怕多归功于此。”
说着,华佗拿出一本小册子来,纸的质量很是一般,但好歹可以算作是书而非竹简。
双手将书接过,张钰一下子双眼放光,只见此书微微泛黄的封面上写有三个大字——《五禽戏》。
“五禽戏?!”
“玉郎知道?”华佗看着张钰又惊又喜的表情略感疑惑。
听过,怎么会没听过,这可是和《青囊书》并称华佗二神器的技能有木有。
“钰并未听过,只不过看到此书名称很是好奇。”张钰现在已经臻至了满嘴放炮而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莫非,是模仿五种禽类的动作来达到强身健体功效的奇术?”
这下轮到华佗惊讶了,“玉郎果然大才!正是如此。”
“若非亲眼所见,某难以想象世上会有玉郎如此神人……”华佗一面说,一面开始给张钰讲解。
“这种人,光咱们这院子里就有两个呢。”张钰引着华佗坐在院中的木椅上,“钰谨听元化先生——”
“玉郎早安呀!”
郭嘉伸着懒腰从房里走出,“这位先生是?”
“奉孝兄倒是会举一反三,有样学样,”张钰笑道,“这位是华佗华元化先生,堪称当世医术最好的两人之一。”
“不敢不敢!”
“两人?”
华佗闻言忙是谦逊推辞,而郭嘉则琢磨着张钰的话,“有意思,看来玉郎不光对天下大势有着掌控,对于世之奇士也是了然于胸。”
“来来来,奉孝兄快和钰来一起听听。”张钰伸手招呼了一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火急火燎地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清晨还未醒透的张府就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
大院中,华佗正坐在主位较高的石台上侃侃而谈,下方左右则是几十个坐在椅子上的张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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