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为首那员夏侯将军惊呼一声,呼声未落便听营外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中计也!众将士莫要慌张,且随某杀将出去,将那刘备小儿狗头取来!”
将军丝毫不见惊慌失措,几句话就将动摇的军心稳定,而后更是迎着箭雨朝营门外冲去,如砍瓜切菜般将敌方先锋小兵斩杀。
曹军紧随其后,两股洪流相交四溅,断肢残骸不要钱不要命似的挥洒,场面十分悲惨壮烈。
……
城外的战乱对于百姓似乎不再如以往那般可怕了。
先前他们听说,那个恶魔曹操害死自己的父亲,还要将这罪责嫁祸到仁义忠厚的长者陶州牧上,所经过的城池更是不分男女老少,尽皆屠戮,其罪滔天、罄竹难书。
可是这恶魔太强大了,尤其是那支青州兵,更是比黄巾还要害人十倍!包括丹阳精兵在内的徐州兵马屡战屡败,整个徐州城都在邪恶的曹军铁蹄下瑟瑟发抖。老少妇孺凄苦绝望,家中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失去了拿起刀枪的勇气,无尽死气徘徊笼罩在城池上方。
幸好,刘备大人来了。
就在他刚刚带人抵达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他的外甥、当今无极侯张钰以一首《白马篇》成功吓住了那个恶人,让他的军队不敢再肆意屠杀百姓。而刘备大人,更是用麾下精兵狠狠给了曹操当头一棒,让徐州军民在黑暗中看到了前行的方向。
毕竟《无极时报》不会说谎。
哪怕乡亲街坊并不见得能挑出几个识字的,但好在《无极时报》价格亲民,是以不管自家能不能看懂,买来总是不错的。
随着时间的传播,不只徐州城,几乎是有无极报馆遍及的州郡,人们谈论的不再是以往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反而多了许多在田间高谈阔论的农妇庄稼汉。这一出门,各家各户都是在讨论天下大势的,若是不买上几期来,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渐渐,还没有太多人意识到,《无极时报》已经、或是将要获得何等的力量。
在新的一期《无极时报》中,河北硝烟渐熄,除了无极阁评论家郭嘉认为幽冀双雄必有一战外,也没有其他值得人关注的地方。而在黄河以南,中原地带,无数的人们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徐州之战上。
先是曹操挥军报父仇,屠戮徐州数十城,后江湖传言,其因玉郎一篇而止杀,挽救数十万平民百姓的性命。接着,平原刘备兴兵前来援助徐州,前两战在谋主田丰的出谋划策下,由张飞和赵云各自率军施计,大破李典和乐进率领的先头部队,力挫曹军锐气,双方暂时陷入了僵局。
也正是因为这两战打得极为精彩,不光让没有遇到多少阻拦的曹军暂时偃旗息鼓,还让近乎绝望的徐州军民重新恢复了精神与勇气。
……
徐州城中,城西街上。
“主公,您为何一点都不慌张?”
“有何慌张?”刘备笑着看向田丰,“子龙和益德旗开得胜,怕是曹操也该醒悟撤兵了。”
“主公此言大谬!”田丰将眼一瞪,撇着胡子说道:“曹军先前同徐州兵作战,势如破竹无人可挡,所谓骄兵必败,乍逢我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以获得大胜。然曹操雄踞兖州,更受降数十万青州黄巾,其势力远非我等和陶谦、孔融等人可比。以奇兵攻之,借子龙、益德将军之勇而取胜尚是可行,但若因此而轻敌,则有倾覆之危!”
看到田丰神色,刘备也收起了笑容,朝田丰郑重地点了点头,“元皓所言对备有醍醐灌顶之效,先前是备有些得意了,若是以这种心态面对曹孟德,必遭大败啊。”
“主公能虚心接纳田某建议,实在是丰之幸。”嘴上如此说,可田丰那张千年老傲娇的脸上可看不出什么荣耀,“那属下现在就去定策,若能再破曹军一阵,并联合淮南袁术共击之,则曹军可退矣!”
“有劳先生。”刘备对这位刚直的智囊施了一礼,看着他大摇大摆丢下自己这主公,朝陶谦安排的府邸走去。
笑着摇摇头,刘备和护卫继续在街上溜达散心。
这可不是前些日子死气沉沉的徐州城,街上行人比平原小县多了太多。不光街边小贩一个个冒了出来,越来越多的店铺商家也重新开了业,生意还算不错。
走着走着,忽闻前方一阵争吵,刘备望去,是一个长相俏皮面目秀丽的姑娘。
“本姑娘买你这首饰是看得起你,徐州城那么多珠宝行姑娘我哪里不能去?”
“那姑娘您去啊!看您打扮就知道您家世不凡,非来刁难小人这种卑贱平民又是为何……”
“我……还不是正好看上这件首饰,想多出些钱把它买下来让你少受些罪吗?”
“可此物是小人传家之宝,不买啊……更何况,小人这不是珠宝摊,是膏药摊啊!”
刘备在人群外远远看着,听着这二人对话不禁有些想笑,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听闻一阵马蹄声响起。
“我看是谁他妈在刁难我糜家妹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陶谦让徐州(中)()
来人一声喝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原来是陶大公子!”
“这是个混世魔王,惹不得!”
“那可不,州牧家的大公子,搞不好今后徐州就是他的。”
一阵窃窃私语中,也有更多人注意到了那个姑娘。
“这女子怎么如此眼熟?”
“我看你是眼花了,连糜家的掌上明珠都不认得?”
“早就听说这位大公子对糜家姑娘穷追不舍,如今看来怕是传言非虚啊!”
“可不是么,听说咱们陶州牧对大公子很是一般,要是大公子能和糜家联姻,这继承人的位置才算坐得稳当啊。”
“要我说呀,这糜家还只是有钱,说到影响力,还得是咱徐州曹家。若是大公子和曹大将军的女儿结亲,那……”
“啊?就曹家姑娘那模样……给俺做徐州之主俺也不干!”
……
百姓们嘈嘈切切,陶商虽听不确切,但仍对自己造成的小规模轰动颇为满意。
一拉缰绳,马蹄跃起,惊得旁侧观者四散,陶商抬起握着马鞭的手指向那小贩,扬起下巴轻蔑道:“我糜妹子要什么了,还不赶快拿出来孝敬?”
“这……”小贩苦着脸,“陶大公子,这是小人传家之宝,不卖——”
“传家之宝?没有我父亲,没有糜家子仲先生出人出力,没有这徐州城的将士拼死守卫,你哪儿来的家?现如今糜家妹子看重这玩意儿,还有公子我亲自出面,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就是不识抬举——不,是意图祸乱我徐州大局稳定,休怪我军法惩处!”
“啊?!小人、小人没有啊!”
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俺给,俺给还不成么。”
“哈哈哈哈!”陶商大笑,“这还差不多,滚——”
“且慢!”
陶商的笑声戛然而止,和众随从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数十,阵型严整,皆清一色甲胄在身。
四周陷入了寂静,刘备身边的护卫躬身轻声道:“主公,这是城门令曹成。”
“可是徐州曹家?”
“正是。如今徐州第一大将曹豹是他的亲叔叔。”
刘备暗暗点头,又听陶商道:“曹成,你什么意思?”
这若是换了别人,陶商恐怕早就招呼着随从上去了,可眼前这人还真没那么好对付。
城门令的职务在徐州准继承人眼里不算什么,可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徐州最得陶谦信任的将领曹豹和徐州顶尖世家曹家。
陶商当然不怕曹家的势力,他怕的是曹家的站队。
自己的苦自己知,要知道,他的弟弟陶应也即将成年了。
曹成第一时间并未理会陶商,而是向一旁的糜姑娘施了一礼,而后看也不看陶商道:
“什么意思?如今大敌当前,你大公子是什么身份地位?不说替州牧大人团结军民,反倒跑到这儿欺压百姓来了?”
曹成语气毫不客气。
“欺压百姓?”陶商立马吹胡子瞪眼,“本公子是要花钱买他东西,又不是强抢,哪里欺压了!”
“强买强卖若不算欺压,什么算欺压?在下公务缠身,不欲再与公子争辩,只不过若是公子再执迷不悟,那莫怪这些将士无礼了!”
“曹成,你敢!”陶应下马走到曹成面前,二人胸贴胸脸贴脸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半晌,陶应直接走到那小贩面前,呲着牙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贩早已不能言语,哆哆嗦嗦从胸前取下那枚玉坠,朝着陶应递了过去。
“陶公子!”糜贞忙出声道,“此物是糜家之物,不如就此让糜贞带回——”
“我知道是糜家之物,也本打算送给贞儿你。”
陶商恍然的神色中透着掩盖不住的邪笑,“但是我改主意了——”
“这位小哥!”
陶商话音未落便被打断,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他眼中似冒火般朝发声出看去,只见那处人群突然挤出一个大耳朵男子,抬着长长的手臂道:
“这位小哥,你这玉坠卖不卖?”
……
“将军,曹军反应过来了。”
“闯入营中才明白,未免太晚,夜袭之事胜率极低,如此莽撞之人更是少见。不管这领军者是何方庸才,曹军定然多有名不副实之处。”
太史慈摸摸自己精致的胡须,看着远处燎原的火光,一点一点蔓延到了整片原野。
没过多久,便有轻骑飞奔来报。
“将军,敌将勇武超群,颇通领军之道,更兼战士悍不畏死,我军包围即将被突破!”
太史慈收起几分轻视,但神情没有太多改变,径直走到墙壁前将自己的长弓取下。
“将为军之胆。”
他拉拉长弓,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一张两石强弓,非臂力极强之人不能开,再配上太史慈超绝的射箭天赋,便是自负如关羽,也唯有冷哼而不敢小瞧。
挎强弓,挟双戟,太史慈带着亲兵杀出营门,正遇上百步之外虎如羊群般的夏侯惇。
挽弓,再搭箭。
太史慈不知道对面那个勇将是谁,但他知道——
那个人死定了。
一根银头木杆孔雀羽的宝箭被取出,这是玉侯送给他的礼物。
在太史慈收下礼物的那一刻,他便对玉侯发誓,此生必不让此箭蒙羞。
于是在夜幕中,一支索命的利箭破空而来——
“嗖!”
“将军小心!”
夏侯惇戎马多年,在弓箭离弦的刹那便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这是一种极大的危机感。
但是太晚了,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支箭仿佛有些锁定时间和空间的特效,让他只能选择坐以待毙。
“嘭!”
生死时刻,夏侯惇竟被他身边的一位壮汉连人带马拉倒在地!
同时,也和那支箭险之又险的错过。
“什么?!”
太史慈皱起眉毛,显然生出了怒火。
这一次,他取出了三支箭。
两支普通,一支孔雀羽。
“嗖!嗖!嗖——!”
惊魂未定的夏侯惇刚从马下爬起,便再次被那种窒息的感觉锁定,好在——
“咔!”
第一箭,那光头壮汉一戟劈落。
“嚓!”
第二箭,壮汉提防不足,但终究还是斩到了箭羽,变了箭头的方向。
第三箭……
第二百六十章 拔矢啖睛!()
先前看那壮汉将马匹同武将一齐拉倒在地仍不太费力时,太史慈便知他力量绝对举世罕见,甚至不弱于自家的张三爷。
针对力量型的莽汉,用技巧应付再好不过。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像吕布一样,是个力量和技巧都爆棚的变态。
但是敏捷与技巧,可能仅仅是对方的劣势,在这个层次的较量中,未必就真有太大的疏漏和命门。
所以,太史慈连发三箭之后……又是三箭。
壮汉紧紧盯着这飞来的第三箭,当他集中精神,整个世界都会变得缓慢。于是这一次,他看到最后那支箭如同山野花开一般绽放……
一支,又一支,每一支都从前一支的箭身内透出。
壮汉忘记了出手,亦或者是瞬息之间来不及出手,那从第五支箭后穿出的第六支箭就这样从他耳边擦过,直直飞向的身后的——
夏侯惇!
“卟滋!”
“呃啊啊啊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竟让纷乱血腥的现场短暂进入了停滞。
夏侯惇睁着右眼,看着远处持弓的太史慈,脸上表情意味难明。
“居然……没死?”
太史慈第一次感觉到紧张,这一箭他自认发挥了八成,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后一箭总是要击穿前一箭,出其不意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减小了力度。
所以,这一击未能取得夏侯惇的性命也就有了一丝可能……但这都不重要。
只见,夏侯惇缓缓伸出颤抖的左手,然后紧紧握在了射中自己左眼的那根箭杆上。
满场寂静,所有的将军、士兵都在看着,看他夏侯惇想要做什么。
“父精母血……岂可……弃也!”
随着“也”字出口,夏侯惇猛地将那支箭拔了出来,还带着自己被贯穿的眼球!
不知有多少人咽了一口唾沫。
紧接着,他毫不顾忌的以箭为叉,将眼球塞入自己口中,一口吞下!
不知有多少人,胃肠翻涌,站立不稳,几欲倒下!
“喝啊……”夏侯惇此时表情用狰狞仍不够形容,甚至还带上了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让人看来便心悸不已,寒意袭身。
“对面放暗箭的小贼……还不,还不快快死来啊啊啊啊!”
“将军威武!”
“随将军杀贼!”
“不就是一命,有何惜哉!”
曹军个个红了眼睛。
“这……这还是人吗?”
“他、他杀不死,他是怪物!”
“跑,跑啊!”
夏侯元让拔矢啖睛,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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