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嘘声已是不错。
接着登场的,还有阮瑀、崔琰等士子名士,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日后清河崔家的家主,闻名天下的清流名士,并未如同历史上一般跑去北海找郑玄求学,而是选择更近的去处,跑来了无极阁想拜蔡邕为师。
蔡中郎的声望就无需赘言了,他起身朝全场示意,竟引来诸多士子执弟子礼下拜,连袁绍和刘备都起身行礼,想必日后传扬开来又是一桩佳话。
终于,夏侯兰走下擂台退到了场外。没了主持人的会场氛围一时微妙,众人也有些躁动起来。
正当一锅热水渐渐要沸腾时,一汪冰泉却携轻灵曼妙的叮咚声注入其中。
全场静谧,唯闻琴音。
第二百章 万众瞩目(下)()
如听仙乐耳暂明。
那一声声被拨动的,仿佛不是琴弦,而是自己的心弦。
没有任何呼吁,也没有提前作任何要求,可在场构成如此复杂的百姓却无一例外的安静下来,全都沉浸在了妙不可言的乐曲之中。
雨打芭蕉,忽远忽近。
温柔而缱绻,深厚而灵动。
此曲不同以往人们听到的任何曲调声律,不再那么曲高和寡,反而因浅显和直白,令动听程度犹有胜之。其中低回婉转、缠绵不绝之意,更能将众多凡夫俗子的耳朵抓住。
“妙,此曲叫魏某恨不得一日听上一遍,一遍听上一日。”魏贵用合住的折扇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跟着旋律打着节拍。
“单看这开幕之式,我兄弟三人便不虚此行啊。”易潇叹道。
“是不枉此生。”孟瑜看着一旁突然落下的纱帐,其中面罩白纱的女子玉指如流水一般抚过琴面,一时不由得情绪起伏。
“是……蔡大家!”
场中惊呼声起了片刻就被悦耳琴声抚平,便是再幼小的孩提、再泼辣的妇人、再狂野的壮汉,也不忍将琴曲打断。
“蔡师,不知此曲……”崔琰在一旁试探着问道。
聪慧如他,博闻如他,自认世上或有未闻之琴曲,但不明之音律实在少之又少了。
“此乃毋极侯所创,名为《神话》。”
“原来如此。”崔琰暗暗点头,“琰今日方知,毋极侯如何得蔡师才高八斗之评。”
琴声由弱而入强,每一丝氤氲在空中的律动都能引起众人不同的共鸣。蔡邕闭目聆听,微微点头,心知如今女儿的琴技已经不再逊色于自己。
忽而,一道清亮温和的笛音开始绕馆盘旋。
场地中另一个纱帐位于一处高台之上,随着笛声婉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哪里。
此中何人,呼之欲出!偌大的会场也瞬间让人燥热而兴奋。
终于,琴声与笛声完美相合,将整首琴曲演绎到淋漓尽致的时候,纱帐落下!
白衣男子立于高台,手中横吹玉笛的景象,深深镌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无数人的眼中,这句曾被用来形容张钰的诗句又浮现在眼前。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白衣!
甚于袁绍的欢呼,甚至是甚于先前所有嘉宾欢呼声的总和,满场千人刹那间站起身来口呼玉侯,更有情绪激动之人泪流满面、伏地痛哭,这就是张钰,毋极侯,无极的阁主……也是至尊。
“孔明兄,你看玉郎他,像不像无极城的天子?”因为怕被袁绍发现而隐藏在观众席中的郭嘉问道。
“奉孝慎言。”胡昭没有过多回答,右眉抬得老高,表达着怪异的情绪。
郭嘉才不管他,依旧自语道:“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吧。这种混吃等死好吃懒做又能满足虚名的事儿……我也想干。”
胡昭放下了眉毛。
“若这是太平盛世,玉郎说不定可以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人物。”
“难道现在,就不可以了么。”
郭嘉两条眉毛猛地抬起,瞪大的眼神似乎在说:连你浓眉大眼的孔明先生也成了他的脑残粉?
……
“玄德可有个好外甥呐。”
“本初公何尝不是有了个好知己呢?”
“哈哈哈,看来玉郎曾和玄德你提起过。”袁绍笑着举起酒樽,玉帝醉的浓烈香气似乎酝酿出些回忆的气氛。
“某实话和你说,若是有别人在绍面前做这番把戏,哗众取宠引来满场瞩目,那我必定会心生不满,甚至欲杀之而后快。
但若是张钰,我反倒会因为他的光荣而感到内心愉悦,这感觉很有意思。他既像某的忘年知己,也像是我极其钟爱的晚辈,就如……尚儿一般。”
刘备笑着点点头,“三公子清秀俊朗,才学过人,备在平原也早有耳闻。”
“玄德公过誉了。”袁尚起身行礼道。
“不错不错,”看到袁尚的态度,刘备更加满意,“备近年来所见之青年才俊,唯有三公子可与玉郎比肩。”
袁绍以几声大笑作回应,满面红光看向了擂台。
会场之中,张钰再出惊人之举!
一曲终了,只见他手中玉笛萤光一闪便消失不见,而后竟直直从数米高的台上直接跃下,朝着场内另一侧的蔡琰——
飞去!
虚空漫步,凌空虚渡!
张钰白袍饰出飘摇如仙,脚步在空中几次轻点,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嗒嗒。”
双脚落地,张钰缓缓走到蔡琰面前,弯下腰去,拾起她的手来。
蔡琰的表情掩藏在白纱中,看不清变化,可是露出的双眼却满溢着幸福。
场中某处,世家聚集区。
“毋极侯……张钰……呵,那又如何,想骑在我们卫家脖子上作威作福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
蔡琰落落大方又端庄稳重的站在张钰身后,一对璧人眷侣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孤身犬。张钰展开手中一卷类似圣旨般的玉纸,开始介绍起了参加武道会的成员。
“天组!
冀州牧代表队: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韩孟!”
每一个名字,都引发一阵动荡。这是河北,四庭柱的影响可不是口说无凭的,而最后的韩孟则让张钰都吃了一惊,他到此时才想起来这是何人。
河北老刀王、金刀王韩一刀!若说这个有些陌生,那不如说说下面这个称号吧——
河北四庭柱,一正梁,正梁便是老刀王!
他还是十八骑里大斧韩猛的叔叔。
张钰瞅瞅袁绍方候场区里那个貌似三国志里老年黄忠的老将,一时间心生一计……
“平原令代表队:
关羽!张飞!太史慈!”
虽然比起名气,太史慈还不够为人熟知,但关张可驰骋河北多年,更有着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的战绩,观众的热情已经被彻底点燃。
“平难中郎将代表队:
左校,郭大贤,左髭丈八,黄金……黄金战士。”
张钰心中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皱着眉头看向会场最顶端的包房,不禁暗暗诅咒起这有毒的张燕来。
看着观众渐渐回神儿并哗然,张钰赶紧揭过,接着念起公孙瓒的名单:
“幽州牧代表队:
……赵云。”
“怎么回事?只派一个人来?”
“这公孙瓒根本没把武道会放在眼里,这不是羞辱玉侯和本初公吗!”
“我看他是自取其辱!”
“一个人,这还怎么打!”
第二百零一章 对阵!()
也无怪观众反应如此强烈,天组的比赛和人组不同,是以车轮战形式两两对决,胜组晋级乃至于获胜。
没错,这也是根据三国群英传的武将擂台赛来的规则……
道理再浅显不过,既然是车轮战,自然是人越多越强越好。满额五人的情况下,难道这些诸侯还凑不齐五个能打的?
当然不是。
那为何除袁绍外,他们连五人都报不满?
已经有观众开始愤然表达着自己的见解,或是对武道会变得毫无悬念而抱怨。
“想不到赵子龙这样的武将,竟然能被拿来当弃子,公孙瓒……成不了气候了。”魏贵眯起双眼的细缝竟中有着突兀的阴鸷。
“为何是弃子?”易潇问道,“无论怎么看,赵云都会是得利的那一方吧。他若输,那是寡不敌众,情理之中,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他若赢,那是武艺超绝,孤胆英雄,势必扬名天下,说是公孙瓒信任而力捧他也不为过。”
“凡事不可只看眼前嘛,”魏贵将扇子一张,轻轻扇动几下,“你且看看无论胜败,他赵云还能在幽州,在公孙帐下有立锥之地么。”
“公孙瓒,聪明人。”
“为何?”胡昭不解道。
论实打实的才学,他可能远胜于郭嘉,要说玩脑子,胡昭也不是等闲之辈,但是涉及到耍心眼,咱这位孔明先生还真不够鬼才看的。
“这是在哪儿?”
“武道场啊。”
“啪!”
郭嘉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表示无语。
“我明白了!
这里是无极城,是冀州,袁绍是又冀州之主……所以,这第一届武道会的天组优胜几乎是内定给他。而公孙瓒和袁绍前不久才有过交战,若是他派出麾下最强的武将,无论胜败都已经输了。”
“不错,”郭嘉悠悠道:“若胜了,极为重名的袁绍可以有很多办法让他的大将们不好过;若败了,对自己的军心又是一种打击,所以,只派出很少的人来应战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玄德公和张燕派三到四人又是何意?”
“为名。他们不像公孙瓒,公孙已经和袁绍彻底撕破脸,但他们没有,所以只派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袁绍这次的武将可以说是河北最强阵,便是那两方五将齐出也难言胜败,只出三四人,必然是败的结局。”
胡昭听得微微点头,“所以他们无需在意输赢,只要打出名声就好,譬如那太史慈若是能击败文丑,则他和刘备的声望也会水涨船高。”
“正是如此。”
“想不到,只一个排兵布阵都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人生若不能常常遇到这么些动脑子的事,那该多无趣。”
胡昭右眉一抬,止了话茬。
……
“地组,宗门大比!
本次武道会共有六个河北顶尖宗门通过无极阁的考量,有资格争取河北第一宗门的无上荣耀!
他们分别是,号称权掌无双的铁拳门!其门主名为周刚,门下精英弟子八十余人,皆是功夫好手!”
一位双拳套着铁拳套的彪形大汉起身向观众致意。
“缥缈轩!轩长为秦卿、秦娟两姐妹,其轩中广招女子,以衣袂为械,凡者莫能当!”
两位长相清秀的女子皆是衣带飘飞状,起身微微一礼,现场顿时爆出不小的欢呼声,更有粗犷大汉笑言会后定去入门。
“乞活帮!取自乞求活命之意,入帮之人皆兄弟,衣可同袍寢同席。”
张钰看着那位名叫冉病的帮主,不自觉就想到了另一位帮主乔大侠。
“崔兵卫!由清河崔家多年招揽的武者侠客组成,其兵长乃崔家家主之弟,崔平。”
“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崔二爷!”
“士族也可以组人参赛!?”
“这……似乎不妥。”
“若是如此,那无极卫岂不是也能上场了?”
众人议论纷纷,而崔平直接出声道:
“即刻起,崔兵卫正式脱离崔家,更名武兵卫,望各位有意同道前来一聚,一同切磋精进。”
没有什么嘘声,倒是世家区域响起一片欢呼。
“接下来……神枪宗!”
满座骤静,只闻私语。
“宗主童渊,门徒五人,特来挑战灵剑门。”
一片哗然!
一来就说要挑战灵剑门,完全视其他宗门如无物,这种霸气还真叫人羡慕嫉妒恨,起码那周刚已是双拳颤抖了。
“灵剑门!”
山雨欲来之势。
“门主‘剑圣’王越……”
“帝师!帝师!”
“王剑圣!”“王剑圣!”
“王师剑术,天下第一!”
这便是灵剑门在中山的影响力!
王越闭着双眼,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称颂,这一瞬间,他觉得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双眼睁开,看着那张俊朗无比的面容,王越心底涌出淡淡的感激,“老夫此生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救了你一命……救你一命,也给了我一条完全不同的命。”
而他盯着的那人,此刻正在盯着另一个老头子看。
老刀王手中的长刀,似乎在因激动发出嗡鸣,而他已经不再清澈的眼眸里,却有着同青年一般的朝气和……野心。
“韩老头,这才是你的归宿呀。”
鹅毛扇点头称是。
天组地组介绍完毕,人组的参赛者可就海了去了。同前两组不同的是,由于人数原因,人组分为三个赛段,分别是预赛,正赛和决赛。
预赛、正赛,都是在无极城中对战,而决赛,则由最终获胜的十六位优胜者在武道场角逐象征河北武者的至高荣耀——前八强的玉牌勋章以及探花、榜眼和状元之位!
所以,最先在场中进行的便是天组和地组的较量。
代表抽签。
结果出炉。
天组——平难中郎将代表队对阵幽州牧代表队!
冀州牧代表队对阵平原令代表队!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和赛制的观众情态各异,激动万状,疯狂呐喊者有之,冷静思考者亦有之。无论是草莽走卒还是世家家主,都深深沉醉投入其中。
张钰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就是竞技的魅力,现代如此,古代也不例外。前世的世界,有数不清的领导人都是各种竞技活动的粉丝,无论他们地位身份如何,可真正沉浸在一项竞技中时,他们都会变成一个普通平凡的“迷”。
“第一轮,就要王见王了!”
“可惜,还以为这两队会在决赛碰面。”
“公孙瓒就派那赵云一个人来敷衍,对面还是一群贼……应该让本初公和玄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