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王伦淡淡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想了想王伦从怀中拿出了五两银子,说道:“令孙女被咬伤耽搁不得,老人家也要误了活计,这些银子您拿着花吧!”
王伦十分慷慨,身旁的小灵官看着习以为常,周边看热闹的人可都眼热起来。苏老汉真是好运气,遇到了贵人,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
“这……这……如何使得。”苏老汉见王伦递过来的银子也是动心,原本的十分感激变成了十二分。他虽然人穷但志不短,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不肯接受。
“拿着吧,治伤要紧。”王伦却是不由分说,直接把银子塞到了苏木匠手中。
苏木匠拿着银子手足无措,想要跪下感谢却被王伦直接拦下,只好不停地作揖。苏木匠的孙女这时扶住他,柔声说道:“今日多亏了恩公相助,不知恩公如何称呼,来日也好报答。”
王伦这时才仔细看苏木匠的孙女,只见此女身材瘦弱,但皮肤细腻,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黑又亮。一身淡蓝色衣裙,花式不多,但穿在身上也别有风情。
苏木匠的孙女一见王伦定定的看着自己,俏脸一红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迅速低下了头藏在苏木匠身后。
王伦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随即淡然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之常情,姑娘不必挂怀。”
然后王伦就向苏木匠告别,“老人家事情已了,晚辈就此告辞了。”
“恩公!可否告诉我姓甚名谁,小老儿也好知道感激谁?”苏木匠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家孙女一眼,约莫到了孙女的心意,于是追问王伦。
“些许小事,老人家无需挂怀,保重!”说完王伦向苏木匠一拱手,带着小灵官往回走去。
“恩公!我……我叫苏秀秀。”一见王伦走了,苏木匠的孙女顾不得矜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王伦。
小灵官听到这句话,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不离开王伦身上。已经走出了几步的王伦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木匠的孙女,也就是苏秀秀。可是也只看到苏秀秀藏在苏木匠身后的一点点身影。这少女的脸想必又红了,王伦心里想到。
王伦冲着苏木匠点了点头,带着小灵官渐行渐远。苏木匠和苏秀秀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直到王伦的身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
“走吧!走吧!我们先去医馆看看伤势。”苏木匠对孙女苏秀秀说道。
苏秀秀轻声应了一下,跟着苏木匠去医馆。走了几步,苏秀秀又恋恋不舍的回了下头。可是街上已经没有了踪迹,苏秀秀心中觉得无比的失落。
话说王伦带着小灵官往家走去,在半路上王伦又交给小灵官一个小任务,就是给县令黄肱送去五十两银子。告诉小灵官只要交给衙役,说是自己送给县令的谢礼就可以了,想来也没有衙役敢贪墨送给县令的银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王伦第一次送给县令黄肱银子了,早在王伦进入县学读书的时候就送过。今年醉仙楼过契约的时候也送过,最近的一次是在为牛娃打官司的时候送的。王伦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金钱开路在衙门里寸步难行。
上次自己是为了牛娃作证打官司,但也是闯进了县衙大堂的,不得不有所表示。而且那一次王伦还对黄肱讲了自己醉仙楼开张,要有活动,在衙门里报备以防意外,所以有所表示。
这次的事情跟上次的事情有些相似,何况自己当众阻拦了黄肱,如果不有所表示的话,怕黄肱小肚鸡肠。何况王伦心里也不知道,这黄肱是不是知道自己出手大方才给了自己面子的,只好破财免灾了。
王伦在济州城里买的宅子在锦绣坊中间,这一带居住的都是城里做买卖的人,人员也不复杂,环境也不错。王伦买的宅子坐北朝南,一色的青砖路瓦房,正房和厢房六七间。只住王伦母子还有小灵官,以及几个仆妇足够用了。
王伦回家后先是洗了把脸,然后和母亲杨氏说了下醉仙楼的营业情况。许多事情杨氏听了也是不懂,但是知道酒楼生意红火,儿子王伦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我的儿,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吧”聊着聊着,杨氏突然问起王伦的年龄来。
这样的事情,王伦以前就经历过,这时立马就警醒起来。“母亲大人,为何问起孩儿的年龄?”
“这几年咱们庄里和你一般大小的孩子都已经成了家,你却因为读书耽误了亲事。”杨氏带了一点情绪埋怨道。“这几日为娘到了城里心想你现在也算事业有成了,也该找个人成家了。”
听了母亲杨氏的话,王伦心想果不起然。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最怕的事情中就有一件盲婚哑嫁,不过他早有对策。“孩儿如今就要参加解试,如果通过明年就要参加会试和之后的殿试,前程要紧,孩儿不想分心。”
“你三年前十八岁时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如今都过去三年了你还这么搪塞我。”杨氏用眼睛瞪着王伦,装作生气的样子。
“母亲大人,并非如此,孩儿真是要用心读书,不想分心。”王伦说道,往常祭出这件法宝总是无往不利。
“那要不这样,咱们在你参加完解试后先定亲,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杨氏铁定想在今天把这件事落实,继续说道。
每次一提到要成亲之类的事情,王伦就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时他连忙推脱母亲杨氏的话题“母亲大人,您先坐着,孩儿回屋温习功课了。”说罢王伦逃回自己的屋子。
杨氏还不死心,向着王伦的身影喊道:“我的儿,为娘定给你找个模样俊俏的。”
第二十五章 知县的心思()
县令黄肱回到县衙,心中有事,胡乱的把手头的公文处理了。想起在知州衙门得到的消息还有王伦的事情,马上吩咐衙役把赵主簿给自己找来。
赵主簿就是赵秀才的大伯,今年五十有三,身体看着健壮但是气虚得很。他得了黄肱的召唤立马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气喘吁吁的。
“县尊大人传唤属下不知有何事?”赵主簿给黄肱行了礼问道,知道黄肱面厚心黑,赵主簿在黄肱面前不敢怠慢。
黄肱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一摆手先让领着赵主簿来的衙役出去,才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赵主簿也乖觉,知道县令大人跟自己有要事商量,主动把门关了起来。
“赵主簿,你我一起共事也将近三个年头了。”黄肱先是说了这一句,跟赵主簿拉近关系。
平时县令大人难得和自己聊闲话,这时赵主簿喜出外望,眉毛都抖了起来。“是是是,县尊大人,您来巨野县任职已经快三年了。”
“时间也过得真快啊,也不知这一任县令任满后本官何去何从!”黄肱又煞有介事的感慨了一句。
“县尊大人在巨野县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下官这些年也多亏了县尊大人提携,这任满后想来县尊就要高升了。”千穿不穿马屁不穿,赵主簿没多大能耐只认准这一个道理。
在这个衙门里,在这个朝廷里,有哪个上下属的谈话是真的呢。黄肱上任以来为民为朝廷做了多少实事赵主簿不知道,只知道黄肱派人回老家足足送了两箱的金银宝贝。只不过他在黄肱手下混日子,而且自家侄儿解试多半要借助黄肱的力量,所以赵主簿竭力逢迎,这也是他的长处。
“本官虽然在任上也实心用事,但朝中和地方的同僚也不甘于后。”听了赵主簿的话黄肱微微一笑,捋一捋自己颌下的胡须,一本正经的说道。而后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况且我听朝中的好友说,近来官员升迁好多人都走了蔡太师的门路。”
蔡太师就是蔡京,神宗熙宁三年进士及第,从中书舍人到左仆射一跃而为太尉,前年拜为太师。今年责修《哲宗实录》,圣眷正隆,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今年的解试恐怕还要有劳县尊大人,这是国家的轮才大典,大人的功绩会上大天听的。”赵主簿还是一味的给黄肱戴高帽。
赵主簿自以为自己的马屁拍的好,但他根本没有领会黄肱的意思。那边的黄肱虽然着恼,但是也要忍耐一二,留些体面。于是黄肱就着赵主簿的话说道:“我听说吏部员外郎李邦彦大人要到济州巡查地方,顺便监察八月的解试,这可是难得的结交机会。”
那边赵主簿人脉有限,对于朝廷的人事和动向当人茫然不知,听得云里雾里。
黄肱只好给耐主簿心解释,“这李大人是蔡太师的门生,我们通过李大人的关系自然能搭上蔡太师的关系。如果有了李大人的帮衬,我想令侄的举人身份不就十拿九稳了么”解释了这一句同时给赵主簿画了个大饼,黄肱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听说李大人最近新纳了第五房如夫人,我要是无以为贺恐怕不妥!”
说来说去这一句才是黄肱的重点,找人办事难道有不送礼的么?
这时一旁的赵主簿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眉目,为了侄子的前程,为了家族的未来,赵主簿决定用金钱开路。
“大人有所不便,下官却不能让大人为难,来日定当奉上白银三百两为大人分忧。”
赵主簿一咬牙一出手就是三百两得大手笔,这里可是他近三年的积蓄啊。虽然每年他都孝敬黄肱一点银子,但也都是五十两,只有这次最多。
“哈哈,赵主簿真是有孟尝之风,本官这里就却之不恭了。”三百两已经是一大笔钱了,黄肱心里很是满足。再则他自己的金库还有许多,再从县里搜刮些,行贿的银子并不犯愁。
黄肱先是把银子的事情敲定,然后再给赵主簿一颗定心丸吃。“赵主簿放心,有了李大人的关系,令侄的举人当定了。”
“多谢县尊大人,多谢县尊大人。”赵主簿虽然心疼,脸上却面不改色道谢不已。
了却了一桩大事情,黄肱想起了自己要问赵主簿的另一件事情,也就是王伦的事情。
“赵主簿,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咱们济州的秀才王伦开了一家酒楼,叫做醉仙楼,生意似乎不错。”
王伦开酒楼的事情黄肱是知道的,但他这时候偏偏装作不知道。
“对对对,刚开了有几天,经营的有模有样不输于相州东平府等地的顶级酒楼。”赵主簿并不知道黄肱问起这事有什么目的,只能挑自己知道的说。
“哦!那倒是不错,这也代表了咱们巨野县的名头。”黄肱装模作样的夸奖了一句,之后漏出了本性。“我想正好这次李大人来就在醉仙楼款待吧,有时间你去通知一声,让他们早做准备。”
其实上次赵主簿和黄肱提起王伦的酒楼纯粹的嫉妒心理,没想到这时真能派上用场,同时变相惩治了王伦,毕竟东京来的李大人是钦差,在醉仙楼吃饭一个秀才怎么敢向他要钱呢。
“好好好,下官过几日就去通知,能在醉仙楼接待李大人,想必王伦定然十分高兴。”赵主簿连忙答应下来。
“好!”黄肱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赵主簿还是在夸赞王伦。只听黄肱又继续问道:“对了,上次你还和我说过,上次王有贵和朱牛娃的案子有问题,那放牛娃现在就在王伦的酒楼打杂?”
“对,是这么回事,上次王伦的酒楼开业我到酒楼里见到了。”其实上次王伦酒楼开业赵主簿去是去了,不过也是去看热闹,看黄五郎找人砸店的。
这赵主簿无儿无女,只有赵秀才一个亲侄子,因此异常看重。近来王伦不仅才名远播,急公好义的声望也日隆,赵主簿早有把王伦挤兑下去的心思,这样对于他自家侄子的解试很有帮助。况且他知道自家侄子和王伦闹了矛盾之后,也想帮侄子出气,只是苦于没有把柄。
上次王伦闯大堂为了牛娃作证就给了他机会,但是当时黄肱对王伦心有好感,赵主簿就没有发难。但这几日只要得了机会,赵主簿就现在黄肱面前说些王伦的不是。比如县里有开酒楼的人说王伦恶性竞争,比如王伦多久没到县学读书,比如王伦酒楼开业当天在街面上斗殴等等。
“王伦最近在城里的名声很响亮么?”黄肱看似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第二十六章 黑夜放火()
“王伦最近在城里的名声很响亮么?”黄肱看似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县尊大人,近年来王伦的才子名声也在县里偶有听说,只不过最近王伦在县里的名头可大了!”上次赵主簿和黄肱也说了类似的事情。就是在牛娃的案件审理之后,看审案子的百姓纷纷传扬王伦的仗义执言。
“上次审案下官只是觉得明明是县尊大人您秉公执法,明察秋毫,怎么反倒成就了王伦的名声。”赵主簿添油加醋的说道,好似为黄肱打不平一样。
“作为一介书生,王伦还是有一身正气的。”黄肱面上不动声色夸奖了一句王伦。
见县令大人这么说,赵主簿无言以对,一阵沉默。看来要对付王伦替自家侄子出气任重而道远。其实赵主簿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成功地在黄肱心中给王伦买下了一根刺,只不过是黄肱隐藏着罢了。
“当当当!”正在这黄肱和赵主簿沉默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黄肱的声音十分威严,此时黄肱已经和赵主簿说完了事情,于是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来人是黄肱的仆从,在黄肱的县官任上已经伺候了三年了。这时看到黄肱的屋子里还有赵主簿在,并没有开口说事情。
“县尊大人!”黄肱的仆从行礼后只是轻轻的叫了声。
“无妨,赵主簿不是外人,有话直说。”黄肱见自己的仆从并没说话,心里还是满意他的表现的,毕竟做仆从要有眼力见才能成为心腹。但是黄肱还是直接吩咐仆从把事情当着赵主簿的面说出来听听,这样也能对赵主簿示好,表示信任。
赵主簿哪里知道这些是黄肱在他面前故意做出来的,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成了黄肱的心腹,得了他的信任,心里感激涕零。虽然他心里也想过这可能是那三百两银子的作用,但马上他又主动忽略了,跟县令大人打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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