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昂首道:“千里万里,如此英雄,武松也要见见!”
这下柴进不在戏弄武松,指着王伦道:“武二兄弟,远便十万八千里,近便只在面前。此位便是九现神龙济州王伦。”
武松看着王伦,转而又看看柴进,“当真!柴大官人可不是戏弄武二!”
杨林上前一步,替柴进道:“我家哥哥就是九现神龙,如假包换!”
王伦见得打虎英雄当面,也情不自禁欣喜。“济州王伦见过武二兄弟!”要知道武松在后世山东人里的知名度,那是和秦琼等肩的。山东人最佩服的英雄,就是本地的秦琼、武松。
武松听得是王伦,闹个红脸,急忙大礼参拜,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乞恕罪。”
王伦见武松如此,不敢托大,亲自双手搀扶起来。“早闻山东有武二大名,今日才得一见!”
武松起身后又与杨林、山士奇赔礼,几人一笑而过,到觉义气更深。
“武二兄弟在这小院太过孤单,不若去梧桐苑,距离王兄弟也近些!”柴进原本因门客的闲言碎语不待见武松,这时见了王伦看中武松,不由抬举武松一二。“偶然豪杰相聚,实是难得,几位兄弟都请坐一席说话。”
王伦大喜,携住武松的手,一同到后堂席上。柴进教再整杯盘来,劝几人痛饮。王伦在看那武松时,果然是一条好汉。
但见: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几人坐下,王伦又将林冲、鲁智深、山士奇、杨林介绍给武松,几人互相见礼。
席间山士奇趁机向武松敬酒,说道:“兄长拳脚了得,山士奇佩服!”
柴进也不想武松有如此武艺,能在拳脚上胜过山士奇,奇道:“武二兄弟拳脚功夫炉火纯青,有名家风范,不知是家传还是拜得名师?”
武松一杯酒喝下,苦笑道:“武二是个不争气的,自小跟着哥哥长大,家里也只是小门小户,谈不上家传。”
“小弟这身武艺大半都是自己摸索的野路子,也有跟人偷学的。只是前几月,遇见了师傅。见我骨骼清奇,适合他一门功夫,传了我一套毕生绝学。却恨我武二无福,竟不知师傅名讳!”
王伦听到这里,心中早有猜测。不过那些都是他在后世知道的讯息,不知真假,一时不好说出来。
柴进不想这一问,问出武松的伤心事,只好安慰道:“有缘自会相见,武二兄弟不可伤怀!”
看了一眼林冲,王伦想了想说道:“林兄可看出武二兄弟的武功门路?”
林冲也不回答,直向武松举杯,说道:“武二兄弟,你功夫了得,林某见猎心喜,不若你我切磋一番!”
柴进在旁笑着道:“能够以武会友,也不失为美事一桩!“柴进也是颇感意外,他早知林冲本领高强,武松也非泛泛之辈。两人愿意比试,他也想大开眼界。
武松听闻林冲要与自己比试,跃跃欲试,“能得林教头指点,武二荣幸之至!”
王伦看着林冲,心里料定林冲有所发现,却不说破。冲着武松一拱手,道:“久闻武二郎好酒,别人是醉了没本事,武兄弟却是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武兄弟且吃个痛快之后,再与林教头拳脚上见个高低。”
闻听王伦之言,武松向王伦唱了一个大诺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兄长也!”
柴进马上吩咐人下去准备,不多时仆从托着几坛子好酒,捧着一大盘熟牛肉及一只肥鸡来。
喝了几碗,武松猛地放下酒碗道:“大官人,林教头!这酒碗虽大,但哪里有对着酒坛子喝来的爽快?我等不如一人一坛子酒,喝个痛快?”
“武二兄弟之言,正合我意!”王伦说着,手一探,抓起了一坛子酒,扔向了武松。武松劈手接了个正着,一掌拍开泥封,把酒坛子举过头顶。顿时酒若匹练飞入了他的口中,却是一滴也不曾洒落。
“哈哈,好!算洒家一个!”鲁智深憋闷了许久,也放开酒量。
林冲见了,也拿过一坛子痛饮起来。
一坛酒喝下,武松微微有些醉意,还待再喝。却被柴进拦下,“且先看兄弟与林教头切磋!”
林冲也怕武松醉酒,使不出本事,当先站了起来。“武兄弟,请!”
武松随即也走出厅堂,振臂而起,朗声道:“请!”
武松倒也利落,话音声中,双腿连续飞起,宛如两条鞭子似的向林冲抽去。
“好绝妙的腿法!”林冲赞了一声,当下不敢怠慢,也是出腿相迎,打算以腿破腿。
两人一攻一守,瞬间已经交手了三四个回合,却是平分秋色。
回身过来,武松口中大喝一声,又使开了醉拳。一个跨步便来到林冲跟前,手中铁拳携着呜呜的拳风朝着林冲打去。
林冲见武松来的凶猛,也不后撤,脚步一蹬,同样一拳打出,竟然要跟武松对拳。
“砰”犹如惊涛拍岸,两人拳头碰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继而两人迅速分开。林冲一连退了两步,方才卸去这股大力,可是武松却只微微退了一步半。
这一下高下立判,显然这林冲的拳力不及武松凶猛。
观看两人比试的柴进也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想这武二如此凶猛!
林冲也心中惊讶,他没想到这武松竟然这般神力,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了。这一轮较量下来,林冲只觉得拳脚发麻,不由啧啧称赞:“武二郎,果然名不虚传也!”
两人交错而过,林冲双拳猛地一抄,一快一慢,一左一右地合击武松。
“好一式双龙探爪!”场外王伦、鲁智深见了,都不自禁赞道:“林兄弟果然不凡,这一招双龙探爪不过是寻常武艺,可是在他手中却有这般威力!”
武松险险闪过,也觉得自己的双手隐隐作疼,心中暗惊道:“林教头功夫如此凌厉!我轻易胜他不得!看来,今日里我若是不用绝招,只怕要输了。”
武松刚刚打定主意,机会便来了。
林冲一连强攻几下,却是徒劳无功。他刚想变招,却见武松已经先变了。武松变腿为拳,正把两只钵大的拳头往自己的面门打来,虽说是虎虎生风,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罢了。
林冲本来就小心武松那记绝招,分明看见武松脚步一变,就想扭身。林冲心里一惊:“难道武二郎要用那招绝学?”
武松变招得手,不再保留,一脚直奔林冲头部而去。
林冲忙收拳回挡,武松左脚踢在林冲胳臂上,顺势又是一脚踢出,这两脚踢得极为迅捷,宛若蝴蝶穿花,犹如蜻蜓点水,便是林冲也避无可避。
“玉环步,鸳鸯脚!”王伦大喝一声。js3v3
第二十九章 师兄、胞兄、义兄()
场中二人,屏气凝神。【。aiyoushenm】武松踢出两脚之后,占得先机,脚步四面缠绕,左右旋转,围着这林冲连续踢出九脚。
林冲每受一脚便暴喝一声,同时后撤一步,他一连退了九步,手臂又酸又软,武松方才止住踢势。
“九转连环鸳鸯脚!”鲁智深口中激动喝道:“这武松兄弟了不得,了不得啊!”
王伦不解道:“这九转连环鸳鸯脚和那玉环步,鸳鸯脚到底有何不同?”
鲁智深也是在行走江湖时,听人说的,这时说出来道:“哥哥有所不知,这鸳鸯脚最基础的便是双脚连踢,能够连续踢出两脚便是“玉环步,鸳鸯脚”练成‘玉环步鸳鸯脚’后,以后每多踢出一脚,这一招的威力便大上一分,武松兄弟所用的这一招‘九转连环鸳鸯脚’是最高的境界,脚步九转,连环九脚踢出,世间少有人可挡!”
柴进听了叹道:“林教头能够接住武松兄弟这九脚,武艺也十分不凡了!换了另一个人,怕不口吐鲜血!”
林冲接下这九脚后,更觉放松,游斗了两圈,暂缓压力。他一直处于受压状态,此刻恢复过来,他一声暴喝,呼的一拳打出。乃是一招“流星赶月”,迅捷无比。
武松一连踢出九脚,不想林冲硬接下了,只好寻机再战。见到林冲这一拳打来,武松宛若醉酒了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可是这一拳,却不知怎么便被他避了开去。
接着武松向林冲攻去,他摇晃着身体,脚步踉跄,可是一拳一脚打出都携着千斤巨力。
两个回合后,武松寻得机会,两只拳头只是虚晃一下便收了起来,忽地一脚飞起,踢向林冲小腹。
林冲不慌不忙,一提膝盖挡开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闪电般转过身来,那只右脚凌空而起,飞向了林冲的面门。
这一番兔起鹘落,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就在武松起脚之前的那一瞬间,林冲已经先下手为强。林冲俯身而下,右脚一个侧踹,正好踹在武松的那条支撑腿上,武松收势不住,向一旁斜斜跌去!
高手相搏,胜负也就是只在这毫厘之间。
武松猝不及防,偌大的身躯腾空而起,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林冲急忙一个鱼跃,飞了过去,正好将武松扶住。
待武松站定,林冲负手而立,看着武松笑而不语。
“两位兄弟好武艺!”场中众人见到这一番龙争虎斗,不自禁的大声喝彩。
王伦看出林冲和武松的渊源,当先上前一指林冲,冲着武松道:“武二兄弟,还不见过林师兄!”
“啊……”武松正懊恼自己输了,听了王伦这话,满头雾水。
鲁智深也在旁笑道:“武二兄弟,你那绝学玉环步、鸳鸯脚正是陕西大侠周侗周老英雄的绝学。林兄弟是周老英雄三徒弟,可不是你师兄么!”
“啊呀!”这下武松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拜倒在地“武二拜见师兄!”他为人自傲,却不想两招绝学都败在林冲手下。真不自知如何自处,却原来是师兄当面,一下转忧为喜。
林冲刚刚见了武松与山士奇相斗,便觉武松功夫熟悉,因而提议与他比较。这回见了武松的绝招,更不疑有他。“师弟请起!师弟资质超卓,难怪师傅喜欢!”
林冲亲自扶起武松,赞了一句。他久在禁军中打混,平日见惯了高手,可是像武松这样的高手,便是禁军大将也不如!
柴进见了林冲与武松师兄弟见礼,不由叹道:“若不是有幸目睹二位今日一战,小可怎知世上还有这般精妙绝伦的腿法?周老英雄,当真世外高人,两位徒弟都是英雄!”
武松则是拜倒在地,向林冲道:“师兄这般武艺,小弟输得心服口服!”说着,武松向林冲拜了三拜。
这一番师兄弟相认,众人都觉高兴当即又都回到大厅,喝酒吃肉。
武松念念不忘周侗的传艺之恩,向林冲问起周侗的行踪。“与师傅已经了有段时间,师兄可知师傅他老人家的去处?”
林冲为难的答道:“实不相瞒,愚兄与恩师也许久未见!”
说起周侗的行踪,王伦倒是知道一二。“上月我家二郎来信,道是周老英雄已找回了枪谱,周云清兄弟已回了大名府,周老英雄好似回了相州。”
因武松还不知王信这人,王伦又把周侗的几位嫡传弟子一一说了,还将叛徒史文恭也讲了几句。
武松不想师门有如此多英豪,作为记名弟子也与有荣焉。
几杯酒下肚,林冲也关心武松,便问道:“师弟因何在此?”
“小弟在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小弟只道他死了,因此一径地逃来,投奔大官人处,躲灾避难,今已三四月有余。”
王伦早知道武松在此的缘由,听了这话便道:“二郎不知么?那日那人却是不曾死的,只是昏迷罢了!”
本道自己犯下了人命官司,不想只是打伤了人。武松听了消息,喜道:“我当初喝醉了酒,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了。当时酒醉心慌,也没注意看,只想着打死了人。与家兄说了一声之后我便逃出城了。现在想来,应当只是将那人打晕了!”
武松说道此处,一阵兴奋,当即起身向李景拜道:“多谢哥哥告知消息!”
看着兴奋的武松,王伦明知故问:“二郎的兄长可是武大郎么?”
武松听了王伦这一问,心中奇怪,“哥哥怎地知晓?”
王伦笑道:“说来也巧,早年愚兄上京路过阳谷县,闻听人说清河县来了一家卖炊饼的,主人叫武植,人称武大郎。若是不差,想来是二郎的兄长!”
“如此说来,正是我家兄长!不想兄长却搬去了阳谷县,看来是受了我的牵连!”武松想着自己年幼时父母离世,哥哥武大将自己养活到大,如今自己连累哥哥,心中好生惆怅。
王伦心道你倒兄弟情深,却不知你兄长都是被妇人害得!当即点到即止的说道:“因二郎兄长的炊饼好吃,人也憨厚,大家相待亲厚。不过听闻大郎背井离乡,都是娶了位红颜祸水的缘故……”
“胞兄成亲了么?到底怎么回事?”红颜祸水可不是好词!
武松听了王伦这话,还想再问,王伦却是不说。武大郎和潘金莲就是有问题,王伦当着人家同胞弟弟面说了多有不好。
当夜众人,饮至三更。酒罢,王伦就留武松在梧桐苑做一处安歇。次日起来,柴进安排席面,杀羊宰猪,管待王伦等人,不在话下。
过了数日,王伦将出些银两来与武松做衣裳。柴进知道,那里肯要他银钱。自取出一箱缎匹绸绢,门下自有针工,每人都称体衣裳。
说话的,柴进因何不喜武松原来武松初来投奔柴进时,也一般接纳管待;次后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顾管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他好。众人只是嫌他,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他许多不是处。柴进虽然不赶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
王伦在柴进庄上相伴武松住了数日,武松思想,要去阳谷县看望哥哥。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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