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子的青壮,组成了一支保护几个村庄的队伍。”
卢存孝冷笑道:“乱匪来袭,官府管不了,我们自己总要救自己。”
楚欢含笑点头:“据说曾经有两拨土匪不知深浅,去了那几个村子,却被你率领的队伍将他们一网打尽,两拨土匪都是死伤惨重,落荒而逃,你卢存孝的名声那时候就已经很响亮,那些土匪听到你的名字,都十分畏惧。”
卢存孝眼中显出傲然之色。
“你的名声既然在乱匪之中流传,想必虬将军自然也听过你的骁勇之名。”楚欢缓缓道:“虬将军不是普通的乱匪,比起其它人,他更加有心机,葫芦寨想要壮大,除了钱财装备,自然还要人才,你对官府不满,却又勇猛善战,虬将军难道就不能打你的主意?其他流寇都畏惧你,不敢再去侵扰你的村子,虬将军为何不能想办法将你拉拢过来?”
卢存孝目光闪烁。
“你不是笨人,自己想一想,虬将军为何不去接济其他的百姓,却偏偏去接济你们?”楚欢缓缓道:“你卢存孝勇猛在外,手底下还有好几百号人,拿一些粮食就能够将你们收为己用,这笔买卖实在很划算。”
卢存孝道:“你是说,虬将军接济我们粮食,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投靠他?”
“至少结果是这样。”楚欢微笑道:“他接济了你们,而你们也确实上了山,为他驱使。”轻叹道:“或许你们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些可以利用的旗子,就像今次的形势,他可以毫无挂地独自突围,数千弟兄,说丢下就丢下,如果换做是你卢存孝,又会如何?”
卢存孝弯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巨斧拿起来,盯着楚欢的眼睛道:“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楚欢,我不趁人之危,你现在可以走了,带着你的人马,尽管杀过来。”
楚欢无奈道:“据我所知,落日寨还有近两千人,如果真的要继续打下去,本督不会手下留情,本督也可以保证,当我攻下落日寨,不会留一个活口。”
卢存孝哈哈笑道:“你这是在恐吓我?”
“我只是据实而告。”楚欢淡淡道:“本督对为祸百姓不知悔改的乱匪,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盯着卢存孝的眼睛,缓缓道:“本督很清楚,落日峰没有储粮,本督的兵马远超你们,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突围出去,本督不需要攻打,只要围困下去,不出半个月,你们就会活活饿死……本督从山上搜到了大批的粮草,不必再调动粮草,只要用这些粮草,也足以支撑兵马许久。”
卢存孝眼角跳动,他知道楚欢说的是实话。
“本督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当真想要让这上千人就这般活活饿死?”楚欢声音平静,“本督已经知道,葫芦寨虽然啸聚数千之众,但是许多上山的不过是想混口饭吃,也并不是存心想要落草为寇,这中间固然有荼毒百姓之辈,但大都并没有做下什么恶事,说到底,在你身后,有许多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迫不得已上山的百姓,你当真要让这些人和你一起死死在落日寨?”微一停顿,加了一句,“为了那个残酷无情卑鄙无耻的虬将军?”
卢母终于道:“孝儿,你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卢存孝走到卢母身边,沉默一阵,终于问道:“楚欢,那你又想如何?”
楚欢凝视卢存孝,平静道:“本督说过,一个人不怕做错事,就怕做坏事,做了坏事,回不了头,可是做错事,可以改正,你是做错事而不是做坏事,本督给你机会改正过来……卢存孝,虬将军的真面目,你已经知晓,这并非我在编造谎言诋毁他,令堂也见到了惨绝人寰的真相,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为了西关的百姓,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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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四章 降服()
卢存孝冷笑道:“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让这上千弟兄束手就擒?”
“倒也算不上束手就擒,只是让他们各安天命。”楚欢淡淡道:“有罪的,本督不会绕过,无罪的,本督念其是迫于无奈,可以放过,我想在这中间,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大罪,本督已经在西关施行了均田令,如果他们愿意,依然可以分到土地,官府也可以提供耕具。”
楚欢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距离众匪的石障并不远,众人一片肃静,却也有不少人听到了楚欢的言辞,顿时都是切切私语起来。
楚欢说的并没有错,如果是迫不得已,并没有人真的愿意落草为寇。
葫芦寨本有数千之众,除了极少部分外,大部分都是迫于无奈,为了生存,只能去抢,随即又被虬将军恩威并施收复了一支又一支小股流寇,这才形成了葫芦寨的实力。
今次被官兵围困在这里,突围不得,众匪本以为必死无疑,其实士气已经是十分的低沉,此时听楚欢的意思,不但可以活下去,甚至有希望回归故里,分到土地和耕具务农。
众匪出身,本就大部分是贫农之家,家里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能够分到土地,重新务农耕种,对他们的诱惑力实在不小。
众匪一时间交头接耳,不少人都是显出怀疑之色。
卢存孝嘴唇动了动,似乎也有些动心,但是他对官府十分反感,楚欢即使这样说,他依然存有怀疑之心。
“孝儿,反抗官府,是为了让咱们能活下去。”卢母凝视卢存孝道:“咱们当初上山,是没有活路,如今楚大人既然让大家能够耕种活命,又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
卢存孝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娘,均田令的事情,孩儿听说过,也确实见到许多的百姓分到了田地……!”顿了顿,冷笑道:“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楚欢收买人心之举,或许等到他在西关扎稳了根基,就会废除均田令。”
“废除均田令,于我无益,只会激起更大的民变,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楚欢平静道:“存孝,西关需要休养生息,而不是现在这般刀兵四起,太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你如果识大体,也能够明白。”
卢存孝犹豫了一下,问道:“即使有了耕具,我们又何来粮种?”
楚欢含笑道:“如果是去年,你问这样的话,我还不敢给你什么保证。”顿了顿,抬手指着山下远方,“但是你现在可以去看一看,西关诸多地方的粮食都已经成熟起来,马上就可以收割,这些粮食,虽然是那些士绅之家所有,但是本督已经与他们有过商议,将会由官府出面,从他们手中借得粮食,再由官府按照土地所需,将这些粮食转借给老百姓,等到老百姓收获之时,只需要在原借得的粮种之上,填上一成,就算是接粮的利息,转还给那些出借粮食的士绅。”
卢存孝有些惊讶道:“你们当真会如此?”
“不但会如此,朝廷下旨免去西关三年的赋税,这是为了恢复西关的元气,本督也已经下令过,实施租庸调制,官府为了治理地方,虽然会向百姓收取一定的赋税,但是本督已经颁下了命令,明文规定,在这免赋的三年之内,百姓只需要缴纳两成的赋税,换句话说,本督可以保证,只要不出意外,老百姓能够辛勤劳作,等到有了收成之后,绝不会让一个人饿死。”楚欢正色道:“知道本督为何要平定叛乱?道理很简单,本督要保证西关百姓安居乐业,就要保护他们不受任何人的骚扰,专心生产,安居乐业。”
楚欢侃侃而言,意气风发,卢存孝此时倒不知如何说了,从楚欢的表情上,卢存孝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似乎真的想要做一番事业。
见卢存孝已经意动,楚欢这才微笑向卢母道:“老人家,存孝何去何从,还是要你们好生商议,本督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希望明天可以给我答复。”
说完,向卢母拱了拱手,这才转身,便要离开。
一直跪在一旁的张牛此时忍不住轻声道:“老大,咱们死守,只能是死路一条,如果真的可以回家种地……!”
他话没说完,卢存孝已经狠狠瞪了他一眼,张牛后面的话顿时就憋了回去。
楚欢走出七八步远,终于听到卢存孝的声音叫道:“且慢!”
楚欢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缓缓转过身来,卢存孝盯着楚欢眼睛,道:“你刚才所说,有些人可以回去,那剩下的人呢?”
“量罪而行。”楚欢道:“荼毒国百姓的,自然有律法制裁,迫于无奈的,本督可以理解,宽怀为本。”
后面众匪十有七八都是不曾害过百姓,不少人顿时眼睛亮起来。
能够死里逃生,无论谁都会感到兴奋。
“卢存孝第一个有罪。”卢存孝大声道:“你放过他们,砍我一个人的脑袋就可以。”
“你当然有罪。”楚欢淡淡道:“对你的处置,本督早已经想好,不过别人的罪,你也顶不了,奖惩分明,毫无商量。”
“你要定我什么罪?”
“你助纣为虐,助长了葫芦寨的气焰。”楚欢缓缓道:“西关要太平,本督罚你维护一方平安,保护西关百姓,对抗一切想要荼毒百姓的势力。”
卢存孝一怔,很快就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听你差遣。”
“令堂说过,你一心想要为百姓办事,本督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楚欢淡淡道:“有你在身边,也可警戒本督,你不是一直想要诛杀贪官污吏,如果本督以后荼毒百姓,你就在本督身边,岂不是更方便你对本督下手?”
卢存孝倒是想不到楚欢这般说,有些惊讶。
“存孝,秋收在即,我希望你早些给我答复。”楚欢道:“你手下这些弟兄回乡,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耕种,这段时间,总要找个事儿养家糊口。本督可以让那些有庄稼要收的士绅们雇佣你这些弟兄去打短工,将那些粮食收割起来,你们也能靠这个弄碗饭吃……存孝,惊天动地的功业,谁都想去做,可是当下,咱们还是填饱肚子,踏踏实实过日子要紧,端起那碗饭,吃的也踏实。”
楚欢语重心长,就似乎与卢存孝在说家常话。
卢存孝犹豫了一下,缓缓转身,去看身后的那些部下,众人知道卢存孝的意思,已经有人叫道:“卢峰主,咱们降了吧,有地种,咱们回去踏实过日子。”
众匪纷纷称是,只是一小部分做过伤天害理的土匪,此时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缩在后面不敢作声。
包括楚欢在内,所有人都是看着卢存孝,卢存孝健壮的身体如同苍松般挺立,缓缓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许久之后,丢下了手中的巨斧,叹道:“楚大人,我们愿意归降!”
……
……
时当黄昏,虬将军一行十余骑已经是疲惫不堪,楚军骑兵从落日峰下一直追杀,虬将军的铁锤枪被秦雷夺走,没有了利器,身边也只不过十多名部下跟着突围出来,身后是几百名骑兵追杀,知道不是对手,只能一路逃命。官兵追了整整一天,虬将军最终还是甩掉了那队骑兵,却不敢停留,向东奔出许远,又折而向北,直到确定骑兵再也追不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众人都已经是人困马乏,也尽走偏僻之处,难见人烟,好不容易瞧见一处小村子,不过七八户人家,也不犹豫,令众匪杀进村子,将村子几十口男女老幼尽数杀死,以免在此被那些村民走漏了消息,跟着他冲出来的这是十几骑,一直也都是他身边的亲信,跟他时间最久,穷凶极恶,下手毫不留情,等到确定村子再无一个活口,将这些村民的尸体丢进了一处树林之中,这才找了一间宽敞的屋子暂作歇息。
虬将军下令将几户人家的米粮全都搜罗过来,随即就生火做饭。
虽然如同是丧家之犬,但是他手下这十几人倒是俯首听命,更有人打来水,虬将军脱下战甲,将身上的血污都洗干净,找了村民的衣裳穿上,他人高马大,要找一件合适的衣裳却是十分困难,最后找了一件最大的,勉强穿上。
黑先生也是清洗一番,这才在屋中坐下。
虬将军进屋之时,见到虬将军正在拿着一支瓷碗饮水,黑先生抬头看到虬将军,笑道:“将军勇猛无比,此番死里逃生,当真是要谢过将军。”
虬将军却是觉得此言异常刺耳。
说他勇猛,他倒觉得受之无愧,可是“无敌”二字,却让他无名火起,在战场上,被一个小个子的毛头孩子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这让虬将军觉得是奇耻大辱,黑先生此时这般说,听在虬将军耳中,到似乎是在嘲讽一般,冷哼一声,缓步走到黑先生身边,“唰”的一声响,刀光一闪,一把寒刀已经是对在了黑先生的喉头。
虬将军的铁锤枪被夺,此后只能配一把大刀在身。
寒刀在喉,黑先生眼皮子也没跳一下,气定神闲,手中兀自端着瓷碗,眼角微抬,淡淡笑道:“将军这是何意?”
第一二一五章 日当空,月无形()
虬将军目光如刀,冷冷道:“你是奸细!”
“奸细?”黑先生依然是镇定自若,含笑道:“将军,有些玩笑开不得,我何时又成了奸细?”
“你当然不会忘记,是你第一个发现付纲话中的漏洞,也是你建议本将将计就计。”虬将军冷笑道:“你的布置,最好却是顺了楚欢的心思。”
黑先生放下瓷碗,叹道:“将军又何必这样说,即使我不说出来,将军难道察觉不到付纲话中的破绽?即使没有我,将军也会从付纲口中知道楚欢声东击西的计划,也同样会重兵埋伏在落日寨……这一点,将军不必否认。”
虬将军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并无责任?”
“当然有责任。”黑先生苦笑道:“我的错误,就是太过为将军着想,谁知道楚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奸诈,我们准备将计就计,谁知道他却早就布局好了一切……我的错误,就是没能发现楚欢真正的心思。”
虬将军淡淡道:“当初你上山,带来了丰厚的礼物,声称是要助本将成就大事,可是时至今日,你却从没有说清自己的来历。”
“将军,你自己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