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正想着呢另一个方向就如愿以偿的传来啼哭,李璲捧着八音盒狠狠的亲了好几口。两侧各跑来一个产婆笑逐颜开的给仪王下拜,高声宣布:“给殿下道喜,王妃平安生下世子啦”、“向殿下讨赏,媵妾产下小郡主那个漂亮哟”
“恭喜殿下”整个后花园内从侍卫到仆役同时下拜,齐声恭贺着,也就是茗烟转得快,跳着脚扯着公鸭嗓喊“还不快去放爆竹礼花、准备酒宴啦”就亲自拽起几个人跑掉。这里李璲搓着手朗声道:“赏所有人加赏半年工钱府里、学院、工坊、官衙都算哈哈”
“子琪、季兰……辛苦你们了”高兴归高兴,李璲往左走两步又退回往右,往右迈三步又退回往左,不知道该先去哪一边啊?有产婆捂着嘴偷笑,凑上前道:“哎呦殿下不用为难啦,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身体虚着呢,可不能见您这冷风热气的,得昏睡几个时辰养精神哦,世子和郡主这就抱出来给您瞧”
“呜哇……呜哇……”说着那两个襁褓已经到了近前,李璲刚要好好抱住打量打量,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禀报:“启禀殿下,八百里加急,吐蕃那边来信”
李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眼珠稍稍一转就吼道“快呈上来”,手指转向了信而放弃了那两个襁褓,任凭婴儿的啼哭充耳不闻,挥手让宇文融和高适各抱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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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搞拆迁先立后破()
绻缱飞来,相将甚处?而今花事无从数。 怜卿莫学伤心人,更深谙尽相思苦。瘦翼扑香,清须吮露,萧条枝上沉吟去,负他一树渐凋零,西风不是多情主。觥筹杯箸,交欢无数,谁人痴狂谁人负?可曾赢一注?枝途蔓路,羁留恋处,月暗星稀江山暮,栏外有几步?
这就是从高原上寄来的一封信,落款没有名字而是七个大大小小的墨点儿,组成了勺型。李璲当然知道这个含义,这是约定好的,眼望高天的夜色,正是取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意。
雪山上的冷风可曾让你沧桑?广阔的蓝天也不能稀释心底的惆怅?千万里阻隔不了坚定的思念,那就赶紧回来啊……可回来了又以什么身份相伴?
信之下还有一些收集的吐蕃情报,李璲扫一眼标题就兴趣匮乏的递给吴广去处理了,只是反复摩挲着那封信的纸笺,感受着写者曾停留在纸上的温柔,贴在鼻翼还有淡淡幽香,仿佛埋头在对方脖颈里的梦幻。
可总有人不合时宜的打破梦幻,那递信的侍卫嘀咕道:“殿下,还有一封信呢。”双手捧起,却是粉红的碎金粉笺,李璲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夹带,打断了自己的思念更是厌烦这个她可侍卫无罪,人家还托着信呢,李璲只能伸手抄过来,让侍卫退下这才打开:
雪落惊梦泪满天,病肌痴骨有谁怜?莫道人情分冷暖,几回缠绵终云烟。才把旧牍焚香栊,又作新牒寄远山,风尘零落无归路,枉负才华空手还……昨日暮,为生计,奔走于繁华,伪笑于暗室。放纵流连,泼洒醇血之酒;荡欲忘返,倾献乱舞之躯。委身于夷狄,承欢于池榻。抚揉冰肌,金发撩拨青鬓;腻拥酥骨,碧目贪企朱唇。刻痕犹在,烙尘在心,从此慕然不复在矣
“文采依旧不错呢……”这就是李璲的读后感
连茗烟都听出了冰冷之意,壮着胆子在李璲随手抛掉的时候接在手中,玉指轻捻开也读了一遍,哀怨的看一眼又沉醉到前一封信里的仪王殿下,悲叹一声进言道:“求怜悯还用洒金纸,确实矫情。不过……罪是肯定没少受的,这样甘做下贱也是为家族谋福,也算不上错,殿下,她毕竟出身裴氏,似友非敌的,就化解了吧”
“本王又没逼她,是她自己选择用这样方法赎罪的,哼”李璲根本没往心里去,随意的说道:“看在她收集西域各国不少情报的份儿上,随歌舞团回来就是了,本王也没要求她客死他乡吧?”
茗烟点点头,没敢再说这个话题,何况今天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惹不痛快,旁边还有两个婴儿的啼哭呢赶紧说一句“奴婢替殿下回话”就把那信笺往黑暗花丛里一抛,自有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快速游动间辗转又消失了。
暂时忘掉这个插曲,李璲收拾心情转头对宇文融行礼道:“还要有劳老大人给犬子赐名。”
“老夫受宠若惊,哈哈,好”宇文融自然不会打听仪王的隐秘,接过喜庆的话题当仁不让,稍加沉吟后就说:“男子名健,女子名攸,可好?”
李璲深深一礼喜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有攸往利贞,哈哈,李璲拜谢老大人”看到仪王瞬间就能明白含义,高适也是钦服不已,看来殿下在工商业之外的文化上也毫不放松自己啊,这比喜得子女更加可贺。
转眼一月有余,时间匆匆而过,一家人更觉得飞逝的快,每一次孩子的啼哭和拉粑粑、换尿布的忙碌交织着,虽然不用当事人亲自动手,可也围在旁边团团转。总算出了月子,萧氏一族的三亲六故无数的命妇夫人来拜,顺便提到王妃将养好身体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李璲深以为然,立时准备一场郊游。
碧玉车里坐着李璲和茗烟,翡红车里坐着李季兰和萧子琪,在一众黄蜂卫的簇拥下出了江宁城,不多时就到了长江边,顺江蜿蜒着往下游缓行,即便不下车,那清泠的江风吹带泥土的芳香扑在脸上,也是沁入心脾扩展了心胸,扒着车窗偶有看到江豚窜出水面,激起的浪花给静匿的天地都带入一霎灵动,可比那天上的大雁调皮多了。
也不管走了多少里,反正不用策马扬鞭,尽管让神骏信步游缰好了,深秋的苇丛没有鸟雀的叽喳,但有另一驾马车里女人的叽喳也是可以的。终于到一处滩涂,队伍停驻下来,李璲下车正好看到土坡上有十几户茅屋,开心的吩咐道:“黄蜂卫一队去江边捉鱼,另一队去农户家里借几口大锅来砍柴烧火,咱们吃一餐鱼鲜吧”
众人叫好儿,一哄而散。反正这里荒野一望无际也不需太多人守护,李璲紧了紧身上的棉袍,见二女也下车来,赶紧把狐裘给她们围住鹅颈。有小厮刚刚支好桌椅,借锅的侍卫就带着一大群百姓回来了……可是不见手里有锅。
“嗯?怎么回事?本王治下与江宁近在咫尺之处、还有百姓穷的没锅不成?”李璲眯着眼一瞟,就看出问题来,这些百姓别说锅了,大冷天连御寒的夹衣都没有这时就体现出萧子琪的睿智来,自己丈夫的名声和脸面啊绝不能闪失,所以不等李璲示意,就吩咐仆役们:“每人脱一件夹袍下来给这些百姓。”
来到切近,百姓们接过那些棉衣再也忍不住泪水,痛哭失声,总算有明事理的带头人知道机会难得,抓紧抹一把脸,跪着蹭到李璲脚边叩头:“殿下请为小人们做主啊”
原来不是农户,而是润州城边的民户,怎么落魄致斯?要知道中国人自古安土重迁,不受大灾是不会挪地方的。李璲阴沉着脸猜度各种可能,不解道:“好好润州不待,为何搬到此地受苦?”
那人回禀:“谁会主动往外搬啊谁是傻子……呃小人该死,殿下面前言语粗鲁了,殿下恕罪,”刚一开口就捂嘴,还抽自己个嘴巴,李璲知道他是郁闷气结压抑太久,也不计较,示意他接着说正题。
那汉子叹气道:“是是,前两月有什么转运使司说要修河堤,还要占我等村落土地蓄水成湖,说是利国利民的工程让我们搬家,开始倒也答应每户给五贯,算作买地钱和安家费,我等想着是朝廷的大事马虎不得,也就答允了。可等我们搬走后,他们哪里是挖湖修堤?而是看上了那里沿江的风景,修建起大片的宅院我们一打听才知道,全都售卖给扬州的富商做别墅,一个院落卖钱万贯啊。我们找去理论,反遭一顿羞辱”
说到这儿这些百姓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可李璲却平静的很不为所动,因为这就是个利益驱动罢了,虽然有欺骗在先,但五贯钱的拆迁费是你们自己认可了的,现在看人家赚大钱了才知道那块儿地值钱,觉得亏了就去闹,心理不平衡罢了,和后世的房地产业差不多。
所以李璲只是清淡的说:“如果那五贯钱确实到手,没有中间官吏盘剥的话,呵呵,你们事前签了约定的,现在眼馋可就晚了,本王也管不了啊”
“那五贯钱要是到手我等岂会落得如此”那人一声喊撕心裂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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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炒地皮官衙受罚()
“那五贯钱要是到手我等岂会落得如此”这些人听仪王的话茬儿是要撒手不管,这可坏了,淮南道所属要是连节度使都不管可就没地儿说理了,趁着仪王没把自己轰走,赶紧说清楚:“润州刺史刘大人听说了这事,罚了我们每户六贯钱这下钱产两空了啊……”
润州刺史不就是表兄刘冠宇吗?怎么回事……李璲不解的看向身边人,还是萧子琪通晓事理,知道李璲想问什么,银铃般嗓音给李璲释惑:“大唐律,私自贩卖田亩者杖百、徒一年、所得归公,夫君,表兄他只罚没了钱款没施刑责,已经是法外开恩呢”
李璲点点头,再看看这些百姓,仍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时候李季兰在旁捅捅李璲,一针见血的指出厉害:“卖地的受罚没错,但买地的也要受罚才对吧?”
李璲顿时反应过来,指着那些人回话“润州刺史对买地的人怎么处理的?”心里不好的预感开始增强,因为想起来江淮转运使是谁了……只听那百姓说:“买地的是转运使司府啊,有朝廷的批文,又比刺史大人的级高,只说是征地、换地,不提买地的话啊”
“为何早不到江宁来找本王?”李璲看着这些流离失所的人,衣衫褴褛和叫花子无异,不等回话就想通了:“明白了,没了田产就是流民了,失了户籍就弄不到路引,进不了江宁城的……茗烟,派人给他们重新订户,这里这片滩涂是无主的公地,本王赐给他们做永业田了。 ”
惊喜来得好快,众百姓欢呼中离去,而李璲却心情沉重的眺望大江,重新捋一遍前因后果,唯一的关键点就是韦见素怎么敢这么干?而这么高明的主意是谁出的?李璲脑海里逐渐清晰出一个名字,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姓韦的,敢让本王给你擦屁股,没那么便宜
茗烟安排完了回来,发现李璲还在眺望江水,脸色阴沉,担心的劝导:“输赢还不是常事儿,姓韦的老东西坑咱一把,咱找上门去抽他就是了嘛”
“呸,你当本王要从这儿跳下去寻死啊?劝什么劝”李璲转过身,捏捏这奴才的小粉脸蛋,眯着眼低语道:“姓韦的肯定会拿修河道资金不够为朝廷分忧说事儿,然后多多少少总会真的加固河堤来堵住责难,那种老人精,想打他七寸不容易呢”
此刻萧子琪凑上来,灵动的大眼睛稍稍转一圈就提议:“妾身有个主意,就是把这件事儿宣扬出去,让百姓都知道自己手里的地值多少钱,韦见素再想赚第二回可就难了”
“绝对不行”李璲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主意,饮鸩止渴啊,后世就是那么干的,房地产绑架国家经济,最后倒霉的是全体人民。所以李璲坚定的摆手道:“那样做等于默许了土地可以买卖,淮南就乱了”
李季兰年纪大些想的多些,这时候高耸酥胸蹭过来,也热衷献计献策道:“妾身也有个主意殿下斟酌,严惩卖地的百姓,从源头上掐掉韦家赚钱的可能”
“见招拆招啊岂不被动?”李璲还是摇头,倒不是心疼百姓无辜,因为有贪欲的人算不得无辜,而是堵住了开发房地产韦家还会再想干别的,他不断折腾事儿我就不停的挡,有完吗?李璲更期望一个让韦家断子绝孙的主意,对李季兰叹气道:“让韦家不赚钱很麻烦,还不如想个让他赔钱的主意呢”
李璲不停的踱步,皱眉连连,不时的停下望天挥舞拳头,然后又继续低头徘徊踢踹石子,看得人心烦不已连吴广都忍不住开口了:“属下想到一个主意,就是比较馊……”李璲顿时饶有兴致的望向他,这还是吴广第一次说自己有主意呢,肯动脑子就很惊喜,李璲示意他大胆说,不怕馊,吴广墨迹半天才吭哧道:“韦见素那个没认真修的河堤若是溃了,那些别墅就变成水晶宫,如果富商们还活着,想必会跟他拼了”
吴广说完,紧盯李璲的表情,可李璲却毫无表情陷入沉思。有萧子琪却惊叫起来:“太过阴毒了你还不如直接带兵杀进转运使府干净”貌美如花突然变作横眉立目,也相当骇人的。
旁边李季兰有意无意的和她反着说:“吴将军怎么保证人家的河堤就修的不认真呢?”调皮的语气没把煞气当回事儿,顺带着斜堆的云鬓摇摆着,更增趣味让萧子琪火起斥道“这叫什么话”……
“等堤坝溃了,也就反证出他的河堤修得偷工减料了”李璲突然完成思考,冒出这句话来,气得萧子琪花枝乱颤,李璲嘿嘿一笑,把王妃搂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啦,本王还没那么恶魔的,开玩笑而已”看萧子琪雪白的胸脯起伏还在顺气,李璲抬头对吴广说:“那片别墅的富商中少不了萧氏一族的亲朋故交,所以,你这种主意在淮南再也休提”
“诺……”吴广悻悻的退开,撇撇嘴,自己头一次仗着胆子参与回意见,还是错的,算了,以后还是不动脑子吧。想到这儿,却听到殿下呵呵笑起来,突然灵光一闪霎那明白那‘在淮南休提’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主意不好,也不是仪王心善,只是环境不合适。想到这儿吴广痛快多了,盼着李璲赶紧调任到别处去。
不管他胡思乱想,李璲已经朗声宣布:“韦家在本王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动静,赚走了本王的钱和朝廷的名声,好,算他厉害,这次本王认栽了不过,本王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和韦家斗一斗,让他们心服口服到底谁是师父”
李璲刚才想通了一个关键点,也是自己必胜的把握,那就是自己作为节度使有‘地权’征地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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