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必了吧,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休息一些日子就可以了”
李贤摇头:“你且到屋里坐着,治好了伤,我还有大用”。
宗元又惊又喜,听李贤这意思是要重用他了。
由于出身寒‘门’,家中又没有钱粮贿赂上司,所以宗元在城‘门’尉的职务上停滞了两年之久,功劳也曾立下过不少,可无一例外,都没能转化成提拔的后果。
长此以往,宗元渐渐熄了升官的心思,今日,李贤开口许诺,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老实实地上榻躺下,宗元脑子思绪万千reads;。
听说李使君麾下有猛将无数,他宗元哪里能算得了什么人物?
想归想,这番话宗元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任凭郎中“望闻问切”。
开了个‘药’方之后,郎中松了口气,对李贤说道:“此人受创不深,救治及时,只要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李贤微微颌首,接着,郎中便用青州军中流行的医治方式为宗元重新包扎了一番。
酒水消毒,沸水煮布,布巾缠身,这几样动作让宗元大为惊奇。
伤口处清凉无比,比之前要舒服多了,难道李贤找的是什么名医?
想到这里,宗元尴尬地问道:“敢问先生名姓?”
郎中笑道:“唤我方得胜即可”。
“你这疗伤的法子是自创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方郎中笑着向李贤的方向作了个手势,嘴里道:“这都是李使君想出的主意,我可不敢冒名顶替”。
不居功、不贪功,看上去倒是个好郎中。
不过,最令宗元惊讶的却是方郎中的话,他没想到,适才那番疗伤的法子竟然是李贤独创的。
难道,李使君也懂得医术?
想到这里,宗元对李贤更是钦佩。
“李使君大才,末将很是佩服”
李贤笑道:“好了,我今日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李使君尽管道来,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宗元,我想问问你,如今下邳可战之兵有多少?”
宗元叹了口气,道:“除了陶使君的两千丹阳‘精’兵之外,下邳城只有三千郡兵可堪一用,其他人马都是些老弱病残”reads;。
“如果袁绍、袁术、曹‘操’三路来袭,徐州可以抵挡多久?”
宗元吸了口冷气,道:“如果同时来袭,只怕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你有何妙计可以解开这个难题?”
“多多招募军卒,为防不测,青州军不可擅动,只能从徐州本地想办法”
李贤击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不错,我正打算招募五千新卒”。
“喔,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宗元是真的高兴,李贤手中的实力越强,他的地位便越稳定。
“猜猜看,谁为新卒主将?”
宗元干笑道:“末将不知”。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宗元犹未反应过来。
李贤连连摇头,道:“就是你”。
宗元大惊失‘色’,“啊,使君,这可使不得”。
“何出此言?”
“末将出身低微,只怕不能服众呀”
李贤嗤之以鼻,“我不过是盐丁出身,依旧可以执掌青、徐两地大权,谁敢不服?”
“末将从未统领过千人以上兵马,只怕会让使君失望”
“不妨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
宗元还待多言,李贤却板着脸说道:“婆婆妈妈,忒不爽快,我只问你一句,这差事你敢接吗?”
宗元迟疑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接了reads;!”
“好,这才是爽快人,宗元,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用你?”
“因为我是下邳人”
“不错!你尽管放手施为,有我在,没有人能够干涉你,当然了,如果有什么要求不妨一并提出”
“我想把我的部下带过去”
“没问题”
“我听说青州军遴选、训练别具一格,不知使君可否派人赐教一番”
“今日以后,青州、徐州便是一家,不再分出彼此”
宗元大喜,“如此,末将多谢使君”。
李贤又在宗元家中待了片刻,须臾过后便‘抽’身离开了。
钢刀‘门’口,几名军士拎着‘肉’食结伴而来。
军卒认不出李贤,不过看他身上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当即有了几分了然之‘色’。
按理说,这等权贵公子模样打扮的家伙不会出现在这里,除非,他所图不良。
想到宗元貌美如‘花’的妹子,又想到前些日子,登徒子尾随而至的事情,几名军士面面相觑,忽而大吼一声:“你是什么人?”
“放肆!”李贤身后卫卒怒瞪着双眼,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迹象。
倒是李贤显得颇为镇定,他问道:“我与宗元有旧,此番听说他受了伤,便前来探视一番”。
军卒还是不信,没听说宗元‘交’过这等朋友。
骗子,此人一定是为了宗元的妹子而来。
想到这里,几名军卒便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快说,你们到底是谁?”
“呛啷”,却是李贤身后的护卫‘抽’刀在手reads;。
李贤急忙劝阻住了,这才避免了事态了进一步扩大,他指了指自己,道:“我是李贤”。
一个夯货不确定复述了一番:“李贤?为什么听上去这么熟悉?”
另外一人大惊失‘色’:“啊呀,是李使君,快快拜见李使君!”
“哪个李使君?”
“这里还有谁敢称使君?”
这时候就算是最糊涂的人也该明白了,那个夯货急忙跪倒在地,嘴里道:“见过李使君”。
“铿铿铿”,夯货连叩三个头,嘴里道:“刚才俺嘴巴臭,对不住李使君,俺叩三个头便算是赔礼道歉了,你看如此可好?”
另外一人也害怕李贤睚眦必报,急忙求情道:“这个夯货是粗人,使君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
李贤应了一声,道:“起来吧,我且问你们,宗元在军中风评如何?”
“宗大哥,身先士卒,敢为人先”
“他与我们同甘共苦,兄弟们都很信赖他”
李贤微微颌首:“城‘门’尉不是‘肥’的流水的差事吗?为什么宗元家中如此清贫?”
“宗大哥太过执着、认真,无论是夹带还是‘私’藏,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才值得信赖,李贤心情极佳,他问道:“这么说来宗元也是个能人了”。
“宗大哥文武双全,是下邳难得一见的将才”
李贤心中暗想,如果宗元如此优秀,为什么得不到陶谦的信任?
许是看穿了李贤的想法,兵卒接着说道:“之前陶二公子看中了宗大哥的小妹,多次出言调戏,后来被宗大哥揍了一顿,那陶应睚眦必报,又怎么肯放过他?况且,宗大哥盘查货物的时候得罪了不少大族,他们曾经试图贿赂于他,却都被拒绝”。
李贤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油盐不进的画面,这样的人物岂不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吗?
“好,你们进去吧“
“喏!”
青州刺史李贤亲自探望宗元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人要对付宗元,也一定得顾及影响以及后果。
开阳城已经有急报传来,曹‘操’大军围困,竟然还使出了离间计。
李贤嗤之以鼻,他暗道“曹阿瞒啊曹阿瞒,你还是小觑我了,如果我不信任于禁的话,早已经除之以绝后患了,又哪里会等到今天?”
不过,臧霸新附,李贤怕他跟于禁生出隔阂,当即使人前往开阳传信。
信是口信,只有一句话:于禁可信、曹‘操’必退。
臧霸听罢之后对于禁笑道:“曹孟德真是小看了我们,他以为我们会中计,你说我们要不要将计就计?”
于禁不解:“喔?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臧霸笑道:“你且附耳过来”。
于禁依言而为。
接着,臧霸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起来。
于禁听的连连颌首,眉开眼笑。
城外,曹纯多次请战,曹‘操’却一直未准。
“敢问主公,你到底在等什么?”
“让军卒饱食一顿,如果今夜依旧未有变故,明日大军攻城!”
曹纯面‘色’‘激’动,“喏!”
第327章 声东击西()
c_t;兴平元年十一月,曹‘操’举兵三万围困开阳城。(……
城中守将臧霸、于禁有兵马一万一千人。
古语云,攻城之战,十倍则围之,五倍则攻之,如果兵马不多不少,在两倍开外,这就需要分化敌人的力量,或者围点打援,‘逼’迫城中守军出城野战。
眼下,曹‘操’兵马三倍于开阳守军,强攻的话势必伤亡惨重,所以曹‘操’采取了攻心计。
如果臧霸中计,对于禁戒备提防,两者之间肯定会爆发冲突,那样的话,曹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曹‘操’在开阳城外已经空等了两日,依旧一无所获。
这一日,夕阳西下,寒风呼啸而来。
曹军士卒按照曹‘操’的吩咐早早地用了晚饭,他们在养‘精’蓄锐,只等战机来临便大开杀戒。
夜‘色’渐浓,忽而,一个黑影从城头落下。
没过多久,曹军哨探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军卒。
“别杀我,我受于禁将军之命前来报信”
曹军士卒不敢怠慢,他们急忙将这个消息层层上报。
于禁麾下军卒?
曹‘操’又惊又喜,他对郭嘉说道:“奉孝,你认为于禁意‘欲’何为?”
郭嘉很是冷静:“不是已经抓到了探子吗?一问便知”。
曹‘操’微微颌首:“好,我要看看于文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没多久,报信的军卒便来到曹‘操’的大帐之中。
“嗯,你说你是于禁麾下军卒,可有凭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曹‘操’在濮阳城外已经被陈宫哄了一次,如今在开阳城,他自然要加倍小心。
那军卒从袖间‘摸’出一块锦布,上面有几行黑字,“这是于将军亲手所写,他说曹使君一看便明白了”。
曹‘操’不置可否,他接过布帛看了起来。
于禁在信中告诉曹‘操’,城中青州兵与开阳兵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不过,臧霸不信任青州兵,所以四处城‘门’都是由开阳兵来把守,于禁想在子时夺取北‘门’,到时候献于曹‘操’,以做恕罪之资。
曹‘操’忽而变‘色’,他冷声说道:“来人呐,把这个意图哄骗于我的贼子拖出去砍了”。
那军卒跪伏在地,连连叩首:“使君饶命,使君开恩,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隐瞒”。
曹‘操’冷晒:“是吗?”
军卒一心求生,自然连连颌首:“于将军心向使君,无奈身在贼营,不得不假意应酬,曹使君明鉴”。
曹‘操’依旧不动声‘色’:“你不过是个小小军卒,哪里懂得这些,来人呐,拖出去”。
军卒似乎豁出去了,他大笑道:“世人都说曹使君胆识过人,可成大事,今日观之,不过一匹夫罢了,哈,你斩我容易,怕只怕斩了我之后没有人为你攻下开阳城了”。
曹‘操’羞怒不已,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匹夫,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
早已闻讯赶来的曹军士卒一拥而上,他们架起军卒的两‘腿’,凶狠地往外拖去reads;。
军卒不再求饶,只是冷笑不已。
曹‘操’心烦意‘乱’,恰在对方堪堪将要出营的时候,嘴里道:“且慢!”
军卒发髻磨在地上,须发皆‘乱’。
曹‘操’走到军卒身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于禁打算归降于我,好,那我且问你,我想让他领兵出城,他愿意吗?”
军卒迟疑一番过后,嘴里道:“这等大事不是我这无名小卒可以左右的,我得回禀一番”。
曹‘操’似笑非笑:“你还敢回去吗?难道就不怕被臧霸的人发现?”
那军校志得意满地叫道:“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于将军又怎么会是臧霸的对手?刚才我从城头而下,只要我发出信号,在原地便会有人缒下绳索,接我上城”。
“李贤已经是青州、徐州之主,麾下兵力并不弱于我,于禁这时候投靠我,他麾下军卒会俯首听命吗?”
“这个我却不知道,我只知道于将军运筹帷幄,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且回城一次,告诉于禁,这开阳城我可以不要,只要他肯领军出城,我便信他,否则,我只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曹使君拭目以待便是”
曹‘操’很是欣赏军卒的胆气,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军卒的肩膀,嘴里道:“给他松绑,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于禁一个机会”。(。’)
军卒不为所动。
曹‘操’继续说道:“你是哪里人士?”
“下邳城东十里的三水湾,那里是我的家乡”
曹‘操’狞笑起来:“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最恨别人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你是在哄我,我一定杀得你举村上下‘鸡’犬不留”reads;。
军卒怒瞪着双眼,道:“卑鄙”。
曹‘操’“哈哈”大笑,道:“卑鄙只不过是成功者的垫脚石而已,你去吧,我等你”。
军卒愤愤而去。
怔怔地望着军卒远去的背影,曹‘操’缓缓而谈:“奉孝,你以为于禁会不会出城?”
“如果于禁出城,他等于将身家‘性’命‘交’到了使君手中,相反,倘若于禁坚守不出,臧霸奈何不得他,于禁便可以待价而沽,等待最佳时机,如果我是于禁,我绝对不会出城”
曹‘操’笑道:“不然,我认为于禁一定会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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