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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常答道:“当年大明各地来到沿海抗倭的僧道,何止数千,可惜贫僧是后来人,并没有参与过此等盛事。”王伦说:“大和尚与当年的那些大德,也是一脉相承,虽未遇到倭寇为乱,然则今日之外患,更甚于当年之倭乱。”
僧常说道:“当年的倭寇,实乃外患,他们也都只为杀人越货。而今日的满州与倭寇不同,他们也是我华夏苗裔,入主中原后,亦有经邦济世之心。贫僧看来,今日之满州,他日必也会如同当年的鲜卑那样,与我汉家再难分彼此。”
王伦问到:“那么大和尚今日所为何来?”僧常说:“今日和尚来此,是为了止戈为武,想依靠自己和众人的抗争,让清廷为善去恶,放下屠刀,重修仁政。”王伦又问道:“想要清廷为善去恶,靠的是三藏真经吗?”
僧常说:“非也,至少贫僧依靠的也是戒刀和禅杖。”王伦问:“大和尚打死了他们,他们还怎么为善去恶?”
僧常答道:“杀了该死的,让活着的人学会为善去恶,如此这般才能给更多良人一条生路,好过眼看恶人横行烂杀,而和尚们却只知诵经念佛。虽然如此一来,和尚也免不了堕入轮回,然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天道无情、众生皆苦,红尘六欲、我甘沉浮!”
僧常的一席话,说的所有人都肃然起身,人人都对这个誓做大愿地藏王菩萨第二的大和尚深施一礼。于七慨然道:“真的好生令人敬佩,大和尚为众生解脱,离苦得乐,不惜发下大愿弘誓,这便是大慈悲、大牺牲,于七这厢有礼了。”
英雄好汉如今已济济一堂,然而于七的英雄帖也并非所有英雄都肯买账,例如多年前便早以学成自立的几个同门师弟,他们和于七即有同门之宜,离栖霞县又近在咫尺,如能像其他大多数同门一样来到栖霞县或是去锯齿牙山找到师傅胡登选,应该都是一件美事。
可是于七居然一直没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于七本想不去管他,毕竟人各有志,可所有人中恰恰是这几位多年的同门,最不应该对大师兄于七的英雄帖视而不见。又因为路不算远,所以这一日,于七打算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于七首先来到了栖霞县郊的一个大户门前,这里的郝家兄弟三人都曾拜在于家武官,沧州武学大家胡登选的门下。往日里,于七到来,郝家必会热情迎接和款待一番。然而今日,迎接于七的只有门口一条汪汪叫的土狗。
于七并未下马,毕竟今日能来,只为印证,不为其他。“郝家兄弟在吗?唐家泊于七路过此地,特来问候一声!”良久,一旁的小门终于被打开,里面走出三个人,手里各拿着一杆枪。三杆枪的枪尖儿虽然没有指向于七,然而那明晃晃的却刺着于七的眼。
三人站成了一个半月形,将于七围在中间,当中一个开口道:“大师兄今日到访,未能远迎,望海涵。”于七看到郝家人是这般的远迎法儿,就已经不必再问什么了,更不需要再进门了。他对郝家兄弟说:“帖子都收到了是吧,没别的,今日前来只为看一看三位师弟,愚兄还有别的事,既然见到了人,便要继续赶路了。”
郝家兄弟见于七要走,方才说道:“大师兄递来的帖子确已收到,然而若要师弟们前往栖霞为师兄助拳,师兄还需做一件事。”
于七却有些好奇,因为自打郝家兄弟学成武艺离开武馆以后,和于七的交往最是频繁,逢年过节礼物不断往来,郝家三兄弟没日没夜的随时都可去于家讨到酒饭的招待,还一定是于七出来亲自相陪,有什么事情于七不会毫无条件的帮助他们?
多年的至交今日却要于七答应一个条件,于七到是无所谓他们到底帮还是不帮,只是很想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条件。
(本章完)
第413章 栖霞群英翻白日(3)()
既然郝家兄弟想要提出一个条件,看在多年的老面皮上,于七不可能立刻转身走人。于是七爷便下了马,将缰绳牵在手里对三人说道:“好啊,多年的同门之情,愚兄也不想与三位师弟产生什么误会,今日在此把话说清楚最好。如果三位师弟担心愚兄会强拉你们去栖霞县,那么大可不必,我于七的为人,这许多年来,三位师弟难道还没有了解吗?我于七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于七的话,让郝家三兄弟有些脸红,然而郝家长兄还是不想因为拒绝了于七从此被绿林同道看不起,所以他还是把早已打算好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师兄,我郝家也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然而大师兄想要举义,却也非同小可。我们三兄弟总该需要知道您大师兄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敌得过清兵才行。所以我想和大师兄比试比试身手,如果大师兄胜了我,我郝家人将会全部加入义军,从此生死全凭天命,绝无怨言。如果大师兄胜不过我,那么再休要提起此事,我郝家也将远走他乡,再不问江湖中事。”
于七听后狂笑,笑的郝家三兄弟都愣了。笑过后,于七又正色道:“依我看,三位师弟大可不必如此多虑。如果你们怕会被我于七连累,那么自然随时可以隐迹远走,我于七是拦不住的。如果你们想要掂量一下我这大师兄的成色,恐怕也不应该是这种理由。何况你们也知道,我于七拔刀,只为天下不平之事,绝不会无故与人争一时之短长。如果只是切磋,倒也无妨,可今日愚兄还有事,改日再说吧,咱们也就此别过。举义之事不可强求,更何况这是十有八九要掉脑袋的,咱们山水有相逢,只要此后我于七还活着,便是后会有期了。”
说罢于七便要上马,于家长兄喊了一句:“大师兄是不想比了?”于家老二也问道:“莫非大师兄看不起我郝家的本事?”于七也没回头,只说了一句:“两位师弟的好意于七心领了,有些话我还没听懂,这一路上应该琢磨琢磨再做计较。”
不料此时于七正面对着的郝家老三说道:“大师兄听不懂我二位哥哥说话,总不会还看不懂小弟的枪法吧。今日小弟的太乙枪,定要大师兄点拨一二。”说罢便亮了招式,随后便来了一个‘迎门解带’一枪挑开了于七腰间玉佩上的结子,并用枪尖儿将玉佩挑起,拿到了自己手中。
师兄弟间比武也是常有的,郝家老三的举动,如果放在过去他们之间,也是平常事,只不过今日的于七并不想和他们几个比试罢了。
郝家老三随即便要将玉佩双手交还给于七,而被挑落了玉佩的于七也没恼怒,还出口赞叹了一句:“好枪法,真要是比试一番,愚兄未必能赢你,今日愚兄不和三位师弟较量绝没有别的意思,愚兄也不会怪你们。正所谓人各有志,更何况愚兄所走的路,明明是一条死路,何苦让所有人陪绑?你们都是我于七一辈子的兄弟,然而今天我却要和你们割袍断义,不为别的,只为你们该将师傅的教授以及你们郝家的绝学一代代的传下去。”
郝家老三正双手递过玉佩,于七也正伸手要接,一听这话,郝家老三立刻将于七接起玉佩的手攥住,喊了一声:“大师兄!”郝家老大和郝家老二也都飞奔过来,不料于七却含泪推开了郝家老三,并对身后两个兄弟喊道:“都别过来,听我说。”
三兄弟都怔住了,于七呜咽了,他仰天想要止住眼中泪水,怅然的说了一句:“想必哥哥我时日不多了,可你们一定要替哥哥好好活着,割袍断义之事,明日便会传遍胶东,若问原因,只为早年我于七偷学了你郝家的太乙枪,那招迎门解带我已会了。”
郝家老大急道:“大师兄为什么这么说?我郝家的太乙枪虽不外传,却也从未避讳大师兄啊。”于七拦住话道:“就这么说,都记住喽,咱们一年前便以不和,今日为此事断交。如果日后三位兄弟能够看到我于家的后人,呵呵,假如那时他们还活着的话,希望你们能偶尔接济一下,不至于让他们太难过活。”
说完于七双足点地,跳上了马背,又用力一扯,将征衫的下摆撕下一长条,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血书,随手抛向了身后,打马便走。只留下身后的郝家兄弟默默流泪,那血书慢慢的飘落在地上,可是兄弟三人,谁也不愿去捡。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别了,故人,因为坚持,所以放弃,因为无悔,所以别离。愿你们的人生更美好,而我?生是一团火,死后一把灰。这人世间的种种无外乎取舍二字,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潇潇的雨、烈烈的酒,漫漫的路,徐徐地走。无论大路还是小路,总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日。但愿那一日,劲风吹走一地黄土一把灰,只留下记忆中那激情的火焰。
于七喝醉了,醉在了这乡间的一处四壁漏风的小酒馆儿里。从郝家离开后,于七再也不想去见任何刚刚还想见的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虽未必是故人心变,然而于七今日的选择,已是故人心中的负担。
于七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道:“变也好,不变也好,我们还永远是兄弟,为了战旗上的‘忠义当道’四个字,我绝不回头,你们也不必相陪。就算只有我一人孤单前行,路还是路,只有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了。”说罢,于七喝干了最后一碗酒,扔到桌上一大块儿银子便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家,而路上的雨,已经比刚刚小了许多。
(本章完)
第414章 栖霞群英翻白日(4)()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刚刚只顾着心中的烦闷想要酒喝,于七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在哪儿。不觉喝了许多酒,又让酒保把自己带来的酒壶打满,于七便寻着马缰绳,继续向前走去。
雾气蒙蒙中,于七抬头一看,原来这酒家就开在佛落顶下,于七以前经常来此山登高远望。佛落顶,山虽不高,却极为险峻,以前常有三五知己相伴,来此登高一游,也是人生乐事。只是不知这酒家到底是何时开张的,看着那残破的样子,也该有些年月了,而自己却是刚刚知道往日常来的佛落顶下,还有这么一间所在。
于七告别了身后的酒家,牵着马向佛落顶走去,物是人非,人间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高山依旧巍巍耸立着,虽已千年,依然无语。‘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牵马登山,不为了登高远望,只为了要找到自己曾经的记忆,这些记忆,于七一直珍视着。可是在山中小路徘徊的于七应该没有找到什么记忆,却看到了又一位故人。
“你可是衣绶,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我几乎快认不出你来了。”于七牵着马,停下来脚步,对一个年纪轻轻却是蓑笠翁打扮的人说道。那人和于七相互唱了个喏,便笑着对于七说:“大师兄别来无恙,小弟已经在此山隐居数月,本以为刚下了场雨,山上再不会有什么行人,便要出来透一透气儿,看一看山景,想一想从前,却还是碰到了故人。”
于七又喝了几大口酒,又将酒葫芦扔给了衣绶,衣绶接过来也喝了几大口。于七说:“我也是因为想到了曾经咱们师兄弟在一起闻鸡起舞、登高望日的往事,这才又忍不住登上了佛落顶。你隐居在这里,可是为了躲我?”
衣绶笑道:“大师兄乃是这世间顶天立地的好汉,而我躲的却是世间的恶狼虎豹,这世间的人心比起兽心更加丑恶啊。”于七说:“什么样的世间虎狼,能害得了你衣绶呢?”衣绶说:“小弟躲起来,是为了隔断自己与家人的联系,小弟所担心的正是如此。近日来,小弟所想之事,也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于七又问道:“那么你想通了吗?”衣绶再次喝了一大口酒说:“想通又能怎样?还是避不开你,更加避不开那些虎狼。就算隐居起来,又怎么能切断和你还有我家人的联系呢?你我师出同门,一旦你大师兄要与清廷对抗,就算我衣绶不施以援手,最后也难逃一个‘剐’字,家人被鞑子清算也是预料中事。逃又怎么能逃得过去呢,我的大师兄?”
听得出来,衣绶最后叫出的‘大师兄’三个字,显得很无奈。于七又把酒壶接了过来,喝了几大口。一抹嘴说道:“那么你也是想和我一样,轰轰烈烈的作一场了?”衣绶说:“先不急,目前的局面,大师兄一个人应付得来,趁着还有命在,我安排安排家事,喝几天好酒。”
说罢,衣绶也不和于七告别,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崖边,于七刚要阻拦,衣绶已经跳到了半空,纵身一跃,跳入了万丈悬崖。于七急忙来到了崖边,向下一望,却又笑了。“凤凰三点翅,呵呵,好轻功。”
数百米的高山,只抢前几步跳下,当于七来到山崖下望的时候,衣绶已经到了山脚。还兀自对山上的于七说道:“大师兄不必相送,日后师弟自当有大礼奉上。大师兄若想要同鞑子好好作闹一场,又怎能少得了我这位师弟呢?”那声音飘飘忽忽,越来越远,说话间,人影已经不见了。于七也尽兴而归,一路上依然喝着酒,直面北风。
李延芳被李俊梅打得很狼狈,穿着两幅盔甲都差一点儿就去见了阎王爷,他在村外的荒甸子里躲了一整日,被数不尽的蚊子亲吻了一整日,方才趁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了出去。
他知道这场败仗极有可能让他丢官,于是情急与不甘之下,他便去了青州搬兵。而这里的青州总兵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更是李延芳的哥哥,人称双垂震山东李延平的便是。此人武艺超群,在山东清军中也很有地位,连巡抚徐文秀也让他三分。
既然弟弟挨了一个女人的欺负,李延平也非常的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