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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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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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仁杰看到钱谦益讲完了话,便再次溜缝道:“恩师所言极是,正所谓君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今日邦国无道,以恩师之德,自然可以庭载栖凤竹,池养化龙鱼了。”听到瞿仁杰这么说,早已经成了他的仆从的李用楫和毛毓祥也不明就里的在一旁附和,李用楫说:“仁杰兄说的极是,恩师是谁呀?何必在朝中受那群酒囊饭袋的腌臜气,想我只因为说李元胤是一个武夫,便险些在朝堂上被严通天那个狗腿子给打死,皇上竟然对此视而不见。难道学生说错了吗?他李元胤不是武夫还是什么东西?他们在朝堂上都如此的侮辱学生,当真是上天要丧斯文不成?恩师的学问既然被朝堂上的那些人嫉妒,不被皇上重视,您老儿就做一个布衣宰相又有何不可?”毛毓祥也凑趣儿道:“是啊是啊,以恩师之学问,必然可以开派立宗,如同夫子当年周游列国一样,为万民兴教化。”

    钱谦益这个气呀,心里骂道:“你们都住口吧,一个比一个说的离谱,瞿仁杰还好些,让老夫在家隐居等待时机出山;李用楫因为自己的遭遇索性让老夫放弃入朝的念头;毛毓祥就更离谱了,让老夫去周游列国。你想让老夫去哪儿啊?老子才刚从北边儿跑回来,就想着来这边儿再碰碰运气。当个宰相多好,吃香的喝辣的,没准那天朱老四挂了,自己还能再拍卖一次皇帝宝座呢。自己在北边儿折了本儿,怎么着也得从哪儿再捞回来呀?想让老夫走,还周游列国,可你们谁能像子路那样为老夫赶车保驾呀?谁能像子贡那样各处游说沟通关系,又能给老夫拿出大把的钱财呀?更没有谁像颜回那样闻一以知十吧?老夫的学问到你们的肚子里,就算是喂了狗了。屁都放不出一个来,见到的还都是****。”

    可是心里骂完了,钱谦益还是一脸温文尔雅的笑着,还点头对众人的话赞许了一番:“恩,孺子可教啊,正所谓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既然皇上不已我为德,反以我为仇。那么老夫又怎么会放任异端学说斯害人心呢?正道永远是正道,异端总会不攻自破的。不过这期间,我们必定不能屈服,势必要与异端做斗争,为朝廷揭露这些奸佞的嘴脸!”

    李用楫又为钱谦益振臂高呼:“老师说的好!我们要为皇上清君侧!要为。。。。。。”还没等说完便让瞿仁杰把他的嘴给堵上了,瞿仁杰心话:“你特娘的哪是帮我啊,这不是害我吗?这可是在我家呀!”钱谦益也坐不住了,没有瞿仁杰的手疾眼快,他都想冲过去把李用楫灭口了。他心里也骂道:“老夫刚刚只是说揭露奸佞的嘴脸,也没他娘的说要清君侧啊,你这不是要逼我造反吗?老夫黑几个钱儿还在行,骗一骗你们几个瘪三也还没问题,可造反这门手艺咱做不来呀,心脏受不了啊。”

    捂着李用楫的嘴,瞿仁杰悄悄跟他说:“你别再乱说话了,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你知道哪一个会是锦衣卫的密探啊?把你弄到小黑屋里乱棍打死你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爹娘生的了。记住这句话——冲动是魔鬼呀!”李用楫认真的点了点头,瞿仁杰才罢手。

    看到局面再次稳定了下来,钱谦益便想要改变话题,然而刚刚骂朱四的话还没有收尾,自此打住会让众弟子笑话自己胆小怕事的。身为东林党人却胆小怕事,让人知道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啊?其实这也不过是他掩耳盗铃罢了,自己投滩试水的丑事已经臭了大街了,又因为怕被多铎给弄死所以投了敌。好不容易在清廷抱上了多铎这棵大树,疏通了好些银子想要做大官,可惜多铎收了他银子之后就死了。自己的银子全成了豫亲王他老人家的丧葬费。再要想打通别的关节,既没银子又没了通路,这才想着跑回南京来再投机一把。

    于是不自知的钱谦益为了自己的‘腰杆子’仍然继续梗着脖子开骂,只是这次已经偷偷的把矛头指向了别人,他说:“提起如今的这些个所谓名士,老夫就生气,顾炎武是举义对抗过朝廷,啊,非也,是对抗过鞑子兵。”他大概差点儿想说顾亭林对抗过日本皇军,自己还没把在北边儿朝廷里的习惯捋顺过来呢,还口口声声的说顾亭林对抗朝廷。

    自觉语失,才又改了口,继续说:“可是鞑子兵是他那点儿本事可以对抗的吗?还不是每战必败,又害死了他的嫡母和生母,还有众多兄弟子侄。自己一败涂地跑到孝陵隐居,却撞了大运碰到了皇上去祭拜太祖,从此一人得道,却再无父母可供奉养。此人还篡改经意,更喜欢搬弄是非。程朱、陆王的传承早有定论,他却再次挑起了理学与心学之争,还大言不惭的提倡什么朴学,简直是乱弹,竟然靠着伪道学成了帝师,真是笑话!”

    瞿式耜也终于开了口,因为他对顾亭林、王船山的凭空而起也很不满。“恩师所言极是,朝中之人大多不知兵,不但误国误民,还弄得自己家破人亡,王夫之也是因为在湖广起义,害死了全族老少百余口,成了孤家寡人。却仗着姑母家出了皇后而一跃成为了首辅,还每以国舅自诩,简直是斯文人中的耻辱!”

    (本章完)

第360章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1)() 
其实钱谦益骂顾亭林,也只是想要拿他过度一下,他已经不再喜欢骂这些朝中大佬了,因为风险。而是想骂一些既有名声而分量轻一些的角色,便不至于让自己沾染上一身的腥膻。于是钱谦益对瞿式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老夫还听说那个傅山近几年声名鹊起,却没见到他在学问上有什么作为,真真成了一介武夫,还竟与西北的江湖草莽混在一起。靠这一帮乌合之众竟然在西北大战时,乘鞑子不备,钻了空子占了韩城。一个小小的城池也能成就他偌大的功名,做了北军步营的同知将军,占领一个小小的韩城就能成为通知将军,在做的门生是不是都要去做都指挥使了?啊,哈哈哈!”

    听到傅山的名字,瞿式耜又想要跟着开骂,却被毛毓祥抢了先:“恩师说的极是,如果仅凭借拿下了一个小小的韩城就能升任同知将军,那么以瞿阁老的功绩,屈尊做一个都指挥使觉对没有问题。可问题是当今圣上赏罚无度,不能辨识谁是真正的国朝栋梁啊。整个朝堂充斥的竟是些狗尾续貂之辈,哪还有正人君子的立锥之地?”

    钱谦益眼见这个傅山也不能骂,一旦骂了又要牵扯到皇帝老子,于是再次转移了目标,不过这次该找谁呢?恩,还是骂秃驴比较合适,风险系数更低。“你们大概都和方以智比较念熟吧,此人一直以来都是不学无术,在北京逞能,对抗大顺军,因为拒不投降而入狱,出了名。大顺军兵败后逃到了南京,靠着老夫的保护才苟活了下来。却又按耐不住清净,非要做一个江湖郎中各处去行骗。跑到了广西,却又得罪了王化澄,又被大顺军的高必正救了一次,从此便和大顺军摒弃前嫌,和高必正成了朋友。为了避祸而出家,却还没忘了帮皇上保媒。都说明人不做暗事,他方以智身为出家之人却连保媒这样的事都不肯明着去做。还投靠了那个国丈苏翰林,从此在国丈的家庙里做起了方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皇上迁都后,又随着国丈来到了南京,依然在人家的家庙里做方丈。拜倒在皇权之下,背弃了我等当初的誓言,真是恬不知耻啊!”

    在东林党人眼里,方以智就是他们中的叛徒,钱谦益骂方以智是江湖郎中还算积了点儿口德,他到底没有冤枉方以智看病要收钱。却也没说方以智给人看病从来都是不收费的,更是只字不提方以智名为苏翰林的家庙主持,实则是依靠着皇家和苏家的布施为穷苦人看病。这完全都是为了骂人而骂人,然而一直低头喝酒的袁彭年却再也不肯趟这趟浑水了。

    就在钱谦益避重就轻的骂街时,袁彭年对钱谦益和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老师刚刚一番的剖析时政,可谓精辟入理,发人深省,令人振聋发聩啊。对当代几位大儒的点评,既没有偏袒,又不会求全责备。可见老师对人情事物的练达与通透,嫉恶如仇,却又有容人之雅量。”

    袁彭年的话让众人的神经为之一紧,尤其是钱谦益和瞿仁杰二人目光顿时变得冷峻了起来。任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来,袁彭年的马屁根本就无关于钱谦益的话题,话里的重点就在于马屁本身。没有偏袒和求全责备那一句说的分明就是反话,嫉恶如仇与容人之雅量才是重点。所有人都对袁彭年的话感到诧异,以他作为明清四位帝王的高级打工至今仔仍然屹立不倒的本事,他为什么要当众给钱谦益高帽子里夹上软钉子?此时瞿仁杰和钱谦益的大脑都在飞速的转动,都在揣测着袁彭年此话的用意。

    瞿仁杰到底是一代青年才俊,思维活力比老江湖钱谦益快上许多,他第一个猜到了袁彭年的弦外之音,微笑着对袁彭年拱了拱手说:“嫉恶如仇,又有容人之雅量,恩,袁公所言不虚。所谓德不孤必有邻,这毕竟都是恩师对我等的言传身教。恩师的忠恕之道恰如他老人家的循循善诱,对他人、对弟子都是如此。袁公不必疑虑,我们只需亦步亦趋便是。若袁公他日不慎犯了某些人的忌讳,对于我们这些同门来说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瞿仁杰看似是在和袁彭年拉关系套近乎,诉说同门情谊,实则却是在警告袁彭年:你给老师戴高帽子这可以接受,我们也可以相互帮助,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否则将来便难免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帝手上。经过瞿仁杰话中的提醒,钱谦益也明白过来了袁彭年的用心,暗骂道:“这家伙八成是想反水了,在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呢。说我避重就轻、求全责备,就是在挑刺儿,隐讳着把话反过来说是在探路,试一试我的反应是否激烈。说我嫉恶如仇是解释他的事情做得还不太坏,说我有容人雅量是在提前让我原谅他。哼哼,想的美,哪有那么容易,你当我东林党是你小孩子过家家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瞿仁杰和钱谦益为什么都能猜到袁彭年要反水儿呢?其实细想也简单,如果不是要反水,那么他袁彭年想要求官或是求财,求不成大家没损失,求成了大家都得利;若是与党内的某人发生了不睦,大可以直接把话挑明,由钱谦益从中调和;至于如果是什么争风吃醋之类的酒色之事,那都是这些士大夫之间的美谈,只要你没准备搞人家的大老婆,互相之间赠送个小妾,或者酒宴过后直接把人家的婢女给偷走,这在日后谈起来,都会被大家一笑了之。

    在这些臭味相投的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只要你们可以成为人家日后求官、求财、求明声的帮凶,钱财酒色其实都无所谓,都会被当成小恩小惠。除非有人觉得自己不再和众人臭味相投了,那才会成为体系之内的敌人,就比如方以智。所以如果袁彭年做了或者想要做什么需要大家去原谅的事情,那么就只有脱离组织这一条。

    (本章完)

第361章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2)() 
瞿仁杰想到了,所以瞿仁杰也隐讳的说出了一番威胁的话,而钱谦益当然也不会允许袁彭年这么做,所以他也夸赞了袁彭年一番:“袁大人其实才是对人情事物练达通透之人啊,历经崇祯朝、弘光朝,又随李成栋降清又复明,多少将相都在你掌中,你却依然在帝王的心里,这不是练达又是什么?恩,呵呵。老夫还听说当初袁大人在清廷任职时,斐然成章,文采已经到了令人嫉妒的程度啦,连多尔衮都对你的诗是赞不绝口啊。老夫也因是此中同好,所以特意把袁大人的诗请出来拜读,老夫佩服袁大人的诗真乃旷世之佳作呀。”钱谦益的话让袁彭年听得直冒冷汗,众人还不知所以,都请求钱谦益把那首诗诗读出来,可钱谦益却说:“呵呵,老夫年岁大了,有些健忘,况且袁大人的诗,自当他自己读出来才是,今日也不必为难他了,如果来日大家依然有兴致,定要让袁大人再赋一首。”

    钱谦益口中袁彭年的这首诗,自然是当初为多尔衮剃发令捧屁的那首:“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陋规。”诗文代表着一个人的世界观,尤其像袁彭年这样的狗屁诗文,更是会让所有汉人都为他的世界观所不齿,一旦公布于众,口诛笔伐那都是轻的,打上门来想和他单挑的愤青绝对可以从南京城的御史台一直排队到北京城的菜市口。上至皇帝和言官,下至绿林道和普通百姓绝对都不会轻饶了他。要知道多尔衮那一句:留发不留头不知害死了多少脖子硬的汉人。一个要么屈膝、要么丧命的红头文件,竟然被袁彭年吹捧为新朝之雅政,我也是醉了。只是袁彭年当初一定没想到,他自己的得意之作,到如今竟被当做了他的死亡证明,只不过这张死亡证明是被提前开出来的,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拿出来宣布一下,袁彭年到时候一定死的比他爹还惨。朱四手里也有这份死亡证明,只是朱四并没有告诉袁彭年自己有罢了,可钱谦益却没有朱四那么江湖。钱谦益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所有有用的物件儿,一定会被他拿出去换钱的。恐吓、要挟,彻彻底底的恐吓、要挟,但是袁彭年只能认栽。如果说瞿仁杰的话是在告诉袁彭年那样做行不通,那么钱谦益的话却是在告诉袁彭年那样做他会死。

    袁彭年认认真真的对钱谦益行了大礼,连称自己罪过,该罚,明里像是在说自己为多尔衮写诗该罚,实则是在向钱谦益道歉。钱谦益也一脸慈祥的对他说:“留的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只要二三子能精诚团结、同舟共济,自然可以克服一切困难,迈向光明未来。然而二三子也当谨记,做人一生,宁可正儿不足,不可邪而有余。”

    大儒就是大儒,不但谈吐可以雅俗共赏、融汇古今,既有伪道学的欺骗性,又夹杂着传销讲座的般的煽动性,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伪道学还是真邪教。反正这两样其实也都差不多,就凭他能把自己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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