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您的手中定会发扬光大,万年永固!”。
李弘基哈哈笑着,步履轻快地继续前行。
忽然前方树丛中一件粉色的衣角一闪,躲在了一棵树后。
李弘基脸上的笑容一敛,轻声喝道:“什么人?别鬼鬼祟祟的,出来。”
一个头发乌黑,腰身纤细的小宫女迟迟疑疑地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地叩首道:“奴婢是服侍潘贵人的宫娥,潘贵人着奴婢去秦美人那里取些物件,捡便宜想走条近道,不想惊扰了两位公公,万望恕罪。”
李弘基盯着那位小宫女纤细的腰身,微翘的丰臀,心中不由一动。
他转身疑惑地问郑德才道:“郑公公,怎么是两位公公?那位公公现在何处?”。
郑德才脸上的皱褶猛然抽搐了几下,望向那位跪着的小宫女变脸道:“大胆!这位是当今圣上万岁爷,你这是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那位纤腰小宫女闻言吓的要死,浑身上下抖作一团,连连叩首,紧闭双唇不敢出声。
李弘基笑着摆手道:“哎,不知者不为罪!想来你刚入宫不久吧?抬起头来,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太监吗?”。
那位小宫女哆嗦着抬起了苍白的小脸,眉清目秀,圆圆的小鼻头,看上去稚气未脱。
李弘基饶有兴味地俯身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连忙低头再次叩首,低低的声音道:“回万岁爷,奴婢是服侍潘贵人的宫娥,名唤紫桐。”
李弘基仰头口中默念了两遍,呵呵笑道:“名字不错。”转身对郑德才耳语道:“让她收拾一下,午后送到我的寝宫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郑德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当地呆了半天,再回头看时,哪还有万岁爷的身影?
郑德才转身对紫桐和颜悦色道:“你起来吧!快随我来,去梳洗打扮一番。”
紫桐忽闪着两只眼睛爬起身来,诧异道:“去哪里呀?我还着急给潘贵人取物件呢,回去晚了该受罚了!”。言罢,真是一副着急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郑德才哭笑不得,连忙道:“傻丫头,你马上就要一步登天了,还取什么物件?当今圣上看上你了,快随我走,弄不好今后说不定那个潘贵人倒要服侍你了!”。
紫桐姑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将信将疑。见面前这位满脸褶皱的公公不耐烦地瞪起了眼珠,这才低下头紧跟在他的身后迈着小碎步匆匆而去。
不到傍晚,圣上宠幸了一个无名小宫女的消息便如一缕小风,吹遍了整个大内后宫。
圣母皇太后低头侍弄着盆中精美的花草,郑德才弯腰俯首,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圣母皇太后说道:“着人去查一下那个宫女的身世,潘贵人那里她是住不得了,明日为她单独在宫内辟一处居所,你安排些宫女伺候,圣上哪天高兴给她个封号,再为她兴建庭院不迟。”
郑德才连连点头道:“太后尽管放心,老奴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几乎与此同时,萧皇后的寝宫中,潘贵人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让那个小贱人去跑个腿,谁知巧遇了皇上,皇上都两个多月没到我的寝宫来过了!”。
萧皇后轻叹一口气道:“妹妹别太伤心了,更要管好自己的口舌,切不可小贱人小贱人的叫了,估计明日她就会从你那里搬出去了。万一她哪天哄的皇上开心,说不定会被封个常在、贵人什么的,未必就在你之下了。如果一两年后再怀了龙种,就更不好说了!”。
潘贵人闻言一愣,继而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道:“她想的挺美!这种无知无耻的小贱人留在皇上身边,只会祸乱后宫!”。
萧皇后沉下脸不悦道:“刚刚才给你提过醒,怎么还不知改悔?这样吧,她回你那里之后,你派两个小太监送她到我这里一趟,我要提点她几句,顺便教她一些宫中的规矩。”
潘贵人满面泪光、神色黯然地俯首施礼道:“姐姐教训的在理,妾身记下了,这就告辞回去了。”
萧皇后抖了抖华服宽大的袍袖,轻轻挥了挥手。
月朗星稀,一弯下玄月斜挂在黑漆漆的树梢。
一个太监高举着一盏灯笼,灯光昏暗,在雾气昭昭的暗夜里勉强能照出五步。灯笼的光影中,还是宫娥打扮的紫桐姑娘小脸微红,眼角眉梢带着喜色。
她刚从皇后娘娘的寝宫中出来,正要赶回潘贵人的寝宫。她心里还在想:皇后娘娘果然是母仪天下,气度不凡,待人和蔼可亲,讲话温言细语,娓娓道来,对她既客气又关爱,全不似那个凶巴巴的潘贵人,对下人动辄掌嘴,甚至亲自动手又掐又打,乱发脾气。据那位慈祥的白发公公言说,自己明天就可以脱离苦海了。像久在笼中的小鸟,终于可以展翅高飞了,怎不令人兴奋、喜悦?
前面手持灯笼的小太监突然停住了脚步,紫桐姑娘也随着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四下张望,这是哪里啊?她刚刚入宫不久,后宫地方太大了,白天她尚且不熟悉道路,何况在这黑漆漆的夜晚?
那位小太监转回头来,昏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笑容显得虚假、怪异。
“紫桐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今天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现在内急的要命。你拿着灯笼在这里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保证送你回到潘贵人那里。”
紫桐姑娘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灯笼,高高举起轻声道:“你快一点啊,这黑灯瞎火的,有点怕人。我都完全不辨方向了!”。
小太监满脸堆笑道:“放心,你只需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说完,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高高的树梢上,一只雄壮的猫头鹰圆睁着亮闪闪的双眼,转动着毛绒绒、灵活的脑袋,好奇地盯着树下发出微弱亮光的灯笼,以及举灯笼的纤腰少女身后,两个如鬼魅一般悄然逼近的身影。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掐住了紫桐姑娘柔细的脖颈,惊慌之下,那盏灯笼失手掉落地上,她张开嘴准备大声呼救,被从背后伸出的另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灯笼熄灭了。
第二天,在宫中的一口废水井中,有位小太监发现了紫桐姑娘泡的发胀的尸体。
郑公公收到禀报,严令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他匆匆拜会了圣母皇太后。
老太后愣了片刻,低声问道:“死因是什么?”。
郑公公跪倒施礼道:“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送她的小太监说转回身就找不到她了,也许是自尽,也许是”。
老太后摆手道:“这丫头福浅命薄啊,不用再追究了,移出宫外埋了吧。圣上若是问起,就说她突发恶疾,已经归天了。”
郑公公低头叩首道:“老奴明白。”
幽深的后宫再度恢复了平静,这里藏污纳垢,强权者视弱者的生命如草芥;这里有着比原始森林更加阴冷的幽暗和血腥残忍。
奇怪的是,大齐皇帝李弘基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紫桐姑娘,也许是面临的一大堆难题令他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又或许,是他早已忘了那个脸色苍白,腰身纤细的小宫女。
第二十二章 盛名之下()
何天纵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头对背着大包小包的阿福喊道:“快走啊,胖阿福,就快到了!”。
落在后面满头大汗的阿福抬起胖脸说道:“少爷少爷,歇会吧,我我实在是爬不动了!”。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何天纵无奈,只好折返回身,在胖阿福的身旁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
阿福用长长的衣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皱眉道:“少爷,我到如今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等回去了老爷也许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你是他的亲生骨肉,可他一怒之下一定会命人打断我的双腿!”。
何天纵摆手道:“放心吧,等我练好武功,回去打败茹霜姑娘再娶她过门,我们夫妻合力保你无恙。”
胖阿福转忧为喜,伸出胖手抓住何天纵的衣袖道:“少爷,一言为定!你们一定要护我周全”。
何天纵心不在焉地回头向山顶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天姥山上的江湖太学院闻名遐迩,据说是大齐第一所专门培养武学人才的场所,各大门派高手云集,王孙公子趋之如骛。歇的差不多了,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拍了拍屁股,起身迈步向上走去。胖阿福不满地嘟囔了两句,也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重新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追了上去。
转过一道山梁,面前豁然开朗,变成了一马平川。一座雕梁画栋,气势雄伟的大门出现在不远处,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行至近前,抬头一看,宽大的门廊之上挂着一幅鎏金的牌匾,上书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江湖太学院”,落款人竟然是当朝太宰,圣上面前的红人董林嵩大人。门前并排摆放了两张宽大的红木桌案,几个教官模样,一身青衣的人正在来回穿梭忙碌。
何天纵兴奋地抬头就要往里闯,被一个大胡子青衣教官伸手拦住了。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
何天纵连忙躬身施礼道:“小生是来一心学艺的!”。
大胡子撇了撇嘴,高声道:“无知小儿,这江湖太学院岂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先到检录处登记,缴纳入门银两,亮出“执笺”,通过筛选方能成为江湖太学院的一员。”
何天纵疑惑地再次施礼道:“何为执笺?”。
大胡子教官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向何天纵投去了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耐心解释道:“执笺就是当朝达官贵人的推荐信函,实在没有也可以,多缴纳些银两便是。”
何天纵谢过之后,随着人流来到了那两张宽大的红木桌前。
一位尖嘴猴腮,小脸细长的青衣教官接待了他,这次教官很客气,面带笑容地问道:“你可有达官贵人的执笺?”。
何天纵为难地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是背着家父偷偷溜出来的,想学一番本领再回去。”
尖嘴猴腮依旧笑容不减地继续问道:“那打算缴纳多少银两作为学费?交的越多入院手续越简便,甚至不用参加测试即可通过。分为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三个档次。”
何天纵愣了一下,羞涩地抱拳道:“小生这次出门匆忙,未带太多的银两,先交一百两吧。”
尖嘴猴腮脸色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将一块小木牌扔给何天纵道:“你先缴纳十两纹银的检测费,通过了连同你的仆从缴纳一百八十两学杂费,通不过检测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何天纵举着手中的小木牌,随着人流惴惴不安地走入了学院宽敞的大门,来到了一片空地处。
一位手执教鞭的青衣人大声吆喝道:“交了检测费的学子到这里来。”
何天纵抬头观看,两棵大树之间,悬挂着厚度不一的石瓦、石板。那位教官威严地说道:“江湖太学院是朝廷指定的为大齐培养武学人才的摇篮,因此,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是先决条件,过关要求:连续用头部撞碎三块厚度不一的石瓦、石板,完成者可以留下入学,不达标请出门左转,原路返回。觉得没有必胜把握又一心求学的学子可缴纳八十两纹银,免于测试,直接入学。”
一阵骚动过后,人群中走出一个肩宽背厚的壮小伙,他摩拳擦掌道:“我来试试!”。
在众人的呐喊及加油声中,壮小伙“砰”、“砰”两下分别撞碎了两块吊悬的石瓦,稍停片刻,又低头发力向一块厚石板冲去。“嗵”的一声,他的头撞在厚重的石板上,石板连裂纹都没有,他整个人却被反弹的倒退了几步,“噗嗵”一声跌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惋惜声。青衣教官鄙夷地挥挥手道:“把他抬起来扔到门外去,就这身子骨还想练武?”。他又转身面对众人道:“有谁还想上来试试?”。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人犹豫着走出了人群,向大门口的长桌走去,打算花些银两过关了事。
何天纵紧了紧腰带,拨开人群迈步走了出来,冲青衣教官拱手抱拳道:“我来试试。”他自信有些武功根基,况且这次逃出来带的银两着实不多,只能硬闯了。
“砰”、“砰”连续撞碎两块石瓦之后,何天纵感觉自己的脑瓜皮木木的,倒也不怎么疼痛。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茹霜姑娘,我来了!发力冲向一块悬着的厚石板,“嘭”的一声巨响,一缕血丝顺着他的额角滑下,那块厚石板摇晃了几下,终于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顶着头顶上肿起的大包的何天纵欢天喜地地重新回到了大门前,缴纳了银两,挺胸抬头地走入“江湖太学院”金碧辉煌的大门,从此光荣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第二天一大早,何天纵等入院新生便被集中到院内一片尘土飞扬空旷的广场上,这里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为新生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一位身材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挺着大肚子迈上了主席台,他声音洪亮地向大家一一介绍了落座主席台上的各位武林大咖。
“这位是摧碑断石掌的掌门人牛教官,他的摧碑断石掌名震武林,一丈开外即可将巨石隔空击碎,真乃神功盖世!”。
那位身形高大的牛教官起身向众人抱拳,环视一周后又一声不响地坐了下去。
“这位是摧花枯叶门的门主杨教官,他拈花摘叶即可在两丈开外伤人于无形,实乃武林奇人!”。
随着话音,站起一位身着道服,颌下留着几根稀疏胡须的瘦高个,冲着周围作了一圈揖,也闷不做声地重新落座。
接着又依次介绍了“混元金刚腿”首席大弟子朱教官、“索命鸳鸯刀”掌门侯教官、“吹拉弹唱帮”帮主马教官等等众人。最后,脸色发黑的矮胖子才隆重介绍了自己:“江湖太学院”院长胡立群,此人乃教官之首,简称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