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帝刘谦协同当朝太宰石天弓、平南王唐万年及各位重臣出城门迎接。欢迎仪式自然免不了礼炮震天,敲锣打鼓。兄弟重逢,倍感亲切,刘谦拉住关羽的手死活不放,逼着他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这位大楚新帝眉开眼笑,滔滔不绝。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齐骠骑营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大都,朝野震惊。大齐皇帝李弘基伤心难过之余,竟然破例停了一天的朝会,命人找来了一帮和尚,为骠骑营死难的将士们超度亡魂。各位文臣相见也极力避免提及骠骑营兵败这个话题,免得不经意间触犯了什么忌讳,万一哪一天圣上不开心,揪出两个大臣当成了祭奠骠骑营的祭品就太不值当了!
大齐护国新军正忙于剿灭太平天国,对待大楚帝国的日益崛起,大齐王朝只好暂时睁一眼闭一眼。回到平州之后,新皇刘谦和太宰石天弓着手为六弟与聂芸娘准备一场隆重的世纪大婚典礼。
青州方面,队伍被打垮了的冠西王翟龙彪急于四处招兵买马,扩充队伍,好早日重整旗鼓。而镇东王阮武趁机接管了大部分城池、要塞,一时之间,青州府地面也大都成为了镇东王阮武的管辖势力范围。
定北王关羽褪去铠甲,换了一身轻便衣服,回到了平州城中自己的府邸。
灵儿欢呼雀跃着,飞快地迎了上来,一脸的欣喜。她冲到关羽面前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略带羞涩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历诗晴和裴珠。
关羽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灵儿的粉颊上立刻飞上了一抹红霞,既不愿意挣脱而去,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揽关羽的脖子。
关羽微笑着抱着陈灵儿走到了历诗晴面前,又猛地伸手也将她拦腰抱起。历诗晴吃了一惊,羞涩不能自已。连忙挣扎着低声道:“快放下,这成何体统?”。
关羽哈哈笑着将二人轻轻放于地上,开口道:“二位娘子与我一同开心就好,管他什么体统?体统都是拿来约束呆子的!”。
说着,又嘟起嘴,作势要去亲吻两位夫人,灵儿嬉笑一声运轻功闪身滑步躲了过去,晴儿半羞半恼地伸手抵住他的前胸,说道:“别闹,我有正经事先与你说呢!”。
早已有了免疫力的裴珠耷拉着眼皮,闭起耳朵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垂手站立一旁。
关羽笑道:“本将军实在想不出除了想我,你们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历诗晴瞄了一眼陈灵儿说道:“前些时日石太宰委派平南王到府探访,嘘寒问暖本是一片好意,孰料灵儿妹妹一时不悦,出手伤了平南王的侍卫长。相公抽空不妨去化解一下此事,免得平南王心生芥蒂,伤了你们弟兄手足之谊。”
关羽好奇而又顽皮地看了灵儿一眼,嬉笑道:“竟有此事?”。
陈灵儿小脸一红,怯怯道:“是那贼子大胆无理冲撞姐姐在先,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关羽毫不介意地挥手道:“不就是老五手下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吗?揍了就揍了。灵儿你记住,今后除了我们自己家人,还有我那几个结拜兄弟,你高兴揍谁就揍谁!出了任何问题都交给我来搞定!唯一的前提是,你注意不能伤了自己!”。
此言一出,历诗晴登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灵儿却心头一热,看向坏人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脉脉含情。
关羽转脸对呆立一旁的裴珠道:“还不快去准备酒菜?老爷我的五脏庙早就冒烟了,酒足饭饱之后,我要与两位夫人好好诉一诉离别以来的相思之苦。”
晴儿和灵儿同时脸上一红,不约而同地轻呸了一声。关羽哈哈大笑着,不由分说拉起二人同样娇嫩柔滑的小手,迈大步向里屋走去。
“大帅,大帅”一张脸被熏黑了半边的王鹤鸣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高全吃了一惊,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王鹤鸣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东城门已被贼军所破,贼军马上就要攻进城了,我们即刻撤离吧!”。
高全吓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远远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之声。
高全气愤地质问道:“王将军,你不是曾向本帅拍过胸脯,说是我军至少能撑个十天半月吗?这还没到半月,怎么就被贼军攻破了城门?”。
王鹤鸣脸上半黑半红,抱拳拱手道:“回禀大帅,非是我守军与末将无能,而是贼军太过狡猾、凶悍!那白胡子老头命人日夜不停建好了塔楼,贼军居高临下向我城头守军放箭,我守军根本抬不起头来!贼军的弓箭像不要钱似的,我守军兵卒有人弯腰起身去方便一下,也被无情射杀!城下贼军更是玩命地轮番攻击,所以才”。
“纵横四海扬我国威天朝威武兵马大元帅”高全紧皱双眉,抬手不耐烦地打断了王鹤鸣的慷慨陈词,六神无主地问道:“那如今我军该如何是好?”。
王鹤鸣愣了一下,心中想到:这高皇叔是不是傻?如今当然是屁股后面绑窜天猴赶紧扯呼啊!等到敌军主力杀进城来,想跑都没机会了!
“百步穿杨神箭威武大将军”王鹤鸣挺直了腰板,抱拳道:“大帅,为今之计是我们暂且移师城外,给敌军造成我军畏敌怯战的假象。待与我方援军汇合后,再重新杀个回马枪,全歼入侵之匪寇!”。
高全高皇叔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此计甚妙!本帅这就收拾东西,你通知其他各路兄弟,我军向西门外移师!”。
随着“吱呀呀”厚重的城门被推开,王鹤鸣一马当先冲出了西门,四周瞭望了一番,周围空无人烟,一片旷野。他长长吐了口气,心中暗道:还好,还好!没有伏兵。
他在马上转过身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收到讯号的太平军大队人马,护卫着居中的高皇叔匆匆地出了城门,向西南方向快速行进。
还未走出三里地,道旁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忽然号炮连天,涌出了大队的人马,横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战马之上,一位黄脸大汉高喝道:“贼寇哪里逃?护国军先锋官郎振东在此恭候多时了!”。
太平军中,骑在马上的高皇叔猛地打了个冷战,他幼年时的隐疾突然发作了。
高皇叔幼时曾受过强烈的刺激,因此落下了一个羞于启齿的病根:每当受到过度惊吓,就会不分场合、时间、地点,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随处小便。
第十章 图穷匕见()
幽蓝色的天空,深邃而宁静,点缀其间的星光顽皮地忽闪着或明或暗的小眼睛。
喀特斯部落的营地周围,点起了数十堆篝火,这里洋溢着欢歌笑语,空气中充斥着马奶酒的浓香。
彻底铲除了沙尼部落这匹草原部落中的恶狼,部落联军的所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草原部落联军的所有人马,全都齐聚喀特斯部落大营,载歌载舞地欢庆胜利。乌纳巴图尔经与各位本部落长老商议后,大方地拿出了喀特斯部落珍藏多年的美酒。
欢跳刺目的篝火旁,部落联军的各个部族不分你我地把酒言欢,分食着烤肉。更多的人围成一圈,欢快地起舞。这里仿佛已经实现了部族大融合,随处可见不同服饰的两人或勾肩搭背,高声谈笑,或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地互相拼酒。
在一所圆顶的大毡房里,部落联盟各部落的领头人物均落座其中,大家也是欢歌笑语,气氛热烈。
熊熊火把的映照下,巴尔斯金色的胡须仍然熠熠闪光,他表情松弛,谈笑风生。作为主人的乌纳巴图尔倒是正襟危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一旁的阿拉坦也是不苟言笑,恶狠狠地低头吃肉,貌似与面前焦黄的烤肉刚刚结下了深仇大恨。
察干铁木尔鼻头通红,努力睁着微醺的醉眼使劲敲着桌案喊道:“草原部落联盟的各位头领、兄弟们,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消灭了沙尼部落,从此千里草原阳光普照,将永远吹拂着和平的暖风!”。
众人在欢笑声中纷纷举杯回应,巴尔斯挥手道:“慢着!大家共同举起的这第一碗酒,应该敬献给在这场大战中死难的勇士们!达诺尔部落的腾格尔,用自己的生命堵住了我联军被撕裂的缺口,否则沙尼人一旦对我军形成包抄,最终鹿死谁手倒真是难料了!当然,还有所有加入联军,为铲除邪恶壮烈牺牲的各部族勇士们!”。
众人停止了说笑,郑重地点了点头。扎里哈特部落的领队脸色一红,连忙高举酒碗遮住了自己面孔,同时微微低下头去。
巴尔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第二碗酒应该敬给喀特斯的雄鹰,我们共同的骄傲,勇士阿拉坦!是他带领着喀特斯的勇士第一个冲破了沙尼人的防线,点燃了第一把大火,使沙尼人投鼠忌器,首尾不能相顾才导致了最终的惨败!”。
阿古达木第一个喊了一声好,众人也把目光转向了阿拉坦。这目光中有欣赏,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阿拉坦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略带腼腆地红着脸举了一下酒碗,自己先一饮而尽。
众人放下酒碗,一位不只是哪个部族的长者捋着胡须说道:“眼下沙尼部落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可是他们的领地、财产、牛羊我们该如何瓜分,趁着今日各部落的头脑都在这里,大家不妨提前商议一番。”
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巴尔斯和乌纳巴图尔的脸上扫来扫去。
乌纳巴图尔嘴角轻微地撇了一下,冷冷地一笑,不发一言。
巴尔斯饶有兴味地观察了众人一番,这才哈哈笑着对那位长者说道:“老兄,大齐有一句流行语,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晚我等只管开怀畅饮,尽情欢笑庆祝胜利,那些小事留着以后酒醒了再说!大伙说是不是啊?”。
大帐中的气氛再度活跃起来,巴尔斯站起身来端着酒碗走到刚才那位长者面前,微微弯腰与他的酒碗碰了一下,附在他耳边低语道:“老兄不要着急,相信不久草原上就会出现新的汗王,各部族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按战功大小分配战利品,您大可放心!”。
那位老者起身微笑,眼中精光闪耀,连连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此时,已喝的醉醺醺的察干铁木尔摇摇晃晃地爬上了条凳,高声说道:“这第三碗酒,大家一起敬给我们联军的总指挥巴尔斯!唯有他深谋远虑,调度有方,既让喀特斯部落躲过了一场劫难,又带领我们部落联盟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闻言巴尔斯脸色微变,急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乌纳巴图尔一眼,见他脸上挂着微笑,随着众人端起了酒碗,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已经是后半夜了,狂欢的人群还是久久不愿散去,帐外的篝火旁,几十个醉倒在地的家伙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喝了太多的酒,巴尔斯觉得腹内憋胀。他站起身来,独自一人出了毡房,寻了一个僻静处,痛痛快快地放水。
刚刚提好裤子,扭过头来,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巴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酒也被吓醒了。他努力地镇定了一下自己,抬头望着持刀的壮汉说道:“阿拉坦,你这是要杀我吗?”。
黑暗中持刀站立的阿拉坦一声不吭,保持了沉默,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巴尔斯努力平定着自己的呼吸,低头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冷笑道:“我费尽心机,保全了你们喀特斯人免受沙尼人的荼毒,帮助你们扫平了沙尼部落,报了血海深仇,你现在却要来杀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上的这把金刀还是我送给你的吧?”。
阿拉坦仍旧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轻叹一口气说道:“乌纳巴图尔已经拿到了王杖,要重登汗王之位,你是他前进路上唯一的障碍。”
巴尔斯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他竭力保持语气平缓地说道:“难道你也这样认为?我巴尔斯何曾有过争夺汗王之位的野心?就连这个部落联军总指挥,我也是推辞不过才勉为其难!何况我们乞彦部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部落,哪有实力与喀特斯部落抗衡?”。
阿拉坦又不说话了,这令巴尔斯全身肌肉紧绷。他在脑海中快速推算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分析了自己空手夺白刃胜算的可能性,又迅速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黑暗中的阿拉坦终于开口了,这让巴尔斯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也没看出你有争夺汗王之位的野心,况且你对我们喀特斯部落有恩,否则我不会等你转身,早就一刀结果你了!”。
巴尔斯忽然鼻中一酸,流出了两行热泪,他哽咽着说道:“阿拉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我最亲密的好兄弟!”。
阿拉坦持刀的手腕微微抖了一下,他缓缓撤下金刀,重新插入刀鞘。抬头说道:“你走吧!无论如何,今后不要与乌纳巴图尔为敌,与我们喀特斯部落为敌。”
巴尔斯镇定自若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唇边金黄的髭须,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一直鼎力支持乌纳巴图尔登上汗王之位的,也唯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你劝你还是动手杀了我吧,否则你回去之后如何交差?”。
阿拉坦冷冷地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与乌纳巴图尔情同手足,我自有办法,他也绝不会过份为难我。”
“可是”巴尔斯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察干铁木尔和阿古达木他们怎么办?”。
阿拉坦接口道:“这个你也放心!乌纳巴图尔只是针对你一个人,察干铁木尔和阿古达木他们都是各个部落首领的儿子,乌纳巴图尔绝不会冒着得罪所有部落的风险对他们下手。”
巴尔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深深地弯下腰去,庄重地向阿拉坦施礼表达谢意。
重新直起腰来的巴尔斯二话不说,扭头疾奔而去。由于黎明前的光线实在太暗了,没跑出十几步,他一脚踏空,摔了个跟头。再次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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