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中有关于张第一次劝谏的事情,却没有第二次的相关记载,在军事方面也是记载以司马懿的完胜而告终,战果是“俘斩万计”,这个战果并不小了,如果是真的,诸葛亮毫无疑问是一次惨败了,而在《汉晋春秋》里面,诸葛亮的战果也只有甲首三千级罢了。
第二处是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时。
《晋书》里面记载的是:因谓诸将曰:“亮若勇者,当出武功依山而东,若西上五丈原,则诸军无事矣。”亮果上原,将北渡渭,帝遣将军周当屯阳遂以饵之。数日,亮不动。帝曰:“亮欲争原而不向阳遂,此意可知也。”遣将军胡遵、雍州刺史郭淮共备阳遂,与亮会于积石,临原而战,亮不得进,还于五丈原。
但在《三国志郭淮传》相关记载是:青龙二年,诸葛亮出斜谷,并田于兰坑。是时司马宣王屯渭南;淮策亮必争北原,宜先据之,议者多谓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连兵北山,隔绝陇道,摇荡民、夷,此非国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堑垒未成,蜀兵大至,淮逆击之。后数日,亮盛兵西行,诸将皆谓欲攻西围,淮独以为此见形於西,欲使官兵重应之,必攻阳遂耳。其夜果攻阳遂,有备不得上。
也就是说《晋书》将功劳都归于司马懿,至于郭淮就被无视了。
第三处是诸葛亮去世后。
《晋书》里面记载的是:与之对垒百余日,会亮病卒,诸将烧营遁走,百姓奔告,帝出兵追之。亮长史杨仪反旗鸣鼓,若将距帝者。帝以穷寇不之逼,于是杨仪结阵而去。经日,乃行其营垒,观其遗事,获其图书、粮谷甚众。帝审其必死,曰:“天下奇才也。”辛毗以为尚未可知。帝曰:“军家所重,军书密计、兵马粮谷,今皆弃之,岂有人捐其五藏而可以生乎?宜急追之。”
《汉晋春秋》里面记载的则是:杨仪等整军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姜维令仪反旗鸣鼓,若将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敢。於是仪结陈而去,入谷然后发丧。
《晋书》里面为了衬托司马懿的形象,结果却是反而打了自己的脸,前面刚说帝以穷寇不之逼,后文司马懿就信誓旦旦的强调确定诸葛亮已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第四处是曹爽掌权司马懿称病后。
《晋书》里面记载的是:“爽、晏谓帝疾笃,遂有无君之心,与当密谋,图危社稷,期有日矣。”这句话个人认为纯粹是编者脑补的,很简单的事实,曹爽幽禁郭太后,是在司马懿称病之前,还是在司马懿称病之后啊,还遂有无君之心,早有了好不好。
第五处是高平陵政变时。
《晋书》里面记载的是:大司农桓范出赴爽,蒋济言于帝曰:“智囊往矣。”帝曰:“爽与范内疏而智不及,驽马恋栈豆,必不能用也。”
而《干宝晋书》里面记载的是:桓范出赴爽,宣王谓蒋济曰:“智囊往矣。”济曰:“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能用也。”
这个记载感觉《晋书》的编者真心有点没下限,直接把司马懿和蒋济名字换了,还要点节操吗!
然后我们再看看司马懿子孙们以及晋朝一些将领在《晋书》里的记载和其他一手材料的不同。
第六处是在丘俭叛乱之时。
《晋书景帝纪》里面记载的是:“俭、钦移入项城,帝遣荆州刺史王基进据南顿以逼俭。”
而在《三国志王基传》里面是:景王欲须诸军集到,犹尚未许。基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彼得则利,我得亦利,是谓争城,南顿是也。”遂辄进据南顿,俭等从项亦争欲往,发十余里,闻基先到,复还保项。
也就是说实际上王基进据南顿是他自己根据当时局势自作主张的,他先前要求进军的请求遭到了司马师的拒绝,然而在《晋书》里面就变成了司马师派遣王基进军了,这个编者真当别人不看《三国志》吗?
第七处是关于甘露之变的相关记载。
《晋书文帝纪》里面相关记载的是:景元元年夏四月,天子复命帝爵秩如前,又让不受。天子既以帝三世宰辅,政非己出,情不能安,又虑废辱,将临轩召百僚而行放黜。五月戊子夜,使冗从仆射李昭等发甲于陵云台,召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尚书王经,出怀中黄素诏示之,戒严俟旦。
而《三国志三少帝纪》里面记载的是: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蚀之。夏四月,诏有司率遵前命,复进大将军司马文王位为相国,封晋公,加九锡。五月己丑,高贵乡公卒,年二十。癸卯,大将车固让相国、晋公、九锡之宠。
也就是说按照《三国志》里面的记载,是因为司马昭接受封公,担任相国之后,才发生了甘露之变,导致了曹髦去喝司马昭拼命,其结果是曹髦虽然死了,司马昭的封公和相国之位也没了。而《晋书》里面不仅隐去了这一段记载,还直接改写历史,认为当时司马昭没有接受封公,没有担任相国。
第八处是关于司马望的,在《晋书司马望传》中记载:“为征西将军、持节、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在任八年,威化明肃。”
然而根据《三国志》里面的相关记载,西元56年陈泰被调回洛阳,58年邓艾担任征西将军,司马望最多担任三年的征西将军,八年是绝对没有的。
第九处是羊枯和陆抗相交那一段。
《晋书羊枯传》记载为:祜以孟献营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耍,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慨然有吞并之心。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吴二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后吴将夏详、邵等来降,二之父亦率其属与俱。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甚,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
祜与陆抗相对,使命交通,抗称祜之德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心。人多谏抗,抗曰:“羊祜岂鸩人者!”时谈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日。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抗。抗曰:“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况大国乎!臣不如此,正是彰其德,于祜无伤也。”
而《汉晋春秋》里面相关记载则是:祜既归,增修德信,以怀吴人。陆抗每告其边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无求细益而已。”于是吴、晋之闲,余粮栖亩而不犯,牛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猎,吴获晋人先伤者,皆送而相还。抗尝疾,求药于祜,祜以成合与之,曰:“此上药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得而服之,诸将或谏,抗不答。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于抗,抗曰:“夫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之人,而况大国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于祜无伤也。”或以祜、抗为失臣节,两讥之。
很明显《晋书》的立场太偏颇了,好事都是羊枯做的,实际上双方都是如此。
这里我总结了九处《晋书》中不合理的记载,虽然我只是粗略参考了一下《晋书》前面的小部分内容,对于该文总体还无法做一个完整的评价,但在关于三国时代方面,我可以公正的说一句,《晋书》在这方面的记载参考价值不大,因为它作为一个二手材料,很多地方直接与一手材料矛盾,立场偏向也过于明显,没有一本正史该有的严谨和细致,反而像一样随意的更改一些历史事实,这是无法原谅的。
注:我本人写的这些前文,很多都是在本书快完本之后写的,所以和文章的正文会有很多重复,这里提前说明一下。
第003章 《品三国》的粗略评价()
易中天的《品三国》在几年前的影响很大,这本人写《汉末三国志》也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实际上前期我还参考过《品三国》的内容,在部分章节中都可以发现这一点,然而后期我对于这本书持有和《晋书》类似的看法,都有着严重的立场问题,主观看法太偏向了。顶点 S.C更新最快
如果说《三国演义》是偏曹爱刘的话,那么《品三国》就是偏刘爱曹了。
《品三国》开篇就说曹操以微弱之身起兵靖难,但实际上曹操出身很高的,他的亲爹曹嵩担任三公,发小都是袁绍等人,微弱之身这个词用在曹操身上并不合适;还说曹操首倡义兵,得到了各路诸侯的响应,这也不对,严重夸大了曹操的影响力,他虽然是明文记载的起兵第一人,但没有依靠大义,只是自己单独起兵,影响力是相当有限的,所以后来不得不依附于陈留太守张邈,关东诸侯联合伐董和桥瑁假传三公文书才是直接挂钩的;又有在伐董时曹操队友不给力的说法,这点从《三国演义》里面就有了,事实上也差不多,但曹操实际上的表现要比他的队友还要差,要不是他轻易出兵导致汴水惨败,酸枣联军后面未必会解散的,曹操在汴水的失利,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惨败,而是整个酸枣联军的失败,大家看到曹操败的这么惨,信心直接被打没了,曹操也不是自己单独干的,在他初次出兵的时候张邈是派出过卫兹支援过曹操,然而卫兹因为帮助曹操而战死,所以后来就没人帮助曹操了。
当然了,最夸张的还是曹操的民屯政策,曹操屯田分为军屯和民屯,其中军屯虽然收税更重,但受到限制也多,民屯则不然,历史上民屯因为残酷的剥削和长久大范围的执行所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政,硬生生被写成曹操的政绩之一,并且还评价收获颇丰,但到了官渡之战时,袁绍入侵到了曹操的地盘,兵力占据优势,反而没听说袁绍有多缺粮,曹操在本土作战,兵力也不多,反而缺粮,这种情况说屯田效果很好不合适吧。
文中还有“实际上就在曹操的军队丰衣足食的时候,袁绍的军队在河北吃桑椹”这种非常搞笑的话语,历史上袁绍占据冀州后基本没有缺粮的事情,袁绍当年却粮就是在反董时期,后勤补给被韩馥给掐住了,当时曹操还一度投靠过袁绍,曹操军就算丰衣足食也是在疯狂压榨屯田农,把他们作为农奴的时候,有什么好宣传的。
在另立、废立、自立以及挟天子等事情方面,该文说的也不对,他把袁绍的另立和董卓的废立以及袁术的自立归纳到了一类,然而这是百分百错误的,袁绍在推行另立的时候,他本人还没有得到冀州,只有一些军权,而刘虞作为幽州牧,大司马,有地盘有声望,本人能力也被众人所认可,袁绍是无法摘桃子的,可以说完全出于一片公心,袁绍开始为自己打算也是在另立失败之后了。曹操他挟天子而令诸侯的确取得了成功,但曹操得到天子之后,大权好像也不在刘协手里吧,说实话曹操的做法要比董卓、袁术高明多了,但本质都是为了自己。
毛作为曹操麾下谋士之一,文中将他的策略称为曹魏版的“隆中对”,这个也有些夸大了,因为毛的地位在历史上是远远不能和沮授、诸葛亮、鲁肃等人相比的,在多年战乱之后曹操的地盘需要休养生息以及天子东迁都是当时显而易见的事情,在其中取到关键性重用的也不是毛,比如迁都许昌时,荀和董昭才是关键性的谋士。
至于郭嘉,文中在曹操攻打邺城以及平定乌恒时都对于郭嘉评价非常高,但实际上这两战反而都是郭嘉的减分项,具体可以看本书里的相关章节,这里就不多谈了。
我们再来看看,《品三国》种对于蜀汉相关人物的记载。该文首先直接认为刘备爱哭,曹操爱笑,这实际上也只是《三国演义》中的表现,正史上刘备是很少哭的,曹操笑的时候也不多。
还有就是易中天教授关于榻上对中鲁肃在诸葛亮之前提出曹操、孙权以及刘表三分天下的思想也是错误的,鲁肃在榻上对中的核心思想并不是三分天下,而是二分天下,孙权占据扬州、刘表占据荆州,曹操占据北方不叫三分天下,叫做曹操一统天下进行时。三分天下最早还是诸葛亮在隆中对里面提出的。
文中还直接说过:“刘备这一辈子他只怕一个人,曹操”这种话实际上也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在汉中之战时,刘备是亲自领兵击退过曹操,他在徐州北逃更多的是因为刚刚立足未稳,对于自己当时没有自信,无力一战,刘备如果真怕曹操就不会和曹操对抗这么多年,当年刘备也是敢带兵进攻许昌的男人啊,不过他本人领兵水平有限倒是真的。
而且文章中将夷陵之战和赤壁之战以及官渡之战并列为三国史上三大战役,我也很不认可,夷陵之战并没有改变蜀汉和孙吴之间的势力范围,结果也是在预料之中,当时随刘备出兵的大将就没有什么出名人物,黄权在预防曹魏,只有吴懿待在刘备身边,刘备以一州之地主动出击攻打占据三州之地,自己单独领兵,身边没有强力的军师,没有猛将,输了太正常了。
关于白帝城托孤那一段,实际上应该联系一下孙策托孤张昭的事情,刘备做的事情在当时是有先例的,说的话其实更多都是场面话,毕竟当时蜀汉内忧外患,刘备和诸葛亮哪有那么多的闲心想起他的事情啊。
还有关于刘禅和诸葛亮之间,文中的臆测太多了,多数都无法明证,并且还以短期内没给诸葛亮立庙以及诸葛亮后再无丞相的事情力图证明刘禅对于诸葛亮不爽,然而立庙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诸葛亮又不是皇族,刘禅会犹豫是很正常的,而且最终刘禅还是同意给诸葛亮立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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