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能是感觉到杨杲已经醒了,萧月仙也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四目相对。
“月仙,你怎么。。”
杨杲话还没有说完,萧月仙却突然往杨杲怀里使劲挤了挤,面露纠结地说道:“还望陛下念在臣妾已经是陛下的女人的份上,帮帮妾身的父亲吧!”
“你父亲?”
杨杲愣了一愣,迷惑地说道:“你父亲怎么了?朕登基之后便册封其为梁国公,虽然没有自由,但还是衣食无忧的吧!”
萧月仙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有所不知,臣妾的父亲以前毕竟造过反,江都城内有些权贵人家就借机欺压父亲,言语辱骂,廉价占地,父亲的日子并不好过。”
“你说什么?廉价占地?”杨杲微微一愣,低声问道。
萧月仙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父亲前两日进宫来求助妾身,说他还有许多原来萧梁的旧臣都遭到江都城内的权贵欺凌,因为他们以前背叛过大隋,所以土地被夺了以后大多敢怒不敢言!”
“混账!”
杨杲越听脸色越阴沉,直接翻身而起,朝着外面高声喝到:“传旨,令清田使张居正,尚书令虞允文立刻入宫来见朕!”
萧月仙被杨杲这番姿态吓了一跳,慌忙爬了起来,花容失色,“陛下,您别生气,其实您能留妾身父亲一条命,妾身就很感激了!”
杨杲扶起萧月仙,正色说道:“朕不是怪你,相反,你为朕立下大功了,你好好休息,朕要去处理国事了!”
。。。。。。。。。。
半个时辰后,穿戴整齐的杨杲在御书房接见了张居正和虞允文二人,面色阴沉地说了前事。
听完了杨杲的述说,张居正和虞允文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虞允文长叹一声,道:“陛下,恐怕此事有些麻烦。按照陛下所说,这些权贵暗自侵占的土地都是曾经追随过萧铣的萧梁臣子,他们造过一次反,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会很害怕我们秋后算账,所以面对权贵的欺凌就会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绝不会再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地步。”
张居正附和道:“虞大人所言及是,萧铣虽然谋逆,但他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侄儿,连他都被权贵强行霸占田地,更别说别的降臣了,但是微臣却至今仍未收到任何有关此事的检举!”
杨杲怒哼一声,“这些人倒也聪明,知道如果强占老百姓土地容易引起百姓怨言,会被朕发现。所以把目标放到了那些降臣身上,这些降臣大多对大隋扔怀有畏惧之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是真让他们赚了不少。”
张居正躬身说道:“陛下,此风决计不可长,眼下清田一事刚刚起步,绝不能允许出现任何土地兼并的情况。否则,清田一事必将前功尽弃。”
虞允文亦是沉声附和道:“而且此事若是传出去,往后还有谁敢投降我大隋。”
杨杲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咬牙说道:“这群蛀虫,眼下正是大隋危难之际,他们不思报国也就罢了,还挖空心思地动摇我大隋的根基,真是死不足惜。”
杨杲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土地兼并对于统治者而言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权贵大量强占农民土地,农民没有田地耕种,也就失去了生活来源,到最后为了活命只能走上造反的道路。
而权贵虽然占着大量的田地,但是他们向朝廷缴纳的税粮却少的可怜,唐朝时期就是因为默许了权贵侵占田地的行为,以至于出现了在唐德宗年间皇帝断粮十几天的情况。
“看来朕登基的这两年里,对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仁慈了,以至于他们对朕的旨意都敢阳奉阴违!”
杨杲缓缓地站起身来,杀气四溢地说道:“张居正,虞允文,朕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内,给朕查清楚所有涉嫌此事的人。不管查到了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给朕一查到底!”
“微臣遵旨!”
张居正和虞允文都感受到了杨杲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气,不由得身型一颤,一阵心惊肉跳。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张居正和虞允文都意识到江都城很快就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
“呼!”
出了御书房,张居正和虞允文尽皆舒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苦笑。
“想不到陛下年纪轻轻,武艺竟已如此高强!”
张居正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虞允文毕竟在军队里待过几年,此刻的反应要比张居正镇定地多,“陛下当年曾跟随薛仁贵学过武艺,薛仁贵将军是我大隋数一数二的大将,陛下能有如此武艺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张大人,你我还是考虑如何做好陛下交待给我们的事情吧!”
张居正点了点头,“陛下只给了我们五天的时间,时间很紧,不知虞大人有什么想法?”
虞允文微微一笑,“依我看,像萧铣这样的降臣十有八九都会受到监控,我们便从此入手,看看有谁近期去拜访过萧铣。”
第五十三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得不说,虞允文的方式非常正确,像萧铣这样子有过叛乱的臣子是很少会有人前往探望嘘寒问暖的,大部分都是为了借机敲诈强占土地而来。
五天之后,张居正和虞允文便将所有涉嫌此事的人员全部调查出来,将名单呈送给了杨杲。
御书房内,杨杲面色阴沉地看着虞允文和张居正递上来的名单,只觉胸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正所谓一击石激起千层浪,虞允文和张居正以萧铣作为突破口,深入追究,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口气查出了四十五名权贵人家涉嫌威逼利诱萧梁降臣,低价购买土地。
更令杨杲无法容忍的是在这四十五家当中竟然有九人是皇亲国戚,嗣滕王杨诜、杨温,蜀王杨秀之子兴平王杨明,驸马都尉李长雅之子礼部侍郎李昇、千牛备身李铎以及汉王杨谅的女婿大理评事汪君镇。
“好,好啊!”
看完了这份名单,杨杲仰天大笑几声,咬着牙说道:“朕还在想是谁这么大胆子,想不到居然是朕的亲人们,真是令朕意外啊!”
虞允文听出了杨杲话语中的杀意,当即跪伏在地,劝谏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他们毕竟都是皇亲国戚,还有些是陛下的长辈,若是陛下轻易处罚了他们,臣恐陛下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
张居正闻言当即反驳道:“虞大人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文皇帝陛下处置犯罪的秦王杨俊,天下臣民无不夸赞文皇帝陛下秉公执法,今日的局势,正是陛下向天下百姓宣告自己的决心,必能让天下百姓对陛下感恩戴德!”
杨杲颔首说道:“张卿所言极是,朕意已决。。。”
“太后娘娘驾到!”
杨杲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屋外宦官一声高喊,已经贵为太后娘娘的萧妃缓步走进了御书房内。
杨杲慌忙离座而起,朝着萧太后作揖道:“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突然前来朕的御书房,不知有何要事?”
萧太后微笑着颔首:“皇儿不必多礼,原本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不想到这御书房来以免落下什么口实,只是近来襄国公主、嗣滕王等几位皇亲国戚屡屡进宫找哀家求情,说他们一时糊涂违反了皇儿的律令,还望皇儿能够法外开恩!”
“太后此言差矣!”
杨杲还未答话,一旁跪立的张居正已经直起腰来,朗声说道:“法不徇情,更何况嗣滕王等人违反的是陛下新近颁布的土地政令,若是法外开恩,则陛下威严何在?朝廷威信何在?”
“你!”
萧太后秀眉一瞪,用手指着张居正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哀家与陛下说话,这哪有你插嘴的份?”
张居正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后娘娘,请恕微臣冒昧,但是娘娘方才所言微臣实在是不能赞同!”
“哼!”
萧太后怒哼一生,不在理会张居正,扭头对着杨杲说道:“陛下,骁果军兵变时,大量皇亲国戚都不幸死在乱军当中,眼下宗室之人本就稀少,若是陛下再行处罚,我大隋朝还能剩下几个宗亲人家,还有谁会愿意辅佐陛下?”
杨杲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站起身来朝着萧太后深深施了一礼,沉声说道:“母后,请恕儿臣不孝!”
“皇。。。皇儿,你真的要对你的宗亲下手吗?”
萧太后花容失色,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杨杲语气坚决,“母后,非是儿臣绝情,实在是这些人太不知好歹了。母后你看长平郡王杨延昭,他坐镇南阳两年多了,家里除了朕赏赐的三十顷田地再无任何私财。靠山王从登州败回江都后,一直觉得自己有罪,到现在还住在军营里没有安置田宅,他们为大隋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可嗣滕王、襄国公主他们呢,寸功未立,却拼了命地疯狂敛财,抢占土地,对儿臣的政令阳奉阴违,若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儿臣日后如何号令天下?”
萧太后默然无言,良久才长叹了一声,“皇儿,那母后求你只究首恶,不要怪罪到他们家人头上!”
杨杲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
当天正午,原本新年刚过,满城欢庆,却不料江都城的城门突然关闭,杨杲从城外大营紧急抽调了五千甲士进城,四面戒严,禁止人员进出,吓得大街上的行人以为江都城又发生了兵变,纷纷躲进自家屋内不敢出来。
张居正亲自坐镇,指挥这次抓捕行动,嗣滕王杨诜、杨温,兴平王杨明,礼部侍郎李昇纷纷落网,被抓进了大理寺监狱。
等到所有涉嫌官员全部落网以后,江都郡守府衙才贴出了布告,声称杨诜、杨明、杨温等人违抗诏令,暗地里强行占据良田,现已事发,已经全部被抓捕。围观的百姓看完布告后,纷纷拍手称庆,大赞杨杲圣明,不徇私情,实在是一位明君。
次日,杨杲便下旨三司会审杨诜、杨明、杨温、李昇等人,不过三司会审其实也只是走了个形式,虞允文和张居正在开始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搜集到了大量证据,在铁证面前,杨诜等人也不敢狡辩,纷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两日后,杨杲便下达了对一种涉案人员的处决,其中嗣滕王杨诜、兴平王杨明二人还被追查出私收关陇伪帝李渊贿赂,在关中各有一座大庄园,良田上千顷,被判斩立决。
而礼部侍郎李昇和大理评事汪君镇则知情不报,明知杨诜、杨明二人和李渊有所勾结,却被杨诜、杨明二人贿赂,知情不报,被判抄家免官。
其余涉案人员大多皆是被杨诜、杨明蛊惑,被利益所诱,或贬或免,大多都失去了在朝堂发展的机会。
此案一结,天下轰动,尤其是杨杲治下的老百姓们,看到了杨杲整治权贵,严禁抢占农民土地的决心,纷纷拍手称庆,拜谢杨杲天恩。但同样的杨杲这一举动也受到了诸多士族的贬责,尤其是关陇贵族,反应极为强烈,独孤家的家主独孤震甚至公开宣言,号召江南一带的士族抵抗杨杲这个不仁不孝之人的统治。
第五十四章 生离死别()
正当江都在处置杨诜、杨明等一干涉案宗亲的同时,长安城里也同样在审理一桩案件,受审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上庸死里逃生的李岩。
上庸一役,隋军的目标是李建成,所以李岩和李自成虽然兵败,但还是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回了长安。但回到长安之后等待他们的不是对他们死里逃生的安慰和嘉奖,而是对他们失职的审查。
正如李岩曾经说过的那样,太子被俘那是整个王朝的耻辱,好面子的李渊如何下得了台,他当然不会放过那些追随李建成攻打荆襄的大将,从中挑选出几只替罪羊作为荆襄兵败的一个说法自然是李渊最好的抉择。
李自成是皇族出身,身份尊贵,朝中自然有人替他说话,保他性命。但李岩却自命清高,为人孤傲,在朝堂之上根本没什么朋友,赏识他的李建成又在江都的天牢里关着,没人替他说好话,到最后他自然只能倒霉。
而李自成为了自保,摆脱自己的罪责,就拼了命地把屎盆子往李岩头上扣,到最后,李岩的罪责从失职变成了勾结隋军、暗害太子的叛国大罪。李渊虽然知道此事必然有假,但为了大唐的脸面,为了证明荆襄战败、太子被俘并不是决策失误,更不是唐军战力不如隋军,牺牲李岩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李岩心如死灰地坐在旧木榻上,面色惨白,两眼失神地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内心宛如刀割。就在一个时辰前,处决他的圣旨已经下达,明日午时三刻,以叛国罪斩首示众。
李岩是个很传统的文人,他可以忍受朝廷审查他的失职之罪,太子被俘他身为太子手下将领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不能忍受加注在他身上的叛国之罪,这对他而言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是他哪怕死后也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哗啦,哗啦!”
刺耳的铁链敲击声惊醒了正在痛苦中挣扎的李岩,他猛地抬起头,却见是他的妻子红娘子在一个狱卒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娘子,你怎么来了?”
李岩慌忙起身,几步冲到了栅栏前,急切地问道。
“夫君!”
红娘子见到原本温文儒雅、英俊漂移的李岩此刻变得蓬头散发、满脸污垢,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活像一个乞丐,不由得潸然泪下。
“相公,妾身是给你来送饭的。”
说着红娘子将手中拎着的篮子提到李岩面前,拿出里面的食物递给李岩,柔声说道:“夫君,这是妾身自己做的,你多吃点!”
李岩看到红娘子这番姿态,顿时明白过来,拉长着脸问道:“你都知道了?”
红娘子眼中闪着泪花,“夫君,朝廷已经在朱雀大街张贴布告,明日午时三刻处决夫君!”
“哈哈,哈哈哈!”
李岩闻言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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