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难道说是林莞?秦贵妃疑惑地瞧着杜太后:“请老娘娘明示,是否是林莞。”杜太后再次微笑:“秦氏,你的心,不够狠。”
说完杜太后就站起身:“我乏了,要歇着,你退下吧。”秦贵妃不敢多说,行礼退下。回去的路和往常一样,秦贵妃却不时望向林莞,自己的身边有杜太后派来的人,秦贵妃是知道的,甚至刻意去忽略这个事实,可这会儿,身边竟然有了皇后的奸细,实在是不能忍。
林莞感到今天秦贵妃瞧着自己的神色有些不对,难道说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可是林莞自觉行事机密,怎么会露出破绽?
到了凤藻宫,林莞扶秦贵妃进殿,刚进殿还没一会儿,秦贵妃就冷哼一声:“林莞,你好大的胆子。”
原本就心里有鬼的林菀先吓了一跳,接着对秦贵妃微笑:“娘娘您说什么,奴不知道。”秦贵妃伸手就在林菀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你和昭阳宫之间来往密切,今儿还故意这样对我,难道就当我是傻子?”
林莞立即给秦贵妃跪下:“娘娘,奴并没有……”
秦贵妃此刻心烦意乱,总有什么东西要奔涌而出,她挥手:“有什么没有不没有的,拉出去,重责二十,再让宫正司把人带走。”
“娘娘!”林莞是真的被吓到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林莞是秦贵妃身边一等一得用的人,此刻见秦贵妃这样发火,殿内立即跪下一片,都是为林莞求情的。
秦贵妃见众人跪下求情,不怒反笑:“好,好,今儿我才知道了,原来你们都是不怕我而怕林莞的。拖下去。”
既然秦贵妃都这样变脸了,有内侍立即把林莞给拖下去,就在院子内堵起口打起来。等打完二十,宫正司的秋司正也得到凤藻宫的命令,带人来到。
秋司正还要按规矩去问秦贵妃,林莞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秦贵妃冷笑一声:“林莞在我身边,素日是最得用的,谁知她仗了我宠爱,私自弄坏东西,还赖在别人头上,被我问出来,口中还不服,这样的事,怎能容忍?因此我先命人责打二十板,再让你们把人带下去,按宫规惩处。”
秋司正应是,但还是对秦贵妃道:“虽则如此,只是臣等……”
“难道秋司正认为,我会白白地冤枉我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秦贵妃的话已经带上几分冷然,秋司正忙恭敬道:“臣不敢,只是这按了宫规,只怕……”
“该怎么按宫规惩处,就按宫规惩处,宫里规矩,可不是设了好玩的。”秦贵妃的声音更加冰冷。
秋司正没有再说,行礼退下。
秦贵妃发这样大的脾气,甚至还把林莞给舍掉,殿内的人没有一个敢再开口为林莞求情,只是收拾着那些东西。
秦贵妃闭上眼,微微叹息,这样发作一场,也能震慑下宫人。只是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这样震慑宫人了?
林莞被宫正司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昭阳宫,那时朱皇后刚用了晚膳,在那逗着孩子。听到吴女官来禀报,朱皇后的眼微微一眯,就对吴女官道:“你去,和宫正司的宫正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命她们薄薄惩处,再把林莞放出宫去,也不许说什么林莞是因罪出宫,就说林菀年纪大了,秦贵妃疼她,因此才放她出宫。”
吴女官应是,接着小心地道:“只是,这样一来,未免……”
第63章 同盟()
“我是皇后,皇后洗刷一个人的冤屈,是平常的,再说了……”朱皇后拿着拨浪鼓在儿子面前摇了摇,绵儿伸手去抓,朱皇后的笑更深了:“我既然买了林莞对秦贵妃的背叛,那也要出相应的价钱,否则,谁会为我卖命?”
吴女官了然应是,对朱皇后又行一礼后就退出去办朱皇后吩咐的事。侍立在侧的柳依依已经听到朱皇后的话,面上露出一抹释然微笑,伸手瞧了瞧手上扎出的针眼,这也不枉自己连夜赶出那条帕子了。
宫正司的宫正得了昭阳宫的命令,当然只有招办的。既然林莞已经被秦贵妃责打了二十板子,那连再打都不必了。宫正司等林莞的伤口平复,也就把林莞给放出宫,对外只说是秦贵妃说林菀年纪已大,该出宫另嫁。
秦贵妃身边最得意的宫女就这样消失在宫中,但她的消失带来的反响很大。但秦贵妃无暇顾及别人的议论,因为此时王淑妃已经诞下一位公主。
尽管是公主而非皇子,但秦贵妃还是想起杜太后的承诺,王淑妃的这个女儿,该在自己名下抚养。
“娘娘仁慈,此事之后,娘娘的人望会更进一步。”王淑妃虽然刚生下孩子,但并不代表她对宫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朱皇后前来探望的时候,王淑妃对朱皇后直言不讳地说。
“做皇后,并不需要依靠人望。”朱皇后对王淑妃微笑,王淑妃浅浅一笑:“可是有时候,人望也是件好事。”
“淑妃如此聪明,当日为何……”朱皇后停下不语,王淑妃已经笑了:“娘娘又何必认为妾会有非分之想?确实这个位置,十分诱人,可是这个位置,有时候也会……”
说着王淑妃的声音微微低下:“娘娘想必已经知道,文庄皇后的死,是有蹊跷的。只是陛下不说,上面有人压着,才会让这件事,久久得不到解决。”
王淑妃的这句话,证实了朱皇后长久以来的猜测,她看向王淑妃:“淑妃和我说这样的话,岂不怕宁寿宫。”
王淑妃放声大笑,在外面伺候的宫人急忙走进,王淑妃挥手命她们退出,这才对朱皇后道:“我若真怕,也就不会和娘娘说心里话了。娘娘,我出身普通,进宫来也不大得陛下喜欢,不过是因侍陛下最久,才勉强得以在九嫔之位。这些年冷眼瞧着宫中来来去去,娘娘,我早就知道了,陛下靠不住。”
这番话,换了第二个人讲,朱皇后都要斥责她,怎可以对陛下如此无礼,但王淑妃这样讲,朱皇后只轻叹一声,是的,她们的夫君,皇朝的皇帝,其实,靠不住。
“宁寿宫,有个大秘密,但这个秘密,陛下很想知道,他一度认为,这个秘密是陈太后死在宁寿宫手中,但照我这些年瞧来,只怕不是。”说着王淑妃唇边现出一抹冷笑:“若真如此,照了宁寿宫的脾气,早和陛下说了。不过文庄皇后,只怕真是因此而亡的。文庄皇后在怀孕之后,曾经和陛下说过,陈太后只怕死在宁寿宫手中。”
“你我身边,到底有多少宁寿宫的人?”朱皇后久久不语,等重新说话时候,话里已经带上深深叹息,王淑妃冷笑:“宁寿宫做了十多年皇后,快二十年太后,宫中的人对她俯首帖耳的不少。娘娘身边,当日明着的是玉秀,这暗地里的人,想来也不少。至于我身边,总是要在我升上淑妃之后才有了人。不过呢,我也不想去把这人抓出来,宁寿宫爱做这样的事,就让她做罢。横竖花的,不是我的钱。”
朱皇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之后朱皇后瞧着王淑妃:“那照淑妃瞧来,我们要在宫中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是否就要……”
“和人闹来闹去,真是脑子都疼了。”王淑妃用手按一下额头,接着抬头对朱皇后认真地说:“娘娘,我们母女全靠娘娘维护,娘娘以后想要对宁寿宫放出什么假消息,来寻我就是。娘娘,我这一生,不求旁的,只求安稳过日子。”
朱皇后握紧王淑妃的手:“那么,我们也只有先剪其羽翼。”
羽翼,自然是秦贵妃了,王淑妃抿唇微笑,宫人已经在外面道:“太后老娘娘驾到。”朱皇后忙放开握住王淑妃的手,整理下衣衫就走出去迎接杜太后。
杜太后见到朱皇后走出来,笑的十分和蔼:“原来皇后也在这里,也难怪呢,算来这是皇后的庶女,你这个做嫡母的,对庶女多加照顾,也是好事。”
朱皇后伸手去扶杜太后:“方才妾见淑妃身子不错,和她多说了会儿话,正打算离开时候,老娘娘就来了。”
“这是宫中难得的喜事,不光是淑妃,若是别人也能多得几个,我这心里就更欢喜了。”杜太后和朱皇后说着话,就走进屋子。
王淑妃已经在宫内的搀扶下站起身,对杜太后行礼:“老娘娘驾到,妾不能远迎,还望老娘娘恕罪。”
杜太后虚扶一把:“快躺下罢,这刚生了孩子不久,哪就能下地。”王淑妃依言躺下,宫女搬来椅子,杜太后坐下后仔细瞧了王淑妃的神色,对朱皇后笑着道:“你方才说的话不错,淑妃身子的确很好。”
朱皇后捧场地笑笑,杜太后已经对宫女道:“我新得的小孙女在哪,快些抱来给我瞧瞧。”宫女们立即去寻奶娘,很快奶娘就抱着孩子走出来。
杜太后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仔细瞧瞧对朱皇后道:“这小公主,瞧着比她哥哥要白净。”
“女儿家比儿子白净,也是常事。”朱皇后微笑着说了一句。宫女又报秦贵妃来了,秦贵妃走进屋里,对朱皇后杜太后都行过了礼,给王淑妃道过恭喜,并没坐下而是侍立在侧,瞧着杜太后怀里的孩子道:“这小公主,瞧着有些眼熟。”
“自然,你和王淑妃和陛下,都是天天见的,小公主生的像他们两个,自然也就眼熟。”杜太后含笑说了一句,陪杜太后来的王尚宫已经瞧了瞧小公主微笑道:“老娘娘,这话不对呢,要臣瞧着,这小公主,倒有些像秦贵妃。”
是吗?杜太后立即抬头往秦贵妃面上望去,秦贵妃此刻心里早已扑通乱跳,但面上还是装作惊讶:“怎么会,这是淑妃的女儿,怎么会像我?”
“瞧这眼睛,还有这鼻子,和贵妃您生的,竟是一样呢。”这都是早寻好的套子,王尚宫说了一句就对王淑妃道:“淑妃也来瞧瞧,这孩子,是不是……”
“尚宫看错了,我的孩子,怎么会和秦贵妃生的像呢?”王淑妃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对奶娘道:“把小公主抱下去吧,免得老娘娘抱的久了,有些劳累。”
奶娘上前接过杜太后怀里的孩子,杜太后有些诧异地瞧着王尚宫,王尚宫一双眼明镜似的望回去。秦贵妇的唇微微张开也很吃惊。朱皇后用帕子擦一下唇,含笑对杜太后道:“老娘娘,淑妃刚生产不过两天,虽身子骨好,但也该多歇息。老娘娘还请移驾。太液池的荷花开的很好,不如妾陪您去赏荷花,您瞧如何?”
“皇后这些日子,是越来越贤惠了。”杜太后原本的打算落了空,瞧着皇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
“老娘娘谬赞了,只是前两日,妾在太液池上摆了赏荷宴,老娘娘并不肯赏光。今儿这么巧,怎么也要请老娘娘去赏下荷花。”朱皇后面上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那样热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赏荷罢!”杜太后站起身,朱皇后忙上前搀扶,众人随即离去。王淑妃面上的笑在众人离去之后才消失,想要自己的孩子拿去抚养,这可不成。
朱皇后秦贵妃陪着杜太后来到太液池边,早有人前来传话,把船备好。见众人来到,请皇后太后贵妃都上了船,随身宫人上船去服侍,这才请了旨,船慢慢往太液池中划去。
剩下的从人要在岸边等待,女官们命宫人们各自散开,等着船回来。年纪小的宫人们自去寻伴玩耍。吴娟和柳依依见太阳太大,岸边有的是亭台,她们俩也没走远,就到岸边的一座小亭子里等着。
“依依,你听说了吗?就是凤藻宫那个林莞姐姐,她前些日子被遣出宫了,也不晓得我有没有她的好运气,也能被遣出宫呢。”亭子临水,风一吹,带来湖上荷花的清香,吴娟用手掩住口打个哈欠对柳依依充满憧憬地说。
“你想出宫,也行啊,像林莞这样,得罪了贵妃被赶出去。”吴娟话里的憧憬让柳依依又笑了,吴娟听出柳依依话里的取笑,对她皱下鼻子:“不理你了。”
“你说,今儿娘娘和老娘娘她们,会说什么呢?”柳依依不愿再和吴娟多讲一些深宫里的可怕之处,顺口把话题岔开,吴娟举目一望,船已经行到太液池中心,在一处荷花开的最盛的地方停下来。
吴娟有些奇怪地摇头:“依依,你管这些做什么呢?不管她们讲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柳依依对吴娟微笑,是的,和吴娟没有关系,可和柳依依有关系,秦贵妃一天不除,柳依依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
“皇后宫中的那个柳依依,是什么样的来历?”杜太后赏了一会儿荷花,突然转头对朱皇后发问。
“天平十五年十月,老娘娘您下诏命江南四郡采选宫女,柳依依就是这样进宫的。”朱皇后的话只让杜太后微笑:“是啊,我记得,该是这样的。”
第64章 商议()
杜太后这话,怎么越听味道越不对?朱皇后的眉微微皱起。秦贵妃已经微笑,杜太后今日是不高兴了,杜太后不高兴,总归是要有人倒霉的,既然不能让身边人倒霉,那拿朱皇后身边的人泄下气,也是平常事。
一阵清风吹来,吹的荷叶泛起绿浪。杜太后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瞧着荷花,面上似有叹息。
“妾愚钝,还请老娘娘指点。”朱皇后迟疑之后对杜太后这样说。
杜太后瞧向朱皇后:“皇后从来不是愚钝的人,此刻又说什么愚钝的话呢?”
这话就更有别的意味了,朱皇后立即站起:“老娘娘有何训示,妾恭听就是。”朱皇后一站起来,秦贵妃自然也不能坐着,起身站到朱皇后身后。
杜太后瞧着朱皇后,面上虽带着笑,那笑却没进到眼底:“皇后还是坐下罢,不过是我们娘儿们家,说说话而已。”
朱皇后并没坐下,依旧瞧着杜太后:“妾愚钝,老娘娘有何训示,但说无妨。”
训示?杜太后笑了,那笑容里明白有着嘲讽:“我年纪大了,越来越不爱将就别人了,若是早些年,皇后身边有谁,谁得用,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
“老娘娘的意思,我做儿媳的明白。以后,定不会让柳依依再出现在老娘娘面前。”说着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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