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后见到张画有话要说的模样,石轩不由又紧张了起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这种事我当然会做,不求回报的事,看起来虽然傻,是无用之功,但是总要有人做才行,不然这些话彻底泯灭,也是一种损失。
你这条路,我没有砍过,所以不知道到底是有多么坚硬,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构造而成。
但是同样,你也没有被我砍过,所以不知道我是有多么锋利!
以后离孟无常远一点,这是我的警告,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一旦让我察觉你在背后利用他,做着一些肮脏,令人龌蹉的事情,我保证,我的名字,将会在一生之中,都会成为你无法抹去的梦靥!”
石轩直勾勾的向张画看去,眼神之中的愤怒,以及让他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仿佛下一秒就回失控一样,而对面的张画,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相看,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
双方两个人,对彼此都看了很久,没有言语,但是双方的眼神却好像两只恩怨已久的军队一样,硝烟弥漫的战场一直没有停止。
良久,不知道最终谁获得了胜利,不过最先退让的却是石轩,压着心里的怒火,隐忍不发的看了张画一眼,率先离去。
可是当他走出酒楼之后,外面的景象却让他一阵震惊。
三十多位,身穿监察院黑色官服的监察院成员,将酒楼包围起来,而在不远之处,至少上百位的百姓,都向自己投来了目光。
不知道为何,这时石轩有点迈不出自己的双脚,明明晴空万里,但是却有一股腥风血雨夹杂在其中,且势头越来越烈。
忍着来自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恐惧,无视那一道道,仿佛生死之敌的目光,石轩一步步向前走去。
明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石轩却感觉到了一股侮辱,一种来自实力差距,不可超越的侮辱。
“这些都是我的!这些应该都是属于我的!”
“张画!你等着瞧吧,我今天收到的屈辱,他日定当加被还给你!
十倍!百倍!千倍!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这一世都不能翻身!永远都在我脚底下苟延残喘!”
一阵秋风,这时突然吹过,吹的人心头一凉。
那种萧瑟的感觉划过脖颈之际,人们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同时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可是刚刚出现一抹暖意的时候,那股秋风便突然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天还是那么蓝,面前还是那座酒楼,好像又什么发生过,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一样。
…………181
第二百七十七章偶遇()
生活之中出现的一点小波澜,并不会因此就改变全貌。
如果真的要作为比喻的话,那么一个是家,另外一个则是国,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的清楚,分的明白。
………
………
东市作为京都之内最繁荣的坊市,这里的每一天都可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昨日的喧嚣,热闹对于东市来说,如今是过去。
这里每一天都有新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千零一夜一样,每一夜讲述的故事这都不同。
而导致让京都混乱的盐价上涨一事,它的出现是让京都陷入了泥土之中,但是凭借着国家强大的腕力,公告,兵马在盐家驻扎,一切又快速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
直到今天监察院的到来,或许这才让百姓们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为食盐到处奔波的模样。
张画所乘坐的监察院马车,这时停了下来,从马车之中走下,看着已经被查封的店铺,他眉头紧皱不已。
盐价上涨一事,在背后绝对是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推动,虽然一切的开始都是从面前的这家店铺开始,但是想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之后,开始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是王家在杨言帆远去之际,企图一展腕力,告诉南庆王家是除了杨家之外的第二大家族,还是有权阀因为利益想用天家除掉王家,取而代之?
究竟是哪一种原因,这才是监察院以及张画要搞清楚的。
不过对于此两种可能,张画更倾向于第二种。
第一,王家在京都或者在南庆的影响,威望,无需多说。最近几年王仁深知“功高盖主”的厉害,所以他不断在收敛着的手脚。
人活到一定岁数,自然就可以分辨出一件事情之中的轻重。
用一件可以扳倒自己家族的事情只为了换取一个宣誓证明,王仁如果真的这么去做,那么显然他就是磕药磕嗨了。
有人想取而代之王家,对于这种可能,张画认为几率要更大一些,可虽然有了目标,但是抽丝剥茧,查处到底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张画此刻感觉一阵头疼。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家树大招风,在暗地里面树立起来的对手,数不胜数,即便此刻可以将范围缩小到可以和王家相抗衡的“君,韩,陆”三家,但想要从这三只老狐狸口中套出东西,如果真的可能,那么张画真的从此之后就真的信佛了。
“看来,今夜去王家赴宴,是唯一的办法了。”
张画心里暗暗说道,王仁设宴相邀,这当然不会只是简单的吃一顿饭而已,宴会的中途,王仁除了一表忠心之外,定会给自己指明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到底通向那里张画这不清楚,不过总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奔波要强。
心里有了想法,张画对于这里也就产生了离去之心,吩咐秦康加快进程,张画便一人先行进入了马车之内。
秦康看到张画以有离去之心后,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多做纠缠,草草询问一番之后,他便也是准备离去。
但这时,有人前来,并在他面前请求,这让秦康踌躇一阵,然后向马车方向走去。
“大人,外面有一位您的故人,说想要见您。”秦康在外说道。
“故人?是谁?”张画打开车窗侧头向秦康看去。
“司马菡。”
秦康低声说道,按理来说,类似于司马菡这种无背景,无势力,无人脉的三无普通女子,秦康一般都不会打理她们。
可是在碍于张画对于“故人朋友”的重视程度,很是奇葩的缘故,所以最后左右为难的秦康,选择直接甩锅给张画,让张画自己定夺。
“司马菡?”张画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有了几分笑意。
在这个身份等级差距如同天堑的年代里,一个平凡女子,能够直面面对没有一点“自卑”,这种人人平等的感觉,很是让张画感觉熟悉。
回想起,当今居然还有这么特别的一个女子之后,张画不由嘴角上扬的幅度大了几分。
而一旁秦康看到张画表情变化之后,不由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自己家这位大人,喜欢到处不自觉“撩妹”,正室夫人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宫里那位,但是外宅如夫人,同样也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物。
眼睛一转,秦康献媚讨好一般的向张画问道:“大人,要不要请司马姑娘前来一聚?”
“嗯,此处人多眼杂,我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闲话,带她来马车里面吧。”
“是,大人。”
秦康说道,随后快步几分,在如今独身一人的司马菡耳旁轻语几句,随后在百姓好奇费解的目光之下,他们目送着那个不知身份的女子坐上空气之中散发黑气的马车,然后慢慢离开在视线之中。
“张大人,我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在马车之中,和张画并排相坐的司马菡笑道。
张画微微点头,嘴角含笑说道:“上次和姑娘一别,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先前看到大人好像在忙于公事,不知是否相见打扰到大人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小女子在这里给大人赔罪了,”司马菡问道。
“没事,只是寻常一点小事而已,并没有司马姑娘口中所说那么严重。”张画说道。
“既然如此,小女子也是轻了一口气。”
这时张画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虽然,自己二人谈话之中,司马菡一直都保持着敬意,但是她的一些小细节却好像在代表自己和她跟熟,和根本不惧怕自己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来的那股从容更是让张画困惑连连。
比如,坐到监察院马车没有一丝害怕,又比如,接下来仿佛相识以久朋友之间的开口,
“张大人,恕小女子斗胆,敢问大人此次到来东市,可是为了调查不久之上盐价上涨一事?”
司马菡问道,但对此张画久久不语。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司马菡见到张画一直盯着自己之后,脸上出现一抹绯红,很是害怕的说道。
张画笑而不语,良久,语气幽幽问道:“姑娘不隶属于我监察院,又怎么知道我今日行程?即便是恰巧遇到,可我今日到此,你又怎知道我此行目的?
司马姑娘?你是在跟踪我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提点()
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这句被我们早已记熟的话语,不用在多做解释,它的含义已经被我们深知,不过用今天的话来说,那么可以简单的浓缩成为两个字,套路。
套路。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都有着相应的做事办法和规矩,公司新成员不可以在进入公司第一天,就毫无顾忌的对着领导开玩笑。
刚刚进入新环境,不能在用往日的习惯来面对,适应生活,适应现实,在最合适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这才是套路的体现,规则的含义。
可是像张画这般突然话题一转,并且呆着一抹质问的开口,当张画决定这般的时候,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定不会在向刚才那么和谐了。
……
……
“司徒姑娘,你是在跟踪我吗?”张画看着一旁的司马菡,脸色颇有一丝凝重的感觉。
的确,司马菡身上那种“人人平等”的气质,这很让张画赞赏,可是在这个人权等级划分到让人发指的年代,司马菡这种举动就太过于怪异。
大家闺秀,为普通百姓女子,这样这个及其平凡的女子,居然不会惧怕权贵?尤其还是像自己等监察院,南庆有史以来最凶狠戾气的一波人。
同时在加上,司马菡举手投足之间显露的那股自信和贵族从小培养出来的高贵气质,对于当初偶遇的这名女子,张画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忌惮和猜忌
“张大人。”司马菡听闻张画所问之后,不由停顿一下,那副模样好像在说,她也没有想到局势会突然演变成为这副画面。
“的确您刚才所说是有一番道理,我这个普通的小女子,没有任何情报,居然能够和您相遇,并且得知了前来意图,这的确是有点可疑。
不过,巧合一说您也是知道,今日只是小女子有事要做,这才来到了东市……至于您的意图,是小女子看到您出现在被查封店铺前随意做出的猜测,没想到居然会猜中,而且被张大人猜忌,如此看来小女子今日不应该外出。”
司马菡从容说道。张画听闻之后盯了她许久,但是从始至终,对方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反而因为司马菡突然来的对视,这反而让张画害羞了起来。
收回自己的目光,张画沉默片刻,随后拱手说道:“刚才冒犯之处,还望姑娘包容。”
“大人客气,大人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要大人赔罪,如此应该是小女子赔罪才是。”司马菡说道。
张画浅笑不语,因为司马菡的伶牙俐齿,这让张画出现了一抹难以招架的感觉。
既然说不过对方,并且打听不出来对方的身份,张画如今只好作罢,而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司马菡对着张画说道:“张大人,小女子在前边下车,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大人了。”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客气。”
说着,张画提高几分声音对外喊道:“秦康,在前面绸缎坊停车。”
“是,大人。”
随后,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秦康随即打开马车门,并且退后一步,让出距离让司马菡下来。
张画和司马菡双双微笑示意,以此作为告别,可刚刚准备离去的司马菡,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身坐在张画对面,红唇亲启说道:“张大人,小女子有一句话不知现在当讲不当讲?”
张画眼角抽动了一下,这开口,这句式,直让张画感觉自己所乘坐马车不是前往幼儿园。
“姑娘请说。”
“大人,有因必有果,因果二字相辅相成,谁都舍弃不了谁,想要得知结果,必须要得知原因,舍本逐末,此为下下之策。”
“姑娘所说这…何指?”
“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这些而已,大人不必在意。”
说罢,对着脸色茫然的张画一点头,司马菡迈着小步离开了这里,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回神看着已经慢慢离去的马车,司马菡自言自语说道
“的确,盐价上涨一事,是普通人能够弄的起那么大的风浪…故意挑拨王家和天家的斗争,企图坐收渔翁之利,这般般胆量和底气,只有其它权阀才可以。
可是皇弟,你还是看的过于浅薄了一点,有能力弄的起这么大风浪的不止权阀,那群看似小老虎的狼崽子,他们同样也有那个能力。
皇第,如今你弄错了方向。
因果二字,始终是在联系一起,二者是不可能分割的,盐田为王家的所属,有人企图用它兴风作浪,说白了,此事最后的目标还是王家。
……默认让权阀和自己儿子勾连一起,一直不管不问,杨言帆你此举很有可能会是你一生最大的败笔!
北伐兴师动众,幻想击败我北晋,这已经痴人说梦……恐怕你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你面前的胜势之战,其实是我北晋故意而已之!
他日等到你后院起火,我看你又会做出何种抉择?
大败而回,同时在发现帝位易主……我如今,真的有点等不及这一天的到来了。”
“我皇弟身边安插人手是否充足?”这时,司马菡对着不知何时到来自己身旁的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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