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厌恶了某个人时,一般的孩子是找大人告状。
皇后大家不怕,可皇帝……
于是大家都跪下请罪。
玉米站在春梅的身前,说道:“你们都是骗子!我长大了会把你们都赶出去!全部赶出去!”
太子发怒了!
所有人都俯身,表示最大的惶恐。
外面的胡善祥面色冰冷。她可以忍耐许多事情,但却不能忍受子女被人蒙蔽。
“殿下……”
青梅看到了一个愤怒的太子,他的脸都红了。
她觉得慌乱渐渐远去,然后说道:“殿下,是余嬷嬷打了奴婢。”
“贱人!胡言乱语!”
余珊抬起头来,喝道:“殿下莫要听那个贱人的挑拨!”
外面的胡善祥咬牙切齿的在发誓,她发誓要收拾这个余珊,并为自己的眼力很是内疚。
余珊是玉米这边的管事嬷嬷,在玉米成年之前,她几乎能做一半主。而她当初就是胡善祥亲手挑选出来的。
“住口!”
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断喝声,正准备进去的胡善祥就忍了一下,想辨别一下儿子的身边谁靠谱。
真一站在玉米的身边,对着余珊喝道:“殿下在此,你敢跋扈吗?”
余珊一直不知道真一的底线,只知道她是太子贴身的宫女。
此刻被真一呵斥,她担心会引来皇后,就冷笑道:“快别这么为殿下做主了,殿下现在要的是清静,别忘了那边还有人在虎视眈眈呢!”
“她为何打你?”
玉米压根就没理会余珊,只是问了春梅。
春梅说道:“殿下,于嬷嬷令奴婢给她捶腿,奴婢前晚值夜没睡,就慢了些,就被于嬷嬷……”
她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此刻眼中全是泪水,身体剧烈颤抖着,面色涨红。
“殿下……”
她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室内的两个嬷嬷看了余珊一眼,知道此事必然不只是这么简单,弄不好还涉及到一些人事变动。
玉米楞了一下,然后问余珊,“为什么?”
余珊一脸内疚的道:“殿下,春梅不听话,老奴只是在调教他。”
“殿下,她想换别人来伺候您。”
一旦说开了,春梅也不再惧怕,“人人都要给她好处,不然就要被她欺负,奴婢的钱想给家里生病的弟弟,就没给她……”
室内的人大多黯然,外面也是一样。
那个太监看了胡善祥一眼,低声道:“果真是胆大包天。”
胡善祥已经是怒不可遏了,她正准备进去,那太监却摇摇头,过来低声道:“娘娘,陛下想看看殿下。”
看什么?
胡善祥悲哀的低下头。
自然是看看太子的秉性如何。
这是一个不间断的过程,作为太子而言必须要时刻保证自己的大方向不出错。
“打她!”
里面传来了玉米的声音,外面的几个太监看向皇后。
胡善祥点点头。
“闪开!”
两个太监挤了进去,然后余珊哭喊道:“殿下,老奴伺候了你那么些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贱婢吗?殿下……”
真一见她凶恶,就护着玉米退后。
玉米看到两个太监进来,就说道:“不许欺负人,不许骗我,不然就打。”
第2505章 孙长老的故事()
这两个太监就是玉米身边的武力存在,所以当玉米喊打时,他们犹豫了一下。
真一骂道:“你们都是叛逆!”
还未成年的她不知道这句话会带来什么的风暴,就冲了过去。
余珊还在想着哄哄玉米,见真一冲过来,就骂道:“贱婢也敢……”
啪!
余珊压根想不到真一敢动手,所以挨了一耳光后有些发愣。
真一单手拎住她的脖颈,然后右腿一扫,余珊就扑倒在地上。
噗!
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扑倒,但凡经历过的,大抵都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惨痛的教训。
玉米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欺负人,还打人,所以要打你,你可服气了?”
真一揪住余珊的头发,用力的提起她的脑袋,喝道:“殿下问话,答!”
玉米看到了一张变形的脸。
那张脸上全是青红,鼻血喷涌。
他侧身过去,说道:“叫御医给她堵鼻子,等好了再打。”
这是仁慈。
余珊刚想惨叫一声,听到这话后就憋住了,然后那股子气一冲,鼻血就喷的更厉害了。
“带出去!”
胡善祥进来了,见到一地的血,就指指外面。
真一单手就把余珊拎了出去,玉米过来揪住胡善祥的衣袖,仰头冲着她甜甜的笑道:“母后。”
胡善祥摸摸他的头顶道:“我儿很好。”
该强硬时就强硬,最后的仁慈更是画龙点睛。
你说这是孩子的怜悯之心也好,或说是不知所措也罢,玉米的表现无可挑剔。
……
“……那个余珊霸道,在殿下的身边说一不二,还索要好处,不给就打压,找毛病赶走。”
“殿下审……说是审案子,喝问了那个春梅,春梅说了底细,殿下大怒,就令人打余珊,后来余珊……”
来禀告的太监想起余珊的那张脸,不禁脊背一凉,然后继续说道:“陛下,殿下果决,见余珊受创过甚,就令人请御医看,好了再打。”
朱瞻基闭上眼睛,俞佳指指外面,那太监躬身告退。
太子厉害啊!
俞佳心中暗自盘算着此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觉得太子那边大概要有一场清洗。
清洗好啊!
清洗之后就要换人,到时候……
俞佳正在想着自己下面那些人谁更可靠些,好安排过去时,朱瞻基睁开眼睛,说道:“让太子来。”
俞佳心中一凛,然后出去交代。
他站在外面,袖手看着远方。
远方的天际依旧灰蒙蒙的。
方醒不回来,群臣好像又找到了默契啊!
俞佳想起最近的朝局,哪怕对方醒有些不满,可依旧希望他能尽快归来。
等玉米到时,朱瞻基已经换好了便衣,身边的是贾全和沈石头。
带着玉米来的是真一,朱瞻基没管她,伸手过去。
玉米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那宽大的手中,然后问道:“父皇,去哪玩?”
“就知道玩!”
朱瞻基牵着他上了轿子,一溜烟出了宫。
下了轿子后,玉米习惯性的喊道:“真一。”
真一的脚步不慢,只是贾全和沈石头两人故意挡在前方,让她不能去照看太子。
是的,她认为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
所以听到玉米喊了一声真一之后,真一就冲前方两人的中间冲了过去。
前方的贾全和沈石头是想给真一一个下马威,可却没想到这姑娘的性子是这样的毛躁,结果在没防备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被撞开了。
两人还在踉踉跄跄时,真一已经到了玉米的身边,微微低头。
朱瞻基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但没管,只是牵着玉米,说道:“今日请了土豆来,你可以再问他故事。”
合着这不是第一次出宫,更不是第一次叫了土豆来聚会。
父子俩走在前方,身后是保镖一串,有些纨绔的味道。
一路游荡到了神仙居,两人上了二楼。
“客官要吃什么?”
此时已经是午后了,饭点也过了,所以伙计面带难色。
关键是厨子已经喝了些酒在睡觉,打死都不会起来做菜。
朱瞻基说道:“茶水。”
这不是茶馆啊!
伙计想拒绝,外面却出现一人。
“大少爷。”
土豆沉声道:“这里不用你。”
伙计赶紧告退,等到了楼下后,见要弟已经出来了,站在柜台后面。
“不许人再进来。”
要弟的话没有半点营养,伙计指指门外和大堂里的贾全等人,说道:“大少爷在上面,估摸着是权贵。”
“别管。”
要弟赶走了伙计,见真一也站在边上,就说道:“过来坐吧。”
真一摇摇头,要弟也不勉强。
而在楼上,土豆照例说了一段孙长老打妖怪的故事。
等听完后,玉米遗憾的道:“先生多久回来?好想听后面的。”
这种催更让土豆有些尴尬,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小时候和弟弟一起催更自家老爹的经历,然后就有些黯然。
“担心了?”
朱瞻基问道。
土豆点头道:“陛下,家父出海许久未归,家母和家妹都甚为挂念。”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说道:“兴和伯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北方。”
土豆心中一喜,朱瞻基接着说道:“今年回不来了。”
见土豆又黯然,朱瞻基笑道:“家事国事总是难以割舍,不过兴和伯倒是以国为重,你呢,这次国子监叩阙你怎么看。”
土豆说道:“小子还想着那日的场景,觉得人心最难违。”
朱瞻基指指他说道:“狡猾!这是你爹教你的?”
土豆赧然道:“小子有些胆小。”
“你哪里胆小了!”
朱瞻基笑道:“人心难违,所以需要制衡,一时成败不算什么。”
土豆躬身受教。
能被皇帝教导的勋戚子弟也只有他了,外间羡慕他的人比比皆是,若非是方醒凶名在外,土豆早就被人套了麻袋暴打一顿。
今日皇帝召见,土豆算是得了假期,所以出了神仙居就一路打马归家。
“大哥大哥!”
进了前院,就听到无忧在喊。土豆循声望去,就见到无忧带着两个庄上的女娃子在跳绳,还得意的边跳边冲着他叫嚷着。
土豆笑道:“好厉害。”
土豆上次回家还是五天前,所以无忧就和小伙伴作别,跟着他去了前院的书房。
“大哥,娘给你准备了好些肉干,说是让你带到武学去吃,还有果脯,那果脯好甜的。”
“你偷吃了?”
无忧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吃。”
土豆拿这个妹妹没辙,就说道:“你啊你,爹可是说过让你不许吃太多的甜食,否则以后会变成了个小胖墩。”
“没有吃。”
无忧下意识的摸摸肚子,然后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等到了书房外面时,两兄妹也说完了话,无忧去了后院。
黄钟稍后进来,土豆说了今天和皇帝见面的事。
“父亲已经到了北方登陆,大概是要在那边巡查一番,明年才能回来。”
黄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国子监之事……当时群情激昂,大家都以为陛下会出动锦衣卫和东厂,甚至是军队来抓人,可最终却忍了回去,如今看来倒像是陛下在示敌以弱,最终还是要等伯爷回来当恶人。”
土豆说道:“黄先生,我家和士绅们本就是对头啊!”
黄钟愕然道:“在下却忘记了,既然是对头,那就要下手整治一番才是。”
土豆说道:“陛下不是妥协的性子,所以我估摸着他是不是骄敌之计。”
黄钟皱眉道:“难说,毕竟先前那些人都在暗中筹谋,蓄积了好大的势,准备对伯爷下手。这股子势头不磨去,后续的革新会很麻烦。”
土豆冷冷的道:“那些人是想逼迫陛下,都是乱臣贼子。”
黄钟摇摇头道:“他们想天下响应,只是陛下却令伯爷去了海外,这一拳就没地方去了,难受,于是陛下就磨了他们一下。”
“可革新的气势却低了。”
土豆觉得皇帝还是太手软了些,当时若是把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们拿下,最后流放一批,保证能震慑住那些家伙。
黄钟笑道:“要有硬有软,一味的强硬只会让士绅官员们觉得愤怒和憋屈,这股子气不能憋太久,要时不时的磨一下。”
第2506章 盖州城外()
大雪停住了,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层。
天气越发的冷了,可对于那些孩子来说,这就是他们最高兴的日子。
散乱的小屋密布在平原之上,那些孩子就在这些散乱中到处跑。
天气一冷,除去少数还在外狩猎的男人,这个大型聚居地都安静了下来。
女人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所以屋里屋外到处转。
男人在这个时节就是劈柴,为后面几个月的取暖蓄积柴火。
闲极无聊的人在互相打趣找乐子,直至看到了一队骑兵。
那些孩子都欢呼着冲了过去,把这些陌生人当做了自己的乐子。
在门外劈柴的男人们都偏头看向这些人。
这里是盖州卫,盖州城的外面。
“伯爷,北方彻底安定之后,这里的百姓越来越多,后来就在城外扎堆,乱七八糟的,倒是让您看笑话了。”
说话的是盖州卫指挥使王昌。
前方就是一排排屋子,中间的大道还算是宽敞,直通城门。
方醒穿着一件大氅,见孩子围了过来,就下马。
这些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脸色发红,苹果的那种红。
他们跑近后就笑着,傻乎乎的笑着。
“伯爷,大多都是关内来的移民后代。”
王昌介绍着,见一个孩子想伸手去摸方醒的大氅,就骂道“小兔崽子赶紧滚!回头让你娘收拾你!”
那孩子嬉笑着跑了,王昌歉然道“伯爷,这边的孩子都野惯了……”
“孩子天真无邪,只是为何没有先生?”
“先生?”
王昌有些不解,方醒干脆到了右边一家外面,对正在好奇看着自己的男子说道“可否在你家歇歇脚?”
男子一下就乐开了花,没口子的应了,然后冲里面喊道“梨花,烧水,王大人来了。”
随后这一家子从隔壁左右邻居处借了不少矮凳子,把这条路都给堵住了一半。
“大人,只有这么一张椅子。”
男子拎着一张没上过漆的椅子,谄笑着往王昌的屁股下面递。
连拍马屁都不会的啊!
王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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