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查出来了,你的法子果然灵。”就在张宝正完成师父周侗交代的课业时,夏虎一脸兴奋的冲进了周家对张宝叫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民家。”不想张宝还没出声,这些时日天天看张宝练功的孟氏已经发怒了。
之前张宝还是小看了孟氏,以为孟氏只是个普通妇人,没想到这孟氏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一发怒,顿时就叫夏虎抱头鼠窜,连声告饶,大叫张宝救命。
“义母,义母,那是孩儿的熟人。”张宝当然不能见死不救,赶忙拦住孟氏说道。
“宝儿,此人甚是无礼,你且让开,为娘今日就要让他知道知道民家不可擅闯,就算是开封府的都头也不可以。”孟氏手持双刀对张宝道。
“义母息怒,念在他也是一时糊涂,饶他这一回。”张宝陪着笑对孟氏道。
张宝之所以会称呼孟氏为义母,当然是因为张宝已经在五日前拜周侗为义父。孟氏的病情也不是一直发作,头脑也有清醒的时候,而张宝就是趁着孟氏清醒的时候对其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孟氏虽然心疼亲生儿子没了这个事实,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除了偶尔发病时还会将张宝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周云清,头脑清醒的时候还是知道张宝是她最近收下的义子。
躲在廊柱后头的夏虎看到孟氏回了屋,这才敢走到张宝的跟前,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真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张秀才,你怎么称呼她义母?”
“啊,小弟前几日已经拜师父为义父,师母自然也就变成了义母。”张宝随口解释了一句。
“……你可真行啊。”夏虎闻言忍不住夸道。
张宝没理夏虎这茬,问道:“夏大哥,你方才说已经查到那个飞贼的行踪了?”
“是不是那个飞贼还不能确定,但这段时间有关飞贼的流言确是从那人嘴里传出来的。”
“好,那就准备拿人吧,是不是先抓住再说。”张宝也有些高兴的说道。
“我这不是来找你一块去拿人嘛。你的心眼多,说说这回咱们拿人需要事先准备些什么。”夏虎同样也有些兴奋的说道。
……
抓贼还需要准备什么?带着帮手,拿着镣铐一块去堵人呗。夏虎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开封府办案拿人那套他比张宝要熟,之所以找张宝,那也是因为他是得了张宝的提醒,觉得这时候撇下张宝独自去拿人有抢功的嫌疑。不过让夏虎意外的是,他只是客气客气,而张宝却真给他提了醒,自己还真忘准备了几样拿人的利器。
这不是一般的飞贼,权贵之家的门并不好进,权贵也怕死,家中多有护院之类的壮士,而那个飞贼能够不惊动那些壮士跑到权贵之家的祠堂里留下墨宝,这本身就说明了这飞贼的本事了得,至少轻功这一项,就不是寻常人可比。
为了安全起见,夏虎接受了张宝的提议。拿不住那个飞贼,回头顶头上司刘大人非剥了他们这些人的皮当鼓敲不可。个人颜面,那只是身外之物,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了。
准备齐了家伙,夏虎带着张宝及一众捕快赶到了飞贼的藏身处,一处位置偏离市中心的民宅。夏虎冲众人一点头,早有默契的捕快们立刻翻墙入院,各就各位。就见夏虎一声大喝,抬腿踹开了房门,站在两旁的捕快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屋,手里拿着的捕网、石灰等等能够限制人正常发挥的物件一股脑的就奔正在床上保持吃惊姿势还没反应过来的飞贼扔了过去。
等到尘埃落定,看着被捕快从床上揪下来拖到院中的两个“小白人”,张宝不由皱眉问道:“夏大哥,两个都是飞贼?”
夏虎也有些纳闷,问身边的人道:“怎么回事?”
“都头,咱们冲进去的时候这二人正在床上办事,这不就全部拿住了嘛。”
夏虎闻言翻了个白眼,问张宝道:“秀才,你看这事……”
张宝的肚子有点疼,要说这飞贼也挺倒霉的,正跟人快活呢,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见夏虎询问,张宝答道:“让小弟先问问他们……还是先让人给收拾一下吧,看着膈眼。”
要洗石灰不能拿水,得用油,好在这户人家的厨房还有大半罐菜油,正好拿来用。等两个飞贼的脸被擦干净以后,还好,总算是能看了,不似方才那么埋汰。
“不知我二人所犯何事?需要劳动开封府如此兴师动众?”没想到张宝还没开口,被拿住的飞贼中的一人反倒抢先开口质问起来了。
“呵呵……你先别急着喊冤,我问你一事,潘杨两家闹飞贼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
“不是。”飞贼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
“……夏大哥,这是你的事了。”张宝扭头对夏虎道。夏虎会意,当即让人拖着那胖飞贼进了屋,而张宝则看了一眼另一个飞贼,进屋拿了一床被出来盖在了那女飞贼的身上。
“奴家多谢小公子。”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飞贼出声向张宝道谢道。
张宝不置可否,问道:“你是何人?”
“奴家家住此处,孤身一人。”
“……那你跟那个胖子是什么关系?”听对方自称孤身一人,张宝不由纳闷的问道。
“……奴家孤苦无依,为求生计有时会做些活计。”女子说到这说不下去了。不过也不用她说的太明了,张宝心里已经明白,这女子应该就是个做半掩门生意的。古代青楼那是合法生意,但青楼这个行业内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的那自然就是花魁名妓,来往也多是社会名流,而像眼前这女子所从事的半掩门,在青楼行业中只能算是下等。
其实早在见到那个胖子的身材以后,张宝就已经意识到他们这回恐怕要无功而返。因为一般擅长轻功的人,对自身的重量都有严格的要求。这飞贼能够在权贵人家神出鬼没不叫人觉察,想必身材绝对不会臃肿。可被他们拿获的那个人却是个胖子,少说也有二百斤,这么个重量,上房还不把瓦踩破了?
而在看到夏虎一脸郁闷的从屋里走出来时,张宝已经料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抓错人了。
第11章 以身作饵()
抓错人了。据被抓的范五交代,这死胖子也是混迹汴梁街头的一泼皮小头目,手底下有着十来个小弟。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飞贼的事情当做流言在汴梁城里传开。
世上之所以会有流言,那是因为有人好传这个,有瘾。而且不光女人,男人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范五就是个泼皮,有人花钱找他办事他当然不会拒绝。不过有些钱好拿不好花,这不,手里头有了闲钱的范五跑来王寡妇这里潇洒,结果就叫夏虎等人给堵在被窝里了。
范五知道的并不多,让他办事的人很谨慎,在见范五时不仅蒙着面,就是听声音或者看身形都分辨不出男女,可以说夏虎这才抓捕是一无所获。
线索就这么断了。张宝有些失望,按照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分析,这飞贼的智商不低,虽然抓住了范五这个二传手,但能从范五那里得到的情报却少得可怜,飞贼案也由此陷入了僵局。
而对此事感到最失望的就是刘大人,他本以为可以在这次抓住那个给他搞事的飞贼,但没想到最后却是空欢喜了一场。好在刘大人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夏虎、张宝为此案已经是尽心尽力,倒也没有责罚二人,只是让二人继续努力寻找线索,争取早日破案。
刘大人的不怪罪,让夏虎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时候被人骂一顿反倒会心里好受点。见到夏虎心情难过,张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要说捉拿飞贼的法子他倒还真有一个,可这法子一个操作不慎就容易惹祸上身。张宝跟刘大人的交情还没深厚到张宝愿意舍己为人的程度,反正那个飞贼也没做出伤人的事情,喜欢在权贵人家留下墨宝就留呗,只是辛苦了那些权贵人家要让人重新刷墙,可又不用张宝去刷。
做人要低调,闷声发大财,出风头的事情少干,如非必要,尽量少出。张宝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并不觉得自己在大宋有着什么过人之处。其实仔细想想,除了知道一点后世众所周知的科学小常识以及一些会发生的历史事件外,张宝没有丝毫的优势。
会答应协助破案,一来“盛情难却”,开封府尹亲自开口,再不答应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二则是张宝想要借此机会跟官面上扯上关系。不管是大买卖还是小买卖,有个靠山就是要比没靠山的要容易经营。夏虎虽不是汴梁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做一个包子铺的靠山已经是足够,有夏虎罩着,那街上的泼皮就不敢来张宝的包子铺找事,会省却张宝很多的麻烦。
眼下飞贼案陷入了僵局,张宝也只是表面上着急,其实心里他是一点都不急。事不关己,那个个性十足的飞贼又不是针对张宝,张宝着哪门子急?不过张宝不急却不代表夏虎不急,不代表刘大人不急。虽说破不了的案子千千万,可这起飞贼案牵扯到了权贵,那也就成了大案要案。破不了此案,严重点甚至会让刘大人丢官去职。
“秀才,就真没别的办法了吗?”夏虎找到了张宝,问道。
“……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这个办法有风险,而且还不见得就一定能抓住那个飞贼。”看到这些日子因为抓不到飞贼有些着急上风的夏虎,张宝有些于心不忍,开口答道。
“什么办法?”夏虎赶忙问道。甭管张宝的办法灵不灵,至少是个办法,总比自己一点辙没有只能整日在街头瞎转碰运气要强。
“这法子就是弄假成真。刘大人需要的是尽快了结此案,而潘杨韩曹四家要的则是尽快平息此事,让汴梁城内的人不再议论此事。既然这样,那夏大哥不妨就弄个飞贼出来应付一下,好满足各方的需求。”
“……秀才,你想让我诬陷别人?”夏虎皱眉看着张宝语带不满的说道。
“夏大哥,听我把话说完,找人冒充飞贼只是第一步,关键是第二步,那飞贼如此作为的目的是为了扬名,可若是开封府对外宣称飞贼已经被拿获,那真正的飞贼还扬个什么名?到时无非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那飞贼就此销声匿迹,一种则是那飞贼继续作案。所以在开封府宣称已经将飞贼拿获的时候务必强调这作案的飞贼不止一人,尚有案犯潜逃,开封府正在进行缉拿。那样一来,即便飞贼再次作案,开封府那里也有理由搪塞,不止于像现在这样陷于被动。”
“可说来说去,真正的飞贼还是没抓住啊。”夏虎还是有些不满。
“夏大哥,我不是说了听我把话说完吗?”张宝有些无奈的对夏虎道:“接下来的就是赌运气了,就看那个飞贼是不是小心眼。他若是,那说不准在他的扬名计划被破坏以后他会报复破坏了他计划的人。而这人,就是拿住飞贼的关键,以这人为饵,引那飞贼上门报复,然后趁机拿下真正的飞贼。可若那飞贼不是个小心眼……那小弟也是真没辙了。”
“……这事我也做不得主,不过我觉得秀才这法子可行,容我回去与我家大人商议。”
“夏大哥尽管去商议。对了夏大哥,再过十日小店的包子铺就要开张,到时你可一定要来捧场,我还指着你替小弟我抵挡汴梁城里那些牛鬼蛇神呢。”张宝笑着对夏虎道。
“秀才放心,到时老夏一定到场。”夏虎爽快的答应道。
送走了夏虎,张宝继续练功,完成义父周侗交代下的每日功课。而夏虎则半点耽搁都没有的跑回了开封府,找到刘大人将张宝的主意一说,刘大人听了两眼不由一亮。他倒不在乎是不是真的能拿住那个该死的飞贼,只要能平息潘杨韩曹四家对他办事不利的不满那就足够。至于张宝后半段擒拿真正飞贼的主意,刘大人倒是也没反对夏虎的自告奋勇,只是在选择由谁负责拉飞贼的仇恨时,刘大人提议了张宝。
刘大人的提议倒是没错,夏虎是开封府的都头,一家三辈都是吃的这碗饭,由他破获了此起飞贼案,并不会叫人感到有多意外。但若是破了此案的是个年仅十二的少年,那所造成的轰动效应也是可想而知的,也可以更大限度的激起真飞贼的仇恨,促使其生出报复的念头乃至付诸切实行动。
夏虎一心想要拿住真正的飞贼,也就忽略了当事人张宝的意见,也或许是夏虎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自信的缘故,觉得自己只是因为没有碰上那个飞贼,若是叫自己碰上了,那必定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不过张宝却没有夏虎那样的自信,当张宝从夏虎口中得知如此大的一个“荣誉”就这么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真恨不得揍夏虎一顿出气。
“秀才,你怎么了?”看到张宝神色不对,夏虎不由纳闷的问道。
“……我若不是打不过你,我非揍你不可。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尽给我招祸。”张宝一脸郁闷的答道。
张宝想要低调,因为他在大宋是个没有根基的人,别看他此时认识了闻焕章,又认了周侗为义父,但真要是有祸事临头,张宝估计也就只有管家张福还有铁塔那个傻大个会陪着自己共渡难关。周侗虽有本事,但他在朝中的人缘不好,而且就周侗那性格,让他向人低头比杀了他都难,又怎么肯为了认识不过一个来月的义子张宝向人低头。
如今的张宝压根就不具备跟人斗的条件,他是无根飘萍,目前想要自保那就必须学会藏拙,韬光养晦,抛头露面的事要尽量少做。而刘大人跟夏虎的一番好心,却恰恰违背了张宝的初衷,将张宝推到了风口浪尖。
夏虎觉得张宝有点杞人忧天,就算那飞贼厉害,可张宝的义父周侗那也不是泥捏的呀,有周侗在身边保护,张宝又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的夏大哥啊,飞贼对付不了我,难道还对付不了我留在张家村的家人吗?我义父周侗又不会分身术。不行,我得赶紧去找义父,求他跟我搬家。”张宝说完也不理夏虎了,扭头就往后院走。不过刚走两步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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