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可上回我娘服用了这药以后病情有所好转啊。”高三郎闻言不解的问道。
“那只是看上去好转了,实际上只是这味药里有一种药可以令人暂时止痛,这才让你觉得你母病情减轻,等到药效过了,你母的病情自然又复发了。”陈大夫对高三郎解释完,开始摊开纸笔写药方,同时告诫需要注意的事项。
“三郎,要不搬去我那里吧,你这里依我看不太适合养病。”张宝忽然想高三郎提议道。
正生闷气的高三郎被张宝这么一提议不由一愣,习惯性的去看自己的母亲,而高母则对高三郎道:“三郎,你是家里唯一男丁,此事由你做主好了。”
“呃……陈大夫,我娘现在适合移动吗?”
“养病最好还是住在一个空气比较流通的地方,你这里的确不太适合。只是不知这位公子家住哪里?”
“我家住在城外张家庄子。”张宝答了一声,又劝高三郎道:“三郎,你是个孝子,但终归是男的,做事难免笨手笨脚。搬去我那里老夫人自有人照顾,而你也可以跟着我义父练练武艺。”
“你义父是谁啊?”
“周侗啊。”
“周侗……就是那位御拳馆天字号教师?”高三郎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宝确认道:“你是张宝?”
“……老夫人,令郎这脑子没问题吧?”张宝扭头问高母道。
“这孩子是高兴的。他一直想要拜公子的义父为师,只是由于老身的拖累,一直没有达成心愿。”高母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三郎,你要是拜了我义父为师,那我可就算是你的师兄了,不过是我,你上面还有好几位师兄哦。”
“呃……三郎见过师兄。”高三郎愣了愣,随即咬牙向张宝行礼道。
张宝乐了,拍着高三郎的肩膀道:“就冲你这声师兄,我就是撒泼打滚也要求义父收下你。”
搬家这种事对有钱人来说肯定就不叫事。而张宝如今恰好就是个有钱人,让铁塔去雇了一辆大车,高家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打了个包裹,又抱了几床被子铺在大车上免得高母受颠簸之苦,高家母子就随着张宝出城直奔张家庄子。
一路上高母见张宝总是时不时的去看儿子手里拿着的家传宝枪,不由问道:“张公子对我高家的家传宝枪感兴趣。”
“老夫人,不敢当公子一说,您是长辈,叫我小宝就好,我还打算找机会跟三郎结拜为异性兄弟呢。”张宝闻言笑着说道。
“呵呵……那老身就不客套了。小宝,你对那杆錾金虎头枪感兴趣?”高母也笑了笑,改口问张宝道。
“嗯,那枪一看就不是平凡人能用得了的。老夫人,高家祖上是干什么了?”张宝点点头,问道。
“高家祖上……三郎是开平王的后人。”高母听到这话脸上不由露出缅怀的表情,而张宝则是被吓了一跳。他这回真是捡到宝了。宋初开平王是高怀德,而高怀德的后人里最有名的那就是枪挑铁滑车的高宠。不过高怀德好歹也是开国功臣,他的后代怎么会沦落到在贫民窟里安身?
张宝的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高三郎的确大名是叫高宠,而他也的确是高怀德的后人,至于高家如今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那还要从高怀德那一代说起。高怀德是大宋开国大将,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高怀德在其中起了主要作用,为了感谢高怀德的忠心,宋太祖赵匡胤在成事后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高怀德,也就是说,高怀德是赵匡胤的妹夫,这样的关系,足可以保证高家只要不是打算莫逆,那就能够一直富贵下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高怀德的大舅哥赵匡胤死得稀里糊涂,留下一桩永远无法解开的历史谜案,而上位的却不是赵匡胤的儿子,而是赵光义,赵匡胤的弟弟。
赵光义虽然不敢对高怀德怎么样,但想要让他拿高怀德当做亲支近派也不太可能。高怀德活着的时候还好,但等他一死,高家也就被朝廷有意识的开始“闲置”了。而在经过数代更迭以后,高家的人在朝廷上也就没什么动静了,住在汴梁的高家人也就只有高宠母子,守着高家的老宅度日。
只是老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阴雨,大场大火过后,老高家留给高宠的也就只剩下那杆錾金虎头枪了。在汴梁城里无处投奔的高宠母子本想要离开汴梁去外地投亲,可高母却又在这时病倒了……
“老夫人,常言道否极泰来,三郎遇到了我,那霉运就不会来找他了。我会让他安心练武,将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重振高家的门楣。”张宝向高母保证道。
“呵呵……那就有劳小宝费心了。”高母并不怀疑张宝的保证,虽然张宝比高宠大不了几岁,但高母知道,背后有当朝皇后做靠山的张宝想要给儿子谋个官职并不困难,即便不去求皇后,以张宝的财力,拿出一些来买个官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张宝是不是想要谋害他们母子,高母只是稍微一想便将其抛之脑后。
高家如今已经彻底没落,哪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费心思去图的?张宝如今肯下力气帮助高家,恐怕真的就如张宝先前所说,就是看中了高宠的孝母之心,有意结交。毕竟在自己告诉张宝有关高家的家世之前,张宝就已经出手相助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世上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终归只占少数,大部分母亲还是关心自己孩子的成长的,而高母就是其中一员。她很清楚如今高家的现状,想要让儿子在日后能有所成就,高家如今就必须要依附他人。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与高家关系较好的人家如今混得都不怎么样,自家都顾不过来,也就别指望他们能对高家有所帮助。而那些朝中的新贵,对没有利用价值的高家也是不屑一顾。高母知道自家的孩子有潜力,但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啊,高母也不可能让儿子跟打把式卖艺一样去抛头露面,可以说张宝的出现治好了困扰高母多时的心病。
张宝有钱,这样一来高宠的衣食也就无忧,而张宝的义父是周侗,高宠若是拜周侗为师,那高宠的学业也就不需要再担心。高母毕竟是女子,高家留下的祖传枪法高宠虽然牢记于心,但若得不到名师指点,终究难成大器。
现在高母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张宝跟高宠的关系更近一步。而张宝随口说的想要找机会跟高宠结拜的话无疑给高母提了个醒,让儿子与张宝结拜为异性兄弟,那样一来张宝就不会不关心高宠的未来,至于以后如何报答张宝,高母相信等到高宠出人头地的时候,这种事很好解决。
等到张宝一行人回到张家庄子,前来迎接张宝的管家张福看到随张宝回来的人后不由一愣,“老爷,周老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啊?我没见到义父啊,他老人家去城里找我了?”张宝也是一愣,赶忙问道。
“是啊,周老爷的两位师弟昨日前来拜访,今早周老爷就带着他的那两位师弟进城了。”
“师弟?”张宝想了想,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两个大汉,敢情是自己义父的师弟,也就是说算是自己的师叔……呃……好像自己跟师叔头回见面就骗人家了,义父不会是要替他师弟找自己算账吧?
“福伯,我义父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心情如何?我是不是要躲躲?”张宝将管家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第50章 好男不跟女斗()
老管家张福不会骗张宝,听到他保证周侗不是要找自己麻烦,张宝顿时就放心了。但老管家张福的另一句话立刻又让张宝头疼起来。
“老爷,郑家姑娘正在家里等你呢。”
“呃……她还没走?”
“没走。老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宝见状挠挠头,“福伯,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这事我来处理就是。”
“那就好,人家姑娘家家不顾脸面的三番五次来找老爷,老爷就是不愿意,也该好好跟人家姑娘说,总是躲着也不是个事。”张福后面的嘀咕张宝只当没听见。
先让老管家安排好高宠母子,又让人赶紧进城去通知义父周侗自己现在的位置,最后张宝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小院。不想小院里不仅有郑秀秀在,冬儿、大丫、小丫包括郑秀秀身边那个小丫鬟梅香,此时都在张宝的小院里。
见到张宝回来,众女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围了过来,张宝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是真的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小丫头没事,老妇人也没事,唯独是对年纪差不了几岁的,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像对待冬儿还有大丫、小丫,张宝是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而像对待孟氏、郑皇后则是当做自己的长辈,可像郑秀秀这样的同龄人,张宝的脑子就秀逗了。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郑秀秀主动对张宝说道。
“啊?哦,好,是该谈谈。”张宝赶忙答道,同时心里有点鄙视自己,来见郑秀秀之前自己想的挺好,可等见到了真人,怎么就说都不会话了?
等打发走了冬儿、大丫、小丫三个闲杂人等,梅香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郑秀秀与张宝对面而坐。原本郑秀秀是想要跟张宝在屋里谈的,可张宝不想再有什么流言蜚语出现,坚决不同意,郑秀秀只得跟张宝坐在小院里“谈判”。
男女相处,永远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方是强势的。而现在,张宝明显不是强势的那一方,略显拘谨的坐在郑秀秀的对面,准备聆听郑秀秀的“教诲”。
“这是你家,怎么搞得好像你是客人似的。”郑秀秀有些看不过去的提醒张宝道。
“啊?呵呵……对,这是我家。不知郑姑娘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张宝干笑了两声,问郑秀秀道。
“……我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郑秀秀没有马上回答,盯着张宝看了好一会,看的张宝都想跑路了才慢悠悠的说道。
“啊?”张宝闻言一愣,试探的问道:“郑姑娘,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你还想不承认?”
“呃……不是,我不是不承认,我就是想要问清楚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哼!你串通官府陷害我爹,巧取豪夺我郑家田产……”
“打住!郑姑娘你这是诬陷,你郑家的田产会怎么变成我张家的这事难道你不清楚吗?”张宝赶忙打断郑秀秀的话道。
“……可我爹病了。”
“你爹病了那是你家的事,管我什么事?”
“要不是因为五十亩地给了你张家,我爹能病吗?”
“你,你这是蛮不讲理。”
“我不管,我爹要是有个好歹,我就跟你张家没完。”
郑秀秀要是个小子,敢跑到张宝这里来胡搅蛮缠,早就叫张宝让人给扔出去了。可郑秀秀是女子,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张宝一时间还真拿郑秀秀没辙。
“那,我把你家的田产还你?”张宝试探的问道。
“这不是田产的问题,是你张家的这种行为,已经给我郑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郑秀秀义正言辞的说道。
而张宝则诧异的看着郑秀秀,问道:“你这是从哪看到的破词?还阴影呢。”
“少废话,你说怎么办?”
“……你不会是想让我张家倒给你郑家一些田产,那可就过分了啊。”
“哼,些许田产我郑家还看不上眼。”
“……那你想要什么?”张宝皱眉问道。
“……我要做你张家的人。”
“……姑娘请自重,你这个要求实在是过分。”张宝一脸严肃的对郑秀秀道。
“你想哪去了?我要做你张家的管事。”郑秀秀的脸红了,没好气的嗔道。
“……哦,合着你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只是想要来我家做个管事。”张宝松了口气,向郑秀秀确认道。
郑秀秀的脸色更红,但还是强迫自己跟张宝把话说清楚,“郑家与张家比邻而居,郑家将来若是不想被张家排挤的走投无路,唯有与张家同进退,这也是为何我要来张家做管事的原因。你不必担心我能否可以胜任管事一职,我有那个信心和能力把差事做好。”
“有信心是好事,即便能力不行,也可以进行培养。只是你来我张家做管事,那你郑家怎么办?而且你爹能同意吗?让你一个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
“我爹那里你不需要担心,我在来之前就跟我爹说好了,等我成了你张家的管事,原先给你张家的五十亩地你要还给郑家,而且以后张家以后的利润要分郑家一份。”
“不成,五十亩地可以还给你郑家,但分红的事情不行。你不会与我张家签下死契,所以张家的买卖你不能沾手,顶多可以成为张家买卖的代理商。张家可以先免费给你提供一批货物,等你把货卖了以后,再把货款结清。”
“难道必须要签死契才能经手你张家的买卖?”
“当然,想要参与我张家的买卖那就必须要跟张家签下死契。比如镜子,香水,烈酒,这三样眼下在大宋那是独一份,为了避免技术泄露,签下死契是必须的。”
“可我知道你张家的公孙羽夫妇还有那个莫秋烟并没有跟你张家签下什么死契。”
“那不一样,他们是自己人。”张宝毫不犹豫的答道。
“难道我不能算自己人吗?”郑秀秀不死心的问道。
“不能,至少目前不能。你也不必非要成为我张家的管事,就算你进了张家,那也只能待在外院,内院的核心秘密不是不签死契的你能接触到的。倒不如就按我方才说的,做我张家的一个代理商。”
“……可我要是愿意签死契呢?”郑秀秀忽然语出惊人的问道。
张宝闻言一惊,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郑秀秀,“……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知道跟我张家签了死契,你可就不是郑家大小姐了,而是我张家的一名奴仆,到时别说你的生死,单是你的终身大事,那都是我说了算的。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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