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晁盖兄弟若是愿往,小可扫榻相迎。”柴进也在一旁肯定的说道。
“……可我要如何离开呢?”晁盖又问道。
“这事也好办,只是要先便宜那宋江。公孙胜在离开柴家庄前就为你谋划了一条退路,名为金盆洗手,退位让贤。”柴进闻言笑道。
……
盐山后山一凉亭
当听到晁盖说有意退位让贤,金盆洗手的话时,宋江先是一愣,随即脑子飞速旋转,想要判断出这是晁盖在故意试探还是真实想法。
如今的盐山就如宋江当初所设想的那样,基本已经落入自己的掌控,尤其是在吴用带着杜迁、宋万、韩伯龙三人投靠了自己以后,晁盖这位山寨之主实际上已经被自己架空,若不是不愿担上以下犯上,谋害带头大哥的恶名,宋江恐怕早对晁盖这位不愿招安的绊脚石下手了。
此时忽然听到晁盖有意退让宋江是即惊又喜,忍不住试探的问道:“天王,是不是小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若是以往,看到宋江如此作派晁盖还会出言安慰,但此时晁盖已经认清了宋江的真面目,在看到宋江如此惺惺作态,他就觉得一阵阵恶心。眼见凉亭内此时就他二人,晁盖索性便将话直接挑明。
“宋江,休要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是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怨你咄咄逼人,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引狼入室。这盐山你若想要,那我就给你,你想要通过朝廷招安获得荣华富贵那也由你。但看着昔日的情分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好自为之。”晁盖说完这话不理宋江的反应转身离去。
宋江想要追上晁盖解释,可怎么解释?他干的事情的确不地道,而且转念一想,晁盖选择主动离开也好,至少自己不用背负谋害大哥的恶名。这盐山如今实际上就是自己做主,除了刘唐那个一根筋不肯向自己低头,其余的人都是以自己马首是瞻。
晁盖的离开并没有让盐山众头领感到有多少不舍,除了吴用以外,对于晁盖的离开,众头领保持了沉默。而吴用之所以挽留晁盖也并非是顾念旧情,而是晁盖的离开,让吴用失去了一个向宋江表忠心的机会。不过晁盖去意已决,面对吴用的挽留,晁盖也只是用一句“家亮若是不舍,不如与我一同下山”便大发了。
离开了盐山,晁盖的身边仅剩下不离不弃的刘唐以及二百余过去的晁家庄客,再算上以后会在柴家庄汇合的公孙胜,晁盖可说是实力打损。但有柴进的照拂,晁盖对自己的未来并不沮丧。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宋江会反悔没有斩草除根。
为了防备身后有可能出现的“追兵”,晁盖带着刘唐下山以后可说是马不停蹄,片刻也不逗留的便直奔柴家庄。可还是晚了一步,在离开盐山大概百余里后,晁盖一行人还是叫追兵给追上。
“陈希真!”看着为首大将,晁盖不仅咬牙切齿。
“天王,未免夜长梦多,也只能对不住了。”陈希真神色如常的说道。
多说无益,对方明显就是来灭口的,再说什么也是多余。清楚这一点的晁盖没有废话,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朴刀。眼下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没必要多费唇舌。陈希真同样也清楚这一点,见晁盖默不作声的开始准备,他也同样提起了精神。
要说对付晁盖,陈希真有着绝对的自信,盐山第一高手,说的就是陈希真。晁盖虽然也武艺不俗,但面对陈希真还是有些不足。以陈希真估计,不出三十招,自己必取晁盖性命。可凡事总有一个例外,就在陈希真准备跟晁盖做生死相搏时,背后忽然杀出一军,陈希真一见晁盖竟然还留了后手,心里不由一惊。
本以为晁盖这回是在劫难逃,却没想到晁盖是以身作饵,诱自己入瓮。这追杀晁盖本就是陈希真自作主张,为了保密,陈希真更是没带什么帮手,这也怪陈希真自己托大,认为仅凭自己一人就能将晁盖吃得死死的。但如今发现自己中计,为免遭不测,陈希真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再顾不得去取晁盖的性命。
而晁盖此时也是惊疑不定,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伏兵并非是出自自己的安排,是友是敌?晁盖也不敢断定。
第221章 热心肠()
“当面的可是晁天王?小弟武松,受柴大官人之命特来接应。”随着对面来人道明身份,晁盖一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晁盖连忙上前抱拳道:“在下正是晁盖,不知柴大官人现在何处?”
“柴大官人已经先行回了庄子,晁天王,你我也赶紧动身吧。”武松闻言答道。
晁盖连忙点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宋江这次没得手,难保不会再派追兵赶来,有什么话还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问也不迟。柴进仿佛事先已经料到了晁盖会遭到追杀一样,命武松带队前来接应的同时更是多带了数百匹好马,有了这些马匹作为脚力,晁盖一伙迅速离开了盐山地界,等宋江得知陈希真失手想要再派人时为时已晚。
等到了柴家庄,晁盖才发现料事如神的并非柴进,而是之前先下山的入云龙公孙胜。见到了公孙胜,晁盖很是激动。当初在盐山,就只有刘唐跟公孙胜对他晁盖忠心不二,刘唐一直跟随左右,而公孙胜,晁盖还以为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要论能耐,吴用比不上公孙胜,只不过当初在盐山上公孙胜不愿与吴用相争,这才藏拙。但如今吴用已经另谋高就,公孙胜自然要为晁盖谋划将来。盐山这个山寨丢了固然可惜,但只要人还在,那就还有希望。
由于身份的关系,柴进想要跻身官场很困难,但柴进有钱,想要为晁盖在边军中谋个一官半职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问题。在柴进的金钱攻势下,晁盖这位盐山前任大当家摇身一变,就成了乾符寨的将佐。也是直到此时,晁盖才发现柴大官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安分守己”。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属于朝廷的乾符寨变成了柴进私养兵马的地方,从上至下,全是柴家的人。武知寨武松,文知寨房学度,加上石勇、杨雄、山士奇、洪彦四将,要跟盐山的宋江那是没法比,但跟普通人相比,柴进也算是小有实力。而且这是官面上的身份,不是宋江那种草寇。
得知自己摇身一变有了一层官场上的皮,晁盖不禁连连苦笑,这个身份,不就是宋江日思暮想的吗,可惜宋江想要得到朝廷的招安还是遥遥无期,自己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乾符寨有兵马三千,有了柴进的“赞助”,寨子里多是骑兵,晁盖带着刘唐、公孙胜加入乾符寨,不仅仅是多了一层身份,也加强了乾符寨自身的力量。
柴进是前朝皇室后裔,这个身份让柴进想要进入仕途基本成为妄想。而且柴进也不是个肯甘于向命运低头的主,他想要重现先祖的荣耀,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柴家所留的宝藏给了他做事的底气。只不过由于朝廷“看的紧”,柴进必须要小心谨慎,这样一来反倒没有同样“心怀不轨”的张宝进展神速了。
如今张宝已经干到“割据称王”的阶段,而柴进,还处于小打小闹的程度。当然这也跟柴进自身谨慎过头,做事过分瞻前顾后,没有定下明确目标有关。但不管怎么说,柴进总算是迈出了“柴家大业”的第一步。
乾符寨就是柴进将来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柴进很清楚仅凭家中的丹书铁券保证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唯有掌握了让人投鼠忌器的实力,自己方能过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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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登云山
人称小尉迟的孙新此时正与他的浑家母大虫顾大嫂一起在山门前等待。看他夫妻二人面露焦急神色,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登云山过去作为张家的一处练兵点,受到张家的重视,而如今张家已经拿下了高丽,这登云山练兵的作用自然也就失去,以前在此负责练兵的石宝、邹渊、邹润此时也就离开了登云山另有任命,但这些事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而孙新、顾大嫂也是病急乱投医,在得知邹家叔侄不在山上以后便要求见山寨的主事人,此时就是在等候回复。
“两位,我家东主有请。”焦挺出现在孙新夫妇面前,客气的说道。而顾大嫂似乎觉得焦挺有些面熟,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问道:“这位兄弟,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呵呵……顾大嫂贵人多忘事,过去小弟曾随东主与顾大嫂有过一面之缘。还请随我来,莫让我家东主久侯。”
顾大嫂闻言还想要再问,不想焦挺已经转身往山上走,顾大嫂见状连忙与丈夫孙新跟上,脑子里不断回想方才焦挺所言,这个无发无眉的大汉到底在哪见过。
“大姐,别想了,咱们还是抓紧点,解家兄弟还等着你我呢。”孙新见顾大嫂脚步有点慢,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夫妇二人到了聚义厅,随着焦挺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起身相迎的张宝。一见到张宝,顾大嫂不由大叫一声,指着张宝道:“你,你……”
“呵呵……小弟张宝,见过孙家嫂嫂。”张宝笑眯眯的开口向顾大嫂问好道。
顾大嫂一开始还没想起眼前这公子打扮的人叫什么,听到张宝的自我介绍,她顿时就想起了当初在登州城外自家酒楼的往事,细想起来,当时自己好像还有点无理取闹,摆脸色给对方看,没想到现在却要有事相求。
“孙新兄弟,你夫妇来此的目的我大致已经猜到,只是不知你夫妇对将来有何打算?毕竟要是去劫牢,这动静肯定不小,你们夫妇在这登州恐怕也待不下去了。”张宝微笑着问孙新道。
“呃……这个……”
“张东主,救人如救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知邹家叔侄现在何处?”顾大嫂一见丈夫被问住,连忙开口问道。
“如今张家的买卖越做越大,邹家叔侄自然也就有了新的任命。不过大嫂不必担忧,即便邹家叔侄不在这里,你的事登云山上下亦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真的要铤而走险吗?我记得我那师叔孙立跟你们好像也是亲戚,难道他对此事不肯帮忙?”
“哼!休说那个薄情寡义之人。”顾大嫂闻言冷哼一声,不顾一旁丈夫连使眼色,径自跟张宝抱怨道:“那解家兄弟是奴家的亲戚,同样也是他孙家的亲戚,可他倒好,做着城里的提辖,却连传个话都不肯。要是需要使钱直管来与我们说一声就是,却偏偏装聋作哑,若不是他的妻弟乐和看不过去暗中与我们联络,我们尚不知解家兄弟如今已经命悬一线。”
“大姐,少说两句,他也有他的难处。”孙新叹口气道。
不想这话一出口,顿时又刺激到了顾大嫂,顿时河东狮吼,“他有什么难处?还不是舍不得他那个狗屁提辖。又不是指望他在县官老爷面前偏袒,难道为了他的狗屁前程,连句公道话都不肯说了吗?”
孙新可能是被顾大嫂给吼惯了,也不在乎,挠挠头为难的说道:“大姐说这些又有何用?还是先想办法把解家兄弟救出来才是要紧。”
“哼,怎么救?除了劫牢还有别的办法吗?”顾大嫂吼道。
“哎呀,你莫要嚷,听听张东主的意见。”孙新赶忙道。
被孙新这么一提醒,顾大嫂总算是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张宝。就见张宝微笑着说道:“方才大嫂说的法子就不错,不过一座登州城,要劫牢也并非难事。”
“……张东主,这登州城里驻军五千,更有我兄弟坐镇,你可千万不要托大啊。”孙新好心的提醒道。只是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惹来焦挺的不满。别人眼里登州城是固若金汤,可对焦挺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来讲,就如张宝方才所言,破登州城易如反掌。
“老焦,这里可不是高丽,所以有些手段不方便用。”张宝见状提醒了焦挺一句,随后又道:“不过咱们这回只是救人,也不是要占据州县,只要让城门被打开几个时辰,完事就走的难度也不是很大。去,把三郎他们找来,告诉他们,有活干了。”
张宝习惯谋定而后动,想要劫牢看似难如登天,但实际上只要操作得当,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宝这回是以救人为主,只要事先布置周密妥当,想救出解家兄弟也不是办不到。
按照张宝的计划,他会事先命人混入城中,在摸清了登州大牢的内情以后,里应外合,救出解家兄弟,而等到救出人后,众人一并登船离开,让登州县令想要追查都找不到线索。但计划好做,施行起来却需要用心。
派人混进城不难,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解家兄弟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们就是两个倒霉的猎户,被关进了大牢就只有等死,自然也就不会引起县令老爷的高度重视。出其不意,必有奇效。
唯一难办点的就是登州大牢内的情况,而且劫牢以后,作为解家兄弟的亲戚,孙新、顾大嫂肯定会受到官府的怀疑,而为了撇清这对夫妇的关系,张宝并不打算只劫走解家兄弟,连同登州大牢里的人,张宝准备一并放走。
……
登州大牢内
解家兄弟无精打采的躺在牢房中,进来也有短时日了,也不知自己兄弟俩最后的命运会是什么。可怜他们兄弟俩都二十好几,结果却连个媳妇都没说上。本以为这次能得官府一笔赏钱,能够说上一个媳妇,却没想赏钱没得到不说,反倒惹上了一身官司。该死了毛太公!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有脸说老虎是他亲手射杀的,恐怕老虎放个屁都能把他崩一跟头,臭不要脸!
“唉~”解宝忽然叹了口气,问身边的解珍道:“兄弟,你说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为救我们想办法呗……但愿不要因为我们给她惹来祸事才好,要不然我们哪有脸去见她啊。”解珍也是叹了口气道。
“……哥哥,你说要是那位肯替咱们开口……”
“哼哼……别想美事了,咱们没进来的时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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