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卒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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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卒崛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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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楼下乔老说完几句勉励言语后,回了尊文轩。

    申伯德离开坐席,缓步来到窗前,目光扫在一楼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申玉才。

    申玉才似乎感应到申伯德的目光,抬头望了望申伯德的方向。

    两人眼神有了片刻的交汇,申玉才喜形于色,自信满满的对申伯德点点头。

    接下来。

    佟掌柜眉飞色舞插播了一个消息,诗魁不只会有韩梦梵亲自编曲,现场抚琴,而且得词魁者,还能得到脂玉坊花魁柳青玉的邀请,成为入幕之宾。

    这个消息,又在抱月楼掀起一波欢腾。

    柳青玉至今仍是清倌人,佟家对这颗摇钱树很是优待,柳青玉有权决定是否接见入幕之宾,因此虽然入幕见面大多只是把酒清谈,但柳青玉愿意接见的并不多,而像今晚这般,主动邀请,更从未有过,说不定就此折得她的初夜

第048章 冲突激烈() 
后台一个装饰精致的房间里。

    柳青玉斜斜倚坐椅上,丫鬟轻轻帮她揉捏修长大腿。

    她今晚不是太高兴,邀请词魁成为入幕之宾的决定,多少有跟韩梦梵较真的意味,韩梦梵还未露面,风头就盖过了她,她再怎样也是脂玉坊花魁,西北数一数二的名妓。

    她听到佟掌柜宣布她的决定后,众文士一片欢呼,她眼角泛出一丝笑意,撇了撇红唇,歪着头,媚眼流转,瞅向外面的诗会现场。

    后台房间经过光线设计与巧妙布局,在房间里的人,可以通过窗户缝隙,透过一道帘布,观察到大厅的情况,而外面的人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形,佟掌柜平时也是呆在后台房间,时不时暗中观察,实时掌握外头的状况。

    柳青玉依稀看到了一个笑容满面,俊俏倜傥的青年文士,美眸一亮,她定睛一看,眼神却又黯淡下来,因为她认出那人是申玉才。

    申玉才这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是深深领教过的,申玉才曾疯狂的追求她,扬言自己就是他的禁脔,刚开始还有几分心动,申家有钱有势,申玉才相貌不差,年岁也不老,如果是真心喜欢自己,不失为一个好归宿,但自从她得知上一任脂玉坊花魁正是被申玉才害死后,心里对申玉才只有害怕与厌烦。

    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强颜欢笑,好在佟家这次着力保全,还找了申家家主商求,他才有了收敛,听说转而又看上一户王姓人家的闺女。

    申玉才今晚为何如此高兴,以他真才实学,诗魁与他何干?

    柳青玉并不知道,申玉才内心比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还要欢喜几倍。

    他心中已是大喜过望,乔老宣布的主题,基本是为他而设,且乔老还送出一份令他惊喜万分的大礼,让词魁成为西军战歌,在西北几十万禁军和厢军中传唱,这个功绩可大到难以估计,他的声望和知名度必将如日中天,很容易就得到西军将士的崇敬和拥戴,不仅得到经略府那个官职易如反掌,对于以后的升迁,也是好处良多,事迹流传天下,自然也会传到汴京

    老太爷这次去京师,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他的仕途,还有就是稳固申家在西北的地位,因为章经略和种师道等可能对申家有所企图,听说,老太爷结交了一个缺钱的皇族外戚,那外戚有个女儿可以嫁。

    对了,外戚姻亲如果谈妥,要先休掉正妻,反正早已腻了,休掉也没什么可惜,不过雪如小娘子也不能放手,多纳个妾室,想必家里人不会反对。还有柳青玉那小浪蹄,一个青楼女子,却不让碰,是何道理?今番主动邀请,想必她也是仰慕才学,待我成就诗魁之名后,弄她到手,养在外面,更是喜上加喜,快哉快哉。

    若是结下外戚姻亲,也等于与皇族攀上关系了,前途更是无限光明,到时候,什么机宜文字种机宜,有何了不起?

    那个名叫高守的小贼,就算有种师道帮忙,我也能一脚踩死!

    申玉才恨恨的朝高守方向瞥了一眼,从屏风缝隙中,能看到正津津有味吃菜喝汤的高守。

    他又环顾四周,众文士大都在集中精神作诗词,或是冥思苦想,或是口中念念有词,或是手指沾了酒水,在桌子上比划

    申玉才喝下一杯酒,收起笑容,装出仰头思索状,只待最佳时机。

    抱月楼另一端。

    一楼角落的临时隔间中。

    种师道保持着上身笔直的坐姿,如同一杆标枪,给人一种锋锐、坚硬的感觉。

    他虽心有些许不悦,不直视高守,也言语甚少,却是一直在默默留意高守举动。

    他想的是,即便破敌军情乃是虚报,但高守在破戎寨作出精妙诗词,却是他亲眼所见,而且回来后也探寻一番,问过从外地各处前来渭州的人,都没听过这首短词。

    这就从侧面说明,这首短词确实是高守所作,也证明他的独特个性,是属于腹有诗书气自华,从他鬼斧神工般的短词上,窥见他是如此的才华横溢,流落成小卒,甚是可惜,自己这才以诚相待,相助一回。

    然而,种师道又开始失望,值得礼遇的最后一个理由,也濒临崩破。

    因为高守从酒菜上来后,就没停下过嘴巴,就算乔怀远宣布诗会主题时,他也是置若罔闻,倒是对着刚端上的一锅炖鸡,眼睛发直,食指大动,扯下一个大鸡腿,张口就咬。

    这就不对了,但凡大宋文人,哪有不爱诗词?

    谁会对如此重大的诗会主题不感兴趣?

    哪个年轻人会对花魁美人的邀请,毫无反应?

    哪个才子不梦想夺得诗魁,成就青云之志,获得美人青睐?

    难道近在眼前的前途、荣耀、美女加起来,还不及他面前那盘炖鸡?

    当然,还有个可能,那就是高守觉得,他跟这些全无关系,因此也就会不心动。

    是了,他此前笃定要回江南杭州,莫非也是怕谎言败露,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种师道信心大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这件错事,也看错了人,或许长水说得对,他的词,并非他所作。

    若真如此,此诡诈竖子,极其可恨!

    传扬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将往哪里搁?

    自己已很谨慎,却还是太过耿直,太容易相信自己的眼光,年已不惑,仍不够老练,易受迷惑。

    种师道心头暗叹,但很不甘心,心底还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主动打破僵局,问高守道:“还不知你在破戎寨所赋词句,是何曲牌名?”

    高守喝下一口鸡汤,把嘴中食物吞咽下去,咂咂嘴,想了想,回道:“曲牌名塞上秋。”

    “塞上秋?”种师道略一思索,疑惑的摇了摇头,“兴许是本官孤陋寡闻,并未听说。”

    高守讪笑道:“是个新词牌。”

    “哦,你都能自编词牌了?”

    种师道疑惑更深,盯着高守的眼睛道。要知道,能编出词牌者,基本都是大师级人物。

    种师道今晚请吃饭,是为了考验我才学诗词?高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叹出:“确切的说,这首短词,非在下所作。”

    种师道神色一变,怒由心生,终于说出实话,但太迟了!

    这诡诈竖子,若以为本官可欺,那就错了!

    一旁伺立的长水,听了高守最后这句话,顿时露出了久违笑容,心情轻松无比,他蒙受的冤屈,终于得到舒解。

    种师道强忍怒火,又冷声问了句:“那所作何人?”

    “恕在下也不清楚,好像是突然间,这首词就呈现在我心中。”当时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子

    “你”

    种师道气得发抖,盛怒中,他越发觉得高守的回答是在戏弄诡辩,故弄玄虚。

    但看了看四周,才俊济济一堂,盛会风雅满楼,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下万丈怒火,冷漠讽刺道,“如此说来,莫非是天人感应?”

    “有这可能。”

    高守也感觉到气氛不对,种师道在怀疑自己,火气越来越大,可这一关总是要过,自己不想多说什么,本来就没打算呆在西北发展,也不想考科举,不想当官,何须为了讨好权贵,低三下四?

    种师道对自己有送铭牌的恩情是没错,但能活着回到渭州,主要是靠自己和列位陷阵士冒死拼命挣得,而在经略府种师道态度就开始冷淡,高守心里也便没了热度,又没管教好随从,让自己无端被羞辱,而种师道来抱月楼后,没说几句,就摆出官僚高姿态和脸色。

    不就是吃你一顿饭吗?

    明天证明了破敌的事实,无论认多少功绩,给不给赏钱,我都是要回江南,不会牵绊在这里,何须看谁脸色?

    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在回江南前,对未来局势走向,提醒种师道几句,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这些人都很自以为是,谁又会听一个弃卒,说三道四呢?顺其自然吧。

    须臾间,高守主意已定,更加坦然淡定,且他现在腹中饥饿,身体也异常疲乏困顿,不想多言。

    而他话音刚落,水长忍不住了。

    “荒唐!”

    水长低声斥道,“还敢狡辩?你这卑微拙劣”

    “莫嚷,”种师道摆了摆手,打断水长的话,怫然站起,甩袖而走,留下一句,“待诗会结束后,再作计较,你留下陪他。”

    种师道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发飙,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临时隔间,从楼梯登向三楼,自回种家包下的厢房。

    种师道心内除了愤怒,也极其失望落寞,大宋边患未除,百姓屡遭荼毒,经略府正是用人之际,还以为遇上可用之材,文采惊艳,最不济也可做些文书伴读之类的,慢慢培养,不想,竟是个刁滑的江湖骗子。也错怪忠心于他的随从,自以为独到的眼光,却还不如水长!

    水长对种师道并无埋怨,他只怪高守太过狡诈,用种种作态,蒙蔽种师道。

    眼下真相浮出水面,种师道终于看清高守真面目,水长心头如同久旱逢甘霖,爽快无比。

    还是种机宜想得周全,不能在这里声张,坏了机宜名声,等到诗会结束后,再算账不迟。机宜让我作陪高守,是叫我看住这骗子小人,免得被他跑了。

    如此一想,水长也就不再着急,大大方方的坐在高守身边,开始喝酒吃菜,一桌抱月楼的美味佳肴,不吃白不吃,酒菜是随意点的家常菜,不算太丰盛,但也要花费不少钱钞,按种机宜的性格,必然是自己掏钱结账,不会接受佟掌柜的有意奉承。

第049章 暗流涌动() 
一楼临时隔间发生的事情,都被佟掌柜安排在屏风外的一个机灵店伙计,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种师道一离去,店伙计马上就跑去向佟掌柜汇报。

    佟掌柜很是意外,没想到种师道刚刚还为那小哥儿出头,却这么快被气得拂袖而去,而内中故事不少,但至少可以肯定,是那小哥儿惹怒了种师道,而种师道不想在这个重要的公共场合表现出来。

    佟掌柜马上吩咐机灵店伙计,再去屏风厢房那边探听。

    而他自己,去找了申玉才,把这事转而告诉给申玉才。

    申玉才听了,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消息让他心头大乐,喜不自胜,如沐春风,原本还留存的一些阴云不快,即刻清除。

    他对佟掌柜低语道:“今日真是黄道吉日,好事连连,我早就说那小贼是诓人骗子,本还想着,如何往处置他,没想到他连种机宜都敢诓骗,现在简单了,呵呵,种机宜竟会相信这样的粗野贱民,也会做出佳作来,可笑可笑。”

    佟掌柜没明白申玉才说的“好事连连”,也没那么多好事啊?虽没想明白,不过还是要先回应申玉才一句:“正是正是。”

    “多谢佟掌柜告诉我这个极好消息,你有继续派人盯着吗?”

    “有的。”

    “还是佟掌柜办事周全,且仔细观探之,对了,以后有我申玉才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佟掌柜的一份。”

    “好,那就先谢过三少爷了,先不打扰,做事去了。”佟掌柜保持笑容,客气一句,拱手告退。

    佟掌柜知道申玉才是在笼络自己,作为抱月楼掌柜,这种话听多了,也不太当一回事,不过申家确实比佟家势大多倍,虽然佟家名为渭州商界第二,仅次于申家,但实际财力远不及申家,更别谈权势,申家可是有好几个做了官吏,特别是申玉才的老爹申二爷,是渭州兵马都监,兵权在握,而且听说他们在京城还有大靠山

    此刻。

    歌台帘幕后,一直悠悠传出的轻柔丝竹声,调子一变,佟掌柜知道,是之前安排助兴的词作弹唱开始。

    这词作最近在渭州广为流传,甚是惊艳,但词作者并非有名才子。脂玉坊就找人做成唱曲,也正符合中秋诗会,因此佟掌柜安排柳青玉舞绾罢,休息充分后,在中场弹唱这首短词助兴,免得气氛太过压抑。

    佟掌柜突然圆脸一颤,心叫不好,该不会就是种机宜说的那首吧?

    塞上秋?

    小哥儿剽窃得来,却妄称天人感应,才惹怒种机宜。而我还安排柳青玉唱这曲,岂不是大驳种机宜脸面?

    苦也!

    如今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看情形,再想办法补救了。

    佟掌柜一脸惊惶,匆匆离去。

    申玉才没有在意佟掌柜的表情,他的目光早已投在后面角落,那个屏风围起的临时隔间。

    他很想看看高守现在的表情,是否还能淡定的下去。

    不过他只能看到屏风内,高守隐隐约约的身影,而他也注意到屏风外一个看似机灵的小伙计,装作伺立待命,但经过佟掌柜提醒,他已知道,这个小伙计是在探听屏风内的情况,暗赞佟掌柜心思缜密。

    这时小伙计看到申玉才望过来,有意无意的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算做回应。

    申玉才志得意满的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久久难以平静,直到身边有人跟他说话,才把转移主意力。

    今晚才俊儒生们,大都在冥思苦想诗词,丝毫不知道这其中干系。

    只是他们见经略府种机宜都出现在这里,可见这次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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