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卒崛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弃卒崛起-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商队其他人也是喜出望外,对高守等感激万分,纷纷随着花甲老商人跪下来。前不久他们跪下是为人逼迫,如今跪下,却是出自本心。

    鲁达眼疾手快,一把拖住花甲老商人。

    高守很不习惯有人对他下跪,何况对方还是位白发老人,他赶紧避开,说道:“老丈不必如此,会让晚辈折寿的,我还没活够呢。”

    鲁达、杨九指等为之莞尔,高守面临生死危难时,都能保持从容镇定,被老商人一拜,却显得窘迫慌张起来。

    “老丈这是要去哪里?”高守问道。

    “不敢相瞒高义士,老朽等本是要回渭州,不料”

    “好,我们也要去渭州,正好结伴而行,顺道护送你们,此地不宜久留,有话我们路上说。是了,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我名叫高守,字子御。”

    高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扫了鲁达,杨九指等人一眼,说明也是对他们讲的。对于高兄弟、高义士、恩公等称呼,他委实听着别扭。

    听到高守还会护送他们回渭州,这是要救人救到底啊,花甲老商人更是喜不自胜,不住点头道:“是是是,一切听从子御恩公安排。”

    “”高守一阵无语,老商人还是把恩公两字,作为表字的后缀挂在嘴边,也只能无奈接受,然后暗下瞪一眼窃笑的鲁达、杨九指等。

    高守、鲁达等与商队结伴前往渭州,他们绕开官道,专走小路,一方面本就是走私的商队,不敢大摇大摆走在官道上,另外也可避免赖豹发觉受骗后追上来。只是这样一来,时间多耗费不少,他们两天后才接近渭州城。

    “那便是渭州城了,”花甲老商人指着官道尽头的城池,大大松了口气,终于展露笑容,喜极而泣,“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终于平安回来了”

    对于这位喜欢抹眼泪的老商人,两天来,高守已习惯。即便只是闲聊,这位名叫孙方茂人称孙伯或孙掌柜的老商人,说着说着,情绪总会往愁苦方向走,说到悲情伤怀之处,就禁不住开始落泪,令高守不知如何回应,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

    高守想多知道一些渭州的情况,好为之后做打算,这孙伯相当健谈,对高守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他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话匣,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说个没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1章 未雨绸缪() 
高守了解到,孙伯其实不是商队真正的老板,老板是渭州一户王姓商家,孙伯是王家的老管家,只是王家落败下来,他不得不主动帮衬着出面做店铺掌柜,这次管理走私商队,也是他主动请求,要为东家多出一份力。

    孙伯与他东家的原籍,引起了高守的注意。

    原来那孙伯与王姓商家祖籍也在杭州一带,家族富甲一方,绢布、茶叶、瓷器等生意都有涉及,可由于孙伯的东家是庶出,又无甚本事,几年前被分派到西北,说是扩张家族产业,实际上是被家族抛弃,丢到西北边疆自生自灭。

    而到西北后,又被西北这边的商户欺压,特别是势力庞大的申家,王姓商家几年来在夹缝中求生,勉强度日。不曾想,近年大宋与西夏再次交恶,榷场关闭,打起战来,王姓商家失去最重要的交易渠道,每况日下,风雨飘零中再也难以支撑,孙伯的东家不想以落败结局回杭州,得知走私能获得暴利,便决定孤独一掷,把所有财产都压在这趟走私商队上。

    孙伯还反复唠叨,埋怨东家太相信奸猾狠毒的申家人,没听从东家女儿的苦劝,一意孤行,如果不是高守等搭救,现在早已血本无归,他们也被割去人头说到此处,便来到孙伯的泪点,有时候甚至泣不成声,然后会再次哽咽的对高守等人表示万分感激,恩同再造云云。

    这些故事与表达,说一次两次高守都能欣然接受,可是两天来,孙伯已在他耳边重复说了不下二三十次,这就让高守有些头疼了。

    高守颇为后悔告诉孙伯自己也是来自杭州,很可能孙伯就是因为多了“同乡之谊”的亲近,才特别喜欢找他絮叨。

    高守回头瞄了一眼,鲁达与杨九指等人正与几个商队护卫聊得火热,渭州城在望,大家的心情全都放松许多。

    商队缓缓前行,渭州城越来越近,这座拔地而起的大城,很是雄伟,比破戎寨大了不知几十倍。

    午间的艳阳下,可以清楚的看见,渭州城外表虽然满是战争留下的斑驳创痕,但高大城墙上迎风招扬的旗帜,齐整有序,巡逻站哨的兵士,衣甲鲜明,相隔至少还有五百步之遥,却已能感受到他们锃亮甲胄和明晃刀枪反射过来的寒芒,城门下,进出城的人排成一队,安然接受守卫检查。

    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毫无战争乱象,可见治理这座大城的人,能力不凡。

    不等高守询问,孙伯已开始介绍,事实上,孙伯从看见渭州城后,声音还未在高守耳边停过。

    “渭州城乃是边境重镇,城池周全坚固,兵士军纪严明,这都是章经略相公上任之后,不断进行整顿的结果,如今大宋西军的兵力和战力并不输给西夏。交战之前,因渭州附近设了榷场,还有不少私市,吸引了西域各族商人与国内商家汇聚于此,因而商业相对西北其它州县算是最为繁荣,泾源路官府的税赋与市易收入,足可抵每年给西夏的岁赐。”

    “而开战之后,尽管榷场关闭,市易受到极大打击,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买卖可做,在申家牵头下,每月都会有一次私市,但申家人心黑,参加私市交易,他们要盘剥去交易钱钞的大半数额,且价格得由他们来定,因此根本无利可图,甚而会亏得一塌糊涂。”

    听到孙伯提起‘私市’,高守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呵,何止亏得一塌糊涂。”

    孙伯情真意切,懂得感念恩情,不会有威胁,所以高守也不隐瞒,把自己去年运货到西北,在所谓的私市中被没收所有财货,人被抓走走成了军营中苦役兵卒的经历,与孙伯简略诉说了个大概。

    孙伯没想到高守还有这番经历,惊讶过后,表情凝重起来:“子御啊,你这应是碰上了伪市。”

    “伪市?”

    “正是,老朽听闻,伪市是专门坑害不熟渭州门道的外地客商,每隔一段时间,申家会把他们聚集起来,假借私市名义,把外地小客商带进圈套之中,利用申家人掌握的官兵,直接掠夺财货。”

    “伐克!古代版仙人跳?”

    “嗯?子御所言何意?”

    “呃我是说,原来又是申家坑害我,差点就死得不明不白。”

    高守目光一冷,怒从心起,近一年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运势不济,真犯了什么律法才被抓,没想到竟是有人设好圈套,带他与族叔往里面钻,自己的命运都被人玩的股掌之间,随意戏耍与宰割。

    “又是?莫非”孙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算起来他们坑害了我两次!”几天前被定位为弃卒,几乎死于非命,这些账都得算在申都监头上,不过情况过于复杂,高守不想跟孙伯解释太多,转移了话题,“我去找老鲁说点事。”转过身,朝鲁达走去。

    鲁达未过而立之年,并不算老,只是高守觉得这样叫顺口,渐渐也就叫开了。

    逃回大宋领地这两天来,鲁达心境宽松不少,话头也多了起来,就在昨夜交谈中,他对高守敞开心扉,坦露了些身世。

    他本是关西一带的山里娃儿,有个身穿麻衣的云游僧人,路过他们村,见到还是幼童的鲁达力气惊人,便留下来几日,授教鲁达打熬身体的技法和武艺,而后飘然离去,从此鲁达开始对练习武艺有了浓厚兴趣,日日苦练,长大后仍四处拜师学艺,却鲜有武师能教他,因为大多不是他对手。

    去年,鲁达听说闻名遐迩的关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从汴京回到了关西,出现在渭州一带,他就想寻周侗赐教,顺便带上点山货到渭州卖。不想没找到周侗不说,还在私市不明不白被抓了起来,官兵太多,逃脱不得,又不能真个下重手杀那些保卫西北的兵士。

    所以,最后鲁达与高守一样,成了申仲勇率领厢军之中的杂役兵卒,带去了破戎寨。

    鲁达能把身世说清楚,而高守却没有办法把真正身世诉说,前世那些是高守不能说的秘密,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被当成脑袋有问题的疯子。不过这一世的身世倒没什么好保密,如实说就是。

    除了聊之前的事情,高守与鲁达也对下一步的打算进行过商议。

    高守会带着鲁达等人,去找经略府勾管机宜文字的种师道,这是他与鲁达、杨九指等人的唯一出路。

    当然,高守已记起种师道是谁了。

    曾经略看过的历史资料中显示,种师道以后很可能会在西北叱咤风云,成为经略安抚使,统帅西军,取得诸多不朽功绩,成就一代名将,名垂青史。不过那历史资料只是概括介绍了种师道,具体如何,并不清楚,何况这里的历史,与他所了解的北宋历史不一样。

    未来如何走向?会发生什么?不能确定。

    可这并不妨碍他眼下去找种师道寻求庇护,以他经略府机宜文字的官职,在渭州算得上奢遮人物,地位权责上比兵马都监申仲勇要高。只要种师道肯帮忙做主,他们以火烧西夏粮营,斩杀西夏将领的功绩,赖豹、申仲勇等就难以找他们麻烦。

    如果鲁达、杨九指等人要留在西北,经略府是最好的庇护所,郑老七也会有更好的医疗条件,赖豹、申仲勇之流绝不敢轻易动他们。

    而高守自己,想的却是赚得些盘缠,回杭州去。

    不论历史如何演变,他不想参和在这危机四伏的西北,只想回到江南,过清闲惬意的安宁日子,平淡一些也无妨。这是他想要的生活。

    鲁达等如果愿意同去江南,他非常欢迎,当然不是带他去打家劫舍,可以合伙做点买卖什么的,不过若他们执意留下,人各有志,他也不会强求,但一定要尽量为他们安排妥当。虽然认识不算长久,但经过这些天同生死,共患难,他们彼此建立了无比坚定的信任,那是一种不必道明,却坚不可摧的情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22章 祸心起() 
陈排军手按刀柄,退后一步,大喝道:“可有军牌?”

    听到陈排军高声喝问,一旁二十几名手执刀枪的守卫,呼啦啦的围了过来,城门上不少哨兵,抓起强弩,利箭上弦,探出头密切关注城下状况。

    气氛一下降至冰点,场上立现一股萧杀之气,一触即发,一旁的平民,吓得连连退后。

    杨九指暗叫不好,他认识那骑手,正是赖豹的亲随田富,而他们的军牌在出战前已上交,这是申都监的命令,以示陷阵士决死之心,而鲁达与高守是被强征入伍,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给军牌。军牌是兵士的身份证明,丢失的话是个严重罪行,严酷的时候甚至要问斩。田富知道他们没有军牌,故意让陈排军刁难,很可能他是奉了赖豹或申都监之命。

    “没有。”高守摊了摊手,率直的给出答案。

    杨九指想阻拦已是来不及,心叫一声,完了。

    田富狠毒的目光中,闪烁起幸灾乐祸的神色,他嘴角渐渐扩大,对着高守、杨九指等露出张扬的讥笑。

    果然,陈排军闻言,即刻拔出佩刀,厉声吼道:“这些人必是奸细,商队串通西贼,领奸细回城,罪不可赦!全部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闻言,众守卫顿时亮出兵刃,大声呼喝着,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

    这些守卫都是禁军,个个身材魁梧,军备精良,训练有素,眨眼间把商队的人团团围住,隐隐布下攻杀军阵,杀气凌人。

    郑伯吓得当场跪了下来,大叫冤枉,商队里人人惊慌失措,叫苦连连,都没想到临到城门,又遇上这等杀身灾祸,功亏一篑。这次被抓,谁都救不了,从西夏交易回来的货物,就能被认作通敌铁证,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东家也完了。

    与乱成一团的商队截然相反,鲁达、杨九指等几人出奇的冷静,冷静到有些诡异。

    他们没有一人出声,步伐也未移动半寸,只是手按刃柄,屹立如山,而眼角余光,全部集中在高守身上。

    禁军守卫带来的强大威势与萧杀气息,竟没能撼动他们分毫。

    田富的出现,他们大部分人心中已明镜似的,若被抓起,又得任人宰割。

    经历过生死厮杀,从尸堆血泊中爬起的他们,打开心中狂野的一面,再也不想放弃自己,再也不想任人鱼肉,再也不想愚忠下去!

    杨九指等觉得为今之计,迫不得已只能拼杀一番,能逃走一个算一个。他希望至少高守能逃走,不仅是因他欠高守一条性命,也因他认为高守这样的少年郎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路还很长,不能死在这里。

    当然,如何抉择,要等高守最后的决定。

    却见高守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块牌子,高高举起,冷喝一声:“这牌子可以吗?”

    高守奇异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高守举起的精致铭牌似乎是黄铜质地,呈半圆状,牌上有威猛虎面浮雕,浮雕下篆刻“帅司”字样。

    这铭牌正是种师道当日交给高守的,高守本不想轻易示人,但此刻境况危急,不得不用,他表面镇定,心中却是略有不安,只希望铭牌会有一点效果,他知道,想要唬人,自己可不能表现得没有自信。

    效果看起来还是有,看清楚铜制铭牌的人,立刻目瞪口呆,一时间仿若变成了木人。

    “帅司”

    好一会儿,陈排军才反应过来,他声音柔和了许多,嘴角抽动,似乎想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道,“你是经略府上官?”

    此言一出,围住高守等人的禁军兵卒,面面相觑,不由得放下兵刃,往后退了退,心内庆幸没伤了对方,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经略府铜制铭牌是经略府高阶官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