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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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天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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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们闹去。”

    想得美脸上发烫,嗔道:“师父可别乱讲,我只是觉得他好生可怜,喜欢的女子却不喜欢他。”

    黄裳再抬眼瞧去,不禁咦地一声,心道:“那不是上官捡的那娃娃么?多年未见,倒也出落得水灵。只是,听着似已许了人家,为何又与那第五娃娃纠缠不清?”

    作为天下五行中的两名女性强者,黄裳自与上官虩有所走动,自亦见过静女数面。现今虽然认出静女,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娃娃,哪有自己徒儿重要?

    见徒儿不承认喜欢那第五娃娃,黄裳担心其心结不解,怜道:“师父岂会乱讲?这一年多时间,你哪天不念叨他?不过,我瞧着他不过是个喜新厌旧之辈,犯不着为他伤心。”

    想得美被说中心事,越发急了,更觉得不能让师父误会第五安,忽又见第五安与那白衣男子掠至林间打斗起来,急道:“我不是喜欢他……我是感谢他救命之恩。再说,他也从未喜欢我,怎么又是喜新厌旧了?”

    静女见第五安与易十三打斗起来,心中顿生悔意,暗道:“那人比他厉害,须得提醒他小心些。”忽听得涧边说话声,瞟见是万山门掌门人黄裳,赶紧掠过去,拜道:“静儿见过黄姨。”

    黄裳见静女见礼,忍不住问道:“静儿,你何时许了人家?既有了人家,却又为何与第五老儿那个娃娃纠缠?”

    静女一怔,脸上发红,道:“师父确有与水云间结亲之心,但是静儿不愿,是以私自离了宗门。”

    黄裳身为天下五行之一,本是不拘世间礼俗,闻言笑道:“终身大事,自当慎重。只是依着上官那性子,却是轻饶不了你啊。”

    静女默然,想着素来严厉的师父此时定然已经勃然大怒,心中忐忑不安。正在此时,耳中听到一句:“这位妹妹,你是喜欢弟公子的罢?”

    却是黄裳身侧那位白裙女子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先时黄裳说话并未刻意压制声音,想得美情急之下说话也大了声,二人最后几句话便被石上静女听个清楚。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形,但听得第五安并未喜欢这位白裙女子,静女心中莫名轻松。

    此时见白裙女子问了自己,静女更是莫名生出投桃报李之心,不答反问:“这位姐姐,先前第五安可是欺负你?若果真如此,我便替你杀了他!”

    想得美听到静女为逃亲事而离宗门后,心思急转,虽然清楚自己对第五安的情意,但自己毕竟即将回倭国,再回来却就不知是何时。

    想着第五安看静女的那眼神,看着第五安为静女而与人打斗,想得美心中忽然想为第五安做点事情,至少可以确定他喜欢的的人是否也同样喜欢她。

    见静女反问,想得美连连摇头,道:“弟公子待我甚好……。。他是我救命恩人,怎会欺负我?到是你啊,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可是喜欢第公子?”

    想得美虽是女子,但此时有些急切,且倭国礼法不比大明,其本人更是长年在外经营商事,自与寻常女子不同,是以这个问题便问得甚是直接。

    倒是静女不同,纵然是稽子君等人都已看出她与第五安互生情愫,只惜无人挑明,他二人自己亦是不知。虽然江湖儿女不同世间寻常女子,但她毕竟是女子,听着如此直白的问题,瞬时便胀红了脸。

    黄裳瞧着静女扭捏,更喜徒儿能够放下心事,笑道:“老妇看得极准,静儿自然是喜欢那娃娃的。”

    静女更加羞赧。

    想得美见状心里微微一酸,却又瞬时释然,忽地说道:“那我们去帮第公子罢?”

    黄裳心中一动,心道:“我平素宠爱美儿,其他弟子反倒不敢真心与她切磋。眼下倒是个好机会,得让她经历些磨炼。我在此盯着,绝对不会让她有半分闪失。”点头说道:“甚好!做人自当爱憎分明,莫说以多欺少那些废话,打得赢便是道理!”

    想得美闻言欣喜,道:“妹妹走罢。”说罢纵身而起。

    静女尚自羞赧,见状来不及细想,亦自向已斗至林间的第五安、易十三掠去。

第四十九章 四月风悄劲() 
建文元年四月,京师皇宫。

    朱允炆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毕竟,从他还是皇太孙时就开始谋划的削藩大幕已经徐徐展开。

    削藩分三步:一则削周王,二则削代、齐、湘、岷王,三则削燕王。

    自朱标、朱樉、朱棢薨后,燕王朱棣便是诸王中最年长,且最有实力者,亦是朱允炆最为忌惮者。所谓削藩,其实主要是削燕。

    燕王必削!

    只是,如何削藩却是让朱允炆颇费心神,最终乃是听取曹国公李景隆提议而确定此谋。

    此谋最初曾受齐泰甚至黄子澄反对,认为周王乃是燕王胞弟,先削周定然对燕王惊扰最大,难保其不反叛,是以应当先削代、齐、湘、岷王,若是燕王无甚异状,其次再削周王。

    但是,朱允炆坚定地相信李景隆,而事实亦证明李景隆值得信任。

    朱允炆笑道:“景隆料事如神,废朱橚数月,燕王果真没有任何异动。只是,第二步结果如何,我心里仍有些不安啊。”

    李景隆暗暗观察着朱允炆的神色,暗道:“这么沉不住气,到底是难成大事的人,难怪会被朱棣夺了江山。”笑道:“陛下勿忧,按时日算来,各路人马差不多刚至诸王藩地,且静待吉音。”

    废周王一事让齐泰有些服气,对李景隆服气,笑道:“陛下,曹国公所言甚是,只待代、齐诸王接到圣旨,燕王便如无翼之鹫,则国无危矣。”

    朱允炆点点头,笑道:“黄先生以为然否?”

    黄子澄暗道:“皇上显是有忧心,李景隆却不明言,我当为皇上分忧才是。”说道:“请陛下恕臣直言,若是像削周庶人橚那般由曹国公亲自前往,定然是无虞。但现在……。臣隐有担心,恐生意外,毕竟是同削四王啊。”

    齐泰心中一动,瞬间明白黄子澄之意,道:“黄学士所忧极是,其他诸王倒无妨,毕竟罪名确凿,但岷王地处偏隅,其不法之罪亦为含糊不力,难保其不持异议。”

    朱允炆暗自满意黄、齐二人表现,顺话再道:“景隆,此番削代、齐、岷、湘诸王,果真事事顺利?”

    李景隆暗叹一声:“老子当然晓得不法之罪是莫须有的,问题是你几爷子找不到人家岷王有啥子罪得嘛。”笑道:“陛下,岷王处勿需担心,其虽不服,却不敢反。到是……。湘王处或许有些小小意外。”

    与苏安相比,李九江对靖难之役的过程可谓巨细皆知。但正如苏安认为那般,李九江腹黑、心思多,想着历史虽然记载朱柏自焚,但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介入此事,难保历史不发生改变,所以还是保守一点,不要自己打了自己嘴巴。

    是以,李景隆既要体现自己的先知之能,又想着不能说漏了嘴,故只是语焉不详地说湘王朱柏会有些小小意外。至于是甚意外,那便是仙梦已远,惜已记不清楚。

    朱允炆果然问道:“却又是何意外?”

    李景隆心下主意已定,道:“望陛下恕罪,臣确已记不得。然则此番削四王总归是顺利,请陛下勿担心。”

    朱允炆隐有失望,但见李景隆面色平静,似胸有成竹,又念着此番事成,那便成功去掉燕王羽翼,于是忧心渐去,喜悦之情逐盛。

    …………

    夜色卷来,大同代王府火烛通明,却安静无声,显得有些死寂。

    王府下人贴壁而立,个个噤若寒蝉,虽然听不着任何声音,但他们知道厅内有人正在宣读圣旨。

    偷瞟着那些时明时暗的刀光,许多下人都很奇怪先前那些京师来人,明明说是给代王送贺礼而来,为何忽然亮出刀刃迫压众人?

    这种压迫,让很多王府下人都感觉窒息,和厅内的代王朱桂感觉一样。

    朱桂跪拜在地,听着宦人宣读圣旨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渐渐觉得呼吸困难,心中却又极其明白:“当初朱橚被废,燕王至今没有半点动静,我能奈何?”

    似是过了许久,朱桂耳中听不到半点声音,甚至有一种自己都凭空消失的感觉。

    或许这正是叫做麻木。

    忽地,一道软绵绵的且刺耳刺心的声音响起:“代王莫非想抗旨?”

    朱桂回过神来,耳中便清楚听得身后一众家眷低沉而急促的呼吸之声,黯然道:“罪臣领旨……”

    …………

    青州,齐王府。

    齐王朱榑不待宦人读完圣旨,霍地站起身来,怒道:“来人,将这假传圣旨之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宦人大惊,斥道:“齐王朱榑,你竟敢抗旨?”

    世子朱贤烶紧紧拽住朱榑衣袖,低声道:“父王,自周王被为庶人,北平至今未有任何动静,我们……切不可妄动啊!”

    朱榑一怔,回头看着低头跪拜的数十名家眷,半晌长叹一声,复跪,道:“罪臣领旨……”

    …………

    云南,岷王府。

    岷王朱楩悲愤难当,道:“请问不法之罪乃何罪?”

    宦人笑吟吟道:“岷王殿下,皇上就是诏你入京师啊,有什么话可以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

    朱楩冷笑一声,道:“皇上岂会听我说清楚?”

    宦人低声道:“岷王此言差矣,皇上对岷王极是尊重,更不轻信黔宁王次子沐晟之言,绝不相信岷王有反叛之心。只是不得以而用不法之名安抚沐晟,实待岷王至京师说清楚后,便会还岷王一个清白。”

    朱楩哈哈大笑……

    …………

    荆州,湘王府。

    看着第五安策马远去,又见朱柏一直望着第五安的身影,边进心中忽地有些向往,道:“湘王,不如我们也出城走走?”

    朱柏笑道:“不必,就在城中走走罢,顺道瞧瞧城中百姓态业。”

    走出不远,边进笑道:“湘王治下,民众无不安居乐业,便是山野樵夫也较别处多出许多。”

    朱柏四下打量,见诸多商人樵夫携囊挑柴,慢步徐行,亦自有些奇怪,道:“今日却是什么日子?城中樵夫行商明显较往日多出不少。”

    边进笑道:“王有道,民趋之。”

    朱柏并未如往日一样口出谦辞,而是忽然向左前方细细瞧去,眼中看到一个年轻的商人,一个熟悉的年轻商人。

    朱柏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回府!”说罢竟不顾边进,大步而去。

    边进赶紧跟上,边走边道:“湘王精通经道,莫不是以此为外应,测到甚喜事?”

    朱柏微笑如常,并未言语,直至王府门口方道:“边兄,你我就此别过,你可去京师……景元阁,散了罢。”

    边进惊道:“湘王何出此言?我等遇湘王,如鱼之遇水……”

    朱柏打断边进,脸上尽显从容淡定,微笑道:“现在水要干了,鱼岂能存活?”

    边进没听明白,但听到身后有响动。

    城中那些无故多出的无数行商、樵夫不知何时渐渐聚集过来,顺着王府大门向两边漫去,像是一条斑驳的长蛇,将王府紧紧缠住。

    先前那位年轻的褐衫商人上来,行礼道:“湘王殿下,接旨罢!”

    朱柏微微扬头,轻笑道:“前军左都督之子,徐景昌?”

    年轻商人没有说话,冷眼看向边进,待边进速速低头退开,又再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除了皇上的旨意,我还替曹国公带了句话。他说最是仰慕湘王殿下,此次到京师后,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朱柏微笑不语,半晌说道:“你们就此候着,我回府换袍戴冠。”

    年轻商人应下,眼光随着朱柏的背影而去,暗道:“我这般做了,却不知能否如你所愿,让第五安把这笔债记到李景隆的头上。”

    。。。。。。。。。。。。

第五十章 像雾像雨又像风() 
关外易十三,蜀中第五安。

    想得美加入万山门已近两年,自然也听说过这句龙渊评语,亦知道第公子便是这个蜀中第五安。

    但是,想得美仍然愿意或坚持将第五安唤为第公子。因为,这个世间恐怕不会有第二人如此称呼他,而自己亦因此而成为他在某个方面的唯独一人。

    在山涧的另一侧看着第五安与易十三在林间穿梭打斗,瞬息间便纠缠飘忽在一处,再后来便再也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形,只看到一道在林间飘忽穿行的蓝白相间的云彩。

    确定了眼前这位美得有些糊涂的姑娘确是喜欢第公子,想得美舍弃了些许酸楚,换来莫名的超然,忽地十分向往那片云彩。

    凭自己的身手或许还不能站在云彩之端,但既然最近在万山门众师兄妹中已无对手,那自己至少能够帮到第公子罢?

    师父的支持,似乎便是力证。

    在涧中巨石上借力,想得美坚定而轻盈地向那道蓝白相间的云彩掠去。当掠至那道云彩尚有一丈距离时,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这不是云彩,而是风暴。

    山涧的那侧安静若寂,先前在与师父说话时,想得美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渐渐响亮的心跳。而此时,她感觉到身前有一团无形的风暴,没有随风狂飞的落叶和四溅的屑石,但风力强劲得让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脸上更是被风力刮得隐隐有些生痛。

    急坠落地,再蹭蹭后退数步,想得美堪堪稳住身形。紧接着双臂舒展,复揽月如怀,再手臂轻扬,左右两手分捏出兰花指。

    万山门绝技,万山一抔。

    夫石为山之骨,土为山之肉,水为山之血脉,草木为山之皮毛,皆血脉之贯通也。

    万山门源于西晋风水鼻祖郭璞,万山一抔绝技便是以内气贯通人体骨肉、血脉、皮毛,凝而成束、穿木开石。

    但捏指成势以后,想得美却很犹豫。

    虽然清楚自己这指可以将宗门里那棵四人合围的千年古槐打出拳头大小、深近一尺的窟窿来,但此时却不清楚指诀应该打向何处。

    因为实在看不清楚那道云彩,看不清第公子在哪里,而那个将要受这一指的人又在哪里。

    正在此时,想得美突然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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