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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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这个王素卿,莫非就是去岁,举淮安七族民兵,与张辰对峙,最后迫使张辰退步,让出盐场的王素卿。”

    刚才传信士兵只说是王家派了公子过来,并未提及名讳,而当如今裕泽提起王素卿,便是稻盛三郎也是听过此人名讳的。

    “父亲大人明察,确实是此人。

    这王素卿本身便是王家的独子,他那一袭胜雪白衣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来的。”

    裕泽肯定道。

    “那倒可以见见。

    不过,如今他们淮安各豪族为釜中之鱼,妄图活命,本应该各族族长亲自登门哀求,如今却派了一小子登门,说到底还是轻视我等吧?”

    裕泽不紧不慢道:“江南诗书之家,素来自视甚高,但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有本事的却没有几个。

    与这个有胆气的王素卿打交道,说不定比见那些畏首畏尾的老家伙要强上许多。

    父亲不若先派孩儿见上一见,探明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稻盛三郎与坐镇山阳的朱振本来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稻盛三郎心里很清楚,若是不做些什么,等到朱振将这些鱼肉百姓的豪族收拾了之后,接下来收拾的便是自己。

    稍微分析其中利害之后,便下定决心道:“如此,裕泽你便先行一步,去探探这小子的底。

    不过,裕泽你要记住一事,彼时你们已经不是同窗,你代表的八机岛,莫要丢了咱们八机岛的脸面。”

    “是,孩儿遵命。”

    裕泽闻言,再次拱手后,方才退下。

    “父亲,此事恐怕有诈,那些淮安大族一个个恨不得生吃了我等,他们如何会安好心来拜会您?”

    王维敬看着稻盛三郎和裕泽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敲定,而自己一点儿参与感都没有,表情明显有些焦躁。

    稻盛三郎看着裕泽的背影,又看了眼立于自己身侧身材魁梧的义子王维敬,摇摇头,语气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便是你不如你义兄的地方了!”

    “还请父亲明示。”

    王维敬虽然低下了头,但是语气明显有些不服气道。

    “明示?

    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好事情?

    你不懂别人就要告诉你?

    自己去外面想,想不明白就别进来了。”

    “孩儿遵命。”

    这王维敬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平日里谁都不给好脸色,但是偏偏对于稻盛三郎发自肺腑的敬服。

    稻盛三郎让他去外面想,他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淋着雨思考怎么回事儿。

    只是再看向裕泽的背影的时候,心中的怨念愈发深了。

    对于自己底下的义子们之间复杂的关系,稻盛三郎倒是一点儿不担心,底下人有竞争是好事儿,这样起码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

    不过对于裕泽这个义子,说到底,稻盛三郎内心其实颇为复杂。

    自己这个义子有才华不假,但是思想却颇为让人难以理解。

    他明明是个海盗头子的义子,他竟然想着将来有一天,天下太平,要去朝廷考个科举官当当。

    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就他这种倭寇之子,也能去汉人的朝廷考科举吗?

    裕泽出了稻盛三郎的书房,小厮便拿着一把雨伞撑着陪伴在身旁,在裕泽耳边轻声道:“公子,您让小的搜集的山阳府的最新政令,小的全都誊写下来了。”

    裕泽点点头,问道:“青竹,你办事我素来放心,政令等有时间,我自会看。

    你且说说,此次出行,你与我分别后,你的所见所闻。”

    那唤作青竹的小厮明显是裕泽的心腹,也不迟疑,与裕泽边走边说道:“这新任的淮安行省的长官真不是一般人,自从他入主淮安之后,淮安各地的流民纷纷走出山林,或开垦荒地,或参与政府布置的工程,虽然说不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淮安行省的官府手底下有了百姓是实打实的。

    小的担心长此以往,淮安行省能成大事。”

    裕泽从小厮手里接过伞,苦笑一声道:“还算不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衙门有了百姓,就像是树了有了根和枝干,接下来怕是日子要不太平了。”

    “那公子咱们是不是要早作打算?”

    那小厮四下瞧了瞧,并无外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我打听了,此次与新任的淮安行省平章的武人诨号唤作作怀远黑太岁,名常遇春,是实打实的猛将。

    咱们这些人,若是欺负欺负之前的官衙还行,若是真的遇上常遇春这等猛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四散奔逃。”

    这确实是人的名,树的影。

    常遇春自从追随朱元璋以来,屡屡遇上硬仗,而且大多战绩彪炳,再加上常遇春喜好杀俘,这让很多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开始腿肚子打颤。

    “竟然是他。”

    提起常遇春,裕泽也感觉脑仁生疼。

    “义父与我有再造之恩,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便成了忘恩负义之人,莫说旁人,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说着裕泽停住脚步,看着在赏雨亭驻足观瞧的少年郎,对身边儿的小厮说道:“你且先去温壶热酒来。”

    雨水噼噼啪啪的落在雨伞上,伴随着木屐踩在木板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明显是引起了雨中观荷的年轻人的注意力。

    转身望来,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原来是裕泽兄,当年书斋一别,多年未见,我还以为你遂了心意,去北元做了官,没想到你别我还能忍,竟然躲在这孤岛之中,坐起了山大王。”

    裕泽如何看不出对方并无惊讶之意,想必自己在这孤岛之上,人家早就知道了。

    虽然双方都是读书人,但乱世的读书人,都有些过分的功利,用不着对方的时候,哪怕是邻居,也会懒得去见一面的。

    不过毕竟是有同窗之谊,而且很有可能是义父未来的合作伙伴,裕泽没有必要冷落了人家。

    便笑着拱拱手,打趣道:“当年在书斋,素卿你各项成绩名列第一,都未出仕,我更不好贻笑大方之家了。”

    “贻笑大方之家?

    裕泽兄莫非是在打趣为兄?”

    那白衣少年,举目远眺,脸上全是羡慕之色,“此地虽然远离内陆,但是观其格局,俨然有自成一国之势,在这里辅佐一明主,怕是比给朝廷做个佐贰官不知道要强多少。

    况且若是裕泽兄你都说自己是贻笑大方之家,那我这千里迢迢送上门来,寻求合作之人,岂不是更加不堪。”

    裕泽摇摇头苦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素卿兄这张嘴,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

    “你知道某的性格,可曾温了酒,不是某说,吾张家在淮安也算是世代簪缨的豪族,贵岛将某扔在这破亭子里,也太失礼数了。”

    “公子此言可冤枉我们家主人了。”

    青竹去也匆匆,来也匆匆,回来之时,手中托盘明显拖着一壶热酒,以及几个精致的小菜。

    一边儿摆放一边儿说道:“我们家公子听闻旧友来访,特意吩咐我等,温了烈酒,煮了酒菜,又特意挑选赏雨亭这个诗情画意十足的地方,等会儿公子与我们家公子饮酒作诗,笑看潺潺细雨,岂不是人间趣事,哪里来的失礼一说?”

    “哈哈哈。”

    王素卿开怀大笑,举起酒壶,先自古饮了半壶,任凭酒水淋湿了胸襟:“原来是某冤枉了裕泽兄,某先自饮半壶,给裕泽兄赔罪。”

    裕泽落座,自顾斟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说是赔罪,其实怕少饮了酒罢?

    说实话,素卿兄,我瞧不上你们淮安世家豪族许久了,这一次你准备依然高高在上的与某谈谈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服老的叶老夫子() 
并不是所有人上了年纪之后,就喜欢坐在树下的棋墩上乘凉,安度余生,有一种人会越工作越年轻,越工作,越有激情。

    叶兑老爷子就是闲不住的人,在盱眙教书教的好好的,在听说朱振在淮安的等等布置之后,竟然不辞劳苦,让一群学生赶着牛车将他送到了山阳。

    先是给朱振补充了一批识文断字的学生,接着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伯爵府,没完没了的给朱振分析起天下形势来。

    老爷子的论断是,权利永远握在掌握刀柄的人手里。

    之前的淮安,之所以屡屡能够对抗衙门,那是因为坐镇这里的人,面对着复杂的外界形势,屈指可数的兵力要用在对抗外界的压力,而内部的豪绅,只能成为衙门合作甚至绥靖的对象。

    可如今入主山阳的朱振,却不复当初执政者来淮安时候的尴尬情境。

    首先毗邻山阳的盱眙,那里本来就是朱振的地盘,不仅不会给淮安带来任何的麻烦,相反因为盱眙的存在,反而打通了淮安与应天的商路,让淮安日趋稳定繁荣起来。

    其次,南方的张士诚正调集所有的力量,拼劲全力对抗全面反扑的应天朱元璋,导致张士诚无暇搭理正在淮安逐渐安家的朱振。

    最后,则是徐州方面的动荡不堪,元枢密院同知陆聚,在芝麻李和彭大等人溃逃之后,正在费劲心思的招抚流民,目前勉强可以自保,做个守家之犬,但是让他南下进攻淮安,却是万万不能。

    而大的形势来看,目前的扩廓帖木儿,正在山东跟刘福通等人打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心思关心淮安,只能在私底下做些小动作。

    以上的种种一切,都表明初到淮安的朱振形势前所未有的好。

    “这一路走来,老夫也算是领略了淮安的风物,淮安确实是个好地方,若是经营得当,必然会成为国公辖下的一面旗帜,国公能放心将淮安交给你,确实是一份了不起的信任。”

    对于老爷子的看法,朱振倒是很认同,不过想想目前的淮安的情况,朱振忍不住叹道:“淮安确实是块膏腴之地,可之前的执政之人,将这些祸害的不轻。

    鱼米之乡,产盐之地,竟然连自己的百姓都养不起,任凭豪族鱼肉乡里,百姓流离失所,真的是可笑至极。”

    朱振指出淮安问题之所在,叶兑老爷子听完,抓住胡须,淡然一笑,“很不错,你能发现淮安的问题,证明你用心了。

    但是你也不必对前者过分介怀,若不是他们的无能,如何显得出咱们的手段来呢?”

    没错,若是没有这些废物,朱振的好,百姓未必能够感觉得到。

    连口饭吃都混不上,逼得老百姓不得不聚众造反,如今有了口米饭吃,朱振就成了人人家里的活菩萨。

    这里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眼界。

    叶兑微微一笑,“还是刚才的话,之前的执政官未必没有作为一番的心思,只是时局不允许。”

    听了老爷子的讲述,朱振也不断思索,结合自己之前执政一方的经历,他很清楚,想要在地方有所作为,着实很难。

    治理地方确实很难,但是能因为难,就轻易退缩吗?

    身为义军,若是连老百姓的需求都解决不了,那么你起义杀官府,瞎折腾干啥?

    难道就为了谋取自己的富贵?

    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理所应当,但是在朱振看来,实在是太过于低级。

    要知道,像是朱振这样的人,在北元的地盘里经商求富,未必就会比现在差。

    马斯洛需求理论说的很好,人在富足之后,就会追求更加高大上的东西。

    而眼下的朱振,很明显就不是那种追随吃饱喝足就完事儿的人。

    “要想在淮安有所作为,单凭招抚流民,还不行,怀之以柔确实能彰显出你的仁义,但是若无暴力手段,震慑一方,又如何让那些豪族臣服,在老夫看来,振哥儿,你之前的手段太过于温和了。”

    叶兑老先生在军山和盱眙呆的久了,见惯了昔日朱振所作所为带来的好处,对于朱振到达淮安之后的种种温水般的行径,多少有些不理解。

    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振哥儿,你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之人,为何到达淮安之后,变得如此畏畏缩缩。

    须知,乱世当用重点。

    你到了淮安之后,虽然杀了些人,但是多是些无关痛痒的官吏,而真正为富不仁的豪族,却一个都没有碰触。

    莫非你有什么布置,或者难言之隐?”

    听完老爷子的话,朱振起身,笑吟吟的看了叶兑老爷子一眼。

    这次他是真心佩服叶兑老先生,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胸襟确实宽广,眼里只有百姓和天下。

    在朱振看来,大抵读书人在读了书,明白事理,做了官之后,就会成为有钱人的代言人。

    至于百姓的生死,在他们看来,便如同那野草一般,即便是毁了一茬,明年开春还是能长出来的。

    “淮安的形势与盱眙有所不同,这里民生凋敝不假,但是豪族的势力却比盱眙要强太多,而且此地没有经历过几番真实的战乱,豪族势力也相对比较强。

    之前甚至曾出现过七豪族逼着张辰不得不退步的故事,我们仓促之间出手,未必会输,但是也未必会赢得多么好看。

    我们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做事情,在没有触及核心利益之前,没有必要争个鱼死网破。”

    叶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次轮到他诧异的看着朱振了。

    眼前这个知进退,圆滑至极的小子,还是当初那个在军山死战不退,打的张家溃不成军的小子吗?

    不管怎么说,朱振说的都很有道理。

    现在淮安最苦的,依然是老百姓。

    而豪族的势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剧烈的动荡,苦的肯定是那些老百姓,若是能够以温和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那些吃肉的豪族,愿意放弃他们昔日里嘴边儿的肉吗?

    叶兑老老先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山阳。

    自己好歹比朱振多活了几十年,遇到紧急的事情,经验好歹比这小子要丰富一些。

    “振哥儿,老夫毕竟年迈了,只能帮着你把把关,至于该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

    叶兑老先生正说着,忽然身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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