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伏- 第11部分

　　　　“瞎说，那我们忙死了也照看不过来啊”

　　　　“好像是难了点，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努力，赚一家再开一家，时间可能长一点，但总会离目标越来越近。来，惠子，跟我进来下”

　　　　杨毅进屋，拿出那双皮鞋，撕开鞋帮拿出了全部的小黄鱼，递给惠子，“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救命钱，你看，我要是考上海兵，待遇那么好就用不着了，就算给我们的梦想贡献一份力，要是考不上，我们一起努力就有基础了”

　　　　“不行，我在家里用不上，你要考上了去了广岛，人地两生，关键时刻就只能靠它了，不能用，生命比梦想重要”

　　　　“我考上了就是海军军官了，自然有国家管着照看着，再说，广岛很远吗，能隔得开你我吗”

　　　　“好，那我来保管”惠子说着就情难自已地靠了过来，“井田君，你离开了，我想你怎么办，我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惠子，还早呢，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考上”

　　　　“不，我有预感，你一定能考上，我要努力适应了，正如你所说，空间能把我们人隔开，心却永远不会”

　　　　……

　　　　快乐充实的日子总是飞逝，预备学校的学习结束了，也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去广岛参加考试了。一早，惠子就推开了杨毅的门，“井田君，马上就要去参加考试了，我带你去放松下，体验一下日本的快乐生活”

　　　　惠子今天心情很好，是特别的好，脚踏车驶出市区后，竟然开心地唱起了小调，很温馨，很动人那种，听着听着，杨毅也心旷神怡起来，想起了雨后的西湖，想起了上海的早晨，还有那怡人的小巷和母亲的笑容，一看到母亲的笑容，杨毅就有种疯狂的感觉，忍不住大叫“妈——，我想你了，我一定要回来看你——”

　　　　惠子一惊，轻轻抚着杨毅的背，“井田君，是不是你也想妈妈了”，杨毅喊的是母语，听不懂竟然也能猜到。

　　　　“嗯，惠子，你的小调唱的太真切了，拨动了我那棵久久压抑的心弦，是不是你母亲教你的，你也在想她吗？”

　　　　“嗯，小时候我们一家，父亲带着他精心烹制的料理，我和母亲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唱，开心死了，我好怀念哪些日子，好想念母亲啊”

　　　　“去那啊，你不早说，我也带上点，惠子，现在我做的也不赖了，没你父亲的好吃，但比你父亲的温馨啊”

　　　　“井田君你就爱胡说，但我喜欢。我只是带你出来放松，万一你要玩的太尽兴，岂不是影响了你的斗志，所以啊，我们要快去快回”

　　　　“说的是，惠子你给我的世界总想让我把现实隔开，每天就想这样和你一起忙来忙去，得闲时对视一眼足矣；每天再忙再累看到你的一颦一笑足矣，每天我总在幻想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出来就碰上了你该多好，那样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每天看你的一颦一笑”

　　　　惠子忍不住又醉了“那样多好啊，可是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也无需改变啊，今天这么好能离得开昨天吗？樱花正开，我们还能享受就尽情享受吧，否则明天不能看了，岂不是遗憾，搞不好还是永远的遗憾”。雅子指着前方，“井田君，到了，快，把你的车放一旁，我们还要走一段山路。”

　　　　看到山路崎岖，杨毅一弯腰“惠子，来，山路难走，我背你”

　　　　“你这什么逻辑，山路本来就难走，你背上我不是更难走了”

　　　　“对啊，一个人难走，两个人还不是难走，两个人难走不如就让一个人难走好了，我是男人理应由我来承担啊，难道你不把我当你的男人么”

　　　　“瞎说，你觉得我能忍下心来看你一个人难么”

　　　　“我说错了，这点路对我不难，我有底子……唉，我就是想背背你”

　　　　惠子犹豫了一下，就上了杨毅的背“你真的只是想背背我，没想点其他的？”

　　　　“其他的？没啊！我该想点其他什么呢？还有其他什么的该想的呢”

　　　　惠子忍不住有点羞得抓狂，就狠道“没想就好，好好走路”

　　　　“我走的稳着呢，说啊，我还该想些什么，说了，我还来得及马上想啊”杨毅转头问道，态度认真之极。

　　　　惠子羞得只能撒娇了，按回杨毅的头“刚才不想，现在不准想，不准问”，接着立马转移了话题“快看，到了”

　　　　好奇之心总能替换调笑之情，杨毅抬眼望去，前面山谷处，气雾腾腾，流水潺潺之声隐约可闻，好一个神仙去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惠子，这就是温泉吗，我听说过，还从未泡过呢”

　　　　“我们日本土地不多，上天也不眷顾，温泉是他不小心撒给我们为数不多的恩惠之一，好好去享受吧”

　　　　杨毅兴奋的狠一点头，就开始解扣子，猛然想到什么“周围好寂静，惠子，你去哪里”

　　　　“林子里可能有猛兽，我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在这里？”杨毅失声了，“岂不是清清楚楚地看着了”杨毅细不可闻的喃喃道。

　　　　惠子不知是听到了，还是猜到了，“井田君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怕给我看见么”

　　　　“没，没什么”杨毅明显感觉到了脸的温度超过了极限，可实在没有办法，看就看吧，豁出去了，飞快的脱掉外套衬衣，接着裤子，庆幸，自己始终不能适应日本的小裤头，还能多保留点底线，接着飞快地跃进自然的怀抱，很快融入，自然了些。

　　　　惠子一直微笑着看着，看到杨毅脱裤子时，还是忍不住上脸，头转了过去，虽然这里多年没来了，可一切都仍然太熟悉了，实在没什么新奇的，听到入水声又忍不住慢慢转过头来，这人实在太有趣了。

　　　　自然对人总是有强大的融化力，不管有多大的压力有多少的杂念，人一投入进来，就忘掉了一切。在异国的土地上，杨毅又一次感到了自然的力量，水慢慢地浮起自己的身体，也慢慢托起了自己沉底的心——差距压沉的心，慢慢撒开、释放，从来没有过的舒服，那颗沉淀淀的心脱离了，随着水波四溢……

　　　　良久，杨毅感觉自己都散架了，浑身都聚不起一点力量，就靠边背靠一块大石头，闭着眼缓缓呼气。一阵润滑的力量缓缓在额头擦拭，还伴着清香。一惊，连忙睁开眼，眼前一阵白，白衣黑发的仙人正用润滑的手擦拭自己的额头，再提点神，哦，是惠子，惠子已脱去了和服，穿着白色的长襦袢，“惠子，你做什么”

　　　　“别动，你泡了那么久，肯定没力气了，我替你擦拭”

　　　　“不行，这样不行，你这样会……会让我有不好的想法的，会犯错误的”

　　　　“别动，那你就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这样才能享受上天给日本的恩赐，才能好好放松”

　　　　“那好吧，辛苦你了”但是不想是会犯错误的，“惠子，你再给我唱唱歌吧，请不要唱想妈的那首了，我怕我会哭”

　　　　伴着惠子悠悠的歌声，伴着惠子的擦拭，杨毅感觉自己彻底打撒了，自己的心随着歌声飞向了天外……

　　　　“好了，井田君该起来了”

　　　　“哦”杨毅睁开眼，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刹那间那个神清气爽，不禁一跃而起，“惠子，辛苦……”，忽然“嘭”的感觉自己都要炸开了，泉水伴着汗水已经浸透了惠子的襦袢，曼妙的身材被柔柔的日光通透地显露出来，神仙的肠子也被揪出来了，不及细想，杨毅转身就跃进了温泉里，“嘭”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差不多半池子的水跑离了原位。

　　　　这声势惊得惠子，“井田君，你没事吧？井田君”

　　　　一会，杨毅才背着惠子起身，有点呻吟“没，没事，惠子，你也累了，也泡泡吧，我，我去前面等你”

　　　　“那你别走太远，我怕”惠子这会才看到自己的形象，忍不住有点羞，又补充了句“也不要偷看啊”

　　　　“嗯，嗯”杨毅还是呻吟着应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才真的是太痛了，还是全身都痛，大半个身子都红了，膝盖不知碰到了什么已经转向青了。

　　　　“井田君，你好点了吗？不要转身，襦袢还没有干呢。”

　　　　“好多了，刚才失态了，吓到你了吧”

　　　　“井田君，你真是难得的君子”

　　　　“我还君子，惠子，要不是有池子水，我就要对你犯大错误了”

　　　　“我早已认定你了，那也没什么了啊”

　　　　“不行，我答应了你和你的父亲要考上海兵，在这之前我不能对你有不好的想法”

　　　　“井田君，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

　　　　听到声音已到身后，杨毅连忙转身，一个阴影罩下来，一股润滑的感觉从嘴唇传来，转瞬即逝，杨毅不禁伸手想拉回，却扑空，“惠子，不带这样逗人的，再说，你亲了一下，礼尚往来，我也要亲一下”

　　　　惠子甜蜜一笑，“走啦，有你尽兴的时候”早知道杨毅会接着调笑，惠子马上切入正题“我们出来很久了，父亲会心焦的”

　　　　杨毅的调笑立马从嘴压到了脚底，正色道“嗯，是啊，还有很多事呢，快走吧”

　　　　杨毅抢步向前，“惠子，刚才你出力了，现在该我出力了，我接着背你”

　　　　惠子也不多说了，知道杨毅有一千个理由等着呢，“快走，可不许硬撑”

　　　　……

　　　　（本章完）

第15章　曙光来临　十六　安乐（）　
“井田君，真的不让我陪你去吗，我真的很想去啊”

　　　　“惠子，我去考的是军校，全是男人，你要陪我去，我不是矮了一截了，还有我不是说了我很有信心，我一定要把这好消息亲自带给你，最关键的是，你要是去了，不是有很多人一段时间不能吃到美味的井上料理了，想想，想吃吃不到那有多难受啊”

　　　　“想想也是，况且我去只会影响你，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没事的，惠子，这次也就去几天，你想我要连让你放心不下的都不能克服，我怎么能考得上，考上了又怎么能坚持读完呢。你还可以这样想，我要考上了，那时你再去多风光多轻松啊，这也是我希望的啊”

　　　　“瞎说，能和你共历风雨、同渡难关才是我最荣光的事。好吧，听你的，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其它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惠子，你真好”杨毅心下不禁想起了另一个说过类似话的人，心里一阵揪痛。唉，没办法，只能对眼下这个加倍的好了，为了自己的民族已经对不起一个了，如果还对不起这个，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否承受。

　　　　“来，把你的工钱带上，还有你的皮鞋我替你补好了，带上”

　　　　“怎么那么多，你把你的也算上了吧，惠子，不用带多，多了只会带来麻烦，还有这鞋分量不对啊，你加了东西吧”

　　　　“你说的也是，鞋里的就别管了，出门谁能保万一，我和你母亲一样都觉得这样才安心点”

　　　　“好吧，听你的，我去跟你父亲道个别，该出发了。还有，你只准送我到门口，要不然我会记挂，更会动摇出发的决心”

　　　　人真的不能说，一说就声音就传来了，“惠子，井田君你们准备好没有，该出发了”

　　　　杨毅连忙拿起背包，走出房间，到井上跟前深鞠一躬“先生，我出发了，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惠子失望的”

　　　　“好，努力就好，虽然路有很多条，但你要化压力为动力，不要有包袱”

　　　　杨毅抬首看了惠子一眼，“惠子，我走了，等着我带好消息回来”，惠子只是看着杨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眼中带着晶莹，杨毅连忙转身，不能再多看一眼了，否则腿就沉重了，阔步走出了料理店。走了几步，杨毅实在忍不住又回头，只看见惠子果然只在门旁立着，默默注视着，心里一阵酸，不敢再看，转身就走。

　　　　……

　　　　江田岛这几天分外的热闹，岛上居民也早已经适应了这份热闹，反而给这份热闹再加一把火，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路旁很多人家都挂出了“旅馆”的牌子。

　　　　接近海兵学校门口，早已是人头攒动，透过人头，映入杨毅眼中的就是乔治先生口中的传奇建筑——万里红砖铺就的生徒馆，在一片仿西洋式的白色建筑群中，份外显眼。

　　　　报名的程序也显出了军校的区别，两字——高效。短短几分钟内，杨毅就完成了所有报名手续，考试将分五天进行，首先进行学术考试，科目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国语、英语等，接着是体能测试，科目是长跑、游泳等，综合成绩优秀者再参加最后的面试。看着人头攒动，杨毅不禁有些担心，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真没有想到几千人是这么个概念，如果自己不能通过前面的硬功考试，那可能后面的英语面试强项也没有机会施展了，学术考试有信心的只有两门，体能测试上长跑还行，游泳只是突击训练了几次，技术上跟海岛国家长大的怎么能比，但这还能拼，不就是以体能拼技术嘛，难度有但还不至于不可及，关键是历史、国语全是这大半年的突击，应付还行，拔尖可就赶鸭子上架了。没办法，临阵磨枪不快也要光点，找个旅馆再突击下。

　　　　到日本八个月了，杨毅感觉是自己生命时钟最快的八个月，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转，到江田岛五天了，杨毅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每天都是超负荷运转。体能测试结束时，杨毅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旅馆的，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应轻松的感觉了，上个厕所还是连滚带爬的，出来时才想起来，不禁讶然失笑。接着又忍不住感概日本的高效，昨天的体能测试才结束，今天就要公布成绩了，又紧张起来，还带着忐忑。

　　　　赶到兵学校的时候早已是人山人海，首先公布的是数学，杨毅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好找，第一个，有些难以置信，杨毅忍不住大声叫“井田木一”，全场被这意外的大叫镇住了，空气刹那间都停滞了，没有一个出声的，看来真的是自己，杨毅这才笑了。忽然感觉周围空气有点冷，大家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真厉害”，全场轰然一声恢复吵杂。

　　　　接着是英语，还是那么好找，还是第一，杨毅没吭气，偷着乐，接下来那几门找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