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接令之后,转身离去。
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里,一位贵公子正在喝茶,房间里的布置也是很简单,想必也不是常来的地方。
“爷,刘先生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启用第二套方案。”有小厮上来禀报。
这位贵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可以,那就按照他的话做吧。”
“是。”
城外的村子里,一处墓地,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期待着让老人一路走好。
随着填土的仪式开始,哭声更大了,放眼望去,孝子贤孙跪倒一片,不一会,一座坟头就立起来了。
就在行礼的中间时刻,有人悄悄的溜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就好像队伍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
“走,跟上去。”
离开的人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向北边跑去,却没有发现,自他离开队伍,就有人悄悄的跟在后边。
身穿麻衣的年轻人拉了拉正在哭泣的孝子的衣服,“先生,四儿跑了,有人跟上去了。”
“嗯,那就好,继续哭。”这孝子擦了擦那眼中仅有的一点泪水。
“是。”
“哎呀,我的老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哎呀,老先生啊,你一路走好啊,到了下面别忘了保佑咱们家富贵如常啊。”
第0092章 昨夜闹鬼了(求推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墓地里一片哭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他们在哭一样,总之是怎样热闹怎样哭,哭的那叫惊天地泣鬼神啊。
离墓地不远处的山坡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还穿插着草和树叶,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仰着头看着蓝色的天空,好不惬意。
一人静静地趴在那里,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人,“小十二,你还别说,这帮人学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真跟死了爹一样,若不是知道他们耍的心眼,我真想夸他们一句孝子贤孙。”
“嘿嘿,十哥,别贫嘴了,咱们看看热闹就行了,你说少爷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会耍花招,居然一路上叉开了咱们三批人,到现在还没停。”
“呵呵,少爷的心思就不要猜了,能猜得到咱们也不会在这里啦。咱们干正事要紧,你要是想学少爷的本事,好好干,这次回去了,我帮你跟老大说说,去见见少爷。”
被称为小十二的小伙子立马翻过身来,真的,一脸的兴奋劲。
“当然,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拿一次奖励呢。”
小十二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断,“好。”
夜,静静的,郊外的土地上比城里的更黑,看不清远处的一切,天空上也渐渐有了星星,一闪一闪的,村庄里的人们很早就休息了。
吱吱喳喳,吭吭哧哧,像是野田鼠翻地的声音,墓地上的白幡飘荡,在风的吹拂下,在这黑夜里有些渗人。
远远看去有两个人影晃动,手里的铁锹翻来翻去,翻起了一块一块的土,过了一会,敲敲打打的声音响起。
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原来他们起开了钉子,打开了上午埋下的棺材。
只见其中一人,试探了一下躺着的人的呼吸,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倒出来一颗药喂了进去。等了一会,棺材里的人醒了,咳嗽了几声,有些仓促。
这人立马俯下身来,用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嘘”,右手做出禁声的手势,“你现在还很虚弱,一会我背着你走,恢复了就一起走,抓紧时间,咱们的任务还很重呢,听见了你就眨巴下眼睛。”
躺着的人艰难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人才松开自己的手,让他使劲呼吸。
另一人在一旁放风,没办法,要保持安静,同样也要保持警惕,这点他们还是做的挺好的,扶起了躺在棺材里的人,在一旁休息。
两个人立马快速的盖棺,一铲一铲将土回填,做好之前坟头的样子,一切都恢复原样后,便背着他快速的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后,不远处的墓碑旁,一阵松动,有个头,伸了出来,看了看远方,有人钻出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向那刚刚垒起的坟头,蹲下来瞅了瞅,在黑暗中隐去了身影。
初阳,在云彩中若隐若现,大地上一片平静,没有人知晓,昨天在郊外的墓地上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些知情的人。
行动汇报在早上呈放在了中愈的桌上,里面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中愈看了看,便放下了。
做密谍的,没有哪一个是简单的,玩的出这一手的肯定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只是,还跟着的那批人,又是谁呢?
大明建文四年二月十二,距离兵部发生的奸细案子也快有一个月了,这一段时间,京师里,不管是奸细案子,还是走水案子,各种各样的事件频出,调动的人马繁多,对京师里百姓的平静生活已经有了影响,影响安定是中愈最不想看到的,他现在的压力也很大。
卫所兵巡逻频繁,只是这暗藏的奸细却没有踪影,至少表面是这样,老百姓也感受到了城里的紧张气氛,不过也并没有太大的惊慌,他们还是愿意相信,朝廷的军队是能胜过北方的叛军的,京师在此,正统在手,天命不变。
今日,也许是前段时间人们都过于紧张,城门口的守军都比较累了,或许是昨日的小有突破,城门口的检查,今日变得有些懒懒散散,至少没有之前那样的严格,政策一放松,出城的人就多了起来,出了城,便没有了踪影。
徐四爷,带着自家的部曲一行数十人也出了城,说是去视察自己家在郊外的农庄,一大早就走了,城门官,也没有仔细盘问,直接就放行了,这倒是让徐四爷有些奇怪,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这么容易,之前不是说盘查仔细嘛,既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那就走吧,一群人绝尘而去。
其实,他想多了,城门官是因为知道徐辉祖还在前线拼命,保卫着这片土地,不然他还是得仔细查验,至于有没有上级的命令示意他这样做就不得而知了,至少他这样做,让徐增寿倒是很高兴,看来自己这个魏国公弟弟还是有威望的。
郊外的马路宽阔,一行人骑马狂奔,马蹄声起,马蹄声落,带起来的灰尘飘荡一路,路边的行人回头注目,有些不喜。
徐四爷还真的是去看了自己家的农庄,看了看农民的生活与田地,佃农们看到自家主子来了,一个个都有些害怕,毕竟那是个纨绔,京师里出了名的。
还好他们的运气不错,今天他心情有些好,目前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以后的事情就跟他无关了,对这些佃农还不错,庄主李阿达在他身边殷勤的服侍着,详细的介绍了庄子里的情况,说的是吐沫子横飞,生怕表现的不如意。
有些时候,上天就是喜欢跟人们开玩笑,你越是想要做成的一件事,偏偏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没在意的事情,偏偏在某个时候他就成功了,也许,这是命中注定。
昨天和今天,从应天府里离开的探子,被抓走了一部分,放走了一部分,在暗卫的紧急审讯下,获得了不少有用的线索,填补了之前单靠自己调查获得密谍信息的空白,暗卫里的人认为他们有了很大的收获,至少没有丢脸。
但是真实的情况又有谁知道呢?
还有谁知道呢?
第0093章 阴沟里翻船()
人生不如意事八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对决的人们,努力的找出最好的办法,帮助自己获得胜利,至于那背后的鲜血,与站在台面上的人,是没有关系的,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看着送过来的结论,经过详细的分析之后,中愈发现了问题,现在捉到的人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人物,至少没有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甚至关于防务图的信息太少,大部分的密探居然都没有听说过这条情报,这就说明问题很大,至少有人放了不少饵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蒙蔽了他手下的人,或者说就是为了蒙蔽他。
中愈喝了口水,翻看着交上来的审讯报告,一条一条的仔细查看,时不时还在上面添上一笔,看来他们是分散传递,各自传递一部分,只是,还是不对,这些人不足以传出所有的东西,至少还有一个其他的渠道,自己没有掌握的渠道,那个才是这次传递消息的重点。
中愈闭目沉思,头脑里想象着这些密谍身上的消息,一一比对,“七鹰,阿良出去回来了吗?”
帅气的七鹰一阵风的出现,“少爷,还没有。”简短的话语也颇显气势与果断。
中愈睁开眼睛,低下头来,在小纸条上写了些东西折好,“立马把这个送给阿良,让他立即处理。”
七鹰领命离开去安排人做了,像他来时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了。
书房中,中愈坐在椅子上,有些自责,心里念叨着,但愿不要晚了,他明白,自己上当了,那些暗地里想法设法出城的人真的是烟雾弹,自己还沾沾自喜,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谁曾想阴沟里翻了船,打脸这么快就回来了。
与之相反的是,徐四爷还在农庄里转悠,他满心欢喜,终于是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现在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居然答应在庄子里吃普通的中午饭。
这可是让庄子里的人一通忙活,几个做菜好手被庄主集结起来,为徐老爷和随从们做饭,生怕做的不好吃,只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你就算在用心,也没有办法迎合他的胃。
中愈今天心情烦躁,之前的失误,让他的心乱了,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是真的静下来。
在北镇府司衙门里,看着那些遗留的痕迹,坑坑洼洼的面墙上,想起之前的刀光剑影,中愈突然想到了,那份档案上的迷雾,北镇抚司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七鹰已经习惯了在中愈身边的日子,自从少爷掌管了北镇抚司,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所以他对现在的事情对不奇怪。
“大人,刚刚有人,从院墙外扔了两个麻袋进来,里面装了两个人,都打晕了,现在都关进监狱了,这里还有一封信,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说完递过去。
中愈瞅了瞅,手里翻了翻这封信,外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拆开信一看,“汝之能如此,非镇抚司之福。”
中愈看到这几个字,虽有些诧异,却并不奇怪,反而神情放松了些,诧异的并不是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而是心中对自己的评价。
心里想到:你,终于出现了,只是,你到底是谁呢?送过来,两个人,仅仅是帮我??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七鹰,那两个人,让他们抓紧时间审问,半个时辰,我要得到结果。”
七鹰拱手领命,他也知道之前的计划好像出了纰漏,这是有人在打脸镇抚司,“是。”
街道上并不冷清,人来人往,只是靠近北镇抚司衙门的巷子里,冷寂,人们知晓这里已经重新启用,却依然不敢从这里走过,因此并没有人看见,那两个麻袋是谁扔进来的。
太阳那么高,晒得一直沿街叫卖的小贩汗流浃背,渐渐地热起来了,人们的心,也热乎了。
街边酒楼里热闹沸天,小二哥吆喝声不断,人来人往,西游的故事依然传播的响亮,说书人巧舌如簧,引得人是大喊大叫,一片痛快,心里欢畅。
二楼包间里,有两个人在喝酒,桌上放了几道小菜,“师父,咱们这样做,有必要吗?”
一个年轻人,虽不显富贵,却也看着精神,一边斟酒,一边问着桌旁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
谈起中愈,两人打开了话匣子,“那小子是个人才,身上有着不属于年轻人的成熟与稳重,只是,要做一个合格的锦衣卫,执掌北镇抚司,他还差了点。”
“师父说得对,那小子,的确差了点,只是,他真的能让锦衣卫起死回生?”年轻人的脸上虽带着笑意,却也能听出来,他的内心还是有些看不起。
被称作师父的人没有诧异徒弟的话,“怎么,你不服气?”自己夸别的年轻人,没有想法才是怪事呢。
“师父,那到不是,只是,他,怎么看,怎么就像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哪像个干大事的样子,咱们这样费心心思帮着他,怎么感觉就是有些费力不讨好。”
“呵呵。”中年人笑了一声,不再接话,他刚刚有些失望,自己带出来的人,目光还是有些短浅,看来还是要加紧训练啊,经验差没有关系,脑子差就有些问题了。
有些事,他是知道的,却不能说,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心里百感交集,自己手里的东西,能交到他手里吗?
这里一座石屋,青色的藤蔓爬满了墙壁,新的绿色的枝芽从主枝上抽出来,肆意的展示着自己的生机盎然,顶上的石匾上依稀可见锦衣卫诏狱几个大字,锦衣卫三个字,在风吹日晒中,已经渐渐消磨,没有那么清晰,诏狱两个字,却依然有些清楚,上面斑驳的痕迹,展现出他的年代久远。
史载,锦衣卫诏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今日一见,确实让人胆寒,只是,毁在了一纸诏令。
第0094章 狼羊的较量(求收藏)()
站在这座石屋的外面,并不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它的阴冷,黑暗,深呼吸后,中愈第一次走进了这座传说中有进无出的地方,那个让人害怕的锦衣卫诏狱。
这里面并没有关多少人,在重新启用后,基本上都是这段时间抓的,守卫这里的锦衣卫,是不久前刚刚划拨过来的,中愈的精锐校尉正在训练,这些人手也是秦大人下令招募划拨的。
他们不知道那些抓人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那些人被扔进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石屋进去之后,里面是一条直通的通道,颇为昏暗,每隔一段,墙壁上点着油灯,中愈和七鹰走了一百步远,通道忽然左转,再走了十几步,又右转,然后通道便斜着向下延伸,青砖铺就的向下的台阶,由于多年不见阳光,潮湿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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