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调洗查劫修道院,绝对不能让农民的愤怒消失,危机时刻,阿方斯挺身而出。
嗯,马格努斯是世俗贵族,他干这个就是引发神权与王权的对抗,不合适,奥德加不会布列塔尼语,因此,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让阿方斯上了。
幸运的是,阿方斯确实堪当大用。
左一句主的意志,右一句主的宠儿,彻底的就把农民们给打蒙,并且每字每句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他们,他们来这的目的不是要和主教和平的唠嗑,而是要用暴力,要让那个骗子付出血的代价才肯方休!
而另一边,本来应该开口反驳的主教,却是被阿方斯的出口不逊给吓住,嘴唇嗡动了两下,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在人间的代行者
这些人都是疯子吗?!
主在人间的代行者,今日只有一位,明日只有一位,未来更是只有一位,那就是端坐在永恒之城罗马,掌握着神的权柄,以人之身上达天意的,普世牧首,教宗陛下!
这些人,他们竟然把一个荒野神父当成是教宗?
被过于荒谬的事实所击倒,主教一时间连思维都混乱,强行被大脑压下的酒劲上头,手脚不受控制的上下颤抖,那情景,活像是中了风。
阿方斯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看呐!”他用手指着主教,对着身后的农民说道“主说,凡背弃我的,必将受到惩罚。他现在就已经受到惩罚了,这就说明主是支持我们的!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当时,听到了阿方斯喊出这句话的马格努斯,一口气没吸上来呛在气管里,差点就要青史留名了。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一口气呛死的。
但是,那些农民,他们和马格努斯的反应就截然不同。
他们激动,他们兴奋,不,他们是狂热。他们面色醇红,就好像是喝多了酒,他们手舞足蹈,就好像是磕多了药只有天和上帝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总之,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工作,就像是赛道上的运动员,只等着裁判一声令下。
而这个裁判,自然就是阿方斯。
他一马当先,然后农民紧紧跟上,人群再度化为汹涌的浪潮,这一次,不管是谁阻挡在他们面前,都不能使他们再停下,即使是用着雪亮刀锋来威胁,也非带要那些士兵尝尝海浪的滋味不可。
在这浪潮当中,唯有一个地方是平静的,那就是主教所在的地方。
只是,主教不能,也不可能,更是无能为力,他不可能阻挡这浪潮。
修道院的高墙一开始就被推倒了。
事实上,主教现在想的是更加现实的事,例如说,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
布雷斯特伯爵通过使者科特带来的书信,现在就在他书桌里的案台下压着!那书信里,伯爵的计划,要求他做的败坏人名声的事,还有开给他的条件,一桩桩一条条,每个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虽然一般的农民确实是不识字,但既然人家都找到这来了,还能找不到两个识字的人帮忙读信?
实际上,主教考虑的一点都不错。
科特既然要跳反,那就肯定要准备齐全,就算是主教把伯爵的信烧了扔了,他那里还有一个备份的,而且信上面的家徽族章全都齐全,就是让布雷斯特伯爵自己来,他也找不出伪装的痕迹。
因为那本来就都是真的。
要做到这事并不困难,伯爵又不识字这年头国王不识字都是正常信都是科特代写的。他公开的写了两份,用的理由也很正当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信遗失了,那他还得返回来再写一份,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伯爵觉得这理由并不过分,而且刻个印章也不是难事,顺手就把两份都刻上了。
而现在,便是他自食苦果的时刻。
当阿方斯拿着书信出来的时候,农民还有些不信,但是当被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教士,用颤抖的声音把信上的条文逐字逐句的读出来,农民的愤怒就在一点点的积累,等到信读完了,这愤怒就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势不可挡。
“烧死他!”
“骗子!懦夫!魔鬼!罪人!”
“我们要用他的血,来偿还他犯下的罪!”
物证是准确无误的,颤抖着的教士也可以证明前几日有一位不知来处的修士曾经与主教密谈,事实已经很明显,这一切黑暗阴谋,全部都是主教搞出来的!
而且这个结论是农民们自己推导出来的,符合逻辑,条件清晰,他们对这个结果深信不疑。
因此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愤怒宣泄到了主教身上。
当然,同样策划了这起阴谋的还有布雷斯特伯爵,只是伯爵远在天边,但是主教却是就在他们手上。
那个散布谣言的修士?拜托,首恶都抓到了,该有谁去关注默默无名的小喽喽呢?
事实上,如果这会不是阿方斯见机的快,赶紧让身边的士兵们组成了人墙,围成一圈,把农民们死死的堵在外面,这会说不定踩踏事故都要发生好几起。
即使如此,等到马格努斯觉得时间差不多,骑上马,做出一副刚刚赶到的样子的时候,他也认不出这个可怜人了。
鼻青脸肿,这还是挑好看的说。
意识不清,生命垂危,白色的长袍上无数的黑脚印特别瞩目那些大部分都是保护他的士兵留下的,借用特权,这些士兵才是打的最狠的。
“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见此情景,马格努斯只能摇头。
他原本还想拷问一下主教,看看修道院有没有秘密藏宝室的,但是看到主教这样,救也救不回来,活着只剩下痛苦,倒不如让他早早解脱算了。
至于死人,哼,自从来到这个时代,马格努斯亲手杀死的就不下十个,因他而死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也不乏老人小孩,死人,早就习惯了。
于是,冷血的马格努斯无视了又一个因他而死的可怜人,调转马头,对着汹涌的人群大声喊着
“主的意志降临了此地,为恶者已经受到了惩罚!所有伸张了正义的人都会得到嘉奖,当他们离世的那一刻,会有一个大天使,张开双臂,在等着迎接他的灵魂!”
吹牛又不上税。
因此马格努斯就使劲吹,人死了就是死了,既不会睁眼也不会说话,马格努斯说他上了天堂,那他就是上了天堂,没上也得上!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明目张胆的推倒了修道院,还打死了人,甚至颇有几个不讲究的趁着乱状,把鸡鸭什么的塞到了自己衣服里面去,这样值得吹嘘一生的事情,末了,竟然还能上天堂!
主啊!您真是太仁慈了!
看着人群一片欢腾,马格努斯赶紧趁热打铁道
“此外,神的宠儿已经颁下了第一条神谕。主说,只有纯洁者方能上天堂。**一片污垢者要如何才能保证灵魂的纯洁?因此,我们不仅要保证灵魂的纯洁,更要保证**的纯洁,所以,你们全部都要去洗澡!”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s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s从今天开始每天三更,持续一个星期,中秋节也是一样,争取早日把缺的补上。
第五十二章 圣洁()
让人洗澡,这是马格努斯老早就想干的事。
虽然他早就接受了中世纪这种脏哄哄,遍地都是屎尿的生存环境,不过接受,不代表习惯。
但是要改变,并非是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即使是马格努斯贵为公爵也是一样。
公爵的一句话可以夺人性命,但公爵说上千句万句也不可能改变现实。
以普通的农民为例,中世纪的农民,他们所谓的房子就是茅草屋烧砖需要足够的燃料,还需要各种材料,这些都不是农民能够支付得起的。
茅草屋,一旦下雨就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而且这茅草屋也不仅仅只是住人,农民养的牲畜,鸡鸭羊,这些都是最宝贵的财产,是一定要放在屋里才肯放心的。
牲畜可不像人,可以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排泄。更不用说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人,什么时候来了感觉,马上就是一顿畅快的泄洪。
躺在地上睡觉没有床,地上就是一层茅草,第二天早上醒来说不定就会和昨天的排泄物来个亲密接触这不是故意恶心人,而仅仅是陈述事实。
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使是想要保持干净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他们还不洗澡。
不不不,这个说的就有些夸张了,他们不是不洗澡,只是很少洗澡。
彻底杜绝洗澡,把原本好歹还算能过的日子变成肮脏时代要在十四世纪之后,黑死病席卷整个欧洲,当时的人认为恶魔是通过人洗澡时进入身体的,因此他们一生都不洗澡。
但是在十一世纪,洗澡还仅仅是个人爱好,教会也只是不提倡,还没到抵触的地步事实上,颇有一些爱干净的女领主,她们就习惯每周洗一次澡。
但是这是女领主,是贵族才能过的奢侈生活。
普通的农民想要洗澡?好啊,先劈个几捆柴回来,再架个大铁锅烧热水,一般来说一木桶的热水至少要烧三铁锅,请注意别最后一锅烧好了前面的又凉了再说,那年头,能有个铁锄头就是传家宝,哪来的铁给你做锅的!
至于洗冷水澡,亲,小心感冒哦。
感冒可是会要命的哦。
洗一次澡就到了危急生命的地步,也难怪当时的人除非必要,绝不洗澡了。
这也就解释了,当马格努斯颁布了第一条神谕,农民的反应会这么大。
“安静,安静!”
嘈杂的环境中,马格努斯不得不大声吼叫以吸引农民们的注意力,好在农民们终究还记得他们面前是掌管着他们生死的人,因此吵闹了一阵,还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神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洁净的灵魂,是通往天堂的门票!而想要有一个洁净的灵魂,首先就要有一个洁净的身体!洗个澡又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们对主的虔诚,连这么一点苦都不愿意吃吗?”
这话说的极其严厉,农民们立刻都不敢说话了。
“有困难,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是因为有困难,我们才要战胜它不是吗?经上说过,听从于主的意志,才能得到主的赐福,我们现在战胜这困难,正是要让天上的主看到,我们是最虔诚的!我们死后,必定可以上天堂!”
天知道你死后会去哪。
但是只是一味的高压是不行的,就是让驴干活,也得在它的面前挂根胡萝卜呢。大棒与甜枣的组合,才是几千年来始终不变的利器。
因此马格努斯就又开了空头支票。
“现在,请各位开始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完成主交给我们的这个伟大任务请诸位谨记,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积攒福业,是为了我们自己!”
说完,马格努斯不等农民们反应过来,就下了高台,留下农民们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让农民思考,并非是真的让他们想主意,西方有句谚语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现在也可以套用在这些农民身上。
他们生来就不懂得思考。
出生,成长,种地,结婚,生小孩,然后小孩再成长,再种地,再结婚
一代又一代的循环,说的悲哀一些,就犹如是用来配种的家畜,他们的世界只有眼前。
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教育。
教育让人开眼看世界。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在没有书同文的欧罗巴,单单是在布列塔尼,在这么一小块地方,用于书写的文字就有三种,拉丁文,法兰西文,还有布列塔尼文。
其中布列塔尼文根本就不能叫文,它揉杂了诺曼语,英语,法语,威尔士语,爱尔兰语等等等等,在当地,有见识的人宁肯去学繁琐到了极点的拉丁文,也不要去学本地的布列塔尼语。
好歹拉丁文学了欧罗巴通用,而布列塔尼文学了,只能用在这一个地方。
马格努斯想要普及教育,就还得创造出一门新的文字出来,才没那么简单呢。
所以,现在他让农民们思考,其实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让他们从为什么我们要洗澡转移到怎样做我们才能洗澡。
虽然马格努斯早就有了腹稿,但是农民们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他们也更容易接受况且马格努斯始终只是一个人,人力时有穷尽,群体的智慧才是无穷的只要能合理应用。
“向您的智慧致敬,伟大的公爵阁下。”
下了台,恭敬的等候在一旁的科特上前递上丝绸做的毛巾,连声夸赞道。
马格努斯奇怪的歪头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最近这家伙的忠诚是愈发的爆表,简直就要溢于言表了。
其实这也容易理解。
这是一个年轻的组织,年轻,就代表着它急躁,缺乏经验,容易犯错但是,它也更有机会。
和那些老迈的,躺在地上等着腐朽的垂死组织不同,这个年轻的组织,它生机勃勃,它蓬勃向上,它渴望扩张,同时也渴望着一切能够让它扩张的人才。
在这样一个处于上升期的组织中,只要不是傻瓜,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全力效忠,组织扩张了,他因此也就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好处。
特别是,当组织的领导者,既充满才华,又野心勃勃的时候。
科特一向认为自己看人很准。
马格努斯把阿道弗斯神父包装成神的代行者,主啊,他竟敢把阿道弗斯神父包装成神的代行者!
而且他还成功了!
他现在都在颁布神谕了!
虽然这神谕的内容确实是让他捉摸不透,但是这又如何呢?再借用一句谚语“充满了野心的狮子,怎么可能会在追逐猎物的时候倒下?”
第五十三章 砖()
“一、二、三!准备出砖了!小心不要烫着!”
经过了一整天的乱的就像菜市场一样,或许比那还要更乱十倍的讨论之后,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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