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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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甲午-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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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斯楞,让他们起来。”石云开扶不起这么多人,只能命令阿尔斯楞。

    “军门,您就让他们磕吧,您是不知道,蒙古人,惨呐”阿尔斯楞哭喊了几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蒙古人,特别是得了柳病的蒙古人,生活状况极端凄惨。但凡柳病,大多都是病毒性的,用最明显的特征表达,就是全身流脓。蒙古喇嘛教的领袖哲布尊丹巴,就是因为荒淫无度,患有严重的梅毒,他的鼻子已经烂塌了,全身都是脓包,身体虚弱到极点,双眼近乎失明,甚至没有人扶着的情况下,哲布尊丹巴连坐都坐不住。

    领袖尚且如此,普通蒙古人的遭遇就可想而知。很多蒙古平民,染上了柳病之后无法治愈,就会被族人所抛弃,孤独在死在大草原上,连尸骨都无人收殓。更多的病人被关进监狱,装在一个只有一平方大小的箱子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阿尔斯楞作为蒙古人,知道同胞们被脏病折腾的死去活来,如今听说石云开能够治愈脏病,阿尔斯楞悲从中来,如同被抛弃多年的弃儿终于见到生父,所有的委屈悲苦瞬间爆发,以至于无法控制情绪。

    “阿尔斯楞,你放心,虽然你们以后还会回到那贝勒身边,但只要你们在镇武前军中一天,咱们就是好兄弟。兄弟有难,石某义不容辞。”石云开想结个善缘,蒙古人确实是极好的联盟对象。

    “军门,只要您肯发善心救救兄弟们,阿尔斯楞这辈子就是您最忠诚的狗。”阿尔斯楞说完,从绑腿里拽出一把小匕首,在脸颊上用力划了一刀。

    皮开肉绽,血流满面。

    “割面”,这种行为叫做臣服。

    (。)

第202章 治疗() 
经过初步检查,阿尔斯楞带来的3000人里,患有不同程度脏病的,有2100名之多。

    患病的蒙古人中,重度只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一、二期的样子。在这个病菌还没有产生抗药性的年代,使用青霉素治疗一个疗程,基本能够治愈。

    病情较重的那些人也不能放弃,那里面有阿尔斯楞的亲弟弟,尼斯格巴日。

    “阿尔斯楞”这个名字在蒙语里面的意思是“雄狮”,“尼斯格巴日”在蒙语里的意思是“飞虎”。

    尼斯格巴日的病情较重,脸上已经有明显的脓包,红色的血泡斑斑点点遍布全身,看上去极为可怖。

    石云开不以为意,他命令金明海和金明河,不管费多大代价,都要全力以赴救治这些蒙古人,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为了人性中的怜悯和同情。

    蒙古人大约还有百十万人,患病的比例大约有七八十万。蒙古地域广袤,因为游牧关系,人口具有很强的流动性,石云开虽然无力救助所有的蒙古人,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无动于衷。这和那些利益纠葛没有关系,充分表现了人性本身“善”的那一面。

    “首先要把那些没有患病的人尽早转移出去,然后要把营地彻底消毒,他们的随身物品都要烧掉然后做深埋处理,包括这里的帐篷以及他们的随身武器。”金明海是治疗总负责人。

    “好,马上把这里的蒙古包全部烧掉,稍后我派人送军用帐篷过来。”石云开从善如流,转头命令阿尔斯楞。

    “拆!”

    阿尔斯楞不犹豫,自从他发了血誓,石云开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圣旨。别说拆蒙古包,让他吃蒙古包他都不会犹豫。

    数千名蒙古人一起动手,近百个蒙古包很快拆除完毕,因为过会就要烧掉,也不再注意重复利用,几乎就是暴力拆除。三下五除二全部搞定。

    “烧!”

    阿尔斯楞拎着个火把,抬手扔到堆成小山的蒙古包上。烈火熊熊燃烧,照耀着一张张充满希翼和新生的面庞,生机勃勃,性如烈火,就像阿尔斯楞对于脏病的愤怒,又像阿尔斯楞对于不堪回首过去的决绝。

    “圣水的生产速度很慢,每个月大概只能治愈三四百人,想把这些人全部治愈。估计要用一年时间。”金明河不无忧虑。

    “圣水”是镇武前军内部对于青霉素的称呼,对青霉素能起到一定的掩饰作用,起码只听“圣水”这个名字,和“青霉”联系不到一起。青霉素的生产现在已经全部转移到葫芦岛,由刘义守的手下负责,那里戒备森严,地处偏僻,能最大程度保证青霉素的秘密。

    “文俊。给葫芦岛发电报,全力组织圣水的生产。子弹的生产可以放一放。”石云开等不了一年时间,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帮助这些可怜人。

    镇武前军现在物资充足,子弹已经囤积了近两千万发,只要近期没有战事爆发,石云开认为子弹的生产可以缓一缓。

    日本人往朝鲜增兵一个旅团,大山岩承认特殊战打不过石云开。已经放弃了黄州以北的所有区域,全军退守赤壁江南岸。在撤走的时候,日本人迁走了黄州以北的全部人口,对于撤离地区采取了“三光政策”,迁光、烧光、毁光。

    所谓的“迁光”。是指迁走所有的人口。“烧光”,是烧掉所有的房屋以及尚未成熟的庄稼。毁光,指在所有的水源里下毒,毁掉所有的防御设施,毁掉所有的军事据点、碉堡等等,不给镇武前军利用的机会。

    日本人虽然嘴上没有示弱,行动中已经示弱,这是大山岩最后的退让,如果石云开还要继续生事,大山岩不惜一战,也要打掉石云开的野心。

    石云开要的就是逼走日本人。

    柳京距离大同江太近,就在江边上,没有战略纵深可言。日本人就算大炮进不来,拖几门小跑架在对岸就能直射柳京,石云开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哪怕是潜在的可能也不行。

    日本人主动撤走,算是初步达成石云开的目的,石云开想休养生息个一年半载,等做好准备再和日本人战一场,把日本人的势力彻底逐出朝鲜。

    “阿尔斯楞,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治疗工作可能会旷日持久,要做好战士们的安抚工作。脏病最怕旧病复发,你要把‘个人卫生’这个概念传达给每一个人,杜绝病情反复的情况出现。”石云开叮嘱阿尔斯楞。

    圣水现在的价值用液体黄金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石云开不想浪费。如果可能,石云开还想拿出一部分来赚点为快,他不想浪费在那些不知珍惜的人身上。

    “军门放心,哪个要是敢不尊号令,不用您说话,阿尔斯楞去砍了他的狗头。”阿尔斯楞一脸坚定,他是真打算这么做。

    相对于民人和旗人,蒙古人的等级制度更加森严,或许只有某藏的农奴制度可以比肩。阿尔斯楞对于普通蒙古人握有生杀大权,生死均可一言而决,不需要上报任何人。

    对于这种现状,石云开暂时不想改变,人家蒙古人已经使用这种制度上千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石云开在权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时,不想插手这种事。当然,在合适的时候,石云开会颁布法令,以法令的形式确定人人平等,彻底打破所有的阶级概念。这必然是很久以后的事,在目前来说,“强权”有存在的价值。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定要付出代价。

    就像现在的朝鲜人,或许在石云开的治下,下一代朝鲜人——到时候估计已经没有“朝鲜人”这个概念,取而代之的会是华人,下一代华人或许会生活幸福,但是这一代华人,注定要做出牺牲,就像另一个时空一样,六十年代生人认为他们是被牺牲的一代人,七十年代生人认为他们也是被牺牲的一代人,八十年代同样,依次类推。

    其实都是矫情!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限于客观条件,每一个时代都有混得好的,混得不好的。不能因为个体的不幸,就把不幸强加给整个时代,这是不客观也不合适的。

    套句俗话说:你谁都不能代表,除了你自己。

    (。)

第203章 看上去很好() 
三月中,石母柳氏寿辰。

    石云开和石昌茂返回旅顺,为柳氏庆生。

    交通渡轮刚到旅顺港口,就看到港口内处处张灯结彩,一片节日气氛。

    从码头到都统府这一段路程,道路两旁喜庆气氛更浓。路边的商铺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树木披上了彩绸,每隔不远还有搭台唱戏的戏班子助兴,再加上做小生意的各色手艺人,简直比起庙会也不遑多让。

    石云开和石昌茂骑着马随着人流缓缓而行,俩人相顾无言。

    离开旅顺才不到三个月,对于旅顺来说,石云开和石昌茂已经近乎外人,没有半分亲切感。

    现在的柳京,道路中间因为修建下水道挖出的大坑已经全部填平,路面已经平整完毕,使用简单的砂浆石子进行了简单的硬化,路面为了方便排水,都带着点弧度,既美观又方便。因为军管的原因,柳京城内的平民,几乎没有随意游荡的,偶尔出现的一些人也都行色匆匆。这些人头发都被剃成平头或者光头,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簇新,切也不允许衣不遮体,赤脚大仙袒胸露乳更是绝对不允许,抓住了都是要服劳役的。

    旅顺这里和石云开离开时毫无二致,路面交通条件依旧恶劣,市容市貌没有任何改观,衣衫褴褛的乞丐到处都是,地面到处都是污水,蚊蝇滋生,恶臭四溢。平民百姓该遛弯的遛弯,该听戏的听戏,沉浸在虚假的繁荣之中醉生梦死,对于未来没有丝毫危机感和希望,他们就是过一天算一天。

    单看旅顺,和清国的其他城市没有半点区别。如果没有见识过柳京的快节奏,会习以为常。但见识过柳京的抄起和蓬勃,再看旅顺,就会有种陈旧的迟暮感,就像是故纸堆里发出的腐烂气息,令人难以忍受。不堪折磨。

    “这他娘的在柳京的时候还看不出柳京的好来,回到旅顺才能感觉到。和柳京相比,旅顺就像个掉了牙的老太太。”难得石昌茂居然风雅一次,使用了一个相当贴合的比喻。

    柳京和旅顺相比,就像是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和年逾甲的老人,一个是早晨**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一个是夕阳晚照余日无多。

    抵达都统府,这种陈旧迂腐的感觉更甚。

    都统府门前设置了彩棚,两名账房先生和十几名士兵正在忙碌。他们在整理宾客的贺礼,时不时会高声唱诺,把宾客的礼单宣读出来。

    “福祥航运公司张老板,贺礼黄金百两,明珠十对,白璧两双”

    每一次宣读,如果礼物丰厚,会引得阵阵叫好声。如果礼物寒酸,则会引来阵阵嘘声。很多前来祝贺的宾客听到宣读声面色难看。有小厮仆役纵马飞奔,显然是家主的准备不足,要临时增加礼单厚度。

    石云开和石昌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哭笑不得,这也太暴发户了,和石耀川这个镇武左军都统的身份明显不符,倒是和石耀川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石云开和石昌茂到门前自然没人敢来讨要礼单。甚至很多宾客知道他们和石耀川的关系不好,连过来打个招呼见个礼都不敢。

    石日升在前门迎客,看到石云开和石昌茂俩人联袂而来,面色复杂,神情晦涩。

    “大哥好”石云开和石昌茂上前见礼。

    “辛苦了”当着外人的面。石日升也不好说什么,半响才有回应。

    俩人也不以为意,把马匹交给门丁,招呼了金惠馨和沈氏一起进门直奔后宅。

    都统府内刚刚经过修缮,所有的门窗廊柱都粉刷一新,窗纸也都换上了透光度更好的玻璃。这些玻璃因为透明度不好,被称为“毛玻璃”,只能透光,不能视物。

    和外面一样,都统府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彩绸随处可见,前堂通往后宅的廊道更是用鲜和锦缎扎了彩棚,繁似锦,一片繁荣。

    后宅正厅,柳氏和郭氏陪着几名岁数相仿的老夫人正在聊天,大嫂郑氏忙前忙后的张罗,令儿和灵儿领着一群小孩子疯跑,他们是最无忧无虑的,外界的纷扰和他们无关。

    柳氏小门小户出身,穷日子过惯了,就算是不想大操大办,鉴于石耀川现在已经身居高位,也是身不由己。

    见到石云开和石昌茂几人过来,大嫂远远就招呼:“令、灵,快看谁来了。”

    “二叔、三叔”

    “二叔你咋才回来啊,三叔我想你了”

    令儿和灵儿对石昌茂和石云开印象很好,他们也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的龌龊,见到石云开和石昌茂就欢呼着飞奔过来。

    利用小孩子的天真缓解大人之间的尴尬,是个很有效的手段,郑氏还是很聪明的。

    “哈哈二叔也想你们。”

    “灵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石云开和石昌茂接受了郑氏的善意,俩人一人抱起一个亲热,状极亲密。

    石母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走到厅门前张望。

    石云开和石昌茂放下孩子,疾步走到石母跟前行大礼:“恭祝母亲福寿绵延,幸福安康。”

    “好,好,回来就好。”石母的手抚在石云开和石昌茂的脸上有点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娘”

    这一声才是情真意切。

    大喜的日子,不能悲悲切切,众人都进厅内安坐,在郑氏的示意下,令儿和灵儿凑过来撒娇:“二叔,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三叔,我也想穿这样的衣服。”

    石云开和石昌茂身上穿的,就是镇武前军的新式军装。将官制服,使用毛料定制,面料挺括,手感舒适。铁灰色的立领猎装上衣,胸前佩戴枪剑交叉的军徽,象征着军队一往无前的气势。后腰的收腰设计,更显得英武挺拔,把军人的干练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略显宽松的工装裤,能映照出人影的锃亮长筒马靴,看上去更是身份的象征,让人一眼就能和整齐、职业等名词联系起来。

    当然,俩人头上还戴着顶戴,后面绑着一条假辫子,这看上去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哈哈哈有,都有,你们婶娘特意给你们俩一人做了一套,去找你婶娘要。”临来的时候早有准备,石昌茂满口答应。

    “婶娘”俩小家伙欢呼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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