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口中的赵头自然是赵朗真。
张宝儿打趣道:“看来张大你是本事最好的了?”
张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好的,但我如今已经来到长安了!”
张宝儿好奇地问道:“张大,你干嘛要躲在树上?”
“这是赵头教我们的,每到一处都要布哨!”
张宝儿点点头,看来当初让赵朗真去训练这些孩子的选择没错,这些孩子很有长进。
“庄子的四周都布哨了吗?”张宝儿
“是的,主人,庄子的四个方向都布置了暗哨!”张大点头道。
张宝儿满意地点点头,对张大吩咐道:“头前带路!”
“是,主人!”张大朝着另外一个男孩命令道:“石头,你继续警戒!”
尔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前走去。
一路上,张宝儿与张大攀谈着:“到长安有多少人?”
张大如数家珍道:“启禀主人,总共来了一百二十四人,其中有我,张三、张七,张十八,另外还有一百二十个影子。”
“影子?什么是影子?”张宝儿不解道。
“启禀主人,我们二十三人每人挑了一些童奴进行训练,都是按照当初我们受训的方式进行的。赵头说了,这些人没有经过主人认可,与我们二十三个人不同,还见不得光,只能称作影子。也就是说,我们二十三个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影子。”
张宝儿笑道:“刚才那个石头,是不是你的影子?”
“是的,主人,他是我的影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从张大的话中可以听出,张宝儿当初的设想已经有了一定雏形,他不由心中大慰,对张大道:“告诉那些影子,只要他们好好干,今后都可以见光,并且和你们一样,会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张大兴奋道:“是,主人!我一定会转告他们的,相信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张宝儿不知道这处庄子为何叫七星庄,但他可以看得出来七星庄已经有一定年头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初生牛犊()
大院主宅坐北朝南,房屋别具一格,前出琅牙后出梢,中间正房十间,三架排梁通天柱,宝地立起庄头户,圆木檩、方木椽,清水花脊琉璃瓦的檐,内有六扇拉门,上面刻有香貉松鹤,山水景色令人可观。
大院东有厨房,仓房十来间,西有厢房十来间。大门口走马门楼修三间,三步式的上马石,对称摆放在两边,拴马桩更威严,龙飞凤舞金光闪。
“公子!”张宝儿正在兴趣盎然观看七星庄构造之时,董飞出现在了张宝儿身旁,他已经习惯称呼张宝儿为公子了。
“董叔,你来的正好,带我到庄内转转,如何?”张宝儿见了董叔也不客气。
“没问题,小主人,你随我来!”
……
当张宝儿来到一处平坦之处时,看到了一些树枝搭的窝棚。
“这是什么去处?”
“公子,这是那些孩子们的住处!”
张宝儿吃惊道:“你就让他们住在这里?”
董飞赶忙摆手道:“公子,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得问他!”
张宝儿见董飞指向了张大,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张大道:“主人,这是我决定的,想让那些影子多吃些苦,不要忘本。”
张宝儿拍拍张大的肩头:“你是对的!”
说罢,张宝儿又看看那些训练的影子,径自向前走去。
到了近前,张大询问道:“主人,你要不要讲几句话!”
张宝儿摇摇头问道:“他们训练多久了?”
“长的半年,短的三个月!”
张宝儿突然转头对华叔道:“华叔,你与他们练练,看看情况?”
“和他们?”华叔看着场中那些半大孩子,不知张宝儿是何意。
张宝儿笑了笑:“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主要是让你替我检验下他们的深浅。”
听张宝儿如此一说,华叔这才走向场中。
张宝儿又看向张大:“剩下的交给你了!”
张大应诺一声,向场中的影子下达了命令:“二十一号、五十三号、七十五号,目标正前方持剑之人,三段合击,开始!”
场中三个影子听到命令后,也不讲什么武林规矩,照直向华叔冲了过去,华叔施展身法也迎了上去,三两下便将三人放倒。
接着是五人合击,华叔还是取胜了,但却不似之前那么轻松了。
当十人合击的时候,华叔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不管他冲向哪个方向,阻挡之人都不后退,其余方向都有刀劈来,而且不是一劈即走,而是连绵不绝枪影不断,如若强闯势必两败俱伤,华叔无奈只有后退。谁知对方并不罢休,如影随形再次刺到,华叔再退……
最后,虽然还是华叔赢了,但他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江雨樵嘴里吟着《孙子兵法》中的这句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华叔道:“老华,你发现了么?若论起拼命来,我们俩个老骨头还真不如这些初生之犊呢?”
华叔苦笑道:“既不能伤了他们,还要赢了他们,他们如此拼命,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
晚饭时分,张宝儿与董飞边吃边聊:“这么说,你将那些佃农的田租全部免了?”
“我估计公子并不计较这些田租,而是想把七星庄作为我们长久的驻扎地。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那些佃农的支持,故而我将他们所有的田租全部免了,让他们对七星庄感恩戴德。做此决定没有提前向公子禀告,望公子恕罪!”
张宝儿对华叔笑道:“看来知董叔的非华叔莫属了,果然让你言中了!”
董飞莫名其妙地望着张宝儿。
张宝儿感激道:“董叔,你想的比我要远,七星庄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谢谢公子!”
“董叔,你再修一处秘密所在,把你的老本行也捡起来!”
董飞眼前一亮:“小主人,您的意思是……”
“以前,我们不敢大量酿造上古珍酒。现在不一样了,这七星庄不仅是我们的一处秘密基地,同时也是你董叔的秘密酒坊!”
“公子,我明白了,明日我便开始操持这件事情!”
就在此时,张大走进屋里来,对董飞耳语了几句。
董飞听罢眉头紧皱。
“怎么了?”张宝儿奇怪地问道。
“公子,七星庄内发生了命案!”董飞结结巴巴道。
“命案?”张宝儿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七星庄交到自己手中这才没几天,便发生了命案,若是处理不好,肯定会对今后有很大的影响。
……
“公子,这位是万年县的刘幽求刘县令!”董飞向张宝儿介绍道。
张宝儿打量着刘幽求,他身着浅绿色官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一副干练精明的模样。
刘幽求向张宝儿施礼道:“下官见过张大人,七星庄虽然是大人的私产,可出了命案,下官前来堪验是职责所在,若有所叩扰,还望大人见谅!”
显然刘幽求是听过张宝儿的大名,对张宝儿颇为客气。
“刘县令只管放手查案,我绝不做任何干涉!”张宝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接着又问道:“不知具体案情如何,刘县令可否告知一二?”
刘幽求点头道:“当然可以……”
……
七星庄有一户佃农姓张名济德,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张春霞已出嫁,二女儿张春花年方二八,才貌出众,待字闺中。张春花幼年因父母之命与姑父家的表兄订婚。
昨日是张济德的五十寿诞。大女婿与大女儿赶来给张济德拜寿。这一天张家上下高兴至极,张春霞好长时间没有与妹妹张春花闲聊,晚上便同宿,畅叙思念之情。
今日清晨,早饭时分,却不见张家二女。张济德甚是不快,让娘子亲自去叫。张氏见房门半掩半开,伸头一瞅,帐帘被风掀起,只听张氏惊呼一声便昏倒在楼板上。张济德赶来,见两个女儿背靠背地侧卧在床上,头却不知哪儿去了。鲜血染红了被窝,令人不寒而栗,张济德惊恐之余立即报了官。
……
第五百五十章 人头()
张宝儿听罢点头道:“我这几日就不回长安了,看看刘县令如何破案!”
“下官遵命!”
第二日天际刚发白,张宝儿就起床了。他与华叔、江雨樵在庄外一起散步,见离七星庄不远有个集市,便信步向集市走去。
一家卖包子的铺子已开门营业,张宝儿在包子铺前驻足,正思量着是否尝几个包子,却见此时来了一个人,指着卖包子的老翁,压低嗓音道:“你干的勾当自己心里明白,不是二十两银子能压得住的!再加二十两也不过分。”
卖包子的老翁站在灶后,双手不停地颤抖:“老五兄弟,我也是有口难辩啊,这不明不白的事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此时,老翁的老伴儿从屋里出来,见到老五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从屋里拿出一挂铜钱,对老五说:“兄弟,这只有这么多了,好不容易凑起来的,您……您就高抬高抬贵手吧!我老两口来世变牛变马报答你……”
年过花甲的老翁、老妪甚至下跪向老五磕头恳求。
老五拉着个脸,狠声道:“没那么简单吧,官府找那两个女子的人头可是悬赏一百两银子哦。看在你老两口的分上,我要二十两不过分吧?否则别怪我老五无情!”
老五一边说一边就要抓老翁见官。
这时,张宝儿轻轻咳一声,向老五问道:“这位兄弟,一大清早在这里争执为了啥事?”
老五掉头看了一眼张宝儿,不屑地说道:“狗咬耗子,关你毬事!”
话音刚落,却听老五“哎哟”一声跪倒在地。显然是华叔见他对张宝儿不恭,出手教训了他。
“将他拿下,交给刘县令!”张宝儿吩咐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张宝儿坐在万年县衙大堂内,冷眼旁观刘幽求审案。
刘幽求审讯犯人很有一套,三下两下便让那个老五如实招供了。
原来,前天晚上老五与几个赌友进赌场,哪知两场下来输了十两银子。他谎称去撒尿,其实是出去行窃。他刚进一条小巷,见张老丈后园有灯光,慢慢靠近一瞧,两口子在挖坑埋一包东西。他以为是钱,好不高兴,待张老丈两口子埋好东西后,他从后门跨进菜园,将盖土刨开,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凑着月光一看,吃惊不小,这哪是什么钱,竟是衣服包裹着的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老五转念一想,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便壮着胆子去敲开张老丈家的后门,进行敲诈。张老丈老两口吓得脸色煞白,让老五不要声张此事,他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早上担水回来,点亮灯才发现水缸里的水是红色的,仔细一瞧,见水缸里有东西,捞起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发现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老两口当即吓得束手无策,怕传出去招来祸端,便悄悄将人头掩埋,没想被无赖老五发现了。老五以此要挟,向张老丈两口子索要二十两银子。
刘幽求听到这里,立即吩咐师爷带两个衙尉去向张老丈核实,并将二人监视起来,严加保密。
师爷回来,说张老丈与老五说的相同。刘幽求命衙尉暂时扣留老五,并吩咐不得走漏风声,否则以杀人犯论处。
经查核,刘幽求确认张老丈家水缸里的两颗人头就是张济德两个女儿的,从时间推算,应该是张老丈外出挑水时有人投入水缸的。
刘幽求推敲再三,疑虑在心,作案人是谁?凶器又在何处?
案件没有进展,刘幽求无法向张宝儿交差,心中颇为不安。
张宝儿知刘幽求心中所想,宽慰他道:“刘县令,这案子不是一时半会能破的,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去处,刘县令不妨陪我走走,如何?”
刘幽求心知张宝儿是为了给自己减圧,感激道:“离七星庄不远有一处伏鹤寺,若大人不嫌弃,下官陪大人一起去散散心!”
几人来到伏鹤寺,见寺院刹门紧闭。问其原因,说是天王殿关门落锁,要给菩萨重塑金身。
刘幽求向寺院住持表明身份,并说明来意:“早闻伏鹤寺的‘四大天王’不但身高丈八,而且雕塑工艺独特。今日有幸,特来一睹,望大师方便为怀。”
主持将张宝儿、刘幽求等人让进寺院内,引领他们跨进天王殿。
刚一进殿,住持感觉脚下有东西硌了一下,细看这才看清是一张长围腰,厚厚的一层油腻,上面还有血迹依稀可见,这明显是屠户的东西,屠户的东西怎么会在天王殿里呢?
张宝儿与刘幽求四处查看,发现托塔天王的座下还有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把杀猪、杀牛两用刀,刀上也有血迹。围腰明显是用来裹刀的,被耗子拖出来了。
刘幽求让主持将二物收拾好,并妥善保管、严加保密。
当天夜里,刘幽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绞尽脑汁地分析案情。
第二天,刘幽求再次查看寺院内神像座位下耗子拖出围腰的线路。他信步走出,左右各有一道石梯,石梯下面有一下水道,庙门一关,人就只有通过这条下水道进入寺院。他顺着下水道的沟渠走到洞口,发现有人进出留下的脚印。
刘幽求问主持:“以前可否有人从此沟进出过?”
主持答道:“几日前,有两个乞丐从钻进天王殿过夜。”
刘幽求一听,即刻吩咐下人去找来这两个乞丐。
经过一番周折,两名乞丐终于在被找到。为免打草惊蛇,刘幽求在伏鹤寺提审二人。
当提及张济德两个女儿被杀一案时,其中一个叫李小三的乞丐禀报说:“那晚下半夜,我们看见一个人影麻利地翻上集镇刘屠户家的后园。我们当时认定是小偷,就暗中监视,发现那人到后园竹林中埋了什么东西,之后又沿原路急匆匆地走了。我们认为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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