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奋听了宋迪的话,不由勃然大怒:“不要耍嘴皮子,有本事咱骰子上见胜负!”
说罢,梁奋阴沉着脸拿起了桌上的骰子,谁都看得出来,梁奋瞥了一肚子的火。
也不知是为了挽回颜面,还是被气昏了头,梁奋每把摇完都会加注。而宋迪就不一样了,在张宝儿的指点下,小了就不跟,大了就加注,不一会又赢了五百两银子。
梁奋这下彻底傻眼了,他总共只带了一千两银子,按平日的赌法是绰绰有余了,谁承想竟然是这种局面。
宋迪脸上带着笑,瞅了瞅梁奋,忍不住揶揄道:“梁大公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本来已经打算认输的梁奋,听了宋迪这话,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蹦了起来:“你先别嚣张!”
说罢,梁奋扭头对身边的田文、严展、唐超三人道:“把你们带的银子都给我!”
看着脸色铁青、凶神恶煞般的梁奋,三人面面相觑。
严展小心翼翼地劝道:“梁公子,这次就算了吧!咱们下次再找他们算账!”
梁奋一瞪眼道:“怎么?是瞧不起我梁奋,还是怕我没银子还你们?”
听梁奋这么发飙了,三人哪敢再犹豫,赶紧将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交给梁奋。
三人大概凑了有七八百两银子,梁奋算是又有了本钱,他恶狠狠瞪着宋迪道:“再来!”
宋迪又看了一眼张宝儿,张宝儿依然点头。
经过一番鏖战,梁奋手中的银子毫无悬念被宋迪赢了个精光。
梁奋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宋迪别提多高兴了,但看着梁奋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忍来。毕竟他也曾经输过,能够体会到梁奋此时心中的无奈、不甘、悲愤的心情。
想到这里,宋迪摇摇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梁奋面前,淡淡道:“梁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走了!”
“等等!”梁奋突然大喊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宋迪愕然:“你还要做什么?”
“给我半个时辰,我去拿银子,咱们继续赌!”梁奋一字一顿道。
宋迪愣愣看着梁奋,他的眼睛都红了,宋迪没想到自己的善意,竟然引起梁奋这么大的反应。
“谁若不敢赌,就跪下叫爷爷!”梁奋咬牙切齿说着狠话。
宋迪有些犹豫了,他下意识看向张宝儿,张宝儿不动声色向宋迪点点头。
无奈之下,宋迪只好对梁奋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梁奋点点头,带着田文、严展、唐超三人三人急匆匆离去了。
见梁奋走了,宋迪赶忙过来,正要对张宝儿说什么,张宝儿却抢先道:“你先忍忍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等我们离开这里了,再慢慢说!”
宋迪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等会……”
张宝儿再次截住了他的话:“还是按照原来是的计划,这次无论输赢,立即离开,不要有丝毫的停留!”
听张宝儿这么说,宋迪心里有数了。
不一会,梁奋回来了,他从怀里掏也一沓银票,往桌上一摞:“这是两千两银子,我们接着来!”
宋迪没有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拿起了桌上的骰钵。
这一次,梁奋学聪明了,不再像头两次那样不停的加注了,而且宋迪加注的时候,他也不跟着加,老老实实每把只下五十两银子的注。
这下张宝儿没辙了,若自己掷骰子没问题,可宋迪掷骰子就不行了,梁奋的骰子灌了水银,出的大点多,不一会就占了上风。
宋迪满头大汗,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一会便输了四五百两银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戒赌()
若梁奋一直这样下去,张宝儿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宋迪把手里的银子输的干干净净。
可是,梁奋看见宋迪狼狈的模样,自认为手气好转,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加起注来。
这么好的机会,张宝儿怎么可能庭,他毫不留情指点宋迪狠狠的赢了梁奋几把。
梁奋辛辛苦苦赢的银子,不一会又输了回去。
梁奋算是真赌急了,也顾不上之前的套路,不断的加注,这等于是给了张宝儿与宋迪机会,他们痛下狠手,不一会便将梁奋杀的丢盔弃甲。
当梁奋孤注一掷将最后一把的银子输完之后,场内变得一片寂静。
梁奋如傻了一般,怔怔呆在当场。
田文、严展、唐超小心翼翼地瞅着梁奋,也不敢去劝他,生怕他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梁奋大脑一片空白,悔恨交加。两千两银子呀,这可是梁奋刚刚从白宗远那里磨破嘴皮才借来的,还没暧热便到了宋迪的手上。加上之前输的一千多两银子,梁奋这一次约赌就输了近四千两银子。
宋迪牢记之前张宝儿嘱咐的话,他顾不得理会梁奋,将银票收了揣入怀中,与姚闳几人匆匆离开了吉祥赌坊。
……
后来居的雅室内,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一派热闹的景象。
“痛快,今日真是太痛快了,来,张公子,我敬你一杯!”宋迪一脸兴奋道。
“还有我们,一起敬张公子!”姚闳、王守一和李林甫起身附和道。
侯杰倒不像他们那般高兴,这事本来就跟他没关系,他独自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张宝儿也不客气,一口将酒饮完,却并没有坐下,看了一眼宋迪道:“宋公子……”
张宝儿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宋迪打断了:“以后直接喊我宋迪就成,一口一个宋公子,太见外了!”
“行!”张宝儿爽快的答应了:“宋迪,我有话要对你讲!”
“张公子……”
张宝儿摆手道:“哎!你让我直呼你的名字,却喊我张公子,岂不是也见外了?”
宋迪略显尴尬道:“是生分了,张……噢,不,宝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宝儿问道。
“什么事,宝儿,你只管讲,只要我宋迪能做到的,没问题!”宋迪拍着胸脯道。
“那好,我希望你能戒赌!”张宝儿缓缓道。
“啊?”宋迪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宝儿竟然提了这么个要求。
其他的几人也愣愣盯着张宝儿,不解他是何意。
张宝儿一针见血道:“宋迪,你口口声声说与梁奋他们去赌,是为了要面子不得不赌,实际上你并不是被逼无奈,你心里也想去赌,我敢断定,你有赌瘾,而且赌瘾很重!你承认吗?”
宋迪辩解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我想挣回面子却是真心的!”
“挣面子有很多法子,为何偏偏要去赌呢?”张宝儿毫不客气道:“你觉得这样做是挣了面子,殊不知被人当猴耍了还懵懂不知!”
宋迪一头雾水:“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宝儿直言不讳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梁奋用的骰子是灌了水银的,你之所以一直都赢不了梁奋,并不是他的赌术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作了弊!”
“这怎么可能呢?”宋迪似乎有些不信:“骰子都是赌坊提供的,而且是我们各自亲手挑的,应该不会吧?”
李林甫在一旁道:“宋迪,宝儿说的有道理,你可别忘记了,吉祥赌坊的东家可是白宗远!”
宋迪脸色变了。
“没错!”王守一也点头道:“若吉祥赌坊帮着梁奋做点手脚,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宋迪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姚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梁奋这厮每次约赌都要去吉祥赌坊,原来他是有备而来!”
宋迪再也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我找这个孙子算账去!”
宋迪怎能不生气,这么久以来,他一腔热血与梁奋在骰子上对决,不仅输了银子,而且真如张宝儿说的那样,让梁奋当猴耍了。宋迪甚至可以想象到,梁奋每次赢了自己的银子后,当着其余死党的面讥笑自己是傻子的场面。
“算什么账?”张宝儿冷冷道:“省省吧!以赌坊的手段,既然敢作弊,早就想好了后着,你去了人家也不会承认,只有自取其辱。”
听了张宝儿的话,宋迪一滞,可心中又不甘,别提有多郁闷了。
张宝儿微微一笑,向宋迪问道:“你觉得我的赌术怎么样?”
宋迪没有说话,姚闳抢先道:“宝儿,我不是吹,你的赌术绝对是潞州第一,包括各个赌坊的宝官在内,我敢打赌,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
侯杰在一旁不由乐了:潞州第一?张宝儿的赌术在长安有多大名声,说出来恐怕他们闻所未闻。
张宝儿点点头,继续道:“就算你拆穿了他骰子作弊的伎俩,万一哪天他找个像我这样的人,用我们今日用的办法和你赌,你难道能赢?”
宋迪张口欲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人家有各种各样伯法子对付你,而你只能凭运气,你不输谁输?你不被人当猴耍谁被人当猴耍?”
宋迪呐呐道:“宝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去学学使诈的手段?”
“错!”张宝儿一脸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彻底戒赌,十赌九输,只有不赌,才不会着了人家的道!”
宋迪沉默不语。
张宝儿盯着宋迪道:“我是把你当作朋友才会给你说这番话!”
张宝儿又看了看姚闳、王守一和李林甫三人:“你们也一样!我把话摞在这里,若你们能听一句劝,我张宝儿还把你们当朋友。若你们一意孤行,还要再赌的话,那今晚这场酒就是我们的绝交酒,你们看着办吧!”
说罢,张宝儿对侯杰道:“我们走!”
二人直到门口,张宝儿的声音轻飘飘传入几人的耳中:“若你们想明白了,便来找我。若想不明白,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话音刚落,二人便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屋里的四人面面相觑。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跟踪()
正好闲来无事,张宝儿便悄悄来到江小桐住的宅院。
魏闲云正在后院散步,见张宝儿与江小桐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影儿和华叔。
魏闲云笑着问道:“宝儿,你这是要去哪?”
张宝儿道:“去看看杨珂与胭脂!”
“代我问他们二人好!”魏闲云点点头道。
“没问题,我一定带到!”张宝儿冲着魏闲云摆摆手,便往外走去。
“唉!”魏闲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了潞州之后,魏闲云深居简出,生怕被人认出来,坏了下一步的计划。看见张宝儿可以随意出门,心中多少还觉得有些憋屈。
张宝儿耳朵尖,听见魏闲云这声长叹,他立刻转过身来,朝着魏闲云微微一笑道:“先生,您再忍忍,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请相信我!”
张宝儿的善解人意,让魏闲云很是感动,他点点头道:“我怎会不相信你呢?赶紧走吧!”
在去杨珂与胭脂住处的路上,张宝儿一边与江小桐说笑着,一边打量着沿街的店铺。
走了没多大一会,跟在后面的影儿上前一步,皱着眉头对江小桐道:“小姐,后面有两个人在跟踪我们,从出门到现在,一直跟着!”
江小桐很有经验,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与张宝儿说笑着,不经意地向影儿问道:“看出来了吗?是什么路数?”
影儿摇摇头道:“看不出来,但他们似乎都不会武功!”
张宝儿笑了笑道:“影儿,不用理他们,你去告诉华叔……”
张宝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张宝儿说完,影儿哼了声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江小桐一板脸道:“现在是呕气的时候吗?按宝儿的意思去办!”
“好吧!”影儿怏怏答应道。
……
见张宝儿进来,挺着大肚子的胭脂,赶紧要下拜,却被江小桐拦住。
江小桐蹙着眉头埋怨道:“胭脂,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身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礼数作甚?”
“小桐说的对!胭脂,你是知道的,我不在意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张宝儿点头赞同道。
“那可不行!”胭脂固执地摇头道:“哥哥说了,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无论什么时候见了,都要行大礼!”
江小桐还要说什么,张宝儿赶紧岔开了话题:“胭脂,杨珂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在屋里照顾你?”
“他在后院呢,忙着研制更好的胭脂水粉!”胭脂道:“公子莫急,我已经让丫鬟去叫他了!”
听了胭脂的话,江小桐恨恨地瞪了一眼张宝儿:“都怪你,就你一句话,这倒好,杨珂连媳妇都不顾了!”
江小桐的责怪让张宝儿苦笑摇头,却无法反驳,因为杨珂对研制胭脂水粉的痴迷,的确是源于张宝儿的一句玩笑话。
在来潞州的路上,张宝儿心事重重,这让一直想报答张宝儿大恩的杨珂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很希望自己能帮张宝儿分担些什么。
终于,当杨珂向张宝儿表达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后,张宝儿看着他笑了,随意道:“你若能研制出大唐最好的胭脂水粉,就算帮我的大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宝儿这句玩笑话让杨珂深深记在了心里。
到了潞州,张宝儿执意为杨珂与胭脂夫妇俩单独购置了一处院落,还为他们雇了下人和丫鬟,这让杨珂对张宝儿更加感激,他发誓要为张宝儿研制出大唐最好的胭脂水粉。
除了睡觉与吃饭以外,杨珂整日猫在后院里,捣鼓着各式的瓶瓶罐罐。
听江小桐数落张宝儿,胭脂赶忙解释道:“江小姐,这可怪不得公子!”
江小桐心疼地看着胭脂:“你不记恨他也就罢了,怎么还帮他说话!”
“我怎么可能记恨公子呢?”胭脂真挚道:“哥哥说了,公子是我们的恩人,帮了我们那么多,从来也不图回报。若是研制不出大唐最好的胭脂水粉来,他都没脸再见公子了!”
正说话间,杨珂从外面进了屋子。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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