绱税伞!朔艿南胱拧
她又看了文垚一眼,见他一脸的茫然之色,心道:‘垚儿自然不会有当初卫青的想法,所以不会像我这样高兴,而且这个消息是忽然告诉他,一时还接受不来。’
可文垚的心思却并非如同抱琴猜想的这般。文垚心中只是茫然。常珺月他当然见过,也知道她确实性子温婉,但从未想过她会成为自己的妻子。实际上,文垚虽然想过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但从来没有将自己认识的同龄人带入其中,带着一种少年玫瑰色的幻想。现在这个幻想被打破了,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允熥看着文垚,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父亲当年成亲前与你一样,见过妻子,但从未想过她会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当时听你曾祖父说起时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不过不要紧,等你成亲日见到了她,这份茫然就会消散。父亲现在与你多说也无益,等你将来成亲时就明白了。”
“是,父亲。”文垚虽然仍不明白允熥的话,但仍行礼说道。
“好了,这是父亲要与你说的第一件事。”允熥和抱琴又打趣了文垚几句,正色道:“现在父亲要与你说第二件事。你的婚期会早一些,应当在今年就正式成婚,不会拖到明年。”
“怎么这么着急?”抱琴不由得叫道:“夫君,二位皇弟和四位皇妹,都是定亲后一年多才成婚,怎么到了垚儿这里,就这么着急成婚?”正说着,她忽然想起当年允熥成婚时也是匆匆忙忙就进行完仪式,又叫道:“莫非夫君你要派他巡抚地方?”
“差不多。文垚,父亲要让你带兵征伐印度,夺取孟加拉作为自己的封地。”允熥盯着文垚的双眼,说道。
“让儿子带兵征伐印度,夺取孟加拉作为封地!”文垚下意识重复一遍,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允熥:“父亲,这是,这是,”
“你成婚后就要就封,可父亲加封藩王的想法你也知晓,不在中原加封藩王,你要是想留在中原,只能是待在京城吃闲饭。父亲不愿你吃闲饭,就在中原之外的地方为你挑选封地,选来选去,觉得孟加拉这个地方最好。”
“一来孟加拉这个地方距离中原较近。今日父亲与臣子谈论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孟加拉就在阿拉干以西,而阿拉干距离岷藩极近,孟加拉也距离岷藩极近,虽然由于大山阻隔大军难以通行,但山间小道派人往来十分容易。再者,孟加拉滨海,你若是回京,可以走海路。将来克拉运河修通后,你从孟加拉坐船回京会比岷藩的人走内河回京还要更快。”
“二来,就是孟加拉这个地方极好。孟加拉的土地肥沃,百姓富庶,地理位置也非常要紧,父亲觉得,那地方应该能算作中原之外最好的地方了。”
“三来,父亲还要给与你一项重任。这项重任只有父亲的儿子才能承担,而你是长子,当然要第一个承担这项重任。不过重任到底是什么,父亲先不与你说。等你夺下孟加拉后再说。”允熥说道。
文垚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刚刚告诉他成婚之事,马上又告诉他派他去打仗,把他加封到印度去,文垚一时间难以接受。
允熥对此也不奇怪,坐下来一边品茶一边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文垚才回过神来。
“父亲,儿子知晓了,儿子带兵出征印度,为自己夺下封地。”他对允熥行礼道。
“你果然是父亲的好儿子。”允熥满意地笑道。
可他正要与文垚再说什么,忽然听抱琴说道:“夫君,要把垚儿加封到印度,还要他带兵打仗,夺下孟加拉?”
“正是如此。”
“夫君,孩子大了要就藩,妾虽然舍不得,但也能理解;可让他亲自带兵打仗,夫君,可否不让垚儿带兵打仗,命将来的左右相带兵打下孟加拉后,让垚儿去就封?”抱琴红了眼圈,说道。
“这像什么话!岂有左右相带兵打仗,国君在京城等候的道理?这样即使将封地打下来去就藩,文武官员岂会心甘情愿为他效力?”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苏王的封地就是由将领打下来,自己去坐享其成的。”
“这怎么一样!当初为夫没有加封藩王至苏门答腊岛的想法,是击败满者伯夷国之兵,三佛齐人请求内附后,为夫才起了加封藩王之意,这才选中了高煦,把他加封道苏门答腊岛上的原三佛齐故地。而且在此之前,高煦在平叛之战中立下功勋,是为国有功之人。”
“那还可将垚儿封到爪哇岛。妾看过地图,爪哇岛距离中原比孟加拉更近一些。”
“不成,爪哇岛现在的情形,还不适合加封一位藩王过去。”允熥又断然拒绝。
“可是,可是,”抱琴说不过允熥,她也不愿意和允熥继续辩论,一把抱住文垚,流着眼泪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垚儿有个意外,妾怎么办。”
“母亲,儿子不会的。儿子不会出意外的。”文垚忙安慰道。
允熥的口气也松下来:“抱琴,你的心思为夫也明白。但文垚是为夫的长子,为夫将那么多宗室藩王派出去冒着危险,一刀一剑的为自己打下封地,可轮到文垚却吃现成的,他们会怎么看为夫?还愿不愿意听从为夫的话?”
“而且文垚也不会有危险的。为夫让他带兵打仗,可不是让他亲自冲锋陷阵。文垚打仗时都是在中军之中,有层层的将士保护,不会有危险。而且为夫也不会让他自己一开始就单独领兵。为夫会拨给文垚一二万兵马,作为以后封地兵马的主力,在攻打孟加拉时,还会拨出一两个上直卫给他指挥;此外,还会有南洋几位藩王的兵马助阵。文垚初上战阵,为夫当然也对他的安危担心,不会让他一开始就指挥上万的兵马,而是交给善于领兵的藩王,比如高煦等人。高煦用兵打仗的本事为夫也与你说起过,你还不放心么?文垚不会有危险的。”允熥劝道。
抱琴不答话,只是抱着文垚哭。允熥能够这么理智的思考,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有好多儿子,即使损失了一个也不至于太过伤心;可她抱琴只有三个孩子,其中更是只有文垚这一个儿子,她岂能像允熥这样理智分析?
抱琴也不大哭,只是抱着文垚小声抽泣,却一直不停。允熥话已经说尽,抱琴还是不答话,此时天色又已经不早了,允熥只能放弃今晚劝服她的想法,吩咐宦官送文垚回住所,自己抱着抱琴来到寝殿,也不说与文垚有关的事情了,说些别的,好不容易让她不再哭泣,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床睡觉。
第1454章 银行业()
“阿切!”睡眼惺忪的允打了个喷嚏。
“官家,昨晚上没休息好?”卢义关切的问道。
“嗯。”允哼了一声。“昨晚上心烦,睡不着。”
卢义脸现诧异之色。后宫一后四妃,若说温柔小意,再没有人能比得了抱琴;带着皇长子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也挺高兴的,怎么会忽然心烦?
“没什么旁的事情,朕与明妃因为如何教导文有些分歧,不算什么大事。”允眯着眼睛没没看卢义,吩咐道:“你去瞧瞧,为何萧涌和张无忌还没入宫。”
“是,官家。”卢义不敢再想,答应一声跑出宫殿外。过了一会儿他返回殿内,来到允面前躬身说道:“官家,常山驸马与淮南驸马都已经入宫,二位公主也一并入宫了,不过二位公主没有来乾清宫,而是径直去了坤宁宫。”
“你让他们到这里来。再去看看,克拉维约,美第奇与艾长元可入了宫。等他们入宫后,你先在谨身殿让他们等一会儿,等候朕的传召。”允又问道。
卢义再次答应一声,转身退下,同时在心里哀叹一声,对自己说道:‘真不该多那句嘴的,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在卢义退下后,允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昨晚上虽然躺下了,但抱琴一直睡得不安稳,允也就睡不好,今天有些缺觉。‘中午早歇息一会儿,将昨晚上的觉补回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少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只是,如何说服抱琴?强行派文带兵攻打孟加拉当然可以,但我不愿将夫妻关系闹得太僵,即使不是皇后。而且文是她唯一的儿子,心里不舍也十分正常。哎,可怎么说服她愿意文去打仗?罢了,若是想不出来,就再等等吧,反正得等文成婚后才会带兵出征,还不急。’
他正想着,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允睁眼一看,就见到萧涌和张无忌二人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宫殿门口,不知是进来好还是在外面等着好。允忙说道:“萧涌,无忌,赶快进来,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官家。”他们二人忙答应一声,走到允身前躬身行礼。张无忌又说道:“适才见到官家靠在罗汉床上,以为官家睡着了,怕惊扰了官家,就不敢进来。”
“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惊醒,也不是在睡觉了。”允笑着说了一句,又道:“而且我既然才命下人吩咐你们进来,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睡觉。”
萧涌与张无忌又答应一声,在允身前的椅子上坐下。
“还有一事。你们可以不叫我官家,称呼我兄长也可。你们都是我的妹夫,算是一家人;而且你们本来就比我小,我也当得你们的兄长。”允又说道。
萧涌和张无忌听到这话,赶忙诚惶诚恐的表示不敢。按照民间的称呼,他们当面应当叫允‘内兄’,对外人时则称呼‘妻兄’,俗话是大舅子。可这里不是民间,允的弟妹可以叫他皇兄或兄长,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允见他们反应这么激烈,也不再提,又和他们寒暄几句,说起正事。“今日我叫你们入宫,是有事要吩咐你们。其实此事昨日我就想与你们说,可当时天色已晚,而且还要再叫人入宫,就没有说;今日上午我也没旁的事情,就再向你们吩咐此事。我今日要对你们说的,是有关钱庄行当的业务之事。”
“你们也都知晓,八年前伊吾之战结束后,我从西域带回来一些色目人。回来后这些色目人被派到户部为不入流之官员,处理账目,将户部的账目整理的井井有条,一笔不乱。这既是两任户部尚书的功劳,也是他们的功劳。”
“前几日我召见从拂前来朝贡的几国使者后,得知这些色目人在拂被叫做犹太人,是极善于经商、善于打理账目的民族,拂许多国家的银行,也就是他们的钱庄都是这些被叫做犹太人的色目人打理。”
“我听了这些话,忽然想起大明的犹太人,就起了心思,觉得,是否可以让他们为钱庄打理账目,或提出一些经营的点子,使得大明的钱庄发展的更加快捷?”
允确实是听了克拉维约和迭戈美第奇等人的话后,得知大明的金融业比此时的拂要差得多,因此对金融业的进一步发展有了兴趣,但他之所以下定决心在大明推进金融业改革,却不是如此,而是因为他要与卡斯蒂利亚王国签订的盟约。
在将来,双方控制埃及,打通海上丝绸之路后,肯定会有许多拂的商人沿着海上丝绸之路来到大明做生意,就好像现在在两个市舶司有众多来自天方的商人一样。这些商人或多或少都对拂的金融业有所了解,当他们发现大明的金融业比拂落后许多后,为了赚取利润,或者单纯为了做生意方便,就会设立银行。凭借先进的经营理念,他们必定将大明本土的钱庄打得溃不成军。
诚然,华夏之民是非常善于学习的民族,会逐渐学会西方银行的先进理念,凭借本土优势重新夺回主动权。但在这过程中就会有数不清的金银被赚走。允可不愿意交这么多学费。现在距离联合控制埃及还有数年、或十数年的时间,允打算在这几年时间里提高大明钱庄的业务水平。迅速赶上拂的银行是很难的,但至少,少交点儿学费。
“这。”萧涌与张无忌对视一眼,张无忌说道:“官家,此事恐怕不易。各家钱庄都将账目视为机密事,就算是同一家族的人都不能随意看,更不必提给外人看了;即使是寺庙道馆,也是最忠心的僧道打理,外人不得观阅。臣听说犹太人都信奉自己的独特宗教,不肯改信僧道,看不到寺庙道观的账目;至于由家族把持的钱庄的账目更是不可能看到了。”
“这我也知晓。既然账目看不了,那让他们瞧一瞧钱庄的经营,提出几个新点子,如何?”允又道。
“官家,如果官家想要知晓他们对经营钱庄有何独到之处,让他们自己开设一家钱庄即可,何必非要为其他钱庄提建议?”萧涌问道。
“不可。此事不必再说,我绝不会答应。”允赶忙说道。犹太人经营金融业给他的印象太恐怖了,而且他也不愿像拂的君主那样卸磨杀驴,大明也没有拂那样对犹太人十分厌恶的文化基础,可不能放开这个禁令。
“若是非要让他们瞧瞧钱庄的经营,臣与京城几家寺庙开设的钱庄提一提,倒是可以,只不过,他们未必愿意听从提出的新点子,即使强令他们实行,也心不甘情不愿,起不到多大用处。”萧涌又道。
“这也不错。”允说道。改革金融业不是收税,须得钱庄自愿。如果不自愿,肯定事倍功半。
“而且,官家,大明的犹太人已经与拂的犹太人隔断至少数百年,纵使数百年前他们十分善于经营钱庄,可数百年过去,拂又有新的变化,他们也未必知晓,未必能提出好点子。”张无忌又道。
“你说得对!”允恍然大悟。他忽略了拂犹太人与大明犹太人的区别,就算犹太人天生善于经商,可在大明比较落后的金融业体系中生活了数百年,也未必能提出新点子;何况在拂,犹太人善于经商多半是被逼出来的,可不能作准。
“无忌你说的不错,是我疏忽了。过一会儿我赏你一件东西。”允说了这句,随后又道:“不过幸好今日我并非只是宣召了大明的犹太人。”他随即提高声音:“卢义,叫佛罗伦萨国使者迭戈美第奇与克拉维约觐见。”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又吩咐道:“叫艾长远也进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