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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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明天下- 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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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没有,又不是干活去了,怎么会累成那样。只是婚礼的日子太急,很多东西必须紧赶才能赶出来,要盯着的事情太多,累心。”李莎儿说道。虽然名义上是她们两个一起操办,但熙怡管事儿的本事不如她,大多数事情都是她做的。但奇怪的是,熙怡竟然和她感觉一样疲惫。

    “今天你们两个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允熥说道。

    “嗯?我们不必参加交王的婚礼么?”熙怡问道。

    “赞仪父母双亡,祖父祖父母也早已去世,明日新媳妇奉茶拜见的人就是夫君我了。熙怡,莎儿,明日一早你们两个和夫君一起接见赞仪夫妇。”允熥说道:“熙怡,这都是皇家婚礼的章程上都写着的,你没看么?何况当初你入宫的时候也是和夫君一起去拜见皇爷爷和宁妃娘娘的。”

    熙怡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些日子这么疲惫,哪有空看那些。”

    “哎,怡儿,你也是四妃之一,这些事情还是多了解一些得好。”允熥道。

    “知道啦!”熙怡一听就很没有诚意的说道,说完就低下头去将盘子里并不大的一块糕点用勺子分为两半,将其中一半慢悠悠的放进嘴里。

    “夫君,依照惯例,应该只有一人陪同陛下接见才对。明日臣妾还是不去了,夫君与薛姐姐接见交王与王妃便好。”李莎儿说道。

    “正好妾这几日很疲惫,多休息一天。”

    “可是现在熙瑶并不在这里,就不是依照惯例的时候了。”允熥说道:“明日一早你按时起来,随夫君一起去接见赞仪夫妻。”

    李莎儿有些感动。不仅是接见赞仪夫妇的表面意义,她现在的份位可比熙怡要低,但却被要求和熙怡一起出现,她可不是事事不放在心上的熙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允熥看着她想要说什么,赶在她的话出口前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李莎儿一时间也不想说话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们又松开了手。他们刚松开手,熙怡就抬起头来,放下筷子与勺子,说道:“夫君,李妹妹,妾已经饱了,回去休息去了。”

    “你去吧。”允熥说道:“等午时前夫君派人叫你。”

    “知道啦。”熙怡笑眯眯的答应一声,返回自己的屋子。

    “也不知怎的,莫非真是她的身子太虚了?这些日子每天都睡这么多也不够。”允熥说道。

    “薛姐姐大概是之前在广州中邪术时伤的身子还没养好吧。”李莎儿说道。

    允熥附和几句,但却一直盯着李莎儿的眼睛。李莎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允熥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想着:‘还是等回京以后再说吧。’

    转而说道:“明日接过了新媳妇的茶,后日二十二日就出发返回京城。若是顺利,大约三月十几日能到达京城。”

    “继迁这次立得功劳不小,朕任命他为水师右卫的指挥同知,世袭指挥使,过两日护送咱们返回京城。”

    “真的?”李莎儿眼睛都亮了起来:“后日回京。还能见到四个月没有见过的兄长,真好。”更重要的是,两个孩子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了。

    可她正高兴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夫君,会试即使推迟了一个月,三月初八也就开始了,夫君三月十几日才返回京城,可有些晚了。莫非再推迟几日?”

    “不必。”允熥说道:“考题朕已经传到了京城,不必担心策论的题目;朕也是在他们定下中贡士的人后才审阅试卷,将不合心意的人排下去。所以朕在考完后回到京城也无碍。”

    “可这样一来考题就提前被考官知道了,万一有人透题怎么办?还有提调考场,有人徇私舞弊怎么办?”在上沪被当地卫所关押过一阵的李莎儿实在对大明官员的操守没多大信心。

    “考题不必担心。朕并未交给考官,考题在考试前一日才会让考官知晓,印到试卷上。”

    “至于考场徇私舞弊,朕遴选的提调官朕还是能信得过的,不会内外串通让考生舞弊。”

    “更何况,”允熥自信一笑:“最后朕决定他们能否上榜看得是策论,而非经义,今年朕出的策论题目,就是让他们得知考题后串通场外的人做题,也未必能做出来。”

    “陛下出的是什么题目?这样难?”李莎儿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忙说道:“妾失言了。”

    “其中一个倒是不难,只凭有没有看这段日子的邸报了;另外一个,就有些难了。若是在朝的官员,细细琢磨朕的施政或许还能想到,这些未入朝堂的举人怕是不成。”允熥说道。

    李莎儿其实很有些好奇,但也不再问,说道:“夫君,妾也困了,回去休息去。”

    “好好休息,夫君午时派人叫你。”允熥说道。

    李莎儿答应一声:“妾知道。”行礼退下。

第904章 反游击战与中毒() 
    第二日,允熥带着自己的两个嫔妃接见了朱赞仪夫妇。

    朱赞仪见到熙怡和李莎儿同时出场的时候吃了一惊,不过马上收敛了表情,躬身行礼;允熥答应一声,熙怡和李莎儿还礼。

    随后交王妃陈丽萍先拜了两拜,给允熥和熙怡、李莎儿奉茶。说实在的,在接过她的茶的时候,允熥相当不习惯。即使按照中华传统的计算方式,他也远远没有到该被新媳妇奉茶的年纪。恍惚间他都以为自己已经三十大几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有二十六岁,还没到二十八蓄须的年纪,即使按照这个年代的标准,也是个年轻人。

    反应过来的允熥依照规定的章程赐予陈丽萍枣、栗,熙怡和李莎儿各赐予手镯和玉佩,陈丽萍再拜两拜,行礼完毕退出;李莎儿看了看允熥,也拉着熙怡出去了。

    朱赞仪松了口气,笑道:“叔父,侄儿还真是不习惯这样。”

    “慢慢就习惯了。”允熥笑道:“就是叔父不让你娶她,你也要娶一个正妃的,正室空悬不像话。”

    “倒不是这个。”朱赞仪道:“叔父,陈丽萍她是安南人,我很担心她会偏帮当地人。”

    “以后没有什么安南人不安南人得了,”允熥说道:“不论什么人,都是你的子民,你口头上可不许再说什么安南人,也严禁百官说。”

    “侄儿知道了。”朱赞仪笑道:“侄儿明白。”

    “就在来见叔父前,侄儿刚刚看到从乂安城传来的折子,有一人名陈頠,自称是陈朝后裔,造反反对侄儿呢。”

    “此人还已经自称皇帝,年号简定,带领几千兵四处攻打县城。侄儿已经下令何荣带兵平定叛乱了。”

    朱赞仪心里没把这当回事,随意地告诉了允熥。

    可不成想允熥对此极为重视,马上问道:“此人在何处造反?名号如何?所持武器如何?”

    “叔父,一个小小的造反,哪里值得叔父这样认真?”朱赞仪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些吧。”允熥说道。

    “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侄儿何必知道的如此详尽?叔父不是教导侄儿不要把着权不放,任用大臣么?侄儿这就是遵循叔父的教导。”朱赞仪说道。

    “有陈朝后裔造反可不是小事!”允熥十分认真的说道:“赞仪,你可绝对不能对这样的事情不在意!”

    “陈朝在此地为君近二百年,还两次打退蒙人进兵,已有正统之名,愿意毁家纾难相助陈朝的士绅不多,但心向他们的不少,绝不会配合大军进剿。”

    “而大军毕竟来到安南的时候短,若是这个名叫陈頠的见战事不利撤到山林之中,没有当地人配合很难将其全歼。久之只能撤兵。”

    “可大军一撤他又可以出山袭扰,这样反反复复,叔父不说兵疲之事,就是从钱财上,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久而久之,为了维持这笔开销只能加税,让当地的士绅百姓对官府更加不满,更加愿意去协助叛军,如此这官府危咦。”

    “叔父,没这么危险吧?”朱赞仪不太相信的说道。

    “叔父说的是最危急的情形。但即使这种情形未成,你也难以很快平定叛乱。”允熥说。

    朱赞仪仔细思考了一下允熥描述的情形,觉得还算有道理,问道:“叔父可有计策教侄儿?”

    “第一,是断了他们的粮草和草药。”允熥信心十足的说道:“在叛军袭扰的地方,安抚士绅,让他们不至投了叛军。同时收买当地士绅家的下人,若是发现有暗通叛军的人家马上剿灭,以儆效尤。”

    “第二,是断了他们的兵。山林繁密之地会有许多人少地少的村子,叛军很容易在这样的村庄强拉夫。这样的村子一律要迁出山林,安置到附近的平地。”

    “第三,这一点最为要紧,是断了他们的盐。这里的山林众多,又一年四季天气都不冷,即使断了粮草摘果子也能活,没有草药自己采也成。”

    “但山林中不会长出盐来。在将他们赶进山林后,严禁一粒盐入山林,让他们要么不战自溃要么下山送死。如此叛军可轻易剿灭。”

    若是有另外一个现代人在此,估计会叫他岗村允熥或者朱宁次了。他提出的办法虽然简略,但抓住了后世世界各国对付游击队的精髓,面对没有信仰加成的叛军应该能起到作用。

    “叔父真是好办法。”朱赞仪略一思索就知道这肯定有用,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可是叔父,即使以从中原调过来的将士驻守,也未必不会吃当地人的贿赂,让一些盐流入山林;将小村子都从山林中迁出也不太容易。所以,若是叔父所说的情形真的发生,恐怕也难以完全剿灭叛军。”

    “叔父也知晓。所以,”允熥说道:“叔父再交给你几支兵,专门在山林中剿灭叛军。”

    “哪里的兵?”

    “西南蛮夷之兵,也有台湾来的生擒胡季犛的高山兵。他们也生长于山林极多之地,在林中打仗比大军要熟稔。叔父给雲南、廣西的都司下旨,以二年为限,轮番派出蛮夷之兵来安南协助你平叛。”

    “等到你在安南年头多了,当地人逐渐淡忘了陈朝,叛军也就成了无缘之木,会被剿灭了。”

    “叔父真是高见。”朱赞仪一边拿出一张纸用铅笔将刚才允熥说的话都记下来,一边赞到。

    ‘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允熥在心里吐槽道。

    吐槽完毕,允熥又交待了朱赞仪几个要点,朱赞仪一一记下。

    将此事说完,允熥又要教导他为政之事。毕竟他明日就要走了,临走前能教一点是一点。

    不过他不愿在这里坐着了。“叔父坐了这么久,屁股都疼了。走,咱们去花园一边转朕一边教你。你也不必记,要像学太极拳一样,学完之后全部忘光,将之融入自己的为政之道。”允熥说。

    朱赞仪很怀疑太极拳没有这样的秘诀,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嗯嗯”几声,也站起来跟着他向花园走去。

    可他们刚刚走出屋子,就见守在门口的王喜凑过来对允熥说道:“陛下,刚才徐伯爷中了毒,已经送到军医所诊治了;下毒之人已经发现,是徐伯爷府邸里一个汉越混血的杂役,因为自己的母亲一族被杀对大明仇视,所以下毒。此人已经被抓了起来,李驸马拟定处斩。”

    “处斩后将脑袋挂在城门处!任何要摘下脑袋的人也处斩。”允熥说了这一句,又道:“景昌也定然是太马虎大意了,将此事告诉所有将领,一定要小心谨慎。”

    “叔父,不处置此人一家么?”朱赞仪问道。

    “查查他父亲可还有其它儿子。若是有,就放过他家人;若是没有,就杀了吧。”允熥说道。

    待王喜答应,允熥侧头看了看朱赞仪,朱赞仪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侄儿陪着叔父去军医所巡视一番,顺便看看景昌。”

    ……

    ……

    “呕,呕。”在军医所的一间帐篷内,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趴在床边,不停的呕吐着,过了半晌才停下。

    朱贤彩忍住恶心,拿起一壶茶水走过来说道:“徐大人,您请喝了这壶茶水。”

    “我喝不了这许多茶水。”徐景昌很有些虚弱的说道。

    “大人,这壶水不是给大人喝得,而是让大人喝下去再吐出来,清洗肠胃用的。”朱贤彩道。

    “还要吐?”徐景昌的脸都变绿了,艰难的问道。

    “大人,您中毒不轻,仅仅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不成,还要清洗肠胃才好。若是不这样做,您恐怕得在病床上躺几个月,慢慢吃药治疗了。”朱贤彩劝道。

    徐景昌衡量了一下,说道:“那本伯爷还是清洗肠胃吧。”说着,从朱贤彩手中接过茶壶,“咕咚咕咚”的喝水;待半壶茶水下肚后,又被催吐将茶水都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折腾了三次,朱贤彩给徐景昌把了把脉,说道:“大人,您肠胃里的毒差不多都清洗干净了,不必再吐了。”说着,她又拿了一杯水放到徐景昌面前。

    “你不是说不必催吐了么?怎么还让本伯爷喝水?”徐景昌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大人,这是让大人喝得。刚才大人吐了这么多,得多喝点水。”朱贤彩道。

    徐景昌这才释然,用手巾擦了擦嘴,直起身子坐在床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但旋即又将杯子放下。他刚才吐的太多,水一进喉咙就想吐出来,不敢再喝。

    朱贤彩又开了两副药,递给一旁的人让他去抓药,转过头来对徐景昌说道:“徐大人,民女给大人开了两副药,今日晚上一次,明日早上一次。明日上午民女再来给大人号脉。”

    “如此最好。多谢朱大夫了。”徐景昌说道:“来人,赏赐朱大夫二十两黄金。”

    “谢大人赏。”朱贤彩倒是没有推绝。

    朱贤彩接了赏,又吩咐几句,就要告退。可她刚刚转过头来,就见到帐篷被掀开,下意识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

第905章 相见不相识() 
    “陛下,交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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