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两个国家听闻殿下出兵缅甸,并且大获全胜占领缅中平原后,派出使者前来。”何福说道。
“臣与阿瓦当地的人了解到,若开国实力不强,只是仗着特殊的地理位置才没被西面孟加拉或者东面的缅人统治,……”
“等等,”何福的话还未说完,朱楩就打断道:“西面的孟加拉?孟加拉不是已经到印度了么?”朱楩虽然地理学的不好,但也知道孟加拉是印度的一部分。
“殿下,就是印度东边的孟加拉,若开国与孟加拉接壤。”何福说道。
“缅甸居然离着印度这么近?”朱楩有些惊讶的说道。他从来不知道缅甸和印度几乎是按着的。
“是,殿下。”何福非常确定地说道。其实他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朱楩随即稳定住了情绪,缅甸和印度挨不挨着现在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说道:“这两个番国,孤记得你刚才说他们想要向大明朝贡?甚至向我岷藩朝贡也行?”
“是,殿下。臣与这两位使者交谈多次,感觉若开国的使者十分急切,想要与我岷藩保持友好关系,可能是为了借殿下岷藩的势力与孟加拉的番国相抗衡。”何福道。
“这也不奇怪,你不是说阿瓦当地人都说若开国实力不强么,他们为了对抗孟加拉的什么国家拉拢我岷藩也不奇怪。”朱楩问道:“那另外那个阿洪国呢?”
“臣询问了孟养土司刀木旦和千户长刀玉宾,他们孟养和阿洪国接触较多。刀木旦说阿洪国的实力不弱,比孟养要强;刀玉宾曾经作为使者去过阿洪国,他说那里平原不少,适合做农田的地方也多,只是全部都在雅鲁藏布江,印度人称为布拉马普特拉河两岸,非常狭长。距离这条河稍远的地方就是山脉,虽然山脉不高,但也无法种田。”
“不过这也让阿洪国易守难攻,所以他们不怎么着急,臣和阿洪国的使者交谈感觉他们和南洋那些只是想来大明朝贡的番国别无二致,愿意和岷藩结成兄弟之国,但只愿意向陛下朝贡。”何福道。
朱楩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明日孤就接见他们,正式询问一下他们的目的;若是想要去京城朝贡的,孤带着一起前往京城。”
“是,殿下。”何福说道。
“不过何福,孤可不觉得你是愿意和番国的使者这样说话的人。何福你不要误会,孤不是觉得你没有这个本事,是觉得你没有这个耐心。”朱楩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其实是臣派王相府的长史去和他们接触,回来报告给臣。不过臣也见过他们两次。”何福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朱楩也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其实知道何福尴尬的表情是装出来的。
第二天朱楩接见了这两个使者。他们来拜见他的意思与何福说的果然差不多,若开国的使者阿元汉表示愿意对岷藩臣服,当时就跪下进献了许多礼物。
朱楩接受了他的臣服。不过如果他进献礼物是为了得到丰厚的回赐那算盘就白打了,朱楩可不富裕,他又不是天朝上国回赐的礼物价值也不高。
况且他可没有把若开国当成一个独立的番国,既然愿意对岷藩称臣,那就是一个和孟养、木邦等土司类似的政权,对于这样的政权大明一向让他们缴纳赋税的,和被认定为番国的政权待遇不同。
他仔细盯着若开国的使者阿元汉的脸看,不过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他只是非常正常的对朱楩行礼感谢。
‘果然能当使者的人都是泰山崩于榻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么。’朱楩想着。
之后接见阿洪国的使者。朱楩看着跪下磕头的阿洪国使者苏梦法,又看了看身边担任翻译的刀白凤。
阿洪国和孟养多次联姻,刀木旦有一个女人就是阿洪国前任国君的女儿,现在国君苏党法的妹妹;恰好这个女子又是刀白凤的母亲,所以苏党法和这次当使者的苏梦法都是刀白凤的舅舅。
不过这并未让朱楩对他有所优待,苏梦法仍旧必须行全套礼仪,之后才能站起来说话。
听他亲口说出来意后,朱楩也十分干脆地同意了和阿洪国结成兄弟之邦,互相馈赠了礼物,并且同意带着他前往大明的京城。
最后他们双方又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苏梦法就退下了。
……
……
等他走出了王府,他的一个亲随对他说道:“老爷,为何不当场和刀白凤打招呼?她可是老爷的外甥女,打个招呼理所应当。”
“不行,即使咱们要和刀白凤拉关系,也绝对不能直接和刀白凤接触。这里可是朱楩的都城,就算现在他还不能完全掌控,等他稳固了统治后咱们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发现,和刀白凤接触反而会适得其反。”
“要想拉关系必须通过孟养,收买孟养人,让他们在面见刀白凤时说咱们的好话,但不要说任何具体的事情,只是增加她对于咱们阿洪国的好感。反正咱们和孟养人隔着一条那加山,互相也没有冲突,孟养人不会不愿意的。”
“很多时候迂回,比直接了当要管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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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经纬西南——奴婢和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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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洪国的使者退下,朱楩就将他们抛在了脑后。对他来说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两个国家不怎么值得关心,他还不如和手下的人商量一下对勃固国的政策。
当然最重要的是藩内的事情。真正的华夏人从来都知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只要将国内的事情搞好华夏就自然而然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不是像某些披着张华夏人皮的香蕉一样整天只会认外国爹。
虽然现在朱楩统治的是一个小国,但谁让他是一个大国的亲王呢,仍然拥有这种大国的思维。
所以他在两国使者退下后,马上对卓敬和何福说道:“孤就不带着你们两个前往京城了,你们留在阿瓦,主持分配给士兵们的土地,一定要做到不偏不倚,所有士兵拿到的土地都差不多;若是土地不足,武将们稍微委屈一些,但每人都会在城中赏赐一栋房屋,还会赏赐几个奴仆。”
“这奴仆?”卓敬有些疑问的说道:“殿下,《大明律》是禁止蓄奴的,虽然难以完全禁绝,但殿下还是不宜赏赐。”
“从今日起,这一条在岷藩废除!”朱楩斩钉截铁的说道:“岷藩虽然是大明的封藩,但陛下将大多数权力都交给了孤和你们二人,也并未禁止根据实际情况修改《大明律》,所以孤要废除这一条。”
“殿下要怎样修改?”卓敬并未争论能不能修改,而是问了更加有建设性的意见。
“严禁蓄养汉人奴婢,可以蓄养当地人为奴为俾,但严禁违背本人意愿,必须是本人,或者父母愿意让她为奴才行。”
“并且必须签订死契,从此之后这个人和他原来的家人,不得主人允许就是陌生人。”
“不过《大明律》中关于奴仆犯罪的规定基本沿用。”
依照《大明律》中的规定,奴仆并非是等同于货物,而是一种低级别的人,只有主人一家打死奴仆才不犯法,其他人打死另外一家的奴仆也是犯罪行为,只是较普通人罪减一等:该判斩首的减为绞刑,该判绞刑的减为流放。
若是奴仆之间互相打死了人,则奴仆本人担负刑事责任,该掉脑袋掉脑袋,该绞死绞死。当然一般情况下大户人家自己家的奴仆互相打架死了人都是内部自行处理。
“同时仿效汉代,开征奴仆税,家里蓄养了奴仆需要交纳税赋,依照人头交纳。”
“鼓励大户人家采用类似于宋代的方式雇佣仆人,而不是全部使用奴婢。雇佣来的仆人不必交纳奴仆税。”
“是,殿下。”卓敬和何福说道。他们不觉得朱楩的命令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若是这些措施都能得到坚决执行,比《大明律》的规定其实更好。
“不过殿下,赏赐给文武官员的奴仆从哪里来?”卓敬问道。
“这次孤不是从勃固俘虏了很多小孩子回来,这些小孩子赏赐给他们。再赏赐几个女子。”
“至于大多数俘虏回来的女子,军中的士兵不是还有很多没有成亲?没有成亲的士兵只要愿意娶蛮夷女子的,都可以赏赐一个。”朱楩说道。
“是,殿下。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殿下亲自和士兵们宣布为好。”何福说道。
“那你们准备一下,将三护卫的兵都叫来,孤下午就和他们说。”朱楩说道。
下午吃过了午饭,三护卫的士兵都被赶到城外的空地上,部分永昌诸卫的士兵也凑热闹过来了。朱楩站在前些日子接受明吉斯伐修投降的高台上,向他们宣布了交换土地和赏赐女人的事情。
三护卫的士兵都雀跃不已,他们正为永昌的土地而发愁,朱楩就宣布用阿瓦城附近的土地交换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更不必提光棍还能分女人。
顿时高台下都是欢呼‘千岁’的声音;还有人自动给朱楩增加岁数,喊‘九千岁’。不过马上被带领他们的百户、千户制止了。
但那些来凑热闹的永昌诸卫士兵不高兴了。自从军民分离起,即使是唐代后期藩镇之乱武将地位很高的时候,一般人家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普通小兵,雲南又是一个流放犯人的地方,永昌诸卫的士兵也有许多没有老婆的。
他们也大声吵嚷着,说道:“殿下不能偏心,都是殿下的兵我们也要分女人!”百户、千户也弹压不住。朱楩只能宣布所有未娶妻的士兵都可以报名领蛮夷女子。
但回到王府后发现这次俘虏的蛮夷女子不够了,众人连忙想办法。最后李观说道:“殿下,可以派人向勃固国君购买女子。他们平定缅人的造反肯定会有许多缅人女子被俘,就向他们购买,然后分给士兵。”
“这不好吧。”卓敬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即使依照儒家的理论,这些女子也是归了咱们汉人更好。勃固人还很野蛮,缅人女子落在他们手上生不如死,咱们从勃固人那里将她们买过来是从野蛮的勃固人手中解救了她们。”参加了在勃固境内消灭缅人战争的储杰面不改色地说道。
卓敬当然不会赞同。虽然他觉得这些女子给汉人士兵当老婆确实比在蛮夷手中要好,但也不会支持李观和储杰的话。
但何福支持此事,朱楩虽然并未明确表态,但卓敬明白朱楩只是顾惜名誉才不说话,实际上对此也支持,所以他反对无效,殿前会议通过了从勃固购买女人的决定。
之后朱楩又接见了留用的阿瓦城内原来的官吏。汉人官员不可能马上就接手这么一个拥有五六万人的城市,人数不足加上不熟悉情况会让城池处于混乱。朱楩留用了大约六成官吏,其中下层官吏更是仅仅开除了几个城内百姓十分厌恶的,其余全部留用。
朱楩对这些人进行训话,主要是让他们安心为岷藩效力、不要有任何思想上的担心之类,同时也告诫他们绝对不能延续之前的陋习,若是有违背律令的一律处置,等等。
这些留用的官吏当然马上说道:“殿下,臣等定当忠心为殿下效力,绝不会有任何顾虑,……,定然遵守岷藩的律令,……。”
朱楩又对留用的官员中官位最大的几个人好言抚慰一番,让他们下去了。
接下来是召见当地寺庙的高僧。以阿瓦寺住持维拉督上师为首的高僧走进王府拜见朱楩。
对待这些人和对待刚才那些官吏就完全不同了。他们中多数都是拉拢对象,朱楩十分平易近人的使用汉传佛教礼仪对他们回礼。
维拉督皱了皱眉。他曾经派出弟子去大明,所以在其它高僧还在对朱楩的动作莫名其妙时,他已经看出这是汉传佛教的礼仪。
但他们阿瓦是上部座佛教,和汉传佛教有区别。朱楩既然能想到使用汉传佛教的礼仪行礼,当然也会知道汉传佛教和上部座佛教的礼仪有所不同。
所以,‘他这是要在阿瓦推行汉传佛教么?’维拉督想着。
朱楩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动作就让维拉督猜出了他将来的举动,热情的请他们坐下,聊了起来。
朱楩研究过佛教经典,此时他挑着据说是从印度传过来而不是华夏本土产生的佛典《四十二章经》、《十地断结经》、《法海藏经》、《佛本生经》、《佛本行经》和维拉督等人聊了起来。
维拉督因此更加确定朱楩是想在阿瓦推行汉传佛教。虽然朱楩对这些经典都只了解皮毛,基本上是他们在给朱楩上课,但可见他对佛教很注意,这样他刚才使用汉传佛教的礼仪更不可能是随意为之。
因此心事重重的维拉督没怎么说话,多数时候在低头沉思;不过其他僧侣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和朱楩面对面的机会,不停的和他‘探讨经义’,朱楩也没注意到维拉督的沉默。
很快到了伴晚时分,朱楩笑着说道:“你们也知道,孤要去大明的京城朝见,并且时间很紧急,就不留诸位高僧夜谈了。”
这些高僧马上起来,和朱楩谦逊几句,离开了王府。
他们一走出王府,维拉督就对自己的师弟巴拉说道:“将来若是让你改信其它谱系的佛教,你愿意么?”
“这是怎么了师兄,怎么问这个问题?”他的师弟巴拉十分莫名的问道。
维拉督没有再说话,但巴拉也不傻,马上问道:“莫非是新国君要在阿瓦推行汉传佛教?”
“你小声点儿!”维拉督对他说。然后他轻声说道:“我也只是从他的一些细节猜出来的,不敢保证。”他说了自己看出的细节。
“师兄,这不能说明什么吧。”巴拉觉得这算不上证据。
“正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所以只是和你说说,不和大家说。但是我觉得,咱们最好想想若是国君真的要推行汉传佛教,怎么办。”维拉督说道。
“这,”巴拉一时想不明白该怎么办。
“唉,”维拉督叹道:“为何大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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