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真美。”小傻子眸光如水,由衷地赞美道。
“阿玉,我腕子疼,”太乙扁嘴道,“帮我解开好不好?”
小公子有些为难,既心疼媳妇,又不敢解开。媳妇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得他好心疼,可是,可是如果媳妇飞回天上去了可怎么办。他矛盾了好久,黑白分明的眼睛转阿转,最终只是握住了太乙被绑在身后的腕子:“那我帮媳妇揉揉吧。”
太乙的手很小,握在小公子掌中,软绵绵的,他的俊颜更红了,石榴汁一样要滴出来:“媳妇,你好软,手软,身,身子也好软。”
滴答。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珠落在太乙脖颈间。
太乙一皱眉,这纯情的小家伙居然流鼻血了……
她抬眸看他,才发现他似是沉浸在某种幻想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流血。
“阿玉,你,你流鼻血了。”太乙提醒道。
“啊?”小公子如梦方醒般摸了摸鼻子,“啊!”
第一声“啊”是疑惑,第二声“啊”是因为他被人用手刀子砍了脖子。
太乙看着还流血的小公子被拎着腰带扔到地毯上。
“阿英?你怎么来了?”
始作俑者站在床前,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冷哼:“没用的东西。我不来,你今晚就要被个傻子吃干抹净了。”
太乙望了望床下昏迷的小公子,探寻地问叶英道:“他不会失血过多吧。”
“怎么?”叶英一挑眉,“这么快就担心起你的傻子夫君了?”
“阿英,你说什么呢。我,”她红着脸,小声道,“我只喜欢你。”
叶英闻言,这才觉得心里舒服很多:“没事。一时半会流不干他。”
“那,”太乙在床上扭了扭行动不便的身子,“绳子帮我解开。”
她手被绑在身后,都已经略略发麻了。可她这难过的动作和表情落在叶英眼里竟是有几分诱…惑。
“解开?”男人坐到她身边,撩起一束黑发缠在自己指尖,眉目疏离着淡淡道,“为何?我看倒是有几分情…趣。”
“阿英,你取笑我。”她用脚踢他,却又被握在手中,轻揉慢捻。
“你们喝合卺酒了?”
太乙连忙摇头,“没。他一进来就,”又不能说扑倒,她只能换了个别的词,“就跌倒在床上了。”
“跌倒?”
“恩恩。”
叶英扯了扯嘴角,旋即猛地压在她身上:“就是这般跌倒的?”
“……”无赖的家伙。
叶英拿过床头小桌上的酒杯,瞧着身下不安分的小姑娘:“知道合卺酒的意思么?”
太乙被压得难受,哪里回答得出。
他也不逼迫她,自言自语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说着,男人温暖的大手隔着衣服抚上她右胸下肋骨的位置,眸光明暗,声音低哑,“合为一体。”
“不要脸。”
太乙哪里不知道他那话里的意思。这般面容淡漠的人,说着如此旖旎的情话,还真是诡异得很。
叶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自觉得就想去欺负她,看她害羞,看她吃醋,看她赌气。
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强硬地捏开她的嘴巴,把自己口中的酒全送到了她嘴里。
因为不能合上嘴,酒液的一大半都滴滴答答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太乙咳了几咳,小脸呛得红云滚滚:“变态。”
叶英回手挑下红帐,双眸却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脸,他抿嘴轻道:“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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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身后忽然想起了清脆的掌声。
被打断好事的叶英一皱眉,转身的同时解开了太乙腕上的缎带。
站在屋子当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抛绣球的元妍帝姬。
她噙着笑:“姐夫还真是好胃口,什么样的花花草草都下得去口。”
元妍同白春苏平时以姐妹相称,此时叫姐夫多多少少有些嘲讽。
“帝姬大人擅闯民宅,可是不大好。”叶英站起身,一脸死气沉沉。
元妍平日里总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温柔形象,但此时她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一对狗男女!你对得起东君姐姐么!”
“我们并未成亲,也并不相爱。”叶英面如冰霜,显然不喜欢狗男女这个称呼。
元妍气呼呼地扶起被扔在地上的小公子,搀他到椅子上,又喂下几口水。
小公子这才幽幽转醒。
看着屋子中的陌生人,他有些糊涂。
叶英他方才见过,拜堂的时候,叶英以媳妇师父的身份还喝了自己一杯酒。
可是他怎么在自己的新房里,还有……这个一脸凶巴巴的女人又是哪里来的?
“媳妇,你脸好红,生病了么?”不过,管她是谁。
小公子醒来的瞬间就跑到太乙身边,半拥着她,焦急地问。
元妍冷哼一声:“脸红?你这还看不出来?她刚刚被她师父狠狠地疼爱过。”
“媳妇……”小公子望向怀里的太乙,眼神很是迷茫。
“喂,傻子,”元妍走到他们面前,俯视着问,“你不认识我么?我是你前世的媳妇。”
小公子更是懵,他下意识地抱紧太乙,声音怯懦:“你不是,我的媳妇在我怀里。”
元妍瞥了一眼一旁站立的叶英,“东君姐姐生病了。”
叶英蹙眉,并没说话。
元妍又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元神不整,请不出本命法器,她傻兮兮地用自己的血去祭,结果……”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屋中已然不见叶英的踪迹。
“看到了么,小凡仙,”元妍抱臂,得意地道,“你当他喜欢你?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新奇的玩物。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东君姐姐注定是他的妻,而你?连个妾都算不上,不过是个玩物,玩腻了就扔的货。”
兴许是平日里装和善温柔积攒了不少怨气,她这怒气一上来,话语便是字字恶毒。
话说出口,元妍自己也一惊,自己……自己的内心竟是这般恶毒的么。
太乙也气得不轻,她想回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
叶英从未说过会娶她,也没说过喜欢她。唯一称得上表白的话不过是“色授魂与,颠倒衣裳。”
啪。
一只玉杯擦着元妍的脸飞了出去,摔碎在墙壁上。
“坏女人!”小公子并不太明白元妍的话,只从太乙发抖的身子上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我媳妇才不给别人做妾!她是我的夫人!最最尊贵的女孩子!”
白皙的脸颊流下了血,元妍摸了摸,心痛得无可言说,她大笑:“哈。就只有你,才把个玩物当做宝。你知道她怎么同叶英商议的么?她只是为了你们家的劫灰石!”元妍手中亮出一颗魇珠。
她心里想着,上次太乙怎么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的,这次她就要用一样的法子还回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珠子刚刚放光,却一把被小公子打落在地。
他似乎很是生气,都要气哭了一般。
“我不想看!我也不想知道!”小公子推着元妍向外走,“别欺负我媳妇!你出去,你出去!”
美人儿被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你这个傻子!就等着被她骗得什么都不剩吧!”
哐当!
元妍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良久后,四下静谧,气氛十分尴尬。
太乙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地,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方才元妍的话,她揉揉额头,心里挣扎好一会儿,低声说:“阿玉,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烛光摇曳中,小公子捏着太乙的裙带,紧紧的,勒得手指青紫,像是怕一松手她就要不见了一样。
太乙叹了口气,慢慢道:“很久很久之前,在东海底住着一位美丽的鲛人公主,她一直思慕岸上的人族皇子。在一次风浪之中,她救下了溺水的皇子,把他送上岸。正巧这时有位邻国的人族公主经过,她喂了皇子水和食物,把他送回了王宫。鲛人公主非常思念皇子,她用美丽的歌喉和魔族交换了人的身形,可等她找到那个皇子,皇子已经要与人族的公主成亲了。如果她在七日内得不到皇子的真爱,她就要灰飞烟灭。但其实如果她不想灰飞烟灭的话,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杀了皇子。可她舍不得……最后,在皇子和公主大婚的晚上。她灰飞烟灭了。”
小公子清澈的眸光水面微波似得晃了晃,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又迅速地绕了一圈儿太乙的裙带儿:“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是啊,”太乙双手拢在袖中,不动声色起去拉那迷烟,“如果没有人族的公主,皇子同鲛人公主就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
小公子难得的一皱眉,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没有人族公主,皇子同鲛人公主就能幸福?”
“因为……”太乙一愣,是啊,因为什么?
“你们有问过皇子的感受么?”小公子因为着急,脸涨得通红,他很少像这样与人争辩,“皇子并不喜欢鲛人公主啊。她救了他,他会感谢,可感谢并不代表要去爱她啊。”
太乙被他说得一时语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媳妇,皇子爱的人一直都是人族公主,”小公子忽地抱住她,声音宛然如泣,“玉儿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不管鲛人公主对皇子有多好,不爱就是不爱。不管太乙是不是为了劫灰石才嫁给他,他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就是要对她好。
太乙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刚刚伸出的手倏地垂了下来。
他在抱她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
万籁俱寂,花月正良辰。
无情不怨,有情皆孽。
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被新郎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如若至宝。
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的新郎落下红帐,他先是褪掉自己的衣服,又缓缓地解开沉睡中新娘子的衣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她揉到怀里,流着泪,颤着唇,慌乱得还没彻底解开新娘的衣服就极其生涩地要了她,“媳妇,对不起,可是……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一夜花落,红烛烧尽。
他细细地吻她,像神明一般的膜拜。
十指相扣,亲密到没有一丝距离。
花月佳期,良辰美景。
小公子搂着他娇嫩的小娘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终于,是他的了。
***
第二日清晨,花香阵阵,清风悠悠。
长生府小公子的新房中鸡飞狗跳。
啪。
“阴明玉,你……你……你混蛋!无耻!下流!”披着单衣的太乙狠狠地给了小公子一巴掌。
他也不躲,生生地接了下来。
身上的疼痛,点点吻痕,床单上的血迹,屋中旖旎的味道,无不证明了昨夜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他把簪子放在她手中,簪子尖儿抵上自己裸…露的胸口:“媳妇,作为夫君,该做的我都做了。”语气甚是理所应当。
是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切都是他的权利啊。
但是,太乙就是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你!你!你!”
太乙气得一连说了三个“你”字,一张小脸又是红又是白,很快,小公子的胸口就浸出了鲜血。
可最终……“你滚!”簪子摔出窗外,太乙伏床大哭。
她是不讨厌他,可不说明,她愿意把自己给他。
她嫁他也的确是为了劫灰石,可他也不能弄晕了她,吃干抹净了啊!
他是傻子么!
此时此刻,太乙觉得自己才是傻子!
彻头彻尾的蠢货!
被扇了一个大耳光的小公子才没有乖乖滚开,他顶着肿得好高的右脸,抱上哭成泪人的小娇妻,傻傻地,天真地笑:“媳妇媳妇,咱们生几个孩子?”
太乙又给了他一巴掌:“我是为了劫灰才嫁给你的!大傻瓜!不知道吧!”
两边脸颊都肿成了馒头。
“我知道啊,”小公子嘿嘿一笑,把炸毛的小娇妻压回锦被之中,双眸清澈见底,“一块破石头换一个漂亮媳妇。很合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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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傻的么!”
“是啊,”小公子勾唇一笑,风流又放肆,“但也不全是,我这个癔病是间歇的。时而傻,时而不傻。”
“不可能!”太乙难以置信,“我向城里人打听过,他们都说长生府的少爷是天生痴傻。”
她惊愕着,美丽的眸子里还有方才愤怒的余韵。这一切在他眼中却是无限的妖娆魅惑,他忍不住啄了一下自己甜甜小娇妻的脸颊,笑眯眯道:“他们全都收了我的一锭金子。小傻瓜。”
“你!你诓骗我!”太乙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抬手又是一巴掌。
小公子依然不躲,反正打一下也是打,打三下也是打,什么都没有抱媳妇重要。他任凭她在自己身下挣扎,气恼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从你进城那日,我就盯上你了。然后我同父亲说,我要你。”
“你混蛋!”太乙如今哭都哭不出来,起初还以为是自己骗了人家,心中忐忑不安,结果倒是被人家摆了一道,连清白都丢得稀里糊涂。
“娘子,”小公子一翻身紧紧地抱着她,随她踢打,双眼噙笑,好不得意,“愿者上钩,是你自己傻乎乎撞上我的钩。现在可不许怨我。”
“放开我!无赖!”
“由不得你,”微热的指尖捏了捏小姑娘细嫩的脸颊,眸中满满的怜爱,似要溢出来一般,“小娘子勾了我这么些日子,现在不给可不行。受着!”
虽是日上三竿,浴桶中的热水换了好几次,一对新人依然没有出来的意思。小丫鬟们不敢来打搅,听着屋内的动静,纷纷红了脸。
***
蓝天白云,大好春光。
长生府的少夫人却抑郁了。她觉得自己被狠狠的坑了,还不是被旁人,而是被自以为是的自己。
渐渐的,她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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