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用敬语,也不要叫我傅大人,叫我阿玉吧。”
“阿玉?”她疑惑地换了一声。
“嗯?”他温柔地应。
“阿玉!”她又唤了一次。
“怎么了。”紧紧抱着怀中这个软糯的小家伙,傅汝玉回应的声音愈加温柔。
“我就是叫叫,我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听,像你的人一样美。阿玉你人样子好,性格也好,你不赶我走,我好开心。”
她笑,明亮而耀眼,他看着他笑,一双好看的凤眼满满地全是她的笑脸。
傅汝玉抱她回房间,像小娃娃一样放在凳子上,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他怎么会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说好了今天带她去做新衣服的,对于没履行约定的自己,她才应该生气才是啊。
又过了三天,傅汝玉早晨上朝,白天就在府里看着阿狸跑上跑下,一会儿弄点茶水送过来,一会儿把苹果切成小兔子端上来,一会儿蹲在厨房煮雪浓汤,一会儿又去洗衣服,一会儿搬起凳子站在书架旁边整理书……她为他做这做那的,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他说带她去做新衣服,她说她就喜欢穿他的衣服,一点都不旧,还有他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他说领她买首饰,她说她不喜欢那些,挂在身上好沉的;他说带她出去玩儿,她说她哪儿都不想去,而且他平时有很多公务要办,又要带她出去玩会很累的,她能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想对她好一点儿,但每次都被她驳回,弄得巫祝大人也是郁郁的。
傅大人很不适应,从前都是他对元妍好,送她衣服首饰,就算公务在身,也是熬夜做完,为的就是能带她四处游玩,他想尽各种办法讨她欢心。现在呢,有人对他好了,他还真是不知所措。
第二日,傅汝玉非要拉着阿狸上街玩儿,阿狸自然不愿意,她喜欢呆在府里。留在他的府邸中,才有机会发现更多的东西,可是耐不住傅汝玉的美人儿攻势,她只好被牵着走出了府门。
阿狸跟在傅汝玉身后,他紧紧地牵着她的小手,很怕她走丢了似的。
街上的人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巫祝大人的新宠。
她看起来年纪很小,也就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没戴任何首饰,长长的黑发缎子一样披在身后,结着一根红绳,身上是一件儿宽大的紫色长袍,似乎是男人的衣服改过的。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着实很美貌,美得不似凡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一只墨黑,一只黛蓝,不能细看,稍一失神,就仿佛要被她看去三魂。
啧啧,人们无不心中感叹,巫祝大人这次倒是吃到了一棵汁多味美的小嫩草。
刚出门不久,阿狸就发现一处买鱼肉串的小摊儿,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傅汝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像是孩子,看到想要的就站住,等着大人主动买给他们。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对她好的机会,傅汝玉当然不会错过,他们找了个空位子坐下,后来算钱的时候,两个人一共吃了二十六串儿。
付了钱,阿狸抹抹嘴,“这个味道还没有我做得好吃,傅汝玉,既然你也喜欢吃,不如我给你做老婆吧。”
她说完这句话,傅汝玉一愣,然后跳起来,头砰地撞到了摊棚上,撞坏了人家的摊子,最后,还赔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
他摸着头,看她望着自己笑。
她笑起来的小模样真的很美,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得他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这几天一直想着怎么向他的小姑娘求亲,他想了很多方式,什么站在城楼上放烟花,什么花海烛光,什么守在她的床边,等她一睁眼就把信物送上去……可是哪种方式,他都不满意,他的小姑娘值得这世上最好的……没想到,这犹豫着犹豫着,竟然被阿狸抢了先。
傅汝玉,不如我给你做老婆吧。
这真是这世上最甜蜜的情话。
那个日光灿烂的上午,是傅汝玉这短短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三天之后的夜晚,他把她压在身子底下。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早就不满足只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看着她为自己跑上跑下,小心翼翼地对他好……他要把她占为己有,为所欲为。
他的小美人儿像一朵娇艳的榴花羞答答地绽放在他身下,她抱紧他的腰,眸子水水的,“阿玉,好痛。”
他一手把她湿哒哒的碎发别到耳后,一手禁锢着她的纤腰,笑得很坏,“疼才能让你这个小妖精记住谁是你的男人。”
“阿玉,灯,灯……”她好累,虚弱地伸手探出红帐指着桌上那一双大红蜡烛。
阿狸的声音娇娇的,听着男人刚刚有些平稳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他干脆把被子也掀了,“怕我看你?”傅汝玉看她红透的小脸,印着吻痕的皓白脖颈,还有他最爱的那一对儿可爱的小白兔,手中霸道地揉捏,“我就是喜欢看,看我的小阿狸是怎么被我一口一口吃掉的。”
胸口的一轻一重让阿狸好难过,“阿玉,不要了……唔……”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求助着她的夫君。
男人当然不会按着她说的做,他捏着她的腕子按在床头,低头吻她,把她小嘴儿里溢出来的娇…媚…呻…吟全部吃下肚子。
暴力是所有男人最容易体现的,但考虑到是阿狸的初次,傅大巫祝还是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慢慢地抚摸,轻轻的舔舐,咬着她的耳朵说着面红心跳的情话,和风细雨的缠绵中,他想着,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把他的小娘子这样那样,煎炒烹炸。
洞…房花烛,抵…死…缠…绵。
“阿玉,我不好了,真的……不要了……呜呜……”小姑娘的嗓子都叫哑了,捶打着男人的后背,哭闹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他食髓知味,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她,捧起她妆容都哭花了的小脸吻了又吻,哄着她道:“乖宝贝儿,最后一次。”
她大汗淋漓,死死地抓着床单儿,咬向他精壮的肩头,呜咽着道:“阿玉,不许……不许骗人……”
“嗯,不骗你,乖阿狸,抱紧我。”
傅汝玉倒是真的没骗她,把小美人儿狠狠地吃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一脸满足地抱着她躺了下来。
阿狸累得迷迷糊糊,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像小猫一样蜷缩起身体睡着了,她没看见氤氲的烛光中,傅汝玉那幸福满溢的漂亮眸子,也没听到他在她耳边说,“阿狸,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如果上天眷顾,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孩子,你和我的孩子。阿狸,我好幸福,真的。谢谢你。”
后世有载,燕国大巫傅氏,非风流,非自得,非狂非狷,非执非淡,千载之下,诵其文,想其人,便爱慕向往不能自已。
十三天之后,他死在春祭大典之上。
心火焚烧,灰飞烟灭。
从那天起。
魔神重临六界,世间再无傅汝玉。
49|3。28()
鲜艳的百花,蜂蝶穿林而过,一树一树的红花,细流在小院外转了个弯儿又潺潺流去。
小院中种满了石榴树,花开之下是随风悠悠荡荡的秋千,清晨,空气清新,沁人心脾,床…上的少女刚刚睡醒,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周围。
“这是……哪里?”
“阿娘!”虚掩的门扉被一个紫衣的小团子撞开,然后顾太乙就看着圆滚滚的小男孩扑向自己,“阿娘,阿娘,该起床了呢,再不起来,爹爹要过来打屁屁了。”
顾太乙太阳穴突突大疼,怀里的小男孩,圆圆的脸,眼睛和自己那只能看见东西的眸子一样,黝黑深邃,晨光氤氲下,亮晶晶的,明明是的小男孩儿,一头黑发却梳成两个包包头,一边还系着一条红丝带。
“小玉,别吵娘。哥哥带你去抓蝴蝶。”就在她如坠五里雾中的时候,又见一个白衣少年从门外进来,长发整齐地束起,眉目疏淡,看样子也是十岁左右的模样,那一脸冷清的模样竟像极了一个人……
“我不要哥哥,我要阿娘陪我玩,”小团子抱紧顾太乙的脖子,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地转,“阿娘,小玉要蝴蝶,要蝴蝶嘛。”
少年走过来,小大人一样摸摸他的头,“小玉乖,阿娘昨晚好累的,咱们再让阿娘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为什么?”小团子看看少年,又转头看看顾太乙,“阿娘为什么好累?”
少年趁着小男孩发呆的时候,不紧不慢地把他从顾太乙身上拎下来,牵着他圆滚滚的手道:“因为爹爹要给咱们添一个妹妹啊。”
太乙的脸忽地红了,这孩子在说什么啊……
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她倒是有些清醒了,可是脑袋还有些迷蒙,她四下里看看,屋中的装饰虽然朴素,却不寒酸,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已经画满了的九九消寒图。
太乙摸摸头,记忆并不空白,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么,她问:“你们的爹爹是谁?”
紫色饭团趁机又扑到她怀里,在太乙胸前蹭了蹭,“爹爹是九州最厉害的男人呢。爹爹道号紫薇真人,是太白山步天宫第四百代顶门大弟子,第三百六十八代执剑长老,第三百二十一代掌门,十年之前,爹爹还杀死了为祸人间的大魔头,小葵山的山主拂玉君。”
顾太乙越听越糊涂,这么长的一段话,小小年纪竟然说得如此流利,可见他对自己父亲有多么崇拜。
饭团说完之后,胖胖的小手便去拉扯顾太乙松松的衣襟,邀功一样地说:“阿娘,阿娘,小玉饿了,小玉要吃奶,小玉要吃奶。”
太乙大窘,慌忙去拦,只是碍着对方是小孩儿,她又不能太用力,正尴尬之间,门外忽有人道:“小玉,不许闹你娘。”
声音淡淡的,却不冷峭,满是威严,却又不让人恐惧。
话音方落,走进一人。
身材颀长,紫衣银发,袖口勾云纹,领口系得紧紧的,看不到锁骨。
双眸微眯,目光浅淡柔和,如月之清辉。
清凉的晨风裹挟着甜甜的榴花香一同扑面而来。
往事从山海之间呼啸而来……
步天浩气乘风去,斩妖除魔天地间。
“师父……”太乙愣愣地道。
这个九州最强的男人便是她的师父,正直悲悯,以弘益人间,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一代剑侠,也是她从小就爱慕的男人。
从她到太白山的第一天,师尊把她交给叶流白的那一天起,她就全心全意地依赖他,那时他还是步天宫的掌门大弟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总是用他自己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她不喜欢辟谷,也吃不惯山上的饭菜,他就自己偷偷到河里捉鱼烤给她吃;她不喜欢一个人睡,总是做噩梦,他就睡在她房间的地板上,在她梦魇的时候,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唤醒她;她性格孤僻,总是被人欺负,他作为首席大弟子也不好和同门发生正面冲突,只能时时刻刻地带着她,守着她,不让她落单。起初,她还不开心,因为师父不给自己撑腰,后来却听说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被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顿,不知是被谁;她头发又长又黑,很是不好打理,每天还在睡梦中时,就感觉被人温柔地抱在腿上,醒来之后才发现,一头长长的黑发已是被梳成了精致漂亮的发辫……
爹爹曾经说过要她嫁给一个会帮她梳头发的男人,那个时候,太乙就想,那个人,她已经找到了。
只是,从她十二岁那年起,不知为何,叶流白忽然开始疏远她,他对所有人笑,就是对她一个人凶巴巴的。
后来,太乙仔细回想十二岁那年的事情,她想知道究竟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师父突然间就讨厌自己了,她仔细想,仔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十二岁那年,师父有一天晚上陪她练剑,一不小心,剑尖儿挑破了她胸前的衣服,还不等她说没事儿,就看着师父俊美容颜飞红着转身大步离开。若说奇怪,也就是从那天起,师父开始讨厌她了。
后来,后来……
太乙闭上双眼,只能想起这些了。
“阿显,带小玉吃早饭去吧。”
“是,父亲。”少年牵着一步三回头的饭团的小手,恭恭敬敬地出去了,临走之际也没忘了把门关好。
“小狸,还累么,”小孩儿走后,男人坐到床头,从身后抱住她,声音温和,“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都是我不知节制,昨晚把你累到了。”
“师父……”太乙转头看他,师父为何突然同自己如此亲近,从前都要站得远远的,像是遇到不祥之物一样,如今,竟然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太难以置信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如果是梦,只愿长睡不复醒……
叶流白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傻丫头,怎么又师父师父的叫起来了,要叫夫君。”
“师父……我们,我们成亲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是啊,”他吻了吻太乙饱满又光滑的额头,笑眯眯地道,“睡傻了么,我的小狸猫。十年之前,除灭拂玉君之后,你就嫁给我了,成亲当年,你就怀了阿显,后来又有了小玉。”
“我的孩子?”太乙更傻了,她眉毛皱皱的,“对不起,师父,我想不起来了,”她垂眸,片刻之后,抬头虚弱一笑,“也许,真的像师父说的那般,我睡多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叶流白忽然啄住她水红的唇瓣,轻轻一吻,然后看着满脸羞涩的小妻子道,“小狸,我就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我们的事情,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太乙的小脸更红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同师父亲吻,师父的嘴唇好凉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她呼吸急促,脑海一片空白。为了掩盖心中慌张,太乙忙转换话题,“我的孩子,他们叫什么名字?”
叶流白柔声缓道:“哥哥叫叶明显,今年十岁,小玉今年四岁,全名是叶明玉,都是你亲自取的。”
太乙凝眸,“叶明显,叶明玉……很好听。”
下巴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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