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
他一直喜欢的姑娘竟然也是喜欢他的?
惊喜。
他一直喜欢的姑娘竟然也是喜欢他的!
还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你一直小心翼翼偷偷喜欢的人,她正好也一直在偷偷喜欢你还令人欢喜的事情了。
叶流白笑了起来,他抱住她的腰,大人托孩子一般举到空中,转了两个圈儿,又把她紧紧抱回怀里,强压着激动的调子道:“小狸,你说的那个人,他不仅是个坏人,还是个胆小鬼。他躲你,凶你,逼你练剑,其实是他在害怕,怕你不接受他,不能接受这样违背伦常的感情,因为他不仅喜欢你,还想娶你,要你的身子,要你为他生孩子。现在,他已经知道错了,不,他早就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好不好?”
月光透过窗纸射进房间,在地上留下温柔的白色,窗外是憧憧花影,蜂蝶在团团榴花中穿瓣而过。
白衣红袍的男人手里捏着小瓷瓶,那是一瓶消除疤痕的药水,他站在窗外的阴影中,衣襟上还沾着金城公主留下的血迹,看样子是还没来得急换衣服就匆匆赶来的样子,只是,方才宴会上还风流缱绻,飞扬得不可方物的双眸里全是黯然。
白玉的小瓷瓶不知何时已经被捏碎了,瓷片扎进血肉中,血珠连成线,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和着满地的榴花,竟是一时分不出哪些是花瓣,哪些是血迹。
第3章 。28()
金城公主歪着小脑袋,眼神迷惑,她不懂,不懂他在说什么,脑海里的人影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思绪也是断断续续的……等叶流白又忐忑又激动地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讲完之后,金城脑袋一垂,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叶流白哭笑不得,只好抱着她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外衣。女孩子的衣服缠缠绕绕,解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看到什么面红心跳的部位,他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帮金城公主脱掉了外衣和下裳,等盖好薄被之后,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
淡淡的月光中,他坐在床头,一手紧紧地握着金城的小爪子,一手缓缓地抽下她发上的金钗,吻了吻,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金城的发髻一下子散了开来,黑发如云,铺洒在降红枕头上,黑的黑,红的红,给这无边的暗夜平添了几分魅…惑。
叶流白伸开手掌,心中默念咒诀,既然小狸坚决不离开,他就不舍得逼迫她,但这样就不能立刻看大夫,脸上的伤痕久了的话恐怕是要留底儿。为今之计,他只能催生自己体内的摩登伽,用仙果的汁液为小狸消掉脸颊上的疤痕。
瞬间,男人的掌心蔓延开树枝一样的血丝,静谧的夜晚,似乎都能听见枝叶戳破血肉的声音。
嗖。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朝着床上的金城扑了过去。
说来迟那时快,叶流白信手抓过床幔卷上银光,旋即向远处一甩。
啪。
落在地上的竟是一支银箸。
随着银箸坠地,从门外走进一个人。
一个女人。
秀美绝伦,气质高贵,秀美中还透着一股英气,桃花眼,眼下卧蚕,琥珀色的眸子十分机敏灵动。
她抱着双臂,戏谑道:“若拿那个给她,你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叶流白站起身,不动神色地挡在床前,唤了一声,“东君娘娘。”
白春苏连忙摆手,“别叫娘娘,都把我叫老了,”她眨眨眼睛,建议道,“不如像以前那样叫苏苏。”
男人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白姑娘。”
“……”白春苏撇撇嘴,指着床上熟睡的金城道,“你若再不离开小葵山,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葵山中全是瘴气,山中人每日都服用解药,自然没事,只是你……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吸多了可是会死的。”
叶流白回望了一眼金城公主,眸中温柔,“女孩子最爱漂亮,小狸现在醉了,意识不清,等她明日醒来发现脸上留下一道疤,一定会难过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嗤嗤的笑声,他转头,不解道:“好笑么?”
“不是,不是,”白春苏擦擦眼角的泪水,笑道,“小白,这还是你第一次同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我欢喜得很,”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盒递给叶流白,“拿这个给她涂上,就不会留疤了。”
男人接过小盒子,在水盆里洗了手才小心翼翼地涂上金城公主的脸颊,涂好之后,他把小盒还给白春苏,温和一笑,“谢谢你,白姑娘。”
白春苏疑惑道:“你就这般相信我?不怕我给你的是毁容的药膏?”
叶流白帮金城掖了掖被角,怕惊扰到她一般,小声回到:“直率的女孩子一般都不会是坏人。”
白春苏莞尔,“你这般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吃亏。”
话音落,叶流白也晕倒在床头。
白春苏走过去,挽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笑眯眯道:“我就说嘛,不要这么相信我。”
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施了**的法术。
***
三更,小葵山之外的一处大宅中,一身红衣的女子一把抓住白春苏的手腕,若不是她的及时阻止,白春苏就要取出自己的仙元,分出一半给床上昏迷不醒的叶流白。
“春苏,他现在不是仙人,承受不起你的仙元。”
“司命小阿姨,”此时的白春苏脸色灰败,眼神中满是担忧,哪里还有方才同叶流白斗嘴时的俏皮,她叹了口气,慢慢道,“上次在山神庙,小白被拂玉君骗走摩登伽仙果,他大伤元气,再加上,他为顾太乙逆天改命,本该顾太乙承受的,都被他导引在自己身上……上次离开鹤川之后我顺便去了冥界,翻看了生死簿,小白他……大概活不过十年了。”
司命道:“我以为你很想他早点死的。”
顺便去了冥界,翻看了生死簿?司命知道这些根本不像白春苏说得那般轻巧简单,人家阎王不给她看,她就大闹了冥界,把十殿阎王一个一个都拔了胡子……后来十殿阎王联名告状告到了九霄,东天帝君白泽,也就是白春苏的父亲亲手给了她两个耳光,又把她关到了东海底的水牢,若不是白春苏的母亲——九芝夫人又哭又闹地向白泽求情,白春苏现在还在海底数螃蟹呢……
“是啊,”白春苏苦笑,“曾经的我也有这般想过,只要他死了,我的小白就能回到九霄,但是……看到他为顾太乙又疯又傻,连性命都不要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他,这般痴情的他,比我认识的那个外表热情,内心冰冷的叶流白要可爱得多。这样的他,我忽然不想让他死了。”
“春苏,”司命欲言又止了几番之后,终于道,“叶流白一年之内就会死去。”
“什么!?”白春苏大惊。
“你没看出来?他最近在服食春光散。”
“春光散!他……”
司命又道:“他用了逆天术,天谴在身,原本还可以再活十年,只是这十年,开始的五年虽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内力全失,却还算可以正常生活,第六年起,他的身体会逐渐虚弱起来,刚开始也许只是咳血,后来,便不能进食,再后来,目盲口不能言,最后骨烂肉蚀,生生疼死。”
“但现在……”白春苏疑惑道,“他还能御剑啊,不像是没有内力的样子。”
司命叹道:“这就是春光散的功效,它能激发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所有的光芒,把这些光芒凝聚在短短的一年之间。”
“疯子!”白春苏颤抖着双肩,双颊是止不住的泪水,“疯子……难道他不想和顾太乙在一起了么……为何,为何……”
“对于太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拿到沙罗香,叶流白大概也知道吧。若他现在内力全失,身体也虚弱起来,那他就是废人一个。他根本就帮不了她,不能帮助她完成心愿……他也许是想在死去之前再帮她一次吧……最后一次。”司命望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若纸的叶流白,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人曾经同她说过。
“我的一生,是虚假的一生,父母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连身体都是假的,却只有她是真真正正存在过的。”
“我的丫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虽然任性,娇气,爱哭,但她是值得我全心全意珍爱的妻子。若我还能活着,我愿意倾尽所有去爱护她,给她幸福。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若是真爱一个人,便是为她死了也不要叫她知道。”
……
***
暮春初夏,连夜风都不再那般凉了。
也不知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金城忽然觉得身子又沉又热,酒意虽然已经解了一半,她还是浑身酸软,思路也不是那么明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上的被子太沉了,推了几下,推不掉,金城试图睁开眼睛,可就在眼睛睁开的瞬间,面前就又马上陷入了黑暗。
少女被吓了一跳,自己身上的哪里是被子,分明就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他在自己睁眼的刹那用大掌捂住了她的双眸。
这一惊,酒意又醒了大半,胳膊软绵绵的根本抬不起来,嗓子也是宿醉之后的沙哑,“啊啊,谁……”
随着她张开小嘴,一股清凉的泉水被渡入口中,金城本想吐出去,奈何那人用舌尖死死地抵住她的牙关,挣扎了几下,也不知是无力,还是她太渴望那股凉意,金城公主一松劲儿,喝下了那股清泉。
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真是乖宝宝,”男人温热的舌尖扫过她润玉般的小耳垂,低声道,“但是,我还是要实施对你的惩罚。”
“惩罚?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一说话,金城公主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又是那个三番两次轻薄自己,阴魂不散的登徒子。
她是想大声地训斥他,可由于宿醉,又被他压着,话说出口却变得软绵绵,娇滴滴,听到男人耳中就像是撒娇。
“还记得……”来人一手仍然捂着金城公主的眼睛,一手缓缓地扯下二人身子中间的锦被,锦被滑到腰间的刹那,金城忽地红透了脸,那个混蛋竟然把手直接伸进了她的兜衣……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车熟路地抓住一只小白兔,同时他咬住她的耳垂,慢声道,“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过的话么?我说了……你要是再敢背着我与别的男人发…浪,看我不揉爆你的胸。”
43|3。28()
“唔,不要……”第一次被强吻,第二次被隔着衣服摸了胸,这次,他竟然敢直接摸进来。
他捂着她的眼睛,重重地吻她,呼吸沉重,声音沙哑,“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变态……”胸上的炙热充斥着金城公主的四肢百骸,她若不是喝醉酒,一定要用毒针扎他个不举。
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地勾着她的小舌头,手上一轻一重的揉捏着,“说……你爱的人是我。”
“下流……”金城公主羞愧地忍不住要落泪,只听她身上的男人继续道。
“说你没有我就不能活。”
“你……神经病!”
看她又愤怒又无力的样子,男人就打心底地得意,他看着她被自己吻肿的双唇,心里还有点心疼,不过他又一想,这个坏丫头,竟敢背着自己偷…男人,不给她点儿教训,她都不安分,心里想着,手上便用了力,嘴巴也更坏了,“哎?小白兔怎么比上次大了许多,是不是……”指尖恶作剧地点了点,“你让方才那野…男人摸你了,嗯?乖宝宝,说实话。”
“没,没有……”金城公主头晕晕的,身子不听使唤一般地酥软下来,“不要……疼……”
“疼?”男人停下手,凝眉看了看金城痛苦的小脸。他算了算日子,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条红锦系上少女的眼睛,“妍妍乖,乖乖在床上躺着,不许跑,也不许把这个摘下来,我马上回来。”
金城公主自然不会听他的话,等她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胳膊去拉眼前的红锦,小爪子刚刚抬起就让人一把捏在手里,同时还被刮了一下鼻尖儿,“就知道你不听话。再敢违背我,小心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说着,男人扯下自己的发带小心翼翼地把金城的小手绑在床头上,“乖妍妍,等我。”
三五之夜,熏风清甜。
一个白衣红袍的男子披着长发在后厨里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有人在他背后道:“小玉儿,好巧。”声音似乎还有些惊喜。
闻声便知是谁,方才还红光满面的拂玉君立刻黑了脸,掸掸袖子上沾着的面粉,转身道:“澄渊,你还没走?”
“啧啧,”灰蓝袍子的男人故作害怕地向后一退,“你又瞪眼吓唬人,不过,说到瞪眼,这六界还没人能赢得过我。”说着,一直眯着的双眸倏地睁了开,竟是一对儿重瞳,紫碧双色,幽暗不明,让人望过去,如坠深渊。
拂玉君才懒得理会他,转身继续在架子上翻找起来。
澄渊瞪了一会儿,没人搭理他,他自觉无趣,便又眯起眼睛,凑到拂玉君身边,悻悻地道:“瞧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你的小美人儿把你踢下床了?”
拂玉君就当没他。
澄渊随手从案上拿起两个还温热的大白馒头,一手一个地捏了捏,好奇地问:“小美人儿的胸好摸么?看起来就像是又软又大,又嫩又白的样子。”
话音方落,他便感到头发丝儿开始发凉。
回身一看,一直把他当壁画的拂玉君恶狠狠地望着他,“你偷窥我?”
“没,我哪儿敢,”澄渊好不舍得地放下两个白馒头,“我是光明正大地站在窗口看,是你自己太认真了才没注意到我。不过,看到叶流白抱着你那小美人大述衷情的时候,你不是气冲冲地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拂玉君的眸光又深了深,“你偷窥她。”
“哪有,”澄渊无辜地道,“我是帮你守着她而已,你瞧,你一个不小心就被旁人抢了先机,人家先告白了吧。”
拂玉君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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