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撞出了一个坑。
左上勋撞门之后,摔落在地,他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脑袋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着,他的头骨被撞裂了,然而却一时未死,虽然伤势严重,死是肯定会死的了,但是,却还在呼吸,处在将死,却还没有真死的那一瞬间。
外面乱成一团,张浩元当然听到了,他立即走出二堂,正好看到左上勋跳起来去撞大门,张浩源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他也想明白了。
这个左上勋真的是一个狠人,左上勋不但是他在破案的经历中遇到的最狡猾的罪犯,也是最残忍的罪犯。
别的罪犯再残忍也是对别人,而左上勋连对自己也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这个就真的是不服不行了。
张浩元连忙向大门那边跑去,等他到了左上勋的身边时,就见左上勋还在呼呼地喘气,喘气声一声高过一声,很显然,左上勋马上就要死去了,已然不可能再救得回来了。
张浩元蹲了下来,对着左上勋说道:“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现在说出来吧,如果本官能做的话就替你做!”
张浩元并不是同情左上勋,也不是想要替左上勋做些什么事,他是想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听一听左上勋要说些什么,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左上勋不可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想要指望左上勋这个时候良心发现,进行什么忏悔,那纯属扯淡,但也许能得到一点点有用的东西呢,只要有万一的希望就不能浪费。
可是,这个时候,左上勋却恶狠狠的看着张浩元,嘴巴张张,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看他的伤势,这个时候应该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无法出声,但是看嘴唇也看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
随即左上勋两腿一蹬,气绝身亡,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闭上,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死不瞑目。
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比如说张浩元,他是知道左上勋这是畏罪自杀,也是为他的儿子最后争取一点利益。
但是不明情况的人,看到了这个情景,就会直接认为是官府逼死了左上勋,而且是不是象左上勋在临死之前喊的那样,是官府收了钱,想要替某些人霸占卢家的财产,这也是不一定的。
现在左上勋一死,留给了万年县衙门一个大麻烦!
(本章完)
第387章 结案()
张浩元看着左上勋,心中暗道:“这家伙竟然用命去谋夺别人的家产,还杀了别人全家,这个全家里面还包括了他自己的妻子,这人的冷酷无情,已经达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就算是最后事情暴露了,也仍然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得到这份家产,这个人的思想实在是太偏激了,简直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步!”
张浩元慢慢站起了身,他仍旧低着头看着地上左上勋的尸体,这个左上勋虽然阴狠毒辣,但是却并不明智,当然,明智的人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左上勋却忘记了一点,也许是他并没有料到这一点,所以事先没有策划进去。
那就是如果他死了,他的儿子还能活到继承财产吗?不要忘了,卢家的人可是还要有几个月的时间才会毒发身亡的,而且会不会真的毒发身亡,那也是没准的事情呢!
那么左上勋的儿子会有一个好结果吗,卢家的人会放过他吗?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够这些人对左上勋的儿子做些什么事情吗?不要说几个月时间,就算是几个时辰就已经足够了吧!
而且,想要让别人对县衙产生误解,也实在是太过想当然了,他完全低估了官员们的应变水平,比如说张浩元的应变水平。
张浩元转过头,大声对看热闹的人们说道:“刚才这个人在临死之前,说了实话,他是卢大刀侯爷的孙女婿,是他因为和杀人凶犯,也就是卢桐的小妾有了私情,结果被卢老侯爷发现了,为了自保,才弄出了之后的一些事情。具体案情我们要详加审讯才行,大家不要看热闹了,这个关系到卢老侯爷家的隐私,卢老侯爷已经仙逝,为了尊重他,我们就不要议论了,本官在这里代替卢家的人,谢谢诸位了,各位嘴下留德!”
他这么一说,口风一下子就变了,长安的老百姓,当然也不是单指长安,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也是如此,越是别人家隐私的事情,他们就越感兴趣,尤其是男男女女的事情,那就更感兴趣了。
左上勋那么一喊,别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是谁,当然事后一打听都能明白,但是事后打听出来这个事情会怎么传,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会对万年县不利,更说不定会对张迟和张浩元不利。
但现在张浩元这么一解释,那么,围观群众便知道了这个人原来是卢老侯爷家的孙女婿,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是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再怎么传,也只是和卢家有关,和万年县无关了。
再说左上勋刚才喊的是什么?嘿,谁还记得他刚才喊的是什么呀!
张浩元命人把左上勋的尸体抬进了专门停放尸体的屋子,然后,他便立即带人重新返回了卢府。
见了卢槐之后,张浩元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卢槐听完简直是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不但害了卢家全家,竟然连他的女儿,左上勋自己的妻子也不放过。
这人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完全就是一个畜生啊!
张浩元问道:“你这个女婿,你可知道他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他自己又是做什么的呢,总不至于是住在你家,每天混吃等死吧?”
卢槐哭丧着脸说道:“我只知道他家以前非常有钱,好像是放高利贷的,而且他出手非常阔绰,当年娶我女儿时,给的聘礼非常之多!”
张浩元皱眉道:“就因为聘礼给的多,所以你都没有了解他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把女儿嫁给他了?”
卢槐这个人真是有点莫名其妙,这也算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吧,或者是干脆就没把女儿当回事,只是把女儿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
卢槐说道:“因为我们家还没有分家,所以什么钱都要交给公中,大家都来支取,我和弟弟关系又不好,所以,我不想让他占我这个便宜,被他偷偷花用我女儿的聘礼,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这个左上勋很会办事,他只给了一部分聘礼,而大部分的钱财用在外面,给我置办了外宅,他如此懂事,我自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了。而且,当初给做媒的,可是马爵爷呢,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浩元心想:“也许是那个马爵爷想和左上勋一伙,谋夺你的家产呢!他家竟然是把财礼钱归公,这倒也是少见,怪不得家里尽出事儿,这也算是公私不分了!”
当然马爵爷什么的只是猜测,想要查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了,这样的涉及到勋贵之死的案子不适合牵连太广。
张浩元领人去了左上勋的房间,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但却并没有查到解药,也许左上勋使用的毒药,确实是没有解药的。
那也就意味着卢家,在几个月之后可能真的要满门死绝了,他们卢家可真算得上是长安第一悲惨勋贵了。
事情的经过,已经和卢家说清楚了,张浩元也并不再停留,至于卢家想要怎么处理左上勋的儿子,那就是卢家自己的事情了。
几个月之后,卢家的人并没有人死去,只不过,家里的人在小便的时候总会感到疼痛,找郎中吃了几记化石散,这毛病便消失了。
至于左上勋的儿子到底如何了,张浩元并没有得到消息,也许卢家并没有难为他吧,毕竟,那是卢家的外孙,而且小孩子是无辜的,父亲做下的事,不能算在儿子的头上。
至于邵美娘和邵金斗则被刑部下发公文,斩首示众,卢家和两邵家的恩怨,至此结束。
当然这是后话,几个月以后才会发生的。
张浩元回了县衙,坐在了自己的公事房里,提笔开始书写卷宗。
左上勋是他遇到的最狡猾最残忍的罪犯,在左上勋最后暴露之前,张浩元竟然没有抓住他一丝一毫的把柄,而就在要审讯之前,左上勋竟然自尽了,就连张浩元也佩服他这份忍狠。
为了谋夺岳父的家产,竟然能把卢家的隐私,利用到了这种地步,左上勋也真的可以称为罪犯中的翘楚了。
(本章完)
第388章 不下雪的冬天()
卢家的案子算是落幕了,虽然问题一大堆,而且这案子还不能算是完全侦破干净,毕竟当初给左上勋保媒的那个马爵爷是没去查的,就算是张浩元非要查到底,那么以现在的大唐官场来讲,也不允许他这么查,这不是要扩大打击范围么,绝对不行的。
所以,查出来是谁害的卢大刀,案子也就算结束了,张浩元把案卷写好后交上了上去,被牛犁给修改了一下,把卢大刀和手下军官盗墓的事情删除了。
大唐朝的官员带着军队去盗墓,这个绝对不能传出去,太过有伤朝廷的脸面了,所以牛犁把事情的经过改成是卢大刀和军官们为了抢功,从而结下了冤仇,这个就比较普通了,抢功这种事情随时随地都在上演,反正大家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丢不丢脸的了。
案子快速了结,卢家的人会不会死什么的,并没有谁注意,不过,这段时间,卢家的亲戚倒是跑出来不少,想必都是听说卢家的人都被下毒了,想要跑来捡便宜,想要从中捞取一点财产。
不过,卢家的人心情正不好呢,看到这样捡便宜的人上门,那还不大怒么,谁敢来捡便宜,那真是绑起来吊到树上打的!
可是,仍旧止不住各种亲戚跑过来,反正挨打就挨呗,只要不打死,那等卢家的人死光了,他们不就能捞一笔了么!
卢家无数亲戚主动跑来讨打的闹剧,一直延续到好几个月之后,卢家的人竟然没死,个个还都活得挺滋润的,那些亲戚全被白打了,财产他们是别想到手了!
不过,没关系,可以哭要汤药费,不能白挨打啊,于是乎,闹剧还在继续,卢府的门前,都快成长安一景了!
张浩元没法去查马爵爷家,但他可以留心一下,不查归不查,但留心一下却还是没有错的,谁知马爵爷家以后还会不会再起妖娥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底,今年的长安冬天特别的寒冷,但天虽冷,却一直没有下雪,这可不是好兆头,如果在年前再不下雪,那明年恐怕就是一个灾年,没有雪水滋润田地,会影响第二年的春耕的。
对于不下雪的事情,朝廷也很着急,想着用各种方法祈求上天,不为别的,就为了能下场大雪,而京畿里的各级官府也开始积极起来,至少官员们都会下到民间和百姓们聊聊天,关心一下民生。
而长安县的县令更绝,他带着衙役亲自给长安县里面超过七十岁的老人送粮食,每人两斤白米,还有一斤肥肉,虽然东西不多,但这绝对是亲民的行为,不但百姓们会说长安县令是个好官,朝廷里的高官们也会这么认为,虽然高官们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长安县令的这种行为,还是绝对值得提倡和赞扬的。
万年县衙门。
张迟在公事房里走来走去,喘气声很粗,看样子他是非常的生气,就差没有拿杯子往地上扔了。
忽然,他冲外面大声叫道:“县尉呢,怎么还没有来,快点儿让县尉来见我!”
外面的差役连声答应,小跑着出去找人了,不过,县尉的公事房离此不远,县尉张浩元有没有回来,并不需要非得跑过去看的,差役只是不想候在张迟的门口,听县令大人发脾气罢了。
差役跑到了张浩元的公事房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见张浩元仍旧没有回来,他叹了口气,心想:“老子要见儿子,在家里见不就成了,干嘛非要跑到衙门里见,见不着还发脾气!”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张浩元才从外面回来,今天上午他去处理一起打架事件,虽然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件,连案子都称不上,但却是两个权贵之家的子弟打架。
听说是为了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西域女子,两个权贵子弟刚开始是互骂,随即变成互殴,然后又各自招集家丁开始群殴,最后变成了两家上百人的家丁在街上打架,影响非常不好,普通差役哪能管得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巡街的武侯也不敢管,最后只能张浩元这个县尉出手。
张浩元回了衙门之后,听闻张迟叫他,立即便去了张迟的公事房,进屋之后,问道:“父亲,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听差人说你找了我一上午了。”
张迟这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面转圈了,估计是转累了,他坐在桌旁,见儿子进屋,便道:“你上午去干什么了?”
张浩元把经过说了一遍,他把两个权贵之子都给送回家了,让两家的家长自己解决去,幸亏这次没有伤到无辜百姓,所以两家和解就行了,但如果敢再闹,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直接抓到大牢里,让那两个混帐在大牢里过年好了。
张迟听罢,说道:“那个西域女子相貌如何?”
张浩元笑道:“相当不错,个头高挑,皮肤雪白,而且眼睛是蓝色的,看上去相当漂亮,不过因为这个就打得头破血流,我看却也是不值的!”
张迟哼了一声,然后,他说道:“除了件事儿,得和你商量一下,那个万年县的王八蛋,他竟然亲自去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送大米和肥肉,他这是想升官想疯了。不过,他这么一弄,我就也得跟着弄才行,要不然这不是显得我没有他亲民了嘛!”
张浩元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好事,毕竟咱们做的就是亲民官嘛,要不,这样吧,咱们也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送些米肉,如果父亲你想把长安县的县令给比下去,那么不如咱们再给县里的读书人每人送一套文房四宝,你看怎么样,想必那些读书人肯定会说你的好话的!”
张迟听了这个主意,心中大喜,拍一拍大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