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至于别的,她完全没有多想,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什么了!
张浩元并不多说什么,命令捕快押着三人,回了万年县的衙门,进衙之后,立即在二堂审案,他先是让人把邵美娘押了进来,根本就什么也没有问,直接就让差役拿竹签子,把邵美娘的手指给夹了,并且还把邵美娘的嘴给堵上了,不让她说话。
连夹了三次,竹签子夹手指那是奇痛无比的,邵美娘虽然身份卑贱,但却也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象这样的皮肉之苦,更是平生头一次遭遇,痛得她连着晕了两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流,表情痛苦无比。
张浩元把手一挥,让差役松开了邵美娘,把她嘴里的布块也取了出来。
张浩元道:“你竟然杀人全家,这等狠毒当真少见,你别和本官说什么报仇的屁话,你祖上到底是不是真和卢大刀有仇恨还不一定呢,少拿这些无法取证的事情,来说你杀人是对的!”
邵美娘痛得连跪都跪不直了,瘫软在地,两只手上全是鲜血,竹签子把她的手夹得血肉模糊,这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砍头不过是一刀而已,但这些零碎儿活罪,却实在让人太难受了。
张浩元道:“你和左上勋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说还来得及,本官只要听实话,至于你要是还想编故事,那本官只好再让你尝尝竹签子的厉害了,你不是还有十个脚趾呢么!”
邵美娘疼得全身直哆嗦,她只好说道:“民妇,民妇,愿,愿招,不,不敢再说谎话了!”
差役上前,把她提了起来,前面放上一张胡凳,让她趴在胡凳上,要不然她连坐起来都没法坐了。
邵美娘喘了好一会儿的气,这才张嘴招供,她道:“民妇本来是在扬州青楼里面讨生活的,和邵金斗认识,也知道祖上有个仇人,但这个仇人是谁,我们也糊里糊涂的,本来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可不成想,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先把邵金斗给赎了,然后他还保证我也能赎身,还能过上好日子,并且,他还告诉我,我家真正的仇人是谁……”
“这个人就是左上勋吧?”张浩元问道,反正肯定不会是卢桐,卢桐是那个被算计的人才对。
邵美娘点了点头,道:“就是左郎君,就是他告诉民妇仇人是卢大刀的,然后没过多久,卢二老爷便见到了民妇,然后还替民妇赎了身,带到了长安。”
张浩元皱眉道:“那个什么毒药,也是左上勋给你的吧?你不要替他隐瞒,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用,你还是替你自己多打算打算吧,至少要少受活罪才对!”
如果这话是在用刑之前说的,那邵美娘肯定不当回事儿,她还会继续嘴硬,她会认为只要能不死,那别的都没有什么,但现在她受过了刑之后,便知道了,能痛痛快快的死,其实也挺好的,总比受这无穷无尽的活罪要强,想死都死不了,才是最可怕的!
邵美娘没有嚼舌自尽的勇气,她便只能说实话了,她害死了,并且还要继续害死那么多的人,肯定是不会被赦免的,那简直没天理了,她自己也清楚这点!
邵美娘只好说道:“左郎君和民妇说了卢大刀的各种恶事,然后说如果不是卢大刀的关系,那么民妇和邵金斗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所以必须要报复卢家,还让民妇下毒,害死卢家全家,民妇一时糊涂,就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了!”
听到这里,张浩元问道:“既然下了毒,为什么不等着毒药发作,何必提前动手,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邵美娘道:“只因卢大刀要查左郎君,认为他不配再做卢家的女婿,所以他才要提前动手,要不然不会铤而走险的!”
“卢大刀为什么要查左上勋,左上勋和你说过吗?”
邵美娘道:“好象,好象是左郎君威胁了卢大刀,想要问财宝的事情,具体的,民妇就不太清楚了!”
张浩元终于算是明白了,一切疑点,都逐渐的清晰起来!
(本章完)
第385章 突然发疯()
张浩元对邵美娘说道:“你和左上勋勾结在一起,然后还在本官的面前演戏,你们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本官以为你们两个没有关系,对不对?”
邵美娘神色黯然,到了现在,她也只好承认是和左上勋在演戏了!
张浩元又问道:“邵金斗并不知道得很详细吧,他应该是你们留做后手的一枚棋子吧?要不然,以他的能力和头脑,那左上勋岂有让他参与进来的道理!”
这事情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邵金斗那个笨蛋,是被左上勋给利用了,做为备用替罪羊使用的,如果万一没有嫁祸给别人成功,那么就把邵金斗交出去。
张浩元估计,邵金斗也是被服了毒药的,而且还是猛药,只不过邵金斗那个笨蛋自己不知道罢了,他还以为和邵美娘是一伙的呢,既然是一伙的,又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呢?
其实,就象是邵金斗一害怕就会出卖邵美娘一样,邵美娘提前把他给下了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果然,邵美娘点头道:“他不知道左郎君的事,只知道左郎君和民妇比较熟,但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不清楚了,而且,左郎君给他下了毒,是活不过三个月的那种毒,如果事情顺利,他突然死了,一个奴仆而已,谁也不会在乎,如果事情不顺利,那就当他是畏罪自尽的,到时死无对证,也不会查到民妇和左上勋头上了!”
张浩元哼了声,道:“你倒是信得过左上勋,那么,那个暗格的事情,你和左上勋事先是不知道的,对不对?”
邵美娘摇了摇头,道:“民妇和邵金斗是不知道的,但左郎君知不知道,民妇就不清楚了!”
张浩元看着邵美娘,半晌,看得邵美娘寒毛直立,她可是真怕了这位县尉大人了,要是张浩元再修理她一顿,那她真是生不如死了!
张浩元道:“左上勋连他自己的妻子都给下了毒,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他会让你活得长久吗?对他来讲,你死了,才是最好的吧!”
挥了挥手,张浩元让差役带下了邵美娘,他又让人带上来邵金斗,邵金斗还是满合作的,而且脑子不灵活,属于被当成是死货的那种人物,要想从他嘴里问什么,就没必要先打一顿了!
张浩元问道:“你知道左上勋和邵美娘以前有仇吗?”
邵金斗一愣,摇头道:“以前不知,这两天才知道,不过,以前看他俩,似乎还算行,见面也打招呼的,这个……倒是不象是有仇!”
张浩元又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邵金斗有点儿莫名其妙,但又有点儿害怕,不知当官的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仍旧说道:“小便疼,别的倒没啥……”
“以前也这样吗?”
邵金斗摇头道:“最近这两个月才有的这毛病!”
说完这个话后,邵金斗的脸色都变了,他再傻也能想到,是不是自己也被下毒了啊,那毒药可是无解的,只要服上,必死无疑!
邵金斗越想越怕,他见张浩元挥手,让差役带他下去,这时他再也忍不住,竟然跪行上前,抱住了张浩元的大腿,哭道:“县尉大人,你救救小人,救救小人,小人不想死啊!”
差役们连忙上前,拉开了邵金斗,张浩元安慰道:“你不必着急,更加不必害怕,也许他们是骗你的呢,那毒药是有解的,而且你也许根本就没有服毒药呢!”
“可是小人小便疼痛……”
“嗯,本官会找医生给你开个方子,抓药吃吃就好了!”张浩元说道。
其实,邵金斗做为帮凶,做下了这等大案,是必定要被砍头的,而且张浩元对什么所谓的财宝不感兴趣,以此为借口也只是骗骗他,让他说实话罢了,该把邵金斗关进大牢里,张浩元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把邵金斗拉出去,张浩元想了片刻,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凶手便是左上勋,但左上勋为人厉害得很,他自己没有动手害过人,全都是指使邵美娘和邵金斗去做的,而且,左上勋属于极度心狠之人。
很明显,左上勋就是为了要谋夺卢家的家产,爵位他是不用想了,但这么一大笔的家产,他还是可以得到的,当然,不是他得到,而是他的儿子得到,只能以他儿子的名义继承,但这和他得到,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卢家还有一些亲戚,想要来谋取家产的话,那完全不会是左上勋的对手,估计是谁来谁死,以左上勋的手段,卢家那些亲戚肯定不是对手!
左上勋定是从妻子那里得知了卢大刀以前做过的事情,而卢大刀有睡不好觉的毛病,他也得知了,这种事情外人不会知道得详细,但家里人必定是知道得清楚的,这正好会被左上勋给利用。
张浩元心想:“这个左上勋家里做什么的,得好好问问。”他叫人带来左上勋,他要亲自审问。
左上勋这时候已经被关起来了,在这方面,差役们是很有手段的,为防止左上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有两个差役是一直坐在屋子里面,盯着左上勋的,不理智的事情,不是指左上勋逃跑,而是怕他自尽,没得到口供之前自尽,那这可是大麻烦呢!
听张浩元要审左上勋,两个差役立即上前,把左上勋架了起来,出了厢房,往二堂走去,当走到院子里时,忽然,左上勋放声大叫起来!
左上勋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有人欲要杀卢家满门,连女婿也不放过,可怜卢家,可怜我自己啊!”
县衙所在的地方,当然是人来人往了,万年县管着这么大的地方,并且有几十万人口,每天来衙门里办事的人自然多的数不清,来这里的人可不并只是来打官司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左上勋喊完这句话之后,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了这里,大家不明怕以然,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没关系,只要稍微一打听就可能了!
就在人人关注的时候,左上勋突然挣脱两个差役,他向大门那边跑去,事发突然,两个差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疯!
(本章完)
第386章 撞门而死()
不过,就算是左上勋跑得快,可却也快不过差役,差役是干什么的,就是抓人的呀!
两个差役见他突然挣扎开,只不过是微微愣了一下,这个时间非常短,左上勋也只不过跑出去两步而已,两个差役便一起伸出手去,抓住了左上勋的衣服。
就听刺啦一声大响,左上勋的衣服被扯坏了,而他也被扯得身子一歪,踉跄两步摔倒在地,想要再跑出大门,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两个差役立即扑了上去,就把左上勋给按到了地上,虽然他们不知道左上勋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竟然想要跑出大门去,但是要把他抓住,这是绝对的了,否则的话,让犯人从县衙里面逃出去,这还了得,他们这些差役还要不要脸面了,以后还怎么在万年县的街面上混啊!
左上勋情知跑不掉了,他忽然间放声大叫道:“万年县令收受贿赂,想要替别人谋取卢家财产,还想要杀人灭口,我左上勋就算是要死,也要变成厉鬼,回来报仇!”
喊完这句话之后,突然间他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两腿一蹬,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就像是死掉了一般。
两个按住他的差役大吃一惊,这要是当场把犯人给按死了,那他俩的差使也就当到头了。
两个差役连忙松开手,一个差役伸出手指,去试探左上勋的鼻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就在这时,左上勋突然间跳了起来,接着再次向大门外面跑,这一回两个差役却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及时把他拉住。
左上勋像发了疯似的,跑到了县衙的大门口,但实际上,他想要逃出县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县衙的大门口那里站着好多的差役,并且院子里的人也在向他这边跑过来,想要把他抓住。
左上勋一声大叫,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而且他也并没有想逃,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得掉了,只要被张浩元审问,那么他的罪名就坐实了,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还会被杀死偿命,他历经数年的策划,全部毁于一旦。
左上勋是一个极端聪明,而且极端会策划的人,并且他也极端残忍,这个残忍不是光指他对别人,他对自己也是如此。
左上勋知道,如果他是被审讯之后死的,那么完蛋的不光是他一个人,他的儿子也完蛋了,而如果他是在审讯之前死的,并且是自杀而亡,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不明真相的人往往会觉得他是被冤枉的,是被官府给逼死的,那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的儿子,还是可以继承卢家财产的。
他希望卢家的人,看在他的儿子是唯一一个有卢家血缘的人,能够留住他儿子的一条性命,毕竟,虽然他的儿子姓左,可是血脉里却有一半的卢家血脉,如果他的儿子死了,那么卢家的血脉也就从此中断了。
至于卢家的远支亲戚,左上勋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想,因为他知道如果卢家的直系亲属都死光了,那么财产就会被充公,官老爷们才不会把财产分给卢家的远房亲戚呢,现在大唐,朝廷的官吏有多么腐败,左上勋算是清楚的很呢。
左上勋飞奔两步,奔到了大门口那边,突然间他双脚使力,跃到了空中,然后用头去撞大门,他死意已决,所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点儿都没有保留。
就听咚的一声大响,他的头重重地撞到了县衙的大门上,立时便是鲜血迸流,把县衙的大门硬生生的给撞出了一个大坑。
万年县的大门,是上好的木料做的大门,而且木料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铁皮,要说结实,那当然是结实得很,可是左上勋的脑袋却是更硬一些,竟然把这样结实的大门,还给撞出了一个坑。
左上勋撞门之后,摔落在地,他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脑袋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