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笑容,把张郎君给留下的?这可坏事了,那这顿饭钱,东家会不会让自己赔啊!
张浩元见他笑容僵住,便又道:“怎地又不笑了,难道说你看到我所以很不高兴吗,你想要杀我?”
伙计差点儿就跪下了,连迭声地叫道:“张郎君,张爷爷,小的哪敢杀你啊,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文胜男忽然说道:“你本来是笑嘻嘻的,但见了张捕快之后,不但笑容全失,而且还目露凶光,所以你一定是想杀了张捕快!”
张浩元笑道:“你要杀我,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用美酒醉死我,用佳肴撑死我,那便如了你的心愿!”
伙计情知他是在开玩笑,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悻悻然地跟在后面,心里想着等一会儿酒菜做好,一定要往里面多吐口水,给酒菜加点鲜味儿!
正当此时,酒店里跌跌撞撞地走出一人,满嘴的酒气,边走还边打着酒嗝,出门之时不小心,竟然还撞了张浩元一下!
张浩元转头看了这人一眼,竟是个金发的胡人,他心情正好,没功夫答理这胡人,径直进了酒楼。
文胜男倒是多看了那醉酒的胡人几眼,心中暗想:“金色头发的胡人,在我们栎阳却是少见了!”
(本章完)
第26章 惨叫声()
由伙计引着,两人直接上了三楼,进了靠窗的雅座,临窗而坐,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长安的夜景。
张浩元指着窗外的灯火,笑道:“要能在这醉仙楼坐进单间雅座,那非得是提前半个月预定才行,不成想今天咱们来了就有座,这种好事真真的不常遇见。”
文胜男手拄下巴,靠在桌上,望着外面的东市的灯火,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过了片刻,她才轻声说道:“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也常来长安小住,父亲带我去过醉仙楼,不过是曲江池边上的那座,也是坐的这种雅座,看的是池边的灯火。”
张浩元呃了声,长安的醉仙楼有好几座,都是一个东家开的,不过曲江池边上的醉仙楼才是最大的,而且景色当然也是曲江池那边的好!
文胜男转过头,微笑着说道:“不过,东市的灯火也别有一番滋味,多了些市井气,感觉这里的生活,才是带有人间烟火气的正常生活!”
张浩元嘿嘿两声,这话没法接啊,旁边的伙计见他俩迟迟没有点菜,忍不住赔着小心,稍稍催促了一下。
文胜男对伙计摆手道:“把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上几个,但酒要最好的最烈的,先来两坛,咱俩一人一坛先喝着,不够再要!”后半句是对张浩元说的。
张浩元忍不住笑问道:“一人一坛?三小姐你还会喝酒,还能喝得这么多?”
“喝酒算什么,谁规定只有你们男人能喝酒了,我们女人也能,而且也不会比你们喝得少!”文胜男很有气势地说道。
伙计正转身要离开,听了文胜男的话,回头笑道:“要说能喝酒,刚才出去的那个金毛胡人才能喝,一个人喝了五坛子最烈的酒,真不知他那肚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多的酒呢!”
伙计笑着摇头下了楼梯,去厨房给他们要菜去了,不过片刻功夫,酒菜便已摆上,酒楼的大厨得知县尉之子到来,自然要巴结。
张家父子可是地头蛇,要在东市里面过得好,光靠有高官做后台是不够的,还得把地头蛇给结交好了,要不然该有的麻烦,照样一件都不会少,说不定还会比别人更多些。
张浩元陪着文胜男喝酒,发现这位伯爵府的三小姐,当真是能喝啊,在酒量上不但不比他差,甚至还比他强得多,估计可能要超过他的三倍。
面前的坛子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多到了五个,两斤一小坛的烈酒,张浩元一坛没喝完,可文胜男却直干了三坛,还想要开第四坛!
张浩元拦住了文胜男,劝道:“三小姐,可不能再喝了,酒性太烈也就罢了,可这量太多,肚子也受不了啊,撑坏了肚子,身体可是受不了的。”
文胜男连喝了好几斤的烈酒,却仍面不改色,估计要是肚子能装,再喝三坛,她都不一定能醉得了。
笑了笑,文胜男道:“怎么,怕你付不出酒帐么?不用担心,要是你真的付不出帐,那么这顿算我请的便是,下顿你再请!”
说这话的时候,文胜男面上颇有鄙视之色,那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你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喝不过我一个女子,你以后还敢再自称爷们儿吗?
张浩元看了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也没醉,便笑道:“在下哪会心疼酒钱,这里的酒钱虽贵,却也没到让我喝不起的地步。”
顿了一顿,他又郑重其事地道:“我是怕三小姐你喝得太多了,几斤酒水下肚,肚子难免鼓胀,要是你走到大街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那样就不好了,对三小姐你的名声大大有损!”
文胜男一愣,没能立即听明白张浩元话里的意思,可仔细一琢磨,才明白要是自己喝得太多,就要顶着个大肚子出门,会让街上的人误会她怀孕了!
倒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文胜男立即站了起来,问道:“这里何处可以方便,我,我要去吐吐!”
张浩元好心地一指坛子,道:“就往这里面吐就好了!”
“然后把坛子再还回去,骗骗店家,让他们以为咱们没喝!”文胜男笑了笑,然后便抱着酒坛子大吐特吐起来,完全不顾淑女形象。
吐了好一会儿,吐得差不多了,两人便离开了酒楼,此时天色不早,已然快月上中天了,所幸张浩元有衙门公差的身份,要不然这么晚了,还真不能在街上随意走动。
长安有宵禁,晚上是不允许百姓上街乱走的,但其实只要是不被巡街官兵抓住就行,晚上出来乱跑乱玩的人多着呢,尤其是青皮无赖,更是白睡觉,晚上才来精神呢!
两人就快走出东市之时,忽然间听到后面的大街上传来“啊”的一声大叫,声音之响,整个东市都能听到,甚至还有夜鸟被惊起!
张浩元大惊,对文胜男道:“可能是出了事情,我得去看看,你……嗯,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
这么晚了,他总不好让文胜男一个人回去,但有人惨叫,他总得去看看,毕竟他拿的是万年县捕快的薪俸。
文胜男刚要答应,就听到了马蹄声,一队骑马的巡城卫兵奔来,显而易见,他们也是听到了叫声,所以立即就赶了过来。
见有卫兵到来,张浩元稍一犹豫,便和文胜男一起躲到了街边的阴影处。
他道:“有卫兵过来,那我就先不过去了,先送你回家吧!”
“你不过去看看?听声音,那人是遇到了麻烦!”文胜男说道。
张浩元道:“就算有麻烦,出了什么大案子,也会转到县衙的,明天早上就能知道,要是没有出案子,那我过去也是白忙乎。”
文胜男听了,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路回转,张浩元先送文胜男回了家,他这才往自家走去。
张浩元心想:“感觉不太对劲儿,那人喊得声音响亮,却是突然间喊出,突然间结束,难不成那人身边有人,堵住了他的嘴巴?不会是发生了谋杀案吧!”
进了自家院子,大门并未上栓,当然这城里也不会有人来偷县尉的家,张浩元进了院子,见院中并无灯火,便知父母已经睡下了。
站在院子里,没有立即回房间,张浩元心想:“如果是出了大案子,那么这时候差不多就会有人来报信儿了!”
就如同要验证他的预感似的,院外的街道上,响起了急促的跑步声!
(本章完)
第27章 是被吓死的吗()
张浩元转身出了院子,来到了门口,就见街那边跑过来一个万年县的差役,估计是晚上在县衙里值班的。
这差役跑了跟前,见张浩元站在门口,张大了嘴巴喘了几口气,叫道:“张捕快,出事了,东市出了人命案子,得立即禀告张县尉才行!”
张浩元问道:“可是大叫一声之后才死的人命案子吗,是由巡城卫队发现的?”
差役咦了声,奇道:“这案子张捕快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人比我更快的来报信儿?”
张浩元回身进院子,道:“那倒没有,刚才我在东市方向,听到那边有人大呼小叫了,这事我和我爹说,你先回去吧!”
差役答应一声,转身便回衙门了。
张浩元到了父母的卧室外面,先咳嗽两声,这才道:“爹,已经睡下了么!”
房间里面,传出张迟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当然睡下了,你是才回来呀,文家的三丫头怎么样了?”
当面张迟管文胜男叫三小姐,背后没外人时就叫三丫头了。
张浩元说道:“我已经送三小姐回家了,她没什么事儿。是刚才有衙门里的人来了,说东市发生人命案子了,跑来告诉你一声,我让人先回去了,爹,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沉默片刻,就听房间里面长叹一声,张迟道:“好吧,你到门口等我,咱们一起去!”
张浩元转身去院门那里,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也是挺无奈的,长安乃是大唐的都城,天子脚下,虽然最是繁华,可也最怕出事,一出事就能惊动朝野,何况是人命案子这种事情。
没过多一会儿,张迟便穿戴整齐,腰间挎着腰刀出来了,看了眼儿子,道:“看你的样子,是刚回来没多久?这一身酒气,喝了多少?”
张浩元把酒楼上的事说了,张迟听罢,嘿嘿干笑两声,道:“这般能喝,看来是女中豪杰啊,她来长安是来相亲的,嗯,那估计没你什么事儿了!”
张浩元笑道:“能有啥事,要是爹你是个开国县男啥的,随便有个爵位,那我还能有点事儿!”
“我这辈子是不行啦,你要想娶千金小姐,还得你自己努力才行!”张迟叹了口气,接着又打了两个哈欠。
父子两个不大会儿的功夫便走到了东市,张浩元已经把刚才听到叫喊声的事情和张迟说了。
张迟听罢,稍微想了下,便道:“估计这人平常胆子比较小,所以有人在他背后突然大叫一声,就把他给吓死了,这种事情二十几年前发生过,没啥稀奇的。”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叫喊的?”张浩元问道。
张迟嘿的一声,道:“那他就是一定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那事儿可就大了!”
父子两个说的都是衙门里面怎么对付人命案子的手段。
张迟说在背后大叫一声,把人给吓死了,那完全可以解释成别人在玩耍,或者有什么事情,大叫了一声,然后把死者给吓死了,那是死者自己胆子小的事,所以无需立案,也就不会有官司,大家都省事,是谁喊的不重要,这算是个意外事件,或者可以说成是“意外事件”。
而张浩元说是死者自己叫的,那必定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被袭击了,那就得查明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麻烦了么,还得去查,那就得立案,指不定查出什么来呢,说不定会有麻烦,这就有可能变成谋杀案子。
走不多时,便到了大街上的现场,其实现场非常简单,就是大街的中间,有一个仰面朝天的人躺在道路中央。
街上两边倒是没有看热闹的,但两旁的商铺却家家都点燃了蜡烛,东市上大多数都是两三层的商铺,巡城卫兵不让百姓出来看热闹,但没法不让百姓在自己店的楼上看啊!
早有捕快站在尸体边上,见了张家父子来到,一个捕头忙小跑着过来,道:“张大人,怕是有点儿麻烦!”
大家都是公门中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办差风格,张迟一听就皱起眉头了,问道:“那声大叫,是他自己叫出来的?”
捕头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巡城卫兵过来时,也没有发现有人逃走,所以应该是他自己叫的。”
张浩元走到了尸体跟前,他先是咦了声,原来,这个死掉的人竟是胡人,而且还长着一头金发,竟然就是今晚在酒楼看到的那个胡人,还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
就见这胡人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而且双眼突出,眼睛中已然没有光彩,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脸上的表情才可怕,而让他出现这种可怕表情的,一定是更加可怕的人或物。
张迟也走了过来,他只看了一眼这胡人的表情,便道:“真是倒霉,这些胡人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么!”
转过身,张迟对捕头说道:“去查查他是哪家的人,有没有咱们大唐的户籍,要是没有就算了,要是有的话,问问他的家人要不要告状,不过,得先确定要告谁才成!”
大唐的律法当然是保护大唐百姓的,如果这个胡人没有大唐的户籍,那别说吓死,还是别的怎么死了,就算是被砍死的,那也是不关官府什么事的,张迟完全可以不管。
捕头答应一声,他道:“估计得明天白天让人认尸才成,这大晚上的,可没法认,总不能让百姓都上街吧!”
很明显,他也是嫌麻烦,要是大唐百姓,那他肯定不能这样,但一个胡人,一个外国人,他就能省事就省事吧!
张浩元走到了胡人尸体的跟前,蹲了下去,仔细查看,鼻子当中他先闻到了一股酒味儿,这酒味极烈,也不知这胡人到底喝了多少。
除了这酒味儿之外,他还闻到了一股香味,虽然张浩元对香料什么的不太了解,可却也能觉得这胡人所用的香料,是很名贵的。
不过,胡人是男人啊,就算是用香料熏衣服,或者用香水洒身体什么的,那也不至于用这么浓烈的香料才对,香料在长安城里,可是很贵的,除非这胡人就是个卖香料的。
再看胡人露在外面的皮肤,没发现外伤,没有任何殴斗的痕迹,初步可以确定,不是斗殴而死!
张浩元心想:“难不成真是被吓死的?”
就听张迟说道:“找块门板来,把尸体先抬到衙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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