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梵羽,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
此刻危机解除,她的心绪才稍稍平复,轻轻松开梵羽的手臂,这时手心触到黏黏凉凉的东西,她惊道:“你受伤了?”
梵羽被她触动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不碍事。轻灵,我有暗器的事情帮我保密,谁都不要讲,好不好?”
章轻灵“嗯”的一声,蓦然发觉自己还依偎在他的怀中,忙起身,取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止血。
章管家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而梵羽和章轻灵身上血迹斑斑,大惊道:“小姐你没事吧?”
章轻灵安慰老管家道:“章伯我没事,不过子羽师兄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王冲、马亮等人提着灯笼,当看清楚梵羽左臂的伤口时,倒吸了口冷气,不容分说,背起他就往前院走……
东平府府君张同知万分感激那些刺客,因为梵羽的这次遇袭,赵桓大发雷霆,终于将他宣进了定王府,着令他全力彻查此案!
张同知很是郁闷,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觐见定王,他在感激梵羽遇刺的同时心情更加郁闷了,这个梵子羽究竟为何许人也?
赵桓这次真的怒了,梵羽刚通过定王府考试,就有人行刺于他,这是明显的不想让他进王府啊,这事如果不彻查,别人还以为他这个王爷是银样镴枪头呢。
广阳郡王童贯听到梵羽遇刺的消息后,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回过神来之后的他怒发冲冠:“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本王看上的猎物也敢染指?给我去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是谁干的,本王要诛他九族!”
东平府团练副使张泽全直接出兵了,派人将碎玉轩团团包围起来,并放出话来:“敢杀我兄弟者,我杀他全家!”
东平府一片哗然,这厮到底是官兵还是土匪?
府城内官兵四处盘查,暗哨到处走访,弄得那些消息颇为灵通的嗑瓜子群众一头雾水,因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伙居然不知道梵子羽是谁!
第154章 宇轩这孩子,长残了!()
梵羽左臂上的伤口相当严重,用医师的话说,没有伤筋动骨,但差一点切到血脉,这条小命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算是捡回来了。
梵羽心有余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的凶险,三人三刀,刀刀致命,这次刺客明显是奔着他的小命来的,只是谁会向自己动手呢?
“你说,会不会是张同知或者戍九源?”
张泽全一夜未曾离开碎雨轩,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保持警惕,毕竟这次他们要对付的人不简单,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梵羽沉思不语,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最后肯定的说道:“不会是他们。”
对付戍九源和张同知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幕后出谋划策,负责执行的是张泽全和吴三立,现在执行者安然无事,筹谋者倒被人刺杀了,这根本说不通,不符合逻辑。
再者,如果真的是戍九源和张同知真的话,那就不会是派两三个蒙面刺客那么简单了,以他们两人手中的权势,即便光明正大的派人将自己斩杀,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综合这两点考虑,梵羽不认为刺客是戍九源和张同知派来的。
张泽全气哄哄的说道:“那会是谁呢?”
梵羽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会是谁,更想不明白到底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要说最有可能行刺自己之人,肯定是参与定王府赌局的那些人,但蒙面刺客显然的不为图财只求害命,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正在两人沉思不语的时候,外面有卫兵向张泽全禀报说道:“头儿,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姓曹的公子,说要见梵公子。”
梵羽一愣,诧异道:“曹胖子,他来做什么?”
张泽全问道:“曹胖子是什么人?”
梵羽说道:“参加定王择师考试时候认识的,有一些过节。”
张泽全眼睛眯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释放危险的信号,只听他冷冷说道:“这么说,这位曹公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梵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说道:“让他进来吧,看看他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大一会,就见曹宇轩挺着个大肚子,走一步晃三下,很是吃力的走了过来,老远的看到梵羽,便开始哭天抢地的诉苦道:“哎呦,梵兄,我听说你被人行刺了?严重不严重?没伤到老胳膊老腿吧?小弟对天发誓,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梵羽和张泽全愣住了,这是哪门子情况,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我们又没说是你干的,你这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梵羽很快便醒悟过来,这次行刺事件,如果仔细推敲的话,曹宇轩的确嫌疑最大。
他赢得十四万两银票赌资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很多,但别人都会以为这十四万两是曹宇轩和他两个人的,再加上他又斥巨资买下了碎雨轩,手里剩下的银两已经不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只有曹宇轩知道,斗鸡赢下的十四万两银票全部进了他的私人口袋,就算他买下了碎雨轩,手里还有将近十万两银票呢,十万两银票的诱惑力,足以使无数人铤而走险谋财害命了。
梵羽想通了这些关节,便明白为何曹胖子会今日登门了,看来此人也并非像他表面那般木讷愚钝,而是一个颇有心计的角色。
当下他淡淡的说道:“除了曹兄,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对小弟下手了。”
曹宇轩胖嘟嘟的脸蛋上汗流不止,他消息灵通,知道梵羽遇刺的事情除了定王殿下、府君张同知、团练副使张泽全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在暗地里调查。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但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如果真的调查到自己头上,那麻烦就大了,他可不想替人背黑锅,做替死鬼。
“梵兄,小弟还欠你一顿饭,怎么可能派人刺杀你呢?”曹宇轩想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他算是弄明白了,眼前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才是东平府真正惹不起的主儿,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等刺杀的蠢事,害得自己被连累。
不过话说回来,幸亏这次刺杀失败了,否则自己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曹宇轩心中暗自庆幸着。
“曹兄的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小弟差一点就相信了。可是,曹兄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
在事情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曹胖子是最大的嫌疑人,梵羽不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就相信他是清白的。
曹宇轩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说道:“既然梵兄如此见疑,那小弟只能找出凶手,以证自己清白了。”
梵羽“哦”的一声,很是好奇的问道:“官府尚且一筹莫展,曹兄如何能找出凶手?”
曹宇轩自来熟的寻了把椅子坐下,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曹家发迹于东平府,到了我祖父这一辈才举家迁往东京城,但是这些年曹家在东平府的生意一直都在。”
“这次为了证明清白,小弟只有冒着被我那死鬼老爹打断腿的风险,动用曹家的关系彻查此事了。”
旁边的张泽全听了,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插嘴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做车马行生意的?”
曹宇轩一提到曹家就哭丧着脸,像死了亲爹似的,点点头,说道:“让张团练见笑了。”
张泽全吃了一惊,不禁对这个满身赘肉的胖子刮目相看。
曹宇轩没逗留多久便告辞了,梵羽问道:“张大哥知道曹胖子的来历?”
张泽全说道:“听说过,曹家做的是车马行的生意,摊子铺的很大,三教九流都卖他家的面子。东平府所有进出城的马匹都瞒不过曹家的眼睛,要说他能查到刺客的下落,我还真不怀疑!”
梵羽心中微微有些称奇,又问道:“张大哥怎么就那么肯定曹胖子不是凶手?”
张泽全“嘿嘿”笑道:“我跟你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了,听你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在敲曹胖子的竹杠,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恐怕你早就开始下黑手整他了……”
梵羽听了好一阵无语,敢情自己在张泽全的心目中就是一个腹黑男啊!
广阳郡王童贯第一时间收到了那颗从刺客眉心中取出的子弹头,他反复把玩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暗器”。
此暗器只有半截小拇指大小,精铜打造,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据童贯所知,这种工艺目前在大宋根本达不到……
“当时属下赶到现场的时候刺客已经毙命,几乎被这颗暗器贯穿了眉心,可以推断是当场毙命!”
吴三立继续说道:“据梵羽指正,另外两个刺客见事败露,仓皇逃脱……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这应该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童贯一直沉吟不语,整个房间内静的有些可怕,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淡淡的问道:“依你之见,这暗器是谁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童贯心头,他必须得弄清楚,因为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梵羽和章轻灵都不懂武艺的,那就是说投掷暗器的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是谁?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暗中监视着梵羽,如果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拨人在暗中关注着梵羽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丝毫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这说明他们布下的局被人钻了空子!
童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要的是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尤其是梵羽这件事,他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因而在吴三立离开之后,他淡淡的叫了声:“青风——”
门外的护卫闪身进来,向童贯施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童贯说道:“再调一批人过来,你亲自指挥,梵子羽再出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青风心中一凛,知道童贯已经对吴三立的办事能力产生了不满,当下他不敢多言,领命之后就欲退下。
“等一下……”
童贯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又说道:“再找几个机灵点的人,去试探试探梵子羽,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武功,切记别伤了他……不查个水落石出,本王寝食难安啊!”
青风缓缓的退出了房间,童贯仍旧把玩着那颗子弹,喃喃自语道:“这玩意能贯穿人的眉心,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这得多强的内力呢……
曹宇轩所在的曹家世代从事车马行的营生,从太祖赵匡胤建立大宋朝开始,赵家的皇位一代一代往下传,曹家的行主也是一代一代往下传。
然而,曹家到了行主曹昂这一代悲剧了,枝叶繁茂的曹家频频生女儿,曹昂兄弟四人不信邪,曹家不能到他们这一代就断了香火,否则九泉之下如何面见列祖列宗?
于是,曹家兄弟不停的纳妾不停的生,在连续生了二十一个女儿之后,累得差点******的曹昂四兄弟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因为曹宇轩横空出世了!
宇轩,为“气宇轩昂”之意,寄托着曹家人对这根独苗的殷切期盼。
然而,事与愿违,小时候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胖子长大之后,曹宇轩的父亲曹昂和他的三个叔伯一致认为:宇轩这孩子,长残了!
第155章 第三把火()
曹家车马行的生意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物流行业,主要从事货物运输。
古人重农抑商,商人本来就被人瞧不起,更何况车马行这种处在商业活动最底层的工作,即便是钱挣的不少,但社会地位低下,就算是在商人中也是排在末位的。
车马行挣的都是辛苦钱,上面需要供奉官,下面需要伺候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面三刀八面玲珑,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曹家当代行主曹昂见到自己儿子这副熊样,心思活络起来,曹宇轩从小读书不错,又通过了解试考试,如果能再通过院试谋得一官半职,岂不是比做一个行主强上千倍万倍?
因而曹昂在听说定王在山东境内公开择师的消息后,明知曹宇轩没什么机会,但还是将他打发回山东老家碰碰运气。
但曹宇轩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先是接二连三的输掉了几千两银子,现在又摊上了人命官司,气得老行主曹昂抄起门口的扫把就要往曹宇轩身上招呼,幸亏被家仆们拼死的抱住,曹宇轩这才避免了一番皮肉之苦。
“爹,事实证明,棍棒底下出胖子,您看我这身膘,都是你打出来的!”
曹宇轩瞥了自家老子一眼,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完全无视了曹昂与家仆们乱成了一团,好像自己置身事外似的。
“你这个逆子,好吃懒做养的一身肥膘,怎么还怨起老子来了?”
曹昂看到曹宇轩这幅德行,真的是气炸了,要不是膝下只有这么一根独苗,非打死他不可。
曹宇轩剥开一颗橘子,边吃边道:“你说从小到大,我挨多少骂遭多少打了,如果我瘦得皮包骨似的,早就被你打夭折了,儿子能活到现在,那是咱老曹家祖宗显灵,多亏了这身膘……”
曹昂听了,被气得直接岔了气,咳嗽连连的骂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这个逆子!”
曹宇轩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吧,您这辈子做得最漂亮的事情就是生了我。再说了,世上要是真的有后悔药,儿子我先买两斤尝尝!您说说,我在东京城活得好好的,你非让我回来参加什么定王择师竞选,得,这下摊上事了吧?人在不走运的时候,喝水都能噎着了!”
“放屁!”
曹昂大怒,指着曹宇轩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孽障,在东京城整日的吃喝嫖赌,这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觊觎白矾楼的李姑娘,是不是想给曹家招来灭顶之灾?”
曹宇轩面色尴尬起来,红着脸争辩道:“我哪有,只是想去白矾楼吃酒而已。”
经过这么一闹,曹昂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他叹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心里要有数,白矾楼的李姑娘,咱们曹家就算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以后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