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雪暖暖的笑,“你师傅我这么招女人喜欢,你不用你的身份压住我,你不用你的身份来压住那些花蝴蝶,你真那么自信你师父我不会被那些花蝴蝶勾引走?”
小七在周霁雪怀里咯咯咯的笑了,“你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就这么想过。可是,师傅啊——你所谓的花蝴蝶在哪里?你别和我说如苏青,如庆元之流的女人。对了还有你那个死活不愿意和你退亲的女人。”
周霁雪道:“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我是能装傻就装傻,能躲就躲。某些人啊——明知故犯。你以为如果换做我,我会出手救陈焱?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结果你就去了。你以为换成我,我会拉着崇仁那个臭小子,去喝酒?你以为我换成你,那天夜里我会出手救慕容泓?我最多看看热闹也就走了。还有玄灵那个傻小子,如果我是你,我会给他好脸色看?我不说你,你还好意思说我。成天在外头给我惹桃花。”
“我惹一百朵桃花,也没有你一个订过亲的未婚妻有重量啊。”
一提到贺兰柔,周霁雪立刻英雄气短。他只能将小七抱住,“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说,有什么意思啊。别说了。”
小七撅撅嘴,“哼。人家都主动找上门,让我做小了。还不给我说吗?”
周霁雪闷笑了一声,“其实我真想看看把你扔进一个妻妾成群的人家,你能把一家**害成什么样。”
小七小手捧住周霁雪的脸,吧唧吧唧亲几口,“那我还是先祸害你吧。”
周霁雪叹了口气,制止住小七,“算我求你行不行,大半夜的,你钻我被窝,口口声声的说要祸害我,你到底懂不懂你祸害成功的后果是什么?”
小七咯咯的坏笑,老老实实的从周霁雪的身上翻下来,用脑袋拱了拱周霁雪,“今天你对周崇仁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师傅上回你说要拆了卫国之后,下一个目标是燕国。”
“是啊,但是拆了燕国之后呢?”
小七睁大了眼睛,“梁国?”
周霁雪笑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其实我卫国和燕国都是器,梁国才是我真正欲要的事。”
周霁雪在温柔的烛光下看着小七黑幽幽亮晶晶的眼珠子,“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吧?”
小七点点头。
“我说到底是梁国人,我的家说到底在梁国。我的那些隐卫的家,说到底也在梁国。我的根基也在梁国。现在我将周磬声拉下皇位并不难。但是你觉得以陈冕之流的各国不会来找我麻烦?这些人的虎狼之心早就想吞了梁国,我如果这么做了,就等于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借口。但是如果我先把他们都解决了,再去做我原本要做的事,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小七道:“探囊取物。”
周霁雪抚了抚小七的头发,“不笨。”
“可是周崇仁怎么办?”
“他是个好孩子,我自然要给他一个好结果。”
“所以你现在就开始提醒他了。”
“呵呵。现在提醒他是为了让他早点认清楚他爹的真面目。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夺了这把椅子?他从祖上继承的军权,以及娶了当时梁国大将军的长女,也就是周崇仁的娘。才有了今天。他当了皇帝之后,又一直忌惮皇后母族势力过大。又不敢让皇后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在皇后生了周崇仁之后,他长期在皇后吃的药里加了避孕的方子。这药只要连续吃五年,身体就不可能再怀孕。虽然周崇仁是太子,但是你知道,一个人的性命在皇家来说,多么不值钱。哪怕是太子。”
“啊?虎毒不食子。连狗皇帝对那样一个太子,一直手下留情。”
“你又想错了。”
“啊?”
“如果把陈启和周崇仁对调,你看看你说的狗皇帝还能不能安稳的睡觉。绝对是防贼一样防着陈启。就因为陈启是现在这样,他才一直留着陈启。”
“为什么呢?这些人脑子有病吗?”
“没病,清醒着呢。说到底,不就是掌握天下的皇权作怪。”
“崇仁是个好孩子。唯一一点,不懂得藏拙。他把他的好全部暴露出来,你也知道他在梁国的声望早就超过了他老子。他老子还能让他好好的活?面对一个随时会将自己赶下皇位的人,就算是父子反目也不奇怪。为了皇权弑父杀子,兄弟手足相残的并不是稀罕事。”
“有一天你会不会变成这样?”
“我不会。”
“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要的,和他们要的不一样。”
“你会不会变?”
“拭目以待。这天下,我只需要你信我就行了。”
小七伸手搂住周霁雪,“我信你。”
这是周霁雪早就知道的答案。可是此刻他心里又觉得对不起小七。想把白日里跑了百十来里地去见的人,发生的事告诉小七。
小七是如此的信任自己,自己确实不应该对小七有任何隐瞒。但是奈何,一切还都是他的猜测,他不能不负责任将自己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猜测告诉小七,让小七寝食难安。
这辈子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守护她的安宁。
许你一世安宁,是不是再过些日子,小七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陌生的“世安”。
**
慕容泓九月初九的夜里才赶到上京。
他是想见小七,但是夜已经深,只能按耐住心情,等着第二天一早,比武场上相见。
这天晚上孙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顿饭,现在只要周霁雪来孙家吃饭,一定会把迦陵带着。
孙家人并不知道迦陵救了小七,但是知道迦陵医术让孙夫人醒来。所以对迦陵一直心存感激,周霁雪能带她来吃饭,自然是盛情款待。
吃饭的时候,孙夫人的左右坐着的就是小七和神农迦陵。其他人都靠边坐。结果就是周霁雪坐在小七身边。孙毅坐在迦陵的身边。
迦陵和小七就是冷热两个极端。吃饭的时候,小七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迦陵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不过九月初九的晚上,小七很沉默。沉默的脸迦陵都不太习惯,开口问小七,“小七你今晚怎么不说笑话了?”
小七说,“明天就要上场了,紧张。”
迦陵翻了个白眼,她懒得再说小七,因为她觉得小七绝对是吃饱了撑的,夜行卫的输赢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觉得小七有心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霁雪哥哥。
明天同要上场的孙勤孙勇咧着嘴笑,“要不要哥哥们明天让着你?”
小七立刻就拍了桌子,“也不怕闪了舌头,明比武场真刀真枪的见!”
两个哥哥哈哈大笑,“你既这么有信心,你紧张什么?”
“我高兴,我愿意,你们管得着吗?”
最佳补刀手孙德发言,“小七她是怕输光嫂子们的脂粉钱,嫂子们会宰了她。”
几个嫂子们立刻对孙德横眉冷对,明显的现在待宰的就是孙德。
周霁雪轻声对小七说,“吃过饭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好干活。”
“我怕我说不好。”
“让迦陵给你一点安神的药。”
迦陵听见了两人的话,“我那只有毒药。”
孙毅听着不高兴,“没事,安神药一般的大夫都开得出。吃完饭,大哥帮你去药铺买。”
小七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扒了几口饭。
一个冰冷的声音,“不懂就不要装懂,你确定你拿的药不会引发她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毒?”
“什么?”孙夫人正在盛烫的手晃了晃,勺子掉进汤盆里,“什么毒?小七中毒了?怎么回事?”
孙毅那个恼,忙对周霁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齐齐的哄了孙夫人,周霁雪说,“迦陵和孙兄逗乐,伯母别当真。”
一桌子人怀疑的目光看向孙毅。
孙毅就算心里再恼也要对迦陵低头,“迦陵小姐,你就别和我玩了。你看看家里人都怎么看我。”
神农迦陵说,“是你自找的。”
“是是是,是我自找的。小七要安神药,还得麻烦迦陵小姐赐药。”
迦陵突然冲着孙毅冷笑,“霁雪哥哥都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要逞强?难不成你觉得霁雪哥哥对小七不好?最后还得需要你出面才能解决问题?我是霁雪哥哥请来的,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孙毅苦着脸,“我哪里对你指手画脚的。你说你只有毒药,我不就想着不麻烦你,我有胆子对你指手画脚吗?你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晋王都栽在你手里,我敢做什么。”
孙夫人也不管自己儿子了,直接问迦陵,“迦陵姑娘,刚刚你说的是玩笑话不?”
小七手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神农迦陵的性格,她是真无法预料。
周霁雪拽了拽小七的手,目光坦然。小七从周霁雪的目光里安静了下来。
迦陵犹豫了一下,随即对孙夫人强扯了一丝笑容,“小七身体棒棒的,我确实是和孙大哥说笑的。”
一家人齐齐出了口气,周霁雪含着笑对迦陵点了点头。迦陵装着看不见。
吃完饭,周霁雪陪着小七散步回紫竹院,将拿药的历史使命交给了孙毅。
孙毅顶着一头火,走在神农迦陵的身后,两个人一句话不说,沉默着到了周霁雪的住处,到了迦陵的屋子门口,迦陵对孙毅说,“你在这等着。配药需要一些时间。”
孙毅“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姑娘家的闺房,他是不会进的。
结果左等右等,周霁雪都和小七腻歪完了,回来了。迦陵的药还没配好。
周霁雪敲门,“迦陵?再迟一些就天亮了。”
迦陵拿了药瓶递给周霁雪,“早就配好了,等你来拿。”周霁雪满脸同情的扫了孙毅一眼立刻飘身而去
孙毅被压了一晚上的火蹭地冒了从出来,“我说你这个人,存心耍我呢?”
迦陵面无表情,“不巧。被你答对了。”
孙毅气的,“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早就揍人了。”
迦陵道:“拜托你别把我当女人,我很看好你,你试试看。”
孙毅真的对迦陵举了拳头,迦陵还特地往这个粗糙的拳头底下走近了几步。意思有本事你就打。
但是孙毅的拳头迟迟没有打下去,最后迦陵居然看见孙毅将拳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孙毅晃了晃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迦陵有些吃惊,“你这是做什么。”
孙毅半天没爬起来,坐在地上闷着声说,“对,我确实什么地方都不如周霁雪。小七看不上我,也就算了。现在连八竿子打不着你也跟着欺负我。怎么办呢,你是女人,又对小七和我母亲有恩,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对你做什么,我只能怪我自己,没用。”
迦陵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估计有痴呆狂躁症的症状。她伸手,“你把手腕给我。”
“干嘛?”
“我给你看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孙毅直接将迦陵的手打开,“去。我好得很。”
迦陵又伸了手,“给我瞧瞧。”
孙毅又把迦陵的小手打开。然后挣扎着站起来,身子又晃了晃。
迦陵直接上前抓住孙毅的手腕。孙毅恼羞成怒,用力甩开迦陵,对迦陵说,“别碰老子!”
结果孙毅是没掌握好力度,居然将迦陵给甩开,迦陵步子不稳,倒退了几步,眼瞅着就要摔倒。孙毅忙补救,上前要拽住迦陵。
但是他自己脚步都不稳当,结果他是拽住了迦陵,去被迦陵带着也摔了下去。
虽然迦陵不会武功,但是身体轻盈,就算被孙毅甩开,没站稳,要摔倒,最多也就是坐在地上。
结果孙毅帮了倒忙,迦陵坐倒在地,孙毅那庞大的身体跟着倒了下来,直接将迦陵瘦小单薄的身子牢牢的压在身下。
迦陵呆住了,孙毅也呆住了。两个人的世界都停滞了。
迦陵那双深如幽井的眼睛,盯着孙毅的脸。这张脸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
孙毅那双炯炯的大眼睛睁到了最大,瞪着迦陵,他甚至看见了迦陵那漆黑的眼珠子里有一个发傻发愣的自己。
两个人对视了须臾,迦陵的声音冷的让孙毅发颤,“信不信我杀了你。”
孙毅忙跳了起来,腿一软又坐倒地上,“不不不,不不不……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迦陵不沾染任何人间的温度,冷冷站起来,转身往屋里走,浅黛色的裙摆从孙毅脸上扫了过去。
孙毅咕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这回他明确的知道,这是中毒了。全身瘫软,使不上劲。
迦陵进了屋,过了一会又出来。孙毅发现她换了一身衣裙。然后她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面容平静坐在灯下看了会书。
到了子夜,孙毅感觉自己身上的毒性慢慢的解了,趴在地上试着动了动手指头。
这个细节没逃脱迦陵正在看书的余光,“我并不想对你下毒。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过一会你毒解了就自己走。今晚的事情你要敢说出去半个字,我杀你全家。”
孙毅听着迦陵冷冰冰的嗓音,觉得自己的所有毛孔战栗,他说“姑娘放心,本来就是个意外。我如何能坏了姑娘的名声。”
迦陵似乎没听见,继续专心看书,又看了一会,熄了烛火,自己静静的回了卧房。孙毅能听见,一个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木榻发出轻微的嘎吱一声。
他的心神慌乱的无处可逃。又趴了一会,他终于能坐起来。在黑暗中坐了一会,他感觉能站起来了。可是正当他想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嘤嘤嘤啼啼的哭声。
他屏住呼吸,明显的哭声是从迦陵的卧房传出来的,他想估计这丫头做恶梦了。他管不了,可是当他想推门出去的时候,听见迦陵似乎呢喃了一句,“不要走。不要走。”
他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做恶梦说梦话。这事他可帮不上忙。他踮着脚尖,和做贼一样,轻手轻脚推开门。突然一个白影和一阵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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